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8鶴鳴尋仙（7）——水利萬物而不爭（上）
諸子百家中風頭最勁的當屬儒墨！但是道家在諸子百家中也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道家傳人大都精通天文地理，知曉天道，歷代君王都十分器重道家中人，以至于各國王宮中都有道家的人擔任要職。
而道家流派眾多，各自獨立，互不干涉，不似儒墨有統一的大家長，嚴格的管理制度。追根溯源這應該算到創始人李耳頭上。他創立了道學的基礎核心「無為」，說白了就是順其自然，什麼都不管。對弟子的思想和道家的體制沒有設立絲毫的約束，所以道家思想是所有思想中最為開放的，也因此發展成如今的無數個獨立流派。但是自稱道家大師的人，誰都不知道他們的創始人李耳（老子）竟然還在世！
「軒宇，你沒事吧？」姬冰擔心地看著小宇，她失憶後對世事基本淡忘，她當然不知道李耳這麼名字背後的故事，也不會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活了300多歲的人精！
「沒事沒事」小宇失神地呆呆回答道，小宇連連咽了三口吐沫，才面前緩過神來陵。
「孩子，你起來吧。老夫根本不會武功，更不可能教你什麼武功。」李耳搖了搖頭說道。
「這不可能的，你能在半柱香時間內殺了陰陽十三煞，蘇勝說你是世上唯一一個可以打敗鄒寒之的人，前輩在下求你了！你就指點我一二吧！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報仇！」小宇使勁在地上磕著頭。
姬冰見勢，也配小宇一起跪到了地上陪小宇一起磕頭狺。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你們兩個孩子這是做什麼我告訴你們我的身份，你們還不懂？難道你們祖師爺沒有告訴你們，道家的李耳從來不習武嗎？」老人說道。
可是小宇似乎一點不信，繼續磕著頭。
李耳無奈地搖了搖頭，「姑娘，他犯傻讓他繼續嗑吧，你應該也懂下棋吧，你陪我下盤棋。」
姬冰心疼地看了看小宇，猶豫了一下，「好！前輩，我陪你下！但是你要答應我，我陪你下完棋，你要把你畢生最厲害的本領傳授給軒宇，好不好？」
「你這小丫頭倒挺會討價還價的嘛。鬼靈精！」李耳哈哈大笑道。
「前輩，好不好嘛！」
「好好好！不過下一盤可不行，我教他多久，你就要陪我下多久，好嗎？」李耳也討價還價道。
「一切听前輩差遣！」姬冰淡淡一笑，趕緊扶小宇起來。
還是老規矩，李耳讓姬冰先落子了。李耳這一局比上一局放松了很多，可能是因為姬冰的棋風沒有小宇那麼銳利吧。
「你們出身鬼谷派，傳到現在是第幾任鬼谷先生了？」李耳邊下邊問道。
「前輩，軒宇就是現在的鬼谷先生，據我師兄蘇勝說，他應該是第6任了。」姬冰回答道。
李耳又對一旁靜靜觀棋的小宇說道，「你叫軒宇是吧。」
「嗯！」軒宇點頭道。
「軒宇啊，你這孩子資質極高也難怪能被傳為鬼谷先生，但是現在的你和你的棋風一樣，戾氣太盛！如此下去」李耳搖了搖頭，又對姬冰說，「倒是小丫頭你，天資聰穎，冰雪聰明，雖然悟性不如軒宇。但是你有水一般清澈的心境，軒宇身邊有你在，是他的福分啊。」
「前輩你取笑我。」姬冰被說得有些臉龐微微發紅害羞了。
「軒宇，我這麼說你，你是不是不服氣啊？」李耳笑道。
「晚輩不敢！」小宇謙遜道，小宇的心胸雖然不狹隘，不過被李耳如此評價心里確實有些不大高興。
「好了！又是和棋」李耳淡淡一笑，「是四劫連環，冰兒的棋力並沒有高于軒宇，但是卻能和我下出四劫連環，軒宇你知道為什麼嗎？」
「晚輩不知，請前輩指教。」小宇當然和姬冰下過棋，姬冰失憶後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忘了，原本失憶前姬冰的棋力與小宇旗鼓相當，但是失憶後姬冰的棋確實小宇手把手教的，姬冰悟性很高，但是可能是小宇這個師傅教的時間太少，姬冰和小宇下棋基本上沒有贏過
「因為她的心比你靜！」李耳淡淡道，「一個人如果心中只想著殺戮，仇恨他能看見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少。就像有漣漪的水面上你看不清自己的倒影是一樣的。」
「想知道我學棋的經歷嗎？」李耳和煦地問道。
姬冰似乎充滿期待，而小宇現在感興趣的只有李耳什麼時候指點自己武學，顯然沒什麼心情听他東拉西扯。
但是李耳不以為意，自顧自繼續說道，「老夫十歲開始學棋，十三歲便殺遍天下無敵手！與人對弈無一敗績，直至三十歲那年遇到你們的師祖。我們一見如故，他是個天縱奇才，醉心于縱橫之術，並把縱橫之術融會貫通于武學，兵法，邦交，天象，乃至棋道他的棋風霸道異常，比今日只軒宇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和他那一局對決，我記得很清楚第一百七十二手我陷入了長考，用了三天三夜終于想到了破解之法，而後你們的師祖陷入的長考我們來回博弈，這局棋被我們下了整整一個月！」
「那最後你們誰贏了？」原本沒有興趣的小宇也被李耳的敘述吸引住了，被吊起了胃口，十分好奇自己的祖師爺和老子究竟最後誰輸誰贏。
「我們誰都沒贏，那一局棋是我下出的第一盤和棋——六劫連環！」李耳說道。
什麼？！六劫連環！這難度系數和可能性比打飛機沒洗手結果和一個同樣不喜歡洗手的女人握手，結果恰好她懷孕了還要低
「我們經過這局棋更加惺惺相惜，兩人相見恨晚，成了莫逆之交！而後的幾年他與我一起研討治國之道，武學真諦，用兵之奧，無話不談。但是聊得多了，我們的分歧也越來越大。我那時道家的無為之論已初具雛形，主張陰陽調和萬法自然之道；而他所研究的縱橫之術則強調對抗，非黑即白，有柔必有剛，有正必有邪，將世間萬物分化成分明的兩個對抗極端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于是分道揚鑣各自隱居悟道，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悟出說服對付的道」李耳說道。
「那後來呢」姬冰听得入神了，饒有興致地追問道。「那一別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面過了。我在山中一隱居就是30年，也是這三十年讓我猜透了世間的一切。隨著我對我的道認識越來越深，一切在我心中便漸漸放下了。能說服你們祖師爺又如何，不能說服又如何。只是爭得一時之勝罷了道原本就存在于世間，無需我去證明！而我亦存于世間，亦無需借我口中的道來證明我自己！這三十年間我除了悟道，也悟出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棋道。三十年里我雖然沒有和任何人對弈，三十年後我出山雲游，遇到了無數棋道高手，至今二百七十年了，算上你們倆，老夫一共和六千四百三十二人對弈，無一敗亦無一勝，全部和棋。」李耳娓娓說道。
這是什麼概念！六千四百三十二人對弈，全部和棋！！！三劫循環或者四劫循環那就是百年不遇的事情了，他以前讀史書時小宇很不服氣，別人都是孔子，曾子，墨子之類的，憑什麼李耳叫「老子」，光棋藝而言吧，現在小宇真的想不服他都不行了，他這個「老子」當之無愧！
「好了，孩子們，老夫我說了這麼多你們都悟到了什麼啊？小丫頭你先說說。」李耳問道。
姬冰凝思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說道，「前輩您的意思是，世間最高的境界，不是勝！而是不爭？！不爭的話那就不會有輸贏，沒有了輸，那就永遠不敗，是嗎？」
「小丫頭真聰明！你師傅很有眼光，如果我先遇到你，肯定早他一步把你收為徒弟了。」李耳撫了撫胡子，笑逐顏開，有轉而對小宇說，「軒宇，說說你悟到了什麼吧。」
小宇嘴角微微揚起，略帶一絲嘲意，「你是相勸我放下是嗎？」
李耳坦白的點了點頭，「不錯，老夫確實有這麼個意思！你白天好像在看兩份武學典籍吧，可以讓我看看嗎？」
小宇掏出了蘇勝的劍譜和鬼谷門最高內功心法遞給李耳。
李耳接過來先看的是蘇勝的劍譜，他瞥了一眼就說，「這是蘇勝給你的吧。」
小宇點了點頭，上面沒有標注，也沒有蘇勝的簽名，李耳竟然一眼就認出是蘇勝的手筆。
「這小子悟性不錯，我傳授他的他領悟了有三成吧，不然悟不出如此灑月兌的劍法」李耳看著劍譜夸贊蘇勝道，接著他又翻開了鬼谷門祖傳的據說無人煉成的至高心法，「這個這是」
從小宇見到李耳，李耳就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從沒有什麼如此驚愕過。不過是一份誰都練不會的心法，怎麼讓李耳這個有三百多年閱歷的老人精吃驚成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