2017年6月30日。
深邃夜空中那顆流星,光芒妖冶美麗。
劃越天際的弧,在深邃的夜空,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魅力。
當時,心懷感動、對著流星許下美好願望的人們不知道,它帶來的,卻是災難與死亡。
災難,與死亡。
那一天,
2017年6月30日。
流星帶著刺耳的尖嘯,砸入巴西高原莽莽叢林中、寬達數千米的亞馬遜河中央。
聲若驚雷,震耳欲聾。
激起的水龍,高達百米!
無數大小游魚,隨著飛濺的水流,播散在方圓千余米的叢林之中。
一瞬間,在流星砸入河中之處,幾乎能看到60-70米深的河底淤泥!
那一刻,地球上最大的河流,幾乎被生生分成兩截!
旋即,每秒10多萬立方米的巨大流量,將被流星在河中央砸出的空洞填滿,泱泱大河的河面,恢復如初。
只是,河岸邊,倒伏狼籍的樹木、尚未斷氣的離岸蹦彈的魚兒,驚惶奔逃的鳥獸蟲蟻昭示著剛剛的插曲。
這里聊無人煙,自然也就沒有人看到,流星過後,流水中多出的縷縷暗紅。
其紅如血。
隨著奔涌的大河,向下游流去……
「啊!啊!!啊!!!」
一名南美叢林中的土著,渾身披血,踉蹌著撲倒在村落邊緣的土道上。
左臂齊肩而折,的背脊上,無數縱橫交錯的傷痕,皮肉翻卷,深幾見骨。
這土著口中發出 的申吟,卻依然拼命向前爬行。旋即,從村子的各木屋內,沖出十多個他的族人,一些人七嘴八舌的詢問,一邊趕緊抬起他,準備進屋救治。另有幾個則向傷者來時的叢林深處警戒的張望。
「吼!吼!」
土著沖出的叢林方向,發出幾聲巨大若雷鳴般的獸吼。
吼聲尚在回響,已見幾道灰黃色的影子,在樹干上一點,疾若閃電般的向人群沖過來。
是吼猴!
純素食的吼猴,此刻眼瞳變得暗紅,閃爍著嗜血而瘋狂的神色。它們張開大口,用那對長長的獠牙、用它們尖利的爪子,向圍聚的土著人群發動迅猛的攻擊。
猝不及防之下,當即有數人被撕咬的血肉模糊,慘叫連連。也有兩人,忍著傷痛,抱住襲擊的吼猴,扭打在一起。
「嗖嗖嗖」,幾只利箭準確的釘入幾只逞凶的吼猴身體,但往日能將吼猴身體幾乎穿透的利箭,此刻卻只入肉寸許!
剛從木屋中出來的年輕族長孔卡和身邊幾個村內最精壯的獵人愕然,但也只愣了片刻,便繼續彎弓搭箭射擊。
受傷的幾只吼猴,仰天嘶吼,放棄手中獵物,幾個彈跳,便向攻擊者電射而去。
而叢林濃密的灌木一陣瘋狂搖動,更多的吼猴爭先恐後向村落里的人群襲來!
村落中央空地、各個木屋頂上、村子的圖騰柱上……迅即都出現了暴虐的吼猴身影!
女人、孩童和老人,最先喪失抵抗能力,迅速在狂暴的吼猴襲擊下,逐一死去。
一刻鐘後,整個部落100余口多年生存在這亞馬遜雨林,對周遭環境、動物熟悉無比的土著,僅剩下最強壯、最幸運的10來個人,帶著累累傷痕,倉皇逃遁。
離他們最近的另外一個較大部落,在北邊50公里處,去那里,也許能有生機?
族長孔卡氣喘吁吁,汗混著血流過眼角,他也沒時間抹去。
他感到久違的惶恐!
第一次,這生活了近30年的叢林,變得陌生。
第一次,他感覺到這滿眼的翠綠,如此恐怖猙獰。
「嗨!」
他側身讓過一只撲過來的吼猴,在它落地轉身,張開血紅大嘴的一瞬間,準確的將手中長矛從吼猴嘴里捅了進去,將四肢亂舞的吼猴,釘死在滿是落葉的土地上。
這些昔日膽小的猴子,完全顛覆了孔卡的認知。
他們變得狂暴、嗜血、無所畏懼!
更可惡的是,他們動作更加靈巧、皮毛更加結實,在威脅性大幅度提升的同時,變得更加難以殺死!
該死的!這還是吼猴嗎?
這,還是自己熟悉的亞馬遜嗎?!
與最後的十來個同伴相互保護著,他們苦苦頂著猴群的進攻,一邊向鄰近的大部落逃亡。
「撲撲」,正中胸口的兩箭,將沖至10米外的一只強壯吼猴射得翻滾在地,慘吼的同時,帶起無數枯枝、落葉。
但另外一道更快的灰影,卻從旁邊倒伏的樹干後撲到孔卡旁邊剛剛射出弓箭的獵人懷里,雙爪瞬間抓向獵人眼楮。
「啊!」
淒厲的慘叫的慘叫聲中,這只吼猴興奮的將冒著熱氣的一雙眼球塞入口中,囫圇吞下,並張開血淋淋的大嘴,向失明獵人的臉頰咬去……
「媽的,雜種!」
孔卡左手一把抓住這只吼猴背脊上的長毛,將它拖過來,右手長矛閃電般準確的刺入吼猴右眼,瘋狂的旋轉攪動。
吼猴四肢抽搐,七竅流血,瞬即斃命。
但那只身中兩箭的吼猴,卻已經從地上彈起,與另外一只體型略小的同伴,一起撲到了失去雙目而正在地上痛苦翻滾的獵手身上。
孔卡用腳踩住殺死的吼猴尸體,將長矛拔出,正準備去解救遇險的同伴,眼角余光看見至少3道灰影向自己撲來!
他微微躬體,凝神戒備。
小腿卻在此刻傳來一陣劇痛!
一只雙眼通紅、粗若手臂的綠蜥蜴,不知什麼時候,撲在他腳上,正在歡快的啃咬!
他迅速用矛尾將蜥蜴打得飛出數米,自己卻被接踵而至的吼猴撲倒在水窪中……
孔卡將長矛丟棄,抽出腰際的短刀,在水窪中翻滾,憤怒而絕望的嘶吼著,與數只吼猴糾纏搏命!
此刻,他的十來個同伴,已在吼猴猛惡沖擊下,在叢林中無端變的嗜血的各色動物的圍攻下,再無一人能保持站立。
從高空望下來,周圍數百上千米的範圍,灌木樹枝搖動著,不知道還有多少奇形怪狀的動物,都在向這里匯集,準備參與這血食與死亡的盛宴……
7月1日。
巴西,里約熱內盧,教會醫院。
A.11:00
「該死的!這是蚊蟲叮咬?!我他媽從沒見過蚊蟲叮咬出現這樣的癥狀!」
主治醫生喬治對病床上抽搐的病人一籌莫展,手里拿著病人記錄卡翻看,抱怨著。
病人腿上,有個碗口大的膿包,膿包破口處正向外流著一股股帶著惡臭的黃綠色膿液。以膿包為中心,青筋一般的暗紋,在皮膚下以可見的速度向全身蔓延,這會兒已經蔓延到了病人頸部。
「被叮咬1小時,傷處化膿。2小時後,病患心率不齊,並出現間歇性昏迷;4小時,開始口吐白沫並陷入深度昏迷。我的上帝!這真的是該死的蚊子干的?!」
「滴~~~~」
心率監視儀器發出刺耳的報警,波動曲線變成了水平直線。
「快!馬上注入E型抗病毒血清,腎上腺素!」
「啊,來不及了!準備電擊復蘇!」
「1….2…3…該死的……噢,他已經死了。」
喬治滿頭大汗︰「我要怎麼寫這狗屎的醫療記錄?!「
「安娜,幫我安排一下,晚上7點,我準備做尸體解剖。」
「好的,喬治醫生。」正在忙碌的護士道。
焦頭爛額的醫生,和忙碌的護士,都沒注意到,病床上尸體皮膚的暗紋,還在向臉頰、頭部繼續蔓延。
晚上7點一刻,醫院解剖室。
「叮~」
喬治將剪刀放入盤中,拿起鋒利的手術刀,準備繼續擴大尸體腿部膿包處的傷口以便觀察。卻不料,異變在頃刻間發生!!!
尸體睜開了眼楮。
他的瞳孔變成了一條細細的豎縫,布滿青筋般暗紋的眼白充斥了絕大部分眼球。
他聳動鼻翼︰人肉的味道!
嗜血的沖動,自尾椎,直沖腦海,充滿他的意識!
「餓啊~~~」
尸體猛然坐起,一把抱住正在自己大腿上辛苦解剖的喬治醫生,如同精力勃發的少年,摟住自己久別的愛人。
他張開嘴,一口咬在醫生脖子上,牙齒合攏,再一扭頭,一大塊紅、白相間的皮肉,冒著騰騰熱氣,伴隨醫生喬治的慘叫,被撕了下來。
尸體胡亂咀嚼兩下,將鮮美的肉吞入月復中,一頭埋在鮮血飛濺的傷口上,貪婪的狂飲!
喬治雙手胡亂揮舞,將形形色色的醫療器械打翻在地,卻無論如何無法掙月兌尸體狂熱的擁抱。
也許因為迅速的大量失血,也許因為莫可名狀的恐懼,他感覺,好冷……
「喪……喪尸……」
失去意識前,喬治咕噥著低語。
「啊!~~~啊!~~~」
剛剛推開門,給醫生喬治送醫療用具的護士安娜,將手中的物事拋下,發出高亢的,一聲緊接一聲的淒厲尖叫。
失禁的尿液,順著白色的絲襪淌下,流了一地。
她想跑,但卻被恐懼抽空了全身的力氣!
她軟倒靠牆坐地,只是無意識的,一聲接一聲的尖叫。
喪尸抬頭,轉向安娜。
滿嘴滿臉的鮮血,順著下巴,滴滿前胸。
眼白上的青筋,變成妖冶的暗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