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我看你的情緒似乎不是很高。#百度搜(章節#為什麼?」參加完游行回到郡守府別院,般若私下問起金剛。
金剛一開始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打了幾次岔,見般若態度堅決,只好說出了心里話︰「因為,俺覺得不是自己的功勞,是娘幫俺打贏的。上次在島上,也是靠著師傅他的遺澤,俺才有機會打跑那個阿修羅王。和那個時候相比,俺覺得自己的修為沒有實質上的突破,兩次勝利也得來的太不真實。因此,看到那些人沖俺歡呼,就覺得很心虛,很害怕。」
「你是害怕自己承擔不起他人的期待,是嗎?」般若的問題得到了金剛肯定的答復。「沒有足夠實力支撐的虛名,真是讓俺亞歷山大啊!」
說了個般若沒听出來,只有自己懂的笑話後,金剛忽然覺得很寂寞。但是,他沒有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反而堆起了笑容︰「大師兄,俺們明天就走吧!你放心,這次不用趕路。因為,蟒郡守已經把所有的情報都用飛劍傳書給霸京了,俺們可以慢慢走過去,路上要是發現什麼地氣靈樞,就停下來好好修煉一陣子。」
般若看了他好一會兒,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也好。乘著大多數人還沒發現你已經泄了本城的地氣,我們還是早點走吧!說實話,我也很想找個好地方,把幾件未完成的防身法寶祭煉出來。」
金剛臉皮一紅,他急著想走,確實也有一小半原因是沖著般若說的那個理由。那天晚上,他為了讓奇襲的效果完美發揮,利用了地下神殿鏈接地氣靈樞的脈路挖掘地道,用地氣掩護自己的氣息,結果掘穿了地脈,導致地氣大量泄漏。雖然事後蟒郡守、般若和菩提子都有出手幫他補漏,但他們都不是擅長堪輿術的風水師,因此地氣至今還在緩慢滲漏。長此以往,東海城的地氣衰微,會讓莊稼和植物的生長受到影響,進而破壞水土,乃至動物和妖怪的生計。
「這個情況,蟒郡守也在飛劍傳書里寫上了。俺想霸京那邊會派專業人士來解決這個問題的。」金剛強自辯解,卻連自己也沒啥底氣。這世道馬上要天下大亂,到時誰還顧得上極東邊郡的風水問題。于是,他又補上一句︰「俺們這一路過去,說不定也能踫上一兩個的風水大師,到時力聘他們過來幫忙也可以嘛!」
「人家要是不肯呢?」對般若的刁難,金剛憨厚的一笑。「大師兄,你沒听清嗎?俺都說了,要‘力聘’啊!」
「我靠!」般若忍不住爆了一句金剛經常掛在嘴邊的粗口。他終于明白,原來自家小師弟所謂的「力聘」,是「以力聘之」的意思。
「大師兄,你悟了。」金剛雙掌合什,作欣慰狀。
般若右腿抖了兩下,好不容易才忍下來。
「我說你們兩個臭男人,鬼鬼祟祟的窩在屋子里合計什麼呢?」
一身火紅的菩提子忽然闖進來,跟在她身後赤豹珺走到門口就停了下來,儼然以侍衛自居的姿態。
金剛看到這個情勢,也不好發話,先跟菩提子打了個趣︰「這里哪有兩個臭男人?明明只有俺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大和尚嘛。現在還多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菩提子听到他夸獎自己,臉上就開始發燒,趕緊扭頭招呼停在門口的赤豹珺︰「珺妹,你守在外面做什麼?進來,快進來!」
她一邊說,一邊就動手把人拉進來了。然後也不理金剛,就跟赤豹珺嘰嘰咕咕的咬起了耳朵。
金剛看著兩名美人兒好像並蒂花似的依偎在一起,面帶微笑,心中不無得意。而就在他忍不住開始丫丫起雙飛的美好未來時,腦中突兀地響起了舍脂的聲音。
「你這一點可真不像你爹,花心。」
金剛頓覺狼狽不堪,在心中吶喊︰「就算是娘,也不可以隨便窺人啊!」
「有什麼不可以?」舍脂不能理解金剛的抗議。「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為娘關心你那還能算錯!」
金剛心知這個問題跟她扯不清,只好努力收斂神思,不讓舍脂有機會讀到自己的想法。同時,用別的問題岔開眼下的話題︰「娘啊!說到這里,俺就想問,你真不記得俺爹是誰了嗎?」
舍脂本來還有點不滿金剛在思想上和她拉開距離,听到這個問題就沒辦法了。「反正我能肯定,絕對不是因陀羅那個負心薄情的大爛人!三千年都不來見我一面,等到我尋得真愛,想要休了他時,他卻死抱著那點不值錢的面子說什麼也不干!于是為娘只好率領部屬四兵,跟他狠狠打了幾仗,把他的什麼曲腳天宮、風天宮、馬天宮一古腦都打爛了,直到須彌山腰的四大天門,他才勉強同意談判。之後……之後的事我就不太記得清了,似乎是中了他的什麼奸計,損壞了肉身,只好將神魂寄托在魎皇刀中,直至現今。」
雖然不是第一次听到這番說辭,金剛還是很想流汗,自己這一世的娘親真是彪悍的不需要解釋啊!可是這里就有個疑問,後面中了帝釋天的奸計喪失記憶還說得過去,前面不是已經尋到真愛了嗎?那部分記憶怎麼也會消失呢?
「這沒什麼稀奇,因陀羅那個家伙既然為了自家面子使出毒招,怎麼可能還容我保留對你爹的記憶?無論佛魔神道,可以用來抹煞特定記憶的法術多了去,要想找回那部分記憶,只有等你神功大成後殺上忉利天,打破善見城,把因陀羅那個大爛人拖下寶座抽他個四萬八千年,看能不能讓他把娘的記憶還回來吧!」
舍脂說得殺氣騰騰,金剛听得汗流浹背。這可是個超S級的任務啊!比從便宜師傅那兒接到的「警惡懲奸,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難度還要更高一籌!因為後一個任務只需要打敗帝釋天和他的軍隊就好,前一個任務卻要先活捉目標,才能嚴刑逼供……這難度碉堡了!
俺才只是個剛離開新手村,連主城都還沒到的菜鳥啊!為毛你們都這麼著急上火地給俺加擔子捏?
金剛背負雙手,抬頭四十五度仰視天空,把淚水流在了心里面。
「小師弟看上去很傷感,他想到什麼了?」
「金剛大人這個架勢真是太帥了!」
「這潑猴,又在賣弄色相了。」
三個人有三種想法,但沒有一個人開口把話說出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排行最末、喜歡耍寶的小師弟,已經成為隊伍的主心骨。一種名為敬畏的情緒,也在他們的心底慢慢滋長。
因此,三個人明知道這個模樣的金剛多半沒在想正經事,卻沒有人出聲打擾。
一時間,滿室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