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魏東實和陳默、羅子健走在前面,張弛、王與時和歐陽玉茹稍微綴後。因為出了前面的險情,現在大家更加注意自己腳下。
這里的氣溫已經明顯比山腳下低了幾度,峨眉山峰巒疊嶂、含煙凝翠、秀絕天下的風采,也已能領略一二了。
前面不遠處的就是一線天,如同一塊干硬的大面疙瘩,被巨人的手從中掰開成兩半,山壁上密布的藤蔓遠看猶如蜘蛛絲一般纏繞著掛在上面,當他們走到近前,在腳下潺潺的流水聲中仰頭上望,越發感受到上蒼造物的神奇,居然營造出這樣奇絕險峻的景致來。
下部是條水流清澈無比的小溪,他們都走在有木紋護欄的水泥棧道上,如果沒有這些棧道,從這里通過顯然要大費周章。
「咦,這麼快天就黑了嗎,才四點不到嘛?」
好像有厚重的烏雲遮蔽了太陽,光線一下子變的昏暗起來。
「小心!是變異蝙蝠!!」
真正遮天蔽日、數量起碼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變異蝙蝠,黑壓壓一片、烏雲壓頂一般從一線天那一側向他們直撲而下!
「糟糕!我的‘敵意消除’對它們沒用!其它精神影響也不行,可能是受它們超聲波的干擾!」
羅子健大叫著提醒大家。
大家迅速聚在一起,陳默揮手盡自己最大努力用精神護罩將大家全部籠罩,羅子健則握住陳默的手,將自己精神力渡給他,幫他維系著精神護罩——這還是他們受到萬靈教教主的啟發,新領悟的技巧。
精神護罩像一個透明的、充滿彈力的皮球,急撲而下的蝙蝠紛紛撞在上面,「踫踫」的撞擊聲密集如雨,連張弛他們都能感覺到,在每秒數百上千只蝙蝠的撞擊下,護罩上不斷閃動著光之漣漪,並迅速暗淡下去。顯然陳默和羅子健兩人的精神力,難以維系如此巨大而迅速的消耗!
張弛早在第一時間就完成變身,渾身通紅的他見勢頭不對,主動沖出護罩,咧開大嘴對著漫天紛飛的蝙蝠狂吼。
一圈無形的聲波以他為中心散發開來,周圍三四十米內,比成人拳頭還大的變異蝙蝠紛紛掉落,迅速在地面上鋪了厚厚一層,更多的蝙蝠則是直接掉入身邊的小溪被水沖走,或是如喝醉酒一般撞到山崖上然後滾落下來聚集成堆。
這些蝙蝠基本都沒死,只是被張弛的「戰神之吼」的強大聲波震得頭暈目眩,掉下來的它們,紛紛睜著猩紅的眼楮,用它們尖利的爪子抓住地面,「吱吱」尖叫著胡亂爬行。
同時,在「戰神之吼」的影響下,他的伙伴都是精神一振,就連被大家圍在中間的歐陽玉茹,都感覺自己對這些毛茸茸的丑陋生物的恐懼,似乎有所減少。但當然,要期待她能夠參與與如此眾多的蝙蝠正面對決,也不現實,至少現在還不可能。
「貼著山壁,大家往前沖!」
「蝙蝠怕什麼?蝙蝠怕什麼?!誰知道?!!」
王與時在精神護罩之中,一邊跟著張弛向前沖,一邊緊張的詢問身邊的伙伴。
「怕火。」魏東實急忙回答。
「靠,動物基本都怕火,你看著周圍這麼潮濕,哪里來的火?!還怕什麼?」
「怕光,蝙蝠怕強光!」羅子健知識面比較寬,終于又想到個蝙蝠的弱點。
「金毛,你在背包里找找,我記得原來在里面放了幾個手雷,其中有兩枚閃光手雷。」
魏東實取下半人高的登山背包,邊走邊在里面翻找起來。
「不是那個,那個是眩暈手雷……對了,就是它們,會用嗎?算了,給我!」
此時,他們已經走入「一線天」狹窄的通道,張弛「戰神之吼」對蝙蝠們的效果,最主要還是在一開始產生的音波上,而對它們的震懾力,只能維持10多秒時間,此刻蝙蝠們又開始沖上來,前赴後繼向他們撲擊,飛翔的蝙蝠群幾乎將「一線天」狹窄的空間全部填滿,處于蝙蝠群包圍下的眾人如同陷入暗夜。
看到陳默他們的精神護盾終于被無數蝙蝠沖破,張弛深深吸口氣,再度發出「戰神之吼」。盡管他已經使出渾身的氣力,這次的效果卻明顯大打折扣,只能勉強將周圍十多米天空中的蝙蝠震暈跌下,將再稍遠些的蝙蝠驚飛。「戰神之吼」威力雖大,對體力和精力的要求,也同樣巨大,短時間內,張弛是別想再吼了,除非他能再領悟什麼「帕瓦羅蒂變身」(備注︰著名的高音C之王)之類的能力。
「跟我沖!咳咳咳……一直向前沖!」
張弛聲帶因為剛才的吼叫已經略微有些受傷。
回去的路上短距離內是沒有可供躲避的理想場所,殺絕這遮天蔽日的蝙蝠群顯然不可能,他們唯一的選擇只能是硬著頭皮向前沖!
「缺少大規模殺傷性能力啊!」
沖在最前面的張弛心中糾結不已。
與他同樣糾結的還有羅子健。作為團隊中最年長的大哥,他的能力一直比較雞肋,只能做非常有限的輔助,而在面對這些「敵意消除」居然無效的蝙蝠群,他除了幫助陳默維持精神護盾,就幾乎幫不上其它忙,這讓內心其實很好強的他非常慚愧。
自從進入峨眉山大門以後,羅子健就感覺在這生機盎然的大山中,自己體內似乎有種力量在開始蘇醒,在努力想與這里無處不在的、昌盛繁茂的生命溝通,但又總有層難以打破的隔膜,讓他無法做到,這種感覺如魚鯁在喉,令他非常不舒服,卻無可奈何。
順著曲折濕滑的棧道,一行六人頂著漫天蝙蝠雨,艱難前行。當然,後面的五人依然躲在陳默和羅子健再度撐起的精神護罩之中。
終于沖出了幾十米長的兩山相夾的「一線天」,開闊的地勢不但沒能讓他們的情況好轉,反而讓更多的蝙蝠能從兩側加入圍攻。張弛身上已經掛滿了變異蝙蝠,如同上次在地鐵站的遭遇一般,不過當時掛在他身上的是變異老鼠。
變異蝙蝠的牙齒不如老鼠有力,卻更加尖利,在張弛猩紅的皮膚上留下點點咬痕。被咬到的張弛反而是覺得癢麻的感覺多過刺痛感,看來蝙蝠短小的牙齒甚至無法突破他的真皮層。
「雖然多,但是不足為懼嘛。」
張弛對自己的皮厚肉燥很是滿意,雙手十爪揮舞著,不斷收割變異蝙蝠的生命,對掛在身上的蝙蝠,干脆不予理會。
「啊!」
一聲清脆的尖叫傳入張弛耳中。張弛迅速轉身,看到蝙蝠群再度突破了後方五人的精神護盾,幾只蝙蝠已經撲在了歐陽玉茹身上!
以下為那幾只歐陽玉茹妹妹身上的變異蝙蝠之間的交流——
蝙蝠甲︰哇哈哈,終于沖進來了!
蝙蝠乙︰哇哈哈,聚餐開始了!
蝙蝠丙︰這個獵物看起來很白很女敕很好吃的樣子。
蝙蝠甲︰恩恩,你們跟著我算是對了,哪像他們那些笨家伙,其它幾個獵物明顯沒有這一個水靈白女敕,選這個才好嘛,一點也不費牙。
蝙蝠乙、丙︰不說了,大哥,我們開吃吧!
……
蝙蝠甲︰這……這獵物的嚼頭也太好了吧,我都把這塊皮拉出來這麼老長了,怎麼還不見它破開?
蝙蝠乙︰我的也是,這是橡皮嗎?怎麼比最老的老牛皮還要韌勁十足?
蝙蝠丙︰牙好,胃口才好。我好像咬動了呢!哎呀我的牙!該死的,我的牙嵌在它的皮膚上面被蹦斷了!哦,天吶~~我寶貴的門牙!
……
他們之間的交流到此為止。听到美女尖叫,她身旁的魏東實不顧自己被幾只變異蝙蝠咬的鮮血淋灕,閃電般出手,將蝙蝠甲乙丙統統扇飛出去,尚在空中時,它們就已經在這突如其來的沉重打擊下齊齊斃命了。
而歐陽玉茹在幾只變異蝙蝠襲擊下,所受到的傷害只是在皮膚上多了幾道淺淺的紅色印跡,以及,倒霉的蝙蝠丙蹦斷的半顆門牙。
看到歐陽玉茹沒事,而其他幾位同伴所受到的傷害,也暫時僅限于皮外傷,張弛略微放心,他在密集翻飛的蝙蝠群中大喊著︰
「跟上,注意保護自己眼楮,繼續向前沖!停下只有統統變成TD蝙蝠屎!」
在張弛帶領下,大家護住頭臉,踉踉蹌蹌的繼續艱難前行,很快,除了皮實的張弛和擁有橡皮人體質的歐陽玉茹,其他幾人在外的皮膚上就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蝙蝠抓咬的傷痕,血肉模糊,再這樣下去,只怕被咬到的地方將很快只余下白骨!而張弛,也覺得渾身上下被無數蝙蝠咬到的地方,越來越癢,一直癢到骨髓!
他雙爪揮舞,每一次揮擊都有至少十多只蝙蝠斃命,他走過的身後,留下無數蝙蝠的殘缺不全的尸體和滿地鮮血,但是,相對也許上百萬的變異蝠群而言,這點損失根本如九牛一毛,盤旋在他們身周和天際的蝙蝠,絲毫不見減少。
癢,癢,癢啊!張弛感覺這奇癢的感覺已滲入渾身每一個細胞、鑽入他腦漿,令他發狂!他從來沒有想到,癢居然能達到這樣的程度,能如此難以忍受!
就在這個大家幾乎絕望的時刻,張弛目光發現棧道左側的小溪,在這地勢相對平緩處匯聚成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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