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跑哪去了!」
「臭小子!今天一定要狠狠教訓他!」
「跑不遠的,我們分開找!金鐘雲那小子,一定要見點血才會學會低頭!」
「老大,我們去前面找找!」
追逐的人在從他身邊走近,少年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緊張的要死。
徐禹平靜的神色就仿佛路人一樣,平淡而輕松。他游曳的視線,還無聊的從那群人的臉上和舉止間一一滑過,打量中不難看出了他們的年紀。
是一群年齡不足二十的少年,不過,應該比靠在他懷里的少年大上一些。
暗暗搖頭,徐禹訕訕然。
都是一些惹事生非的麻煩體……
那群人還在商量該往那邊追,一時沒有離開。徐禹身前少年越加的緊繃了,縮緊在風衣里,幾乎不敢抬頭,小小的有些可憐。
徐禹低下頭,輕聲安撫,清冷的聲音似乎有了點點溫度,帶著令人信服的魔力,「馬上就走,不急。」
少年的腦袋輕微動了動,一雙手卻依舊緊張的抓著徐禹的衣袖,不敢吭聲。
好一會兒,身後的腳步聲終于開始遠離,那群人的交談也漸漸遠去,少年小心翼翼的想要回頭……
「再等一會兒。」徐禹突然喝止,大手一動,將少年拉了回來,讓他抵靠在自己的肩頭,徐禹看著另一頭,深深的無奈嘆氣,「好像,麻煩又來了!」
「鐘雲啊!鐘雲啊!你在哪里?快出來!」
「鐘雲啊,別躲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少年暗罵了一句‘該死’,匆忙抬起頭,細長的眸里既是惱怒又是擔憂,他沖口而出,「樸正洙,你個混蛋!讓你滾回去听不懂啊!誰讓你跑回來的!」
原本已經要離去的一群人聞聲回頭,徐禹連嘆氣的覺得無力了。
——真是一群麻煩!
「我擋著,這不關你們的事,快走!」
少年一把扯掉偽裝的披風,瘸著腿走向那群來者不善的人。
一張臉上,又是血水又是雨水的,細長的眼楮里幽深的眸子黑亮如珠,盡管並不強勢,但這麼擋在兩人面前,還真有幾分男人的硬氣和駭人。
「啊,天!鐘雲!你這是怎麼了?!你的臉……打架?不可以!!你怎麼又變成這樣子,會被開除的,鐘雲你快跟我回去!」童顏的少年大步上前,臉色很焦急,拉著他就拼命勸阻,「我們快回去,你不可以再出事了!听到沒有!」
尋到目標的那群人,舉著棍子將他們團團圍住,放肆的賤笑,嘴里吐出的字眼,都是不堪入目的辱罵。
徐禹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也不知道事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多嘴插了話,「別吵了,他現在走不了,看看你面前的人,解決了這些,他才能跟你回去。」
少年緊著唇,幾乎失了血色,他緊握的拳頭,正是暗暗蓄力,準備著迎接那群人的毆打。
「必須要打架?」放開拉著少年的手,童顏的少年大步上前,母雞護小雞似的張開手臂,攔住那群人,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雖然有欺負小孩的內疚感……但是!決不允許你們傷害鐘雲,要打,先過我再說!」
噗……
眾人都笑了。
或許淋雨淋的太久了,少年的眼里都盈了水意,他扯了扯嘴角,有些牽強,「哥,別說笑了,這是我的事,你讓開,踫傷你我會內疚的。」
童顏少年恨其不爭的瞪了他一眼,理直氣壯地的辯駁,「我是隊長,我是哥哥,你最好牢牢記住!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這信念,執著到有些固執。
徐禹抬了抬眼,這情景出乎意料之外。
「你們商量好了嗎?兩個一起來吧,讓你們同甘共苦!好兄弟哦!」嗤笑,那群小痞子張狂的肆無忌憚。
……這聲音,著實令人反感!
把手里濕透的冰冷披風丟給了童顏少年,徐禹二話不說,搶了棍子就開打。
視線陰冷,動作玩命。
一棒落下一棒又起,即狠又準,就像曾無數次經歷這種場面……
一群徒有虛表的小痞子三兩下就丟了武器,痛的倒地哀嚎,爬起來就忙不迭的落荒而逃。
被攙扶著退在混戰圈外,少年看的目瞪口呆。
徐禹一把丟了棍子,自骨子里散發著冷意,輕松退了這群人,但是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幾乎徹底黑了。
「先生!」童顏少年蒼白著臉色,顯然是受了不少驚嚇,他深深的鞠躬,對徐禹滿是感激,「謝謝你救了我們,真的太感激了!」
徐禹一言不發,從他手里拿回了黑色風衣,抬腳就走。
「等等!」少年瘸著腳追了幾步,徐禹回頭,視線疑惑,少年指了指腦袋,有些耍賴的說道,「你忘了?還得幫我處理這個,是因為你撞我才……」
「我認為,解決那些人已經足夠彌補你的腦袋了。」冷冷的,寒冷到了谷底。徐禹不喜歡麻煩,而他此刻,顯然已經把這個少年和麻煩劃了等號,急于甩掉,「或者,我給你錢,你們可以打個車去醫院。」不喜歡,甚至厭煩,表現的絲毫不加掩飾。
「那怎麼可以!」少年像個無賴,又非要說的頭頭是道,就像在情在理一樣,目光很坦誠,「我又不是要你賠錢,再說了,我撞到的是腦袋,如果有後遺癥什麼的,你走了我上哪找去!!」
「鐘雲,你不可以……」
徐禹正準備諷刺少年的天真,陪伴在少年身邊的那個人先出聲,可又突然直挺挺倒了下去,臉色煞白煞白的。
「樸正洙?!正洙哥?!利特!!」少年呆了呆,臉色劇變,慌張的蹲,卻因為腳的原因,痛的直抽氣,「快!幫我扶他起來!」
徐禹皺了皺眉,替他搭了把手,扶住了暈厥的少年,「去醫院吧,麻煩精!」
「貧血,是老毛病,可能他又沒吃東西才這樣……」掐了掐人中,見人慢慢醒轉,少年勾著細長的眼楮看徐禹,帶著點懇求,「公司不允許出這種事,去醫院會被發現的,找個地方處理下傷口,我們立刻就走,不會打擾你太久……」
徐禹還是想拒絕。
可是少年那雙細長眼里的懇求實在太過強烈,盈著雨水血水的臉走出去……還真一路滲人……
一時心軟,徐禹微嘆著妥協,「走吧。」
一個暈,一個傷,還真是麻煩制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