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二天
寬大的帳篷內,鼾聲大作,十一名學員胳膊壓著大腿,大腿騎著腦袋,睡得很死。看來這些家伙真累壞了。
多蘭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學員,露出一絲邪笑。挑開簾子,走出帳篷,將小紅召了出來,指指帳篷,「去。」
小紅蹦跳得地闖進帳篷,張開大嘴狼叫,「嚎——」
嗯?沒醒?本帥狼叫你們起床,居然敢不醒?這麼不給面子,本帥狼要你們好看!
嚎吼!
一個火球從嘴里咆哮而出,在帳篷上方爆炸開一團火雨,簌簌落下。
熱浪撲到身上,十一名學員一個激靈跳了起來,見到帳篷里燃起地大火,都嚇了一跳,再見到火焰狼時,一切已經明白了,想必是小屁孩院長見他們全部不支昏迷,這才大發善心把他們扔進了帳篷里,但卻也別想睡得安穩,這是叫魔寵催床來了。真想把這只該死的火焰狼拍成肉泥,打擾別人的清夢是要遭天譴地。
十一名學員活動一下僵直地四肢,挨個走出帳篷,站到多蘭面前。
「天才?精英?」多蘭冷冷地發話,那表情要多欠抽就多欠抽,好像他們就是一堆臭不可聞地狗屎,「一天行軍六百里,連小紅這頭畜生都不如,這就是所謂的天才所謂的精英?我看是昏迷的天才,裝死的精英。如果我是你們,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顆樹上,絕不偷生。」
有本帥狼這麼帥的畜生?本帥狼不信。小紅昂起頭,把腦袋別過一邊。
恥辱啊!一天行軍六百里,跟普通軍士有何區別。
這些自認為大夏除了他們就再無天才的學員們,一個個臉蛋臊的通紅,全部不敢跟他對望。
「怎麼,不敢?怕死?孬種!」多蘭拍著樹身,不留情面地繼續打擊,「我五歲的時候就敢單身孤入暮色雨林,你們五歲時都在干什麼,扮家家?和泥巴玩?還是賴在母親懷里找女乃吃?」
這種無情地侮辱雖然讓學員們非常氣憤,但他們心里卻也滿是震驚,暮色雨林,大陸最凶險之地,高階魔獸高級領主霸主不計其數,就算星域強者進入其中,恐怕也是有去無回,很難想象一個五歲孩子就敢孤身涉險。他們五歲時都在干什麼,也許真在扮家家吧。
十一名學員把頭深深埋進胸膛,沒人敢反駁他的話,甚至沒人敢迎接他的視線。
蕭破天蕭破雲模模下巴,滿臉不屑,大陸上能有幾個你這樣的妖孽,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啊。
「目標,定日城。天黑之前趕不到定日城,全體不許吃飯,行程加倍。」說完,不理眾學員吃人的目光,施施然地坐進馬車,「克魯茲,出發。」
「是,公子。」克魯茲緊緊領口,壓低了斗篷,驅動馬車出發了。
靠,定日城遠在西疆,距離現在所出的位置一千四百余里,中間還要翻越幾座雪山,如果是正常狀態,這點路程他們還真沒放進眼里,可是自從離開帝都之後,這該死的小屁孩院長就把他們的修為全部封印起來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就跟普通軍士一樣,空有一身七八級的實力,卻完全施展不了,失去魔力和斗氣地支持,他們就比普通軍士強出那麼一點,第一天行軍六百里就已經是極限了,現在突然增加了兩倍不止,這如何能做得到。天黑之前趕不到定日城,不僅沒有飯吃,而且次日的行程還要加倍,也就是說,如果晚上完成不了一千四百里的行軍,那麼明天就得急行軍兩千八百里。
畜生小屁孩院長,禽獸小屁孩導師,我咒你頭頂長膿,腳底生瘡,褲襠里得痔瘡,喝酒被嗆死,吃飯被噎死,睡覺被雷劈死,總之就是不得好死。
十一名學員都在心里咒罵著,什麼話惡毒就罵什麼。
多蘭冷肅地聲音從車廂里傳出來,「不敬院長,不尊導師,目無領隊,謾罵親王,中午的干糧減少一半。」
後面的學員頓時跳了起來,大聲哀嚎,「我們沒有……」
「難道是我冤枉你們了?」
「真沒有。」學員斬釘截鐵異口同聲回答。
我就在心里罵你了,反正你又听不到,難不成你還能听見我的心聲不成,想克扣我們的干糧,沒門。十一名學員打定主意死不承認了。
一聲冷哼,「當面撒謊,剩下一半也沒有了。」
「我……我要控告你虐待學員……」一個學員忍受不了這個小屁孩了,大聲威脅道,不過,他顯然不知道這個控告有多麼可笑。
「再有異議,行程加倍。」
多蘭直接無視那名學員的威脅,愜意地喝了口小酒,晃晃酒瓶,感覺到里面空了,隨手拋出窗外,丟到那名學員腳下,把他駭了一跳。
果然,听到這個威脅,學員們都不吭聲了,有精力大呼小叫,還不如把體力用在行軍上。現在你是親王院長導師加領隊,你最大,我不跟你計較還不行麼。
面對不可能完成的重壓,十一名學員發揮出全部潛能,于時近中午,奇跡般地走完了八百里路程,在一座大山腳下停下略作修整,準備翻越西行而來的第一座大山。
風雪阻路,大雪封山,難以識辨山路,如果沒有足夠的體力,掉進雪窟再想爬出來就不易了。
此時此刻,眾學員饑腸轆轆,雙腿如灌了重鉛一般,雙眼全部盯在多蘭身上,卻見他一口一口悠閑地喝著酒,沒有絲毫表示,這該死的小屁孩院長,看來真不準備給我們吃的了,沒有食物,光靠目前這個體能狀態,十有得交代在山上。
經過短暫的休息,十一名學員恢復了大部分體力,四下出動,尋找翻山工具,這些家伙想到地最多的就是拐杖,幾乎人手一把,都是從樹上砍下來的合手樹干,卻不知道在這大雪天登山,拐杖地實用價值還不如他們腰里的匕首來的高。倒是那個唯一的女學員,她帶回來一根十幾米長的軟藤,這也許是唯一有價值的工具了。
十一名學員用軟藤串聯到一起,如同一條菜青蟲,深一腳淺一腳,蜿蜒向山上行去。
「廢物們,看見那座山峰了沒,半個鐘頭翻越不了那座山峰,連今晚的干糧都沒了哦。」
這時,多蘭已將馬車收進七惡戒中,飛在眾人頭頂,搖指著前面最高一座山峰對下面地學員說。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現在已經被洞穿成一張漁網。
十一名學員小心地走在懸崖邊上,這個山峰是加塔山最高最險的一峰,筆直入雲,直插九天,翻過這座山峰,渡過喀什河就是定日城了。
突然,一個學員腳底一滑,身體登時失去平衡,筆直地朝懸崖落下。
旁邊地幾個學員發生一聲驚叫,用力扯住軟藤,拉住那名學員下墜地勢頭,但是,由于下墜力道過大,加上現在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這一下不僅沒能扯住對方,反而連自己都跟著墜向深不見底的懸崖。
那個女學員知道冰天路滑,這樣下去搞不好都得葬身崖底,迅速拔出一枚精致匕首,插入山崖之上,將軟藤一端系在匕首手柄上,大聲喊道︰「大家別慌,穩住重心別晃動,我們馬上拉你們上來。」
有匕首的學員都把匕首插進山崖里,系住軟藤,雙手交替,將垂吊在崖下地四名同學慢慢拉回山崖。
……
山腳下,多蘭破天破海克魯茲四人坐在車廂里美滋滋地喝著青春不老泉勾兌的小酒,就連小紅都用前面兩只蹄子捧著酒杯,人模狼樣地端坐在馬車里,用舌頭舌忝著杯子里的酒水。
十一名學員看到這個場景,又氣又恨,卻又奈何他們不得,只能暗嘆命運地不公。
學員們剛坐下想休息一陣,就听到小屁孩院長那令人討厭地強調不合時宜地響起,「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半個鐘頭,行程還剩兩百里,你們確定要坐在這兒嗎。」
眾學員條件反射似地跳了起來,也不等他發出號令,繼續拖著疲憊不堪地身體趕路。
多蘭拉上車門的時候,發現車轍旁居然還有一行腳印,這是他先前沒有注意到的。腳印自山上走下,孤獨地走到這里來,又孤獨地走向前方。
這絕不是學員的腳印,學員們體力透支踩出的腳印都很深,而這兩行的腳印卻很淺,這人雖然已不知走過多少路了,但看上去踏出的每一步都很輕快,他竟絕不肯把體力浪費在走路上。
多蘭長長嘆了口氣,喃喃地道︰「想不到這種鬼天氣,竟然還有人跟我一樣,在這冰天雪地里奔波受苦,可憐哪,可憐哪!」
眾學員吐血,坐著馬車喝酒小酒,你也能好意思喊受苦,說你出來享受雪景還差不多,真正受苦的是我們好不好!蒼天無眼啊,怎不劈死這個該死的混蛋。
……
大家來猜猜這是誰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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