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動作輕巧地解了綁在古郁琰身上的安全帶,接著將她壓在車窗上,嘴角噙著一抹笑,眼里卻沒有半點笑意,「你果然膽子越來越大了。」
對這樣的一幕似乎早已習慣,被壓得背緊貼車門的人只覺得嗓子有些干渴,感覺著某人的近在咫尺,垂下眼簾不敢同她對視,生怕一不小心泄漏了自己的情緒。
「不敢看我?」嘲諷地說著,手完全下意識挑起古郁琰的下巴,秦清淼盯著她的眼,卻只能看到她的睫毛輕輕顫著。
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古郁琰還是保持著那副模樣,聲音吶吶的,「我沒有……」
「沒有?」語調略略抬高,隱隱含著怒氣,「沒有不敢看我?沒有膽子大?還是沒有……」
秦清淼頓了頓,終究沒有將話說完,捏著古郁琰下巴的指尖微微用力,眉頭微蹙。
只是那被捏著的人卻分明覺得這樣的力道比之從前要弱了許多,不由偷偷模模抬眼看了那個微露怒容的女人一下,卻又覺得這樣子的秦清淼依舊那麼動人心扉。
「哼……」輕哼一聲之後松了手坐回駕駛座,秦清淼靠著椅背抱著胸,別開頭望著車窗外不再說話了。
車里氣氛一下子顯得有些詭異起來,古郁琰低著頭片刻,抬頭看著那個顯得有些別扭望著窗外的人,咬了咬唇,「唔……」
秦清淼身子動了動,卻沒有轉頭看她。
心髒跳動的頻率陡的加速,古郁琰遲疑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揪了揪她的衣袖,「不要生氣了……」
「誰告訴你我生氣了。」秦清淼抿了抿唇,看也不看她一眼,故意冷著聲音說著。
大著膽子手往前移了移,最後落在秦清淼抱著手臂的手上,乍一觸到那光滑柔女敕的肌膚時,古郁琰心頭又是一悸,而秦清淼亦是轉頭用那森冷的眼神盯著她。
「不……不然……你咬我一下?」小臉在自己說出這句話時逐漸漲紅,古郁琰又低下頭,手還是放在秦清淼的手背上,「你……你沒有生氣的話,咬一下也……」
話未說完便被重新按到車窗上,弱弱地看了她一眼,乖乖閉上眼仰著頭等著被咬,卻沒有看到按著她的人眼里一閃而過的復雜。
「哼……你想得倒美。」秦清淼語氣頗為不屑,看著古郁琰的眼神卻比之之前要來得溫柔,凝視著閉著眼小臉兒通紅一副等著被吻模樣的家伙,喉頭動了動,直了直身子打算坐回去,古郁琰卻還是拉著她的手。
擰眉,正要斥責,那個死死拉著她的手的人居然睜開眼,然後往前坐正了身子,兩人的距離便越發空隙狹小而曖昧了。
有些詫異地望著古郁琰毫不閃避的眼,因著里頭的情緒心跳快了一些,秦清淼動了動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呼吸急促了一些,手握緊了那只柔女敕的手,又是微微一用力將她拉到自己懷里,兩人的身體貼合,古郁琰直接吻了上去,秦清淼驚愕地瞪大了眼。
身子往下滑了滑幾乎相當于斜靠著車門,古郁琰閉著眼,笨拙地拿舌描著柔軟的唇瓣,一點點的探入,因為某人牙關緊閉而有些焦急地含糊地「嗚嗚」了兩聲。
而那被半拉半抱著幾乎相當于整個人趴在她懷里的人,在一開始的驚愕之後,眼里很快掠過一抹羞澀,隨即便是疑惑……以及難以掩飾的柔情似水。
在古郁琰努力地探索中終于張了張牙關放那條軟舌進去,感覺到那條軟軟的東西完全不得章法地亂掃,秦清淼暗暗在心里嘆了兩聲,閉上眼,舌不再躲閃同那侵入者糾纏在一起。
原來主動的感覺是這樣……
漸嘗滋味的人在無法呼吸的時候才縮了縮腦袋喘了口氣,再看到自己身上的人那種精致的臉上透著緋紅,看起來比之平常更添了嫵媚,心頭一跳,竟是又重新吻了上去。
原本車里尷尬怪異的氣氛早已變得曖昧旖旎,古郁琰緊緊摟著秦清淼,只覺得身體火熱如同要燒著了一般,一個又一個吻不待呼吸足夠落下,直到最後秦清淼終于忍無可忍,在她又貼過來的時候咬破了那膽敢一直貼合自己的唇瓣。
「嗚……」體內情.欲高漲的人頓覺嘴唇刺痛,隨即便是那熟悉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而那半趴在她身上的人也離了她,古郁琰睜開眼,可憐兮兮地看著秦清淼,手揪著她的衣袖不願意松開。
急喘了兩下讓缺氧的腦袋舒服些,秦清淼橫了她一眼,如水的眼眸和有些紅腫的唇瓣讓古郁琰看直了眼,開口說話的一瞬嗓音顯得有些低啞,「你不是讓我咬你嗎?」
就算是瞪人都是那麼的迷人,秦清淼有些沒好氣,心中卻又有些迷惑,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緊緊攥著之後,擰起眉,「還不松手!」
「哦……」乖乖松了手,看著她坐回駕駛位,古郁琰坐直了身子,面對秦清淼那略帶著探尋和狐疑的眼神,心髒怦怦怦的跳得極快,閉了閉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干脆就想要表白了,「我……我喜……」
「韻韻,什麼事?」秦清淼卻在此時拿了手機放到耳邊,聲音淡漠地說著,隨即「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回去,看也不看古郁琰一眼,「下車。」
「我……」無辜地看著那個一下子冰冷極了的人,古郁琰心跳快得厲害,想要繼續說,可面對如此這般冷冰冰的女人,卻不敢再說下去了,只能嘟嘟嘴,「這里是半山腰。」
抿唇,透過後視鏡冷冷瞥她一眼,秦清淼很是平靜地吐出兩個字,「懲罰。」
古郁琰一下子啞口無言,撓頭了片刻,打開車門下車,再將車門關上,猶豫了下,又敲了敲窗口。
車里已經打算發動車子的人將車窗降下,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又怎麼了?」
「注意安全。」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秦清淼沒有說話,直接將車窗升回去,車子發動很快地便從這里開走了。
站在這半山腰的人看著那白色車影漸漸遠去,有些委屈地揪了揪衣角,踢飛一顆石子慢慢地沿著盤山公路下山。
下回再要鼓起勇氣,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那個唐韻怎麼可以那個時候那麼湊巧打電話呀……古郁琰心中對唐韻充滿了怨念。
費了一個小時才走到山下最近的公交車站,大冬天的在瑟瑟寒風中等著公交車過來,站在站台便忍不住回味之前那一吻的感覺,然後臉兒便忍不住的泛起了緋紅。
只是就是這麼一回味,古郁琰忽的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微紅一下子褪了下去,那張白皙的臉顯得有些蒼白。
手機當時是放在擋風玻璃下的,似乎沒有發出聲音,連振動的聲音都沒有……當時真的有電話進來嗎?
有些失神地回憶著之前秦清淼的手機到底有沒有發出振動的聲音,可是腦袋里對這方面的記憶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古郁琰越想越心慌,最終便有些絕望了。
若是……當時唐韻根本沒有打電話給秦清淼,那麼秦清淼忽然有那樣的舉動,一定是因為不想讓她說出那句話吧?
而之後忽然讓她下車,連看也不願意看她一眼,也是因為真的不想看到她,而不是所謂的「懲罰」?
心里頭一陣陣的涼颼颼,古郁琰愣愣地看著公交車由遠處駛來停下,順著身邊幾個一樣要上車的人的腳步上了車子,找個位置坐下,在開車之後看著漸漸遠了的那座山,閉上眼靠著椅背,拿手覆蓋在了眼楮上面。
那種鼻間酸澀,眼楮微微脹痛有什麼快要出來的感覺,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