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7年9月7日,陳默加入張弛團隊前1天。
地點︰湖南長沙。
這是長沙郊外一座修建起剛一年的籃球館,外觀優雅流暢。
場館內籃球架已經移走,正中央放了一個長約15米、寬約10米、高約3.5米的巨大鐵籠。鐵籠外,每側長邊肅然站立著兩名持槍守衛,短邊則是每邊一名。
供電已經恢復,在各色燈光照耀下的場館內異常明亮。
場館內巨型大屏幕被黑色的幕布遮擋,幕布上是醒目的徽記——一個在螺旋形星雲環繞下的血紅骷髏頭。徽記下方是幾個白色的大字︰地球淨化聯盟。整個標志顯得肅穆、冷冽、森然。
在被黑、紅、白三色所統治的場館內,這樣的徽記遍布各個地方。
上下三層,總計超過12000個座位的觀眾席上,只有最中央、最靠近大鐵籠的主席台位置,有一百來人。他們全部身穿類似立領中山裝的黑色制服,除了有幾人是光頭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短寸,顯得鐵血干練。此刻這一百來人,絕大部分都眼神灼灼盯著大鐵籠內的場景。
鐵籠內,一個動作靈巧的女子扭動身體,雙刀貼身揮舞出朵朵刀花,正在鐵籠內游走著與5只普通喪尸纏斗。只可惜她的力量明顯欠缺,雖然刀鋒屢屢砍中身邊的喪尸,卻未能對它們造成致命的傷害,最好的戰果也只是砍斷了其中一只喪尸的左手,但這對沒有痛覺、不知畏懼的普通喪尸而言,效果實在有限。
主席台上居中位置的一個男人側頭詢問邊上的副官︰
「這個女人是學過武術的吧,怎麼刀法這麼華而不實?」
他的制服上瓖有綠邊,雙肩上各有三顆綠色的骷髏頭標志。而他的副官同樣的制服,肩膀上只有一顆綠色骷髏頭。
副官恭敬的向詢問他的男人欠著身,道︰
「是的,邱部長,她叫莊怡雲,今年24歲,曾經練過5年武術。」
邱部長嘴角牽動出一絲淡淡地笑容,視線依然看著籠內,道︰
「我不關心她的名字,對于死人,名字全無意義。」
「可我覺得她應該蠻有希望呢。」
「唔,讓我們看下去吧。」……
籠中的戰斗很快結束,結局正如邱部長所料。
莊怡雲在游走中終于瞅準機會一刀重重劈在最靠前的喪尸頸部,幾乎將他脖子砍斷,只是準頭略有差池,刀嵌入喪尸脖子旁的骨縫中,一時拔不出來,面對迅速合圍過來的其余四只喪尸,她果斷棄刀,將左手刀交到右手,開始以單刀對敵。
她利用自己比喪尸靈活的多的身法,快步閃動、甚至利用鐵籠的欄桿攀援,屢次躲過喪尸利爪,並在接下來又將一只最迫近自己的喪尸喪尸成功放倒,追擊她的喪尸,只剩下三只!
可惜她的體力也在一開始舞出絢爛的刀花時、以及接下來的奔跑攀援中消耗過多,此刻她汗出如漿,額前凌亂的碎發濕漉漉的貼在她臉上,靈活多變的身法也開始明顯減慢。
她在籠內兜著圈子,努力甩開與身後最後三只喪尸的距離,撲到籠子邊上,帶著哭腔對著主席台上的眾人大聲喊叫︰
「放我出去!我已經殺了兩只喪尸了!!」
沒人回答她。
她轉頭跑向另外一邊,對著籠子外面的守衛者們呼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她絕望的發現,守衛者們臉色木然,只有眼神中透出一絲譏諷和輕蔑。
莊怡雲只有轉身,拖著越來越疲憊的身軀,在鐵籠中繼續與最後三只喪尸糾纏游斗。她正感覺好像馬拉松長跑中渡過了體力極限後、體內再次有力量從莫名的地方涌出,卻被躺在地上一只尚未死透的喪尸抓住了腳踝,在尖叫聲中倒地,然後立即被三只喪尸牢牢壓制、在血肉飛濺中被生生分食。
在主席台上邱部長露出不出所料的微笑中,副官欠身低聲道︰
「果然還是部長閣下目光如炬啊!」。然後,副官打開手件夾,在一長串名字中找到莊怡雲,用黑筆在上面打上大大的叉。
名單很長,這一頁上至少就有50個,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被打上同樣的黑叉,只有少數幾個被紅色的圓圈圈住。
邱部長滿意的看一眼身邊的副官,道︰
「你很聰明,欠缺的只是經驗而已,好好干,教主大人對忠誠而有能力的屬下一向不吝惜分享他的榮光。」
「是的,部長閣下。」
副官合上文件夾,站立的如一桿標槍,神色中滿是恭敬。隨後,他轉向場地中央方向,大聲宣布︰
「下一個。」
場地邊上的運動員通道推進來兩個帶輪子的小鐵籠,一個空的,另外一個里面裝著5只普通喪尸。
推著空籠子的穿制服者用鑰匙打開大鐵籠上的小門,走了進去。正在分享莊怡雲血肉的三只喪尸听到動靜,一起轉頭看向進來的男人,齊齊齜牙低吼著,撲了上來。
男人動作看似不怎麼快,那只最先撲過來的喪尸卻已經在「 」一聲悶響中卷曲著倒在地上,一直順著地板滑出去十來米,重重撞在兒臂粗的籠子鐵欄桿上。而後面兩只喪尸則已經被他一手一只捏住脖子,任憑它們如何揮舞四肢也無法掙月兌,被輕松的懸空提著扔進了空籠子內。男人隨即縱身一竄,將最後一只倒在地上掙扎的喪尸也抓起來,面無表情的裝入小鐵籠,推著它們向來時的通道走去。
而主席台上、以及大鐵籠邊上所有的身穿地球淨化聯盟制服的人,都對此人遠超常人的能力視若無睹。倒是在原來放籃球架的一側遠端,手持自動步槍看守著幾十個即將陸續被投入大鐵籠的普通人的守衛,眼中露出熱切、羨慕的神色。他們兩個與大鐵籠邊的六名持槍守衛,是此刻場館內唯一身穿灰色制服的地球淨化聯盟的人員,衣服料子的質量也明顯不及黑色制服。
另一個推小鐵籠的人,將5只新的喪尸投入大鐵籠後,也安靜的推著空鐵籠返回。
身穿灰色制服的持槍守衛旁邊,站著一位黑制服的男人,此刻他打開手件夾,向被圈押的人群中喊出了下一個人的名字︰
「鐘魁。」
……
一個魁梧的男人推開畏畏縮縮的人群,走了出來。
他身高將近兩米,體重差不多200公斤,滿臉橫肉、目光凶悍,挑釁的看著看守者以及主席台上諸多黑衣制服者,大搖大擺的走入大鐵籠,並且沒有去拿鐵籠內一張長條桌子上的刀劍、盾牌、斧頭一類的冷兵器,徑直向正蜂擁而來的5只喪尸迎去。
主席台上,副官正向邱部長低聲介紹此名角斗士。
「鐘魁,29歲,原來曾經因斗毆傷人入獄3年,是個脾氣暴躁的殺豬匠。」
「唔。」邱部長微微頜首,靠在軟包座椅上觀看籠子內的搏殺。
鐘魁力氣很大,並且面對喪尸悍不畏死,竟然並不顧及被它們傷到也許會同樣變異為它們同類的因素,他微微下蹲,翻轉雙掌插住第一名喪尸腰部,然後吐氣開聲,將之頭下腳上舉起,猛然栽向地面,喪尸頭顱立刻如西瓜般破碎,死得不能再死。
然後,他抓住兩名在自己身上撲咬的喪尸耳朵,將他們的頭狠狠的撞在一起,這清脆的撞擊聲居然傳到近二十米開外的主席台上!這兩只喪尸也軟軟倒下。
鐘魁屈膝彈腿踹在第四只喪尸胸膛,將它踹得飛起,嵌入碗口粗的鐵籠欄桿之間,掙月兌不得。最後,反手將正啃噬自己背部的第五只喪尸雙手舉起,單腿跪地,將這只喪尸背脊砸在自己膝蓋上。
在炒豆子般的骨骼碎裂聲中,這只喪尸身體怪異的反向折為直角,下半身已完全不能動彈,只剩雙手拖著後半截怪異扭曲的身體在地板上爬行,直到頭顱被鐘魁一腳踏爆。
鐘魁喘著粗氣,雙拳用力在空中揮舞,他一邊在鐵籠內徘徊,一邊怒睜環眼,向著主席台怒吼!
然後,他沖到靠近主席台那一側的鐵籠邊,雙手用力拉扯粗若兒臂的鐵條。
他渾身肌肉條條隆起,眼楮瞪得如要凸出眼眶一般,隨著他撕心裂肺的狂猛爆喝,身體周遭居然冒出一圈淡淡地紅光!
當紅光出現的一刻,兒臂粗的鐵條變得如面條般柔軟,終于被他拉開一個大口,可容他月兌身出去!
「 噠 噠」響聲中,鐵籠邊的6名持槍守衛者已經齊齊打開保險,向他瞄準。
主席台上,邱主任邊上坐著的一位一直閉目養神的中年短須男人睜開眼楮,他的雙肩上同樣各有三顆骷髏頭標志,只不過是褐色,他的黑色制服上,也是褐色的瓖邊。
他輕輕的道︰
「唔,終于又有一個。」
他看到剛剛開啟進化、月兌困而出的鐘魁,無視向他瞄準的6只步槍,正大踏步向主席台方向沖過來,輕輕的道︰
「別開槍。」
他好像在跟自己說話,聲音卻清晰的在數十米外持槍守衛耳邊響起。隨即,他看著狂猛沖過來的鐘魁,向前伸出精瘦如鷹爪般的雙手,十指彎曲,作勢向上一提——
體重超過200公斤、奔跑中的鐘魁突兀的離地而起,雙腳還在空中交替踏動,卻無法再前移分毫!
伸在空中的雙手十指依次旋轉,十數米外半空中的鐘魁也隨之旋轉起來,任憑他拼命掙扎、吼叫,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尷尬處境。
那雙鷹爪般的手開始握拳、慢慢收緊。
空中的鐘魁的怒吼開始變成痛苦的嘶吼,他的臉色漲的青紫,似乎被鋼索牢牢絞住了脖子,就要窒息而亡!
「好了,殷部長。這個人,我們武裝部要了吧。」
說話的是個肩上有著3顆鮮紅骷髏頭的男人,身材不高,卻敦實厚重的如高山、如鐵塔。
「好。」
肩上三顆褐色骷髏頭的男人雙手收回,他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道︰
「既然秦部長發話了,我就饒了這個冒失的家伙。」
半空中的鐘魁「 」的摔落到地板上,渾身顫栗著,無法動彈。馬上被兩名瓖嵌紅邊的黑衣制服人員拖死狗一般拖出場去。
「我們情報部可不要這樣魯莽的傻瓜。」
山一般敦實的武裝部秦部長向情報部殷部長微微點頭以示感謝,同時低聲卻堅定的道︰
「人盡其用,一切為了聯盟。」
听到此話的殷部長以及旁邊的邱部長同時神情一肅,齊聲道︰
「一切為了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