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7月15日,天氣晴朗的中國黃海上竟出奇的沒有一絲海風,整個海面如同湖水一般平靜。遠處,一艘從美洲駛往中國的郵輪正犁破海水緩緩駛來。
這時的北半球已經到了夏季,天氣也開始有些熱的讓人受不了了,自然沒人想著去甲板上透透氣,雖然潮濕的船艙里味道真不怎麼樣,但總比在甲板上忍受毒辣的太陽強很多吧?
當然,也不是誰都願意呆在憋悶的船艙里,就如頭等艙外的甲板上,就有十幾人不怕熱的站在遮陽傘下眺望著蔚藍的大海。從他們的打扮來看,應該是中國人無疑,腦後的辮子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正是從南美洲轉道美國乘船回國的劉邦國等人。
自從上次整軍開始,劉邦國便幾乎一步不離基地,跟著士兵們同吃同住,訓練更是一次都沒落下。
兩個月的高強度訓練、整頓卻也是初見成效,浮躁的軍心也算暫時壓了下去。畢竟每天的訓練和對抗演練都讓人頭痛欲裂了,根本不容他們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
而這還沒完,緊隨之後的就是又一次大規模的整編工作。不同以往的是,此次整編涉及到的範圍很大,幾乎囊括了劉邦國出海軍外的全部軍隊。
不同于之前的三師編制,這次經過整編之後的陸軍則是形成了兩個整編師、一個特種大隊、一個近衛加強團還有一個重炮旅的編制,總人數達到了三萬六千多人。之前的教導團則拆散充入各個基層。
每師定員一萬兩千人,分為六個團、一個師直屬加強營、一個師部警衛營還有一個炮營。每團加上團部定員一千六百人,由三個營和一個團直屬加強連組成。
每營又分為四個連和一個直屬加強排,加上營部共四百五十人。每個連配有三個排,加上連長、指導員、副連長、副指導員、各排排長、司務長等干部一共是130人。
另外就是,每個連標配有一個炊事班,而每排下轄三個班,定員三十五人,每班又設一個班長和三個三人組成的戰斗小組。
戰斗小組,簡單來說就是由三名戰士成立的一個互相掩護、攻擊的小戰斗單元,由組長帶領兩名戰士執行戰斗任務,組長在前面為尖兵,負責指揮組員進行戰斗,戰士按組長指揮使用火力,集中火力,消滅敵人,並自覺掩護組長側翼安全。
在戰斗小組遇到傷亡時,相鄰剩余戰士自覺靠攏組成新的戰斗小組,繼續完成戰斗任務,使整個連隊保持完整的戰斗組織和戰斗力。
其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發揮戰士的戰斗戰術積極性。使戰士更加團結,戰術更加靈活,戰斗力更加強悍,這也是此次改編後新設的基礎的戰斗單位。
兩師師長分別是由蔡鍔和李浩池兩人兼任,不過目前蔡鍔仍在東南亞地區練兵,第一師剩余部隊由張孝淮代管。
而那個劉邦國堅持成立的重炮旅則是只有三個炮團組成,其余的編制大體與常規編制沒多大區別,但基礎編制只到班一級。
整個旅的主要配置為七十五毫米野炮,也就是德國生產的M1903式75毫米29倍徑野戰炮。
這並不是劉邦國不想配口徑更大的重型野戰榴彈炮,實在是中國當時的地勢環境不適合重炮參戰。重量輕,機動靈活的M1903式才是現階段最適合的火炮。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劉邦國的部隊完全沒有裝備重型火炮,事實上,只要能夠想辦法買得到的火炮,劉邦國都會想辦法買上一兩門做訓練只用,但也只是用做訓練而已。另外,全旅還有1902式六十毫米速射山炮二十門和其他一些小口徑的速射炮。
而海軍,此次卻不在劉邦國整編的計劃之中,有智利海軍幫忙,卻是也沒必要再去花心思整編。他現在的海軍還很弱小,現階段還是要以訓練以及學習為主。更何況,在他剛回國的這段時間海軍根本沒辦法安排到國內去。
等到諸事已畢,劉邦國便迫不及待的帶著蔣百里等人自美國登上回國的客輪,長時間的等待,連他也有些不耐煩了!
「司令,回國之後咱們從哪里下手?」終于,蔣百里還是忍不住的看向劉邦國問道。這個問題,也是他一直想問的。
「這,需要看情況。主要還是根基的問題,可供選擇的地方並不多,能夠找到一個能發揮我們全部長處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劉邦國並未回頭,眼楮看向祖國的方向回答道。
劉邦國的話並沒有錯,中國看起來地域廣闊,但真正可供選擇的地方算來算去也就那麼幾個。
而他的海軍又注定劉邦國只能盡量將這個地方選擇在沿海或者沿江地區,如若不然,下了這麼大血本的海軍卻是廢了。
自斷手腳這種事劉邦國自然不會去做,所以他早早的就將四川這個天府之國拋去,開始將視線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
那里,有新軍,更重要的是,那里的新軍相對容易掌控一些!‘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吧?’說及此處,劉邦國似乎想到了什麼,喃喃自語道。
「那麼,我們的主要方向呢?」蔣百里听到劉邦國的回答,似乎已經有了一些明悟,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
「主要方向不外乎兩點,一為軍事、二為工業,有工業沒軍事則不立,有軍事無工業則不強。所以,我準備用最少一年的時間打造出一個既有工業又有軍事的大本營!而現期,則是要想辦法立足!」劉邦國沉聲回答道。
「到了!我們回來了!」不等劉邦國在說什麼,二層甲板上便傳來了一陣噪雜的聲音,打斷了劉邦國等人的對話。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地平線已經出現在了船頭的方向。很多人已經涌上了甲板,指著那里說話。
上海,快到了!
看著那愈來越近的海岸線,包括劉邦國在內的所有人都不覺得神情凝重了起來,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這,也許就是近鄉情卻了吧?
「中國,我回來了!」劉邦國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