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總是那麼奇異,原本一直奇怪于澄今天的行為,因為于澄堂而皇之的承認,反而不相信了。
而這正是于澄要的,他不想去模仿以前那個二世祖,但也不想被當做借尸還魂,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人霧里看花!
「哈哈哈」這次換成于澄被逗笑了。「有沒有人說過,板著張臉不適合你,還是這樣好!」
于卓昱恢復冷臉,他就不該高看這紈褲子,惡劣的敗類!
接下來,于澄並沒有阻止一輛輛在普通人眼里價值連城的跑車被搬運走,也沒有去拿自己被掃地出門的物品,而是像一個旁觀者一般靜靜的看著。
而直到于卓昱離開,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嗯?你們還沒走嗎?」等到人去樓空的時候,于澄才注意到從剛才一直沒有離開的幾人。
你現在才發現我們啊喂!簡宴心中吶喊。
「需要幫助嗎?」元韶先開口詢問。
只要看的出來都知道,這位大少爺是被家族隔離開來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看于澄那淡定的態度,想來也估計和家族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有關系吧。
這一整天的詫異已經快讓簡宴承受力不錯的心髒飽經考驗,現在有向麻木的方向發展。要說元韶平日里待人是不錯,但也沒有熱情到這程度,一直幫襯著這位才見過一次面的少年,雖然他自己也對少年很有好感還有那揮不掉的熟悉感,甚至想慫恿少年來當明星,相信一定能大紅大紫。
但這個念頭在看過少年的住處後就打消了,以少年的條件,不可能來當明星吧。
好吧,他是可以將元韶這不一樣的態度看作這位天王終于開竅了,打算嘗試一段不錯的友情嗎?要知道元韶的朋友的確不少,但都是主動貼上來的,而要讓元韶心里接受的朋友,簡宴還真從沒見過。
「不用了,謝謝。我回學校住,已經耽擱你不少時間了!」于澄婉言拒絕,就算兩人的確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但說到底還是陌生人,即使他現在窮的揭不開鍋,也沒求助的打算。再加上他記得剛才元韶似乎要趕著去工作,因為自己已經浪費時間。
即使于澄話語中沒有趕人的意思,元韶也不方便再待下去,他不是個喜歡強求的人骨子里帶著股紳士精神,和簡宴一起再次坐上車,趕到拍攝現場。
而在回去的路上,說完接下來行程的簡宴突然拍了下大腿,「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嗯?」元韶疑問的看著簡宴,示意他說下去。
「但不可能啊……他……不,應該是我弄錯了,差的實在太多了!」隨即簡宴又否定掉自己的猜測。
「你說的是誰?」
「就是那個時候侮辱你的紈褲子啊,你還有印象嗎?去年你不是以董事的身份去參加一個捐助會,但那個紈褲子看到你以為你只是明星,讓你去他生日會獻唱然後被我們嚴詞拒絕他還出口惡言,不,應該不可能,雖然長的很像,但這根本就是兩個人……」說完,簡宴越發認為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剛才那個冷漠卻穩重的男孩,怎麼可能和記憶里的囂張紈褲子打對等號,雖然都是富家子弟,但差的那是十萬八千里好不好啊喂!
被簡宴這麼說起來,元韶蹙起漂亮的眉形,他是想起來了。
去年的確是有這麼回事,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侮辱他,但事後他也不可能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去計較,不過到把這個人給記住了,一開始看到于澄的熟悉感並不是錯覺。
于澄可不知道元韶他們已經想起他,在原來的于澄記憶中,這件事已經遺忘了,現在身體換了芯子,自然不會對那件事有印象。
慢慢走出別墅區,在經過門口的時候,發現那個警衛小王在門口誠惶誠恐的詢問他。
他隨意的回道︰「幫我把別墅外面的垃圾都處理掉。」
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走遠的身影飄來一句,「謝謝!」
選擇性忽略了紈褲子那句謝謝,小王只覺得自己出現了幻听,他好奇的去看那垃圾到底是什麼?
卻被震撼到了……那一堆限量版的衣物和一看價值不菲的日常用品,這些東西原來是垃圾?
要說銀行卡凍結了的于澄,現在是最缺錢的時候,就算用不到也應該把這些東西帶上先。
但一來于澄是個憊懶的主,二來他發現原主人的品味他實在無法認同,所以他只拿了一些相關證件就離開。雖然那些東西說不定可以換到不少錢來解決現在的燃眉之急,但不論是以前的于澄和還是現在的于澄,都不會做這麼掉價的事。
以前的于澄是不屑,現在的于澄是帶著天皇巨星的習慣,他可以住的破舊可以沒的吃飯,但他要維持自己的形象,一開始也許是職業精神,但後來這樣的習慣已經深入他的骨髓,成為一種潛移默化的行為。
走出別墅區,于澄拿出隨身攜帶的錢包,里面只有幾張卡和2000的現錢,應該足夠度過一段時間了,要知道百年前的物價還沒飛漲到可怕的程度,甚至後來天價的水果和礦泉水都是很廉價就能買到的。
而他帶著前世的能力,怎麼都餓不死自己的。
在接下來就是住處問題,前主人是有幾個狐朋狗友的,但現在的他可不會再去聯絡他們。而原本只是對元韶隨口說的住校似乎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記憶里,于澄是有定下床鋪的,只是從沒去過學校,更不要說宿舍了,甚至全校師生都沒認識他的吧,上一個學期全0分的成績單交到于淺年手里的時候,把他氣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在于澄出生時順便掐死,省的現在長大了來氣他。
沒多久,于澄就來到正亞學院,看環境和構建都稱得上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了,而原本的二世祖也不是利用關系進去,而是靠真本實力。
至于原因,就是于澄名義上的未婚妻,羅伊兒。
當年被踢回國內的于澄對突然被安排下來的相親極其反感,但當見到羅伊兒的那一霎那,卻是真正心動了。
而在于澄的印象中,那羅伊兒的確相當貌美,但這貌美,和前世經常對著鏡子看自己的于澄來說,到沒有多少驚為天人。
羅伊兒是在寵愛下長大,女孩都是喜歡做白馬夢的,羅伊兒也不例外。但就在她幻想著自己將來的王子的時候,卻出現了于澄,一個除了家世外一無是處的紈褲子,一個只知道玩樂沒有上進心的敗類人渣。從一開始,她對于澄的偏見就極深。
雖然很想拒絕,可羅伊兒很聰明,她知道以于澄的家世如果馬上拒絕對自己沒有利。從相親到後來都表現的不錯,忍著厭惡和于澄相處,甚至說出只要于澄和她一起考上正亞學院的話,就會考慮和他交往,而欣喜若狂的于澄信以為真,一改紈褲子的習性天天奮發向上,于澄只是沒有學習的動力,但腦袋是聰明的,真的被他考上了。
而他想要告訴羅伊兒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接到的卻是羅伊兒準備去法國留學的消息,到機場當面質問。
羅伊兒才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她不可能和一個敗類在一起,像于澄這樣的人渣就該自身自滅……這一系列的話,將于澄徹底打入深淵,導致後來的于澄真的如她所說的放棄了自己,揮霍人生。
更是對正亞學院反感之極,似乎只要于澄一踏入這個學校就會想到那場愚弄和羞辱,對這樣的情況于淺年雖然氣憤卻是再也沒有逼兩人訂婚,甚至于澄後來不上學也用關系打通而壓了下來。
但在于澄看來,羅伊兒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一個十幾歲年紀的小姑娘不懂得考慮別人的心情,只因為這樣的無知而傷害了于澄好不容易要開始奮斗的心,也許無知是最傷人的。
不是于澄偏袒之前的那位,而是于澄的記憶中除了對父母的渴望而得不到,就是孤獨無依無靠,即使有一個一直寵愛的爺爺,但爺爺是家主又是祖孫的兩代代溝,平日里嚴肅的爺爺給小小的于澄留下了不少陰影,長大後反其道而行之的叛逆嬌縱起來,如果說這其中沒有希望引起爺爺關注的成分在里面,于澄是不相信的。
從另一個角度說,于澄只是個孤獨的渴望愛卻總是不斷做錯事而得不到諒解的可憐孩子,這樣的惡性循環,讓于澄身邊越發孤獨。既然代替了他,于澄自己是不會再招惹那位大小姐。
這麼想著,剛找了個人問了路才來到男生宿舍樓下。
樓底下的管理員歐巴桑正和一個要進去的男生爭辯。
「大媽,我真的是因為家里有事才上學期沒來,不相信你看我的學生證!」
「不行,沒有學校的證明我是不會放你進去的!」大媽有理有據,堅決不讓男生進去。
听著這樣的對話,于澄猶豫會,還是走了進去。
「等等,為什麼他進去你沒喊!」男生呲牙咧嘴,好不凶惡的瞪著那個悠哉進入的人。
「那一看就知道是個有教養的孩子,和你這樣的小流氓是不一樣的!」歐巴桑馬上反駁。
于澄快走到樓梯口,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兩人在說的人是自己。
微微一笑,來到大媽面前,「這是我的學生證明,302是我的寢室號。」
見到由遠而近的俊臉,少女懷夢總是春的歐巴桑猛然感覺自己的心又死灰復燃了,臉微微紅了起來,甚至看都沒看于澄遞出的證明,「沒……沒事,你可以進去了!」
道了聲謝,于澄就翩翩而去。
「大媽,不帶你這樣的,這是區別對待啊,他不就長的好看了點嗎?」男生不滿的大聲嚷嚷。
大媽也不是吃素的,「你如果能長他那樣,我也放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