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天,幾乎將歷史上能找到的一切有趣的事情全部湊齊了戰爭,陰謀,陽謀,皇位的更迭,一個帝國的沒落,甚至是顛覆,各勢力的角逐,新生的勢力崛起,走上這個世界舞台的新興強人的登場一一r一一一
歷史告訴我們,當如果上述的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同一個時代的同一個時期的時候,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一場巨大的變草的誕生!
寒風吹的臉部已經完全麻木,夏亞甚至都感覺不到這刺骨的寒風帶來的疼痛。他在馬背上,身子都幾乎被這連日的奔波給顛散架了。他只能用繩子將自己綁在馬背上,咬緊牙關堅持著趕路。
從哈斯克城出發一路北上,趕往丹澤爾城,要經過埃斯里亞郡,西爾坦郡,最後才抵達莫爾郡。
西爾坦郡還在奧丁人的手里,對于夏亞一行的這支小規模的騎隊來說,這樣的旅程還是充滿了危險的。雖然為了保護夏亞的安全,貝斯塔軍區鈞那位總督夫人派出了她精銳的衛隊。在進入西爾坦郡的地域之後,隊伍更是加快的速度晝夜不停的奔馳,力圖早一日穿越敵境。
夏亞已徒有些吃不消了,他第一次心里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生出了深深的痛恨感,這種無奈的恨意甚至讓他有些忍不住將這種煩躁的恨意牽扯到了梅林的身上。如果是換在從前,身體強健得近乎變態的夏亞大爺完全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
而這一路上,夏亞明顯的感覺到,那些負責護送自己的貝斯塔軍區的騎衛,投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輕視,似乎對于自己不堪的模樣很是不屑。那些騎兵坐在馬背上,驕傲的在夏亞的身邊來回穿梭,盡管他們依然也是疲憊,卻有足夠的力氣來表現他們的驕傲。夏亞只能將自己綁在馬背上才能勉強保持不掉隊,這樣的舉動,對于一向以武勇而著稱的土螢來說,被幾個不入流的騎兵在自己眼前耀武揚威,實在是一種恥辱。
幸運的是,這一次夏亞的幸運終于沒有再跟上他了。進入西爾坦郡之後,一路上沒有遇到奧丁人的軍隊,沒有被奧丁人發現,就將危險降低到了最低一一雖然按照夏亞的分析,這樣的情況多半每■奧丁人的主力大部隊依然還在科西嘉軍區的領地進行著整頓和清理地方,肅清殘余的抵抗力量和小股的叛亂。
算算日程,怎麼也要等到兩天後才能穿過西爾坦郡,進入莫爾郡的地界。
就在昨晚,一場暴風雪襲來一一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是如此之早,而且是如此的檉烈!
暴雪下了足足一個晚上,伴隨著呼嘯的寒風,吹得人站立不住。隊伍不得不在一片林子里停下住宿了一晚,天亮的時候,雪才稍稍停歇了下來,放眼看去,曠野之上已經一片銀白,厚厚的積雪將大地粉t$成了同一種顏色,再也不分彼此。道路已經被積雪掩埋,看不清涇渭。
這樣的天氣,想來奧丁人的巡邏隊應該很少出行了,但是對于趕路也增加了一些難度。
樹林里,衛隊還在整理馬匹和形狀。貝斯塔軍區的衛隊正在用棉布將馬蹄包裹起來一一這些事情,夏亞自己自然是不用動手的。他站在林子外,看著遠處,臉色陰沉到了極點。「該死,真是該死,老天看來這次都不肯幫老子啊。土鱉心中惱火的直想對著天空吼叫一番。
在他的身後,腳步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傳來,夏亞回頭,就看見索格爾,這個自己收服下來的前科西嘉軍區的將領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索格爾依然消瘦,連日的奔;-A,讓他看上去更憔悴了,身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腦袋上截了一個皮帽子,看上去有些可笑。不過他的腰板依然挺得很直一一這一點,也是夏亞看他很順眼的一個原因。這個家伙,的確是一個男人!「您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索格爾的嗓音有些嘶啞。
夏亞點了點頭,看了索格爾一眼︰「我沒法高興得起來,你看看這場謀死的雪……它來的太早了,太早了……」「現在才十一月末,的確,今年的雪來的太早了。」索格爾口中呵著白氣,也將一對濃眉緊緊擰在一起。「今年的天氣太反常了,夏天的雨水比往年多,冬天的雪也來得這麼早……」夏亞苦笑。
「恕我直言。」索格爾淡淡道︰「夏天的雨季,那連月的豪雨,卻給您帶來的好運,如果不是那連續一個月的雨季阻斷的道路和消息,只怕曼寧格早就將目光放在莫爾郡了。那一場連綿的豪語,卻給了您最好的喘息時機。」「我承認。」夏亞模了模自己的下巴︰「可這場雪對我來說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索格爾怔了怔,這位將軍思索了片刻,終于,他不愧是科西嘉軍區的優秀軍人,立刻就是眼神一變,看著夏亞,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難道……您打算,冬季就對曼寧格發動軍事行動?夏亞一笑,笑容有些無奈,但是卻並沒有否認。
「遠大瘋狂了!」索格爾凝神,語氣肅然︰「盡管沒有人比我心中更希望早日對奧丁人發起進攻,早日收服科西嘉軍區……但是,冬天對奧丁人發動進攻,這個主意實在太壞了!壞的不能再壞了!愚蠢,而且魯莽!」
索格爾看著夏亞,眼看夏亞依然沒有說話,這位將軍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自己這位新的老板,他咳嗽了一聲,飛快道︰「奧丁人都是來自北國,對于我們拜佔庭人來說,冬季的寒冷難以忍受,但是對于奧丁人來說,卻是他們最習慣的氣候!這樣的氣候之下,奧丁人比我們更適應,他們的戰斗力不會因為寒冷的冰雪而收到多少損傷」可是我們的士兵在雪天作戰,就要吃很大的虧……」
頓了頓,他一邊思索一邊繼續道︰「雪天作戰,騎兵的機動力會被降低到最低,我們軍隊的蹤跡在雪地上無法掩蓋,奧丁人的冰原狩獵者能很容易在雪地上找到我們軍隊進發的痕跡,我們的優勢會被削弱。而且在兩軍對決的時候,厚厚的積雪會讓我們的騎兵沖擊力被削弱至少三成!奧丁人以步兵為主,卻不太會受這個影響,還有……」
夏亞終于開了。,他嘆了口氣,打斷了索格爾的話︰「……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索格爾看了夏亞一眼,終于閉上了嘴巴。
他明白過來,自己眼前的這位新的老板和上司,並不是一個軍事上的白痴,至少對方的資歷雖然不算很深,也經歷過幾場戰爭,而且脞率還相當不錯。絕對不會不明白這種淺顯的道理。
自己身為降將,又是新人,如果說的太多,只怕反而會傷了這位大人的面子和自尊心。「我有我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夏亞苦笑,他明白索格爾的擔心,但是……他沒有選擇!真的沒有-選擇!
自從備開哈斯克城的那天,在樹林告別的時候,那位總督夫人說出那個驚天的消息之後,這一路上,夏亞的心就再也沒有平復下來!奧斯吉利亞……奧斯吉利亞……見鬼的奧斯吉利亞-!!帝都那麼一座雄城,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被攻破了呢?!
那樣一座雄城,有數萬精銳的軍隊,守軍的將領又是阿德里克那樣的名將,海上還有蘭蒂斯人的補給線,卻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打破?
更何況,還是在局勢已經出現巨大轉機,叛軍進入了內憂外患的處境,漸漸落入下風的情況下!奧斯吉利亞被攻克,帶來的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夏亞連想都無法去深想異!
一旦皇室被滅亡,那麼就代表著拜佔庭帝國的終結!一旦帝國終結,那麼身為「帝國官員」的夏亞,在身份上就夾丁去了合法性!他手下的軍隊,就會軍心渙散!他手下的軍隊,軍官,將領,整個團體,都變成了無根的大樹!
夏亞這一年來雖然飛快的積攢出了一些自己的家底和力量,但是他卻有一個巨大的缺陷︰他成軍的時間太短,走上這個舞台的時間也太短!
他崖L下雖然已經聚集了超過兩萬的軍隊,而且素質也相當不錯,擁有了一定的地盤……但是必須要說明的是,這些軍隊,其中的絕大部分,士兵和軍官的忠誠,都是建立在對帝國的忠誠!這個團體的大多數人,忠誠的對象不是他夏亞個人,而是這個帝國!如果給夏亞幾年的時間,甚至哪怕再多個一兩年時間來慢慢收攏人心,建立足夠的個人威望,讓手下人的忠誠漸漸的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讓手下這個團體的忠心變成忠誠于他夏亞個人……那麼情況就會好很多!
可現在,夏亞可以確定,一旦真的拜佔庭帝國滅國,那麼他手下的這支看上去已經頗具規模的軍隊,在一天之內,就能消散掉大半!
這一路上,夏亞心中唯一祈求的就是︰希望加西亞皇帝那個家伙,能夠運氣沖天,從破城之中突圍跑掉!!
他可不關心什麼拜佔庭帝國的存續,甚至和此刻在奧斯吉利亞城中的阿德里克等人不同,夏亞希望皇帝能跑掉,無論是以任何的形式!哪怕是皇帝跑到了蘭蒂斯人的船上,從此成為蘭蒂斯人的傀儡,對于夏亞來說也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皇帝卻絕對不能死掉!不能讓拜佔庭帝國的這面大旗倒下!夏亞需要這個旗幟!需昝這個名義上的帝國,這個名義上的皇帝!
一路上晝夜不停的奔波,跑死了近半的馬匹,夏亞卻依然下令不許停歇,這樣的要求讓貝斯塔軍區的隨行的衛隊很是不滿︰他們都在嘲笑這個看似雄壯的夏亞大人,這個家伙自己下令瘋狂的趕路,但是最先支持不住的卻是他本人,只能狼狽的把自己綁在馬背上……這簡直就是一個瘋子,而且還是一個無能的瘋子。跑了一路,夏亞心中翻來覆去的思索,發現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可行的道路了!發動戰爭!立刻發動戰爭,發動對奧丁人的戰爭!他沒有時間繼續等待,繼續積攢力量,繼續等待最好的時機了!
奧斯吉利亞城破的消息,還沒有傳播開來,至少暫時不會傳到莫爾郡,不會傳到自己的軍中。他必須立刻發動戰爭,在軍心還穩定的時候,不惜一切代價向敵人發動進攻!以這樣的方式來提升自己的軍隊的士氣和內部的凝聚力!以對外的戰爭來加強內部的凝聚力,這樣的辦法似乎很古老很俗套,卻不得不承認這種老辦法卻一直很有效果。
夏亞需要一場勝利,一場對奧丁人的勝利來提升自己的軍心「同時也需要提升自己的個人威望!以一場對外戰爭的勝利,建立內部上下對于自己的敬畏和崇拜。盡管冬季發動戰爭有這樣那樣的弊端,但是在此刻,夏亞沒有選擇!真的沒有!
這是一場賭,而且是很危險的賭博!曼寧格的赤雪軍放在奧丁帝國內都算是精銳軍團,又是剛剛經歷過了擊潰科西嘉軍區的大勝,士氣旺盛,又捕長冬季作戰。自己倉促發動進攻,就等于賭上了一切!一旦失敗的話,他苦心經營出來的這個小集團,持會變成陽光下的冰雪一樣,很快的融化分解掉……
「至少,我們也不是沒有優勢。」夏亞喃喃自語,語氣听上去,也不知道是在說服索格爾還是在安慰自己︰「在糧食儲備上,奧丁人一定是不夠的。我們經歷了從夏天到現在近半年的準備。奧丁人則打了一場對科西嘉的戰爭,糧食儲備一定消耗巨大,而且奧丁人不事生產,西爾坦郡被他們佔據了半年,卻沒有能生產出多少糧食,科西嘉軍區剛剛被他們佔領沒多久,戰火蔓延,遍地倉夷,奧丁人雖然打贏了,卻一定沒有能弄到多少糧食,再強的戰士,也沒法空著肚子打仗的,他們現在看似強大,也只是一個空架子,況且,一旦我發動攻勢,南邊的貝斯塔人會幫助我們,就算他們不會真的參戰,調動一下軍隊,吸引奧丁人的注意,也能分一下曼寧格的心……如果能一舉擊敗他們的話……或許……」
夏亞又看了一眼索格爾,索格爾的眼神依然不解,他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解釋了。奧斯吉利亞城破的消息,他沒有告訴索格爾,這個消息,在他回到丹澤爾城之前,不能告訴任何人。
而且……自己手里也不是一點倚仗都沒有,至少,自己還有幾個秘密的小手段,一旦拿出來的話,還是能起到不少作用的吧……
時間,唉,時間……這該死的老天,真的是不給老子一點喘息的機會啊。))$「頂上去!頂上去!!」
休斯聲嘶力竭的吼叫,他手里奮力揮舞著長劍,一雙眼楮都已經血紅,眼球上滿是血絲,他對著身邊的將領軍官又叫又跳,暴怒的時候甚至抬腿狠狠的踢過去。
皇宮前的廣場上已經滿是尸體,箭矢插得猶如一片麥田一般,皇宮城堡的外牆上滿是倉夷,不少地方還有火燒過的痕跡。
無數妁碓異在號角聲之下如潮水一姣的攻上去,扛著梯子舉著盾牌,然後又在喊殺聲之中如潮水一般的敗退下來。皇宮城堡上的那面拜佔庭鷹頭旗卻依然屹立在那兒。
對于皇宮的爭奪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天,皇宮里的殘余守軍爆發出來的抵抗的決心大大出乎了叛軍上下的意料。
按照常理,困守奧斯吉利亞孤城這麼長時間,一旦城破之後,守軍應該是迅速 潰才對。但是對于皇宮的進攻,第一天就讓叛薺狠狠的崩掉了幾顆牙齒!
皇宮之中的數千守軍,甚至斯潘槨軍親自上城牆廝殺,將叛軍一波一波的攻擊打退,皇宮城牆上下堆積的尸體,第一天就達到了近兩千!
開始的時候,能讓叛軍如此不畏死的撲擊皇宮,最大的動力無非是將領軍官許諾下的種種好處,還有傳聞之中皇宮之中儲蔑的拜佔庭皇室無數代皇帝積累下硌財富……
但是在填進去無數人命卻沒有尺寸之進的情況下,叛軍的士氣跌落的速度讓休斯都無可奈何。幾乎所有的叛軍都不願意上去啃這塊硬骨頭了。
反正奧斯吉利亞城已經打破了,城中有大片大片的地盤,那麼多豪門貴族的府第和家產都可以去搶,那麼多街區的商鋪倉庫,有錢人家可以去洗劫,眼看大筆的錢財就在眼前,自己辛辛苦苦打仗拼命到現在,無非等待的就是這麼一刻了!與其去皇宮拼命殺那個皇帝,奪一個空的榮譽,還不如趁著現在城中大亂,去努力多撈取些好處呢!
一支一支調上去的叛軍,幾乎都沒有肯真正死戰的了,都是打一陣退一陣敗一陣,听到進攻的號角就呼喊震天,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听見退兵的號角卻是跑得比誰都快。幾乎大部分叛軍都已經入城了。
奧斯吉利亞作為大陸第一雄城,城中那麼多地盤,那麼多豪門府第,都成了叛軍的各路軍隊大發其財的地方,一個一個街區被封鋪起來,叛軍如螞蟻一般涌進去,四處放火搶掠,一座一座豪門府第陷入火海,被洗劫一空,城里到處都是亂兵忙碌的來回奔跑,有些懷里揣著搶來的錢幣和金銀器皿,有的則扛著也不知道從哪里劫來的年輕女子,處處哭喊,處處火光。
甚至叛軍開始公開的劃分搶掠的地盤區域,有些叛軍為了爭奪地盤,甚至出現了一些小規模的火拼和摩擦。
進城的叛軍分別隸屬數十個軍區,面對奧斯吉利亞這麼一個花花世界,幾乎每個人都殺紅了眼楮!大家拼死拼活打了半年多時間,等的不就是這麼一天麼!在這個時候,沒人肯做出謙讓的舉動了。
入城的叛軍,幾乎大半都散了出去四處搶掠,這樣的情況,讓休斯和薩爾瓦多幾乎氣得吐血。他們雖然一再勒令各軍區都調派軍隊來攻打皇宮,但是在皇宮堅決的反抗之下,各路人馬沒有人再肯在這最後的時候折損力量了。休斯和薩爾瓦多的一再命令,各家都是陽奉陰違。
休斯雖然勒令自家的軍隊奮力攻打皇宮,但是就連他自己的軍心也有些散了一十入城的時候,他曾經許諾過,城破之後,三天不封刀,讓手下的軍隊搶個痛快。這樣的許諾曾經極大的鼓動了軍心,但是在入城之後,眼看其他各路叛軍都大搶特搶,而自己家的休斯總督大人卻反而勒令大家去攻打皇宮,繼續去填人命……手下的軍隊里,哪里還有多少人有戰意?
眼看旁人都在大發橫財,大家心中早已經人心浮動,只怕是再晚上一天,這花花世界就已經被別家搶空了,自己拼了半年多,最後若是什麼都沒撈到,那才是去他娘的!人心浮動,甚至不少人對休斯的嚴令都生出了不滿。
薩爾瓦多的部隊更是不堪,破城的當晚,薩爾瓦多的部隊在凱旋門主攻,不惜犧牲的強攻,吸引守軍的注意力,死傷慘重。進城之後,手下人也是一般的心思,只認為已經到了撈取好處的時候了,這種時候,再強令他們繼續拼命,只怕也沒有幾個人願意了。皇宮的進攻不利,讓數千守軍守著皇宮居然就生生的扛了三天的時間。
薩爾瓦多和休斯一再派人去調遣其他叛軍,但是各路叛軍的主將都只顧著牢牢把持各自的地盤,縱兵搶掠帝都的繁華世界,休斯和薩爾瓦多威逼利誘,也不過就是各自派去三五百人應應景,被派去的人,也都是叫苦連天,一個個都不肯賣力。
整個叛軍在攻打奧斯吉利亞的時候還能體現出一點精誠團結的樣子,可沒想到十進城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真正保持清醒的只有休斯和薩爾瓦多兩個人了,兩人分工,薩爾瓦多負責肅清死守凱旋門的殘余守軍阿德里克所部,休斯則負責攻打皇宮。
可連續三天下來,休斯和薩爾瓦多損兵折將,薩爾瓦多更是不堪,他手下的精銳在破城那天損傷太重,在此刻對付阿德里克余部的時候,非但沒有能打破阿德里克的營盤,卻反而有兩次被阿德里克的軍隊打了兩次漂亮的反攻,手下的軍隊被殺得敗退出了兩條街,薩爾瓦多本人一個不防備,差點沒死在軍中,靠著一批親衛的拼死保護才活命跑出來。收攏軍隊之後再行攻打,卻是手下將士都不肯賣命了。休斯連腸子都悔青了。他現在只恨,城破的當晚!自己為什麼不再繼續冒險長驅直入,直撲皇宮,如果當時有冒些風險的話,說不定一鼓作氣就已經把眼前這座該死的皇宮給奪下來了!
此S1,整個奧斯吉利亞城,只有皇宮和凱旋門兩處地方還在帝國的掌握之中,城里處處都是亂兵四處劫掠,只有之前暗中投靠了叛軍的那些部分權貴的家宅得以保全,休斯做事情還算是上路,沒有失信,分了數百的軍兵在那些內應的權貴家里把持保護,別家的叛軍搶劫到這里的時候,眼看有休斯的手下鎮守阻攔,也就都散去了。
除此之外,奧斯吉利亞城中,卻還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在城里四處都是混亂的情況下,卻奇跡一般的保持者難得的清淨。
整務長街都是一片肅靜,就在路口的地方,還有數百叛軍,來自于各自不同的軍區,卻都把守在路口,全副武裝,一旦有什麼亂兵劫持到這里,遠遠的就被驅逐走。
街道上安寧的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就連那些站在路口把守的叛軍,來回走路的時候,都刻意的放輕了腳步。他們都接到了嚴令,任何人,不許走進這條街半步,不許騷擾到居住在這條街盡頭的那座宅院!
甚至破城的這三天來,各路的叛軍首領,各個將軍,主將,甚至是有些軍區的總督,都親自來到過這里,只帶著少量的衛兵,遠遠的各路口就下了馬,將武器交給身邊的人,做出恭敬的樣子,走過街道「來到盡頭的那戶大宅門外,恭恭敬敬的去敲門求見。
只是這些將軍也好,總督也罷,哪怕是此刻奧斯吉利亞全城都在他們的手里,生殺予奪,但是面對這戶人家,卻似乎都擺出了足夠的尊敬,哪怕是每次拜見的時候,對方都只是派出一個老邁的僕人,甚至大門都只是開了半扇,然後隨便交待幾句,就是讓這些將軍總督吃了閉門羹,卻沒有一個人膽敢在這里造次。
既便是被拒之門外,這些叛軍的首領們卻一個個都是客客氣氣的告辭離去,然後還加派人馬過來這里保護。
只因為,這座宅院的主人,在叛軍的各路首領的眼中心里的地位,卻是不得不受到尊重的!
即便是再凶狠的叛軍,在面對這座宅院的主人的時候,不管是否奎心情願,也不得不做出恭敬客氣的模樣來。
只因為這座宅院的主人,在整個拜佔庭帝國的軍隊之中,威望實在是大高了!高到了幾乎沒有人可以忽視的地步,甚至帝國的數十路叛軍之中,不少軍區的將領甚至是總督,都曾經是他門下的學生或者的弟子,甚至都曾經是在他麾下當差。
米納斯公爵,這位帝中地位最崇高,資歷最厚的元老,在帝國官軍和叛軍之中都享有崇高威望的老人的家宅,在這混亂一片的奧斯吉利亞城中,卻依然保持著最後的安寧。
此刻,在這座宅院里的一棟小樓上,站在露台上,那個滿頭銀發的威武的老人,卻顯出了老邁的模樣,裹著一條厚厚的皮袍,站在寒風之中,眺望著奧斯吉利亞城。
隨著風聲帶來的,是城中四處的喊殺聲和哭喊聲,放眼看去,東一邊西一邊,都是火光黑焰。
老公爵的臉上看似平靜,但是眼神里卻充滿了痛苦。他的雙手緊緊握著圍欄,手指還在微微的顫動著。「千年帝都一一一一一一千年帝都一一一一一一」米納斯公爵口中喃喃自語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來,吞他的身後,有三個身影。
年輕的羅迪,這位公爵的繼承人,滿臉都是怒火,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死死的盯著遠處的火光。在羅迪的身邊,另外的兩個身影,卻都是女子。
一頭紫法,有著妖異紫瞳的維亞,面罩冰冷的鐵面,露在外面的半張臉龐,卻也是如籠了一層千年不敵的寒霜,看上去渾然沒有一絲一豪的表情。
維亞的身邊,卻是那個臉上生著雀斑的年輕女孩,這個卡維希爾最年輕的弟子,此刻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袍子很是單薄,但是在這寒風之中,女孩卻仿佛渾然沒有涼意。羅迪和維亞都站在那兒,偏(8這個女孩,卻坐在一張椅子上,面色從容而平靜,手里還捧著一本書卷,就在這周圍的風聲和隱隱傳來的哭喊廝殺的動靜之中,女孩卻眯著眼楮,聚精會神的盯著手里的書本,偶一動作,也不過就是輕輕翻動書頁,哪里像是置身戰亂,卻仿佛是在太平時節,坐在自家後院里一般輕松愜意。
米納斯公爵站在圍欄前足足有半個時辰,那今年輕的白衣女孩就足足看了半個時辰的書。
當她終于翻完了最後一頁之後,才仿佛輕松的舒了口氣,枯起眼皮來輕輕一笑︰「這大亂之中,也只有公爵大人您的家里,才能取得這一片寧靜了。這些天來,也只有今天,我才能看書看得最是安心。」
米納斯公爵看了一眼這今年輕的女孩,似乎皺了皺眉一一這女孩的安靜和饋定,實在讓老人心中不喜,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個女孩子表露出來的這副做派,實在是像極了死去的那個卡維希爾!
「你的老師,真的沒有留下別的什麼法子了麼?」米納斯公爵深深吸了口氣,指著遠處的城中︰「這麼一片大亂,難道那個老家伙就沒有預料到嗎?!」女孩子輕輕放下手里的書本,看了一眼老公爵,然後仿佛笑了笑。她的語氣,平靜的仿佛古井,不帶一絲波瀾。
「公爵大人,我們都已經做到了我們該做的了。眼下的情況,不是我們個人的能力可以改變。老師昔年曾經說過,就算是神,也不能保證每一個決定都正確。我已經做到了老師交待的所有的事情,接下來的,就只有等待了。相對于這個世界,這個帝國,我個人不過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此刻,也只是靜靜的等待而已。」
病了一場,入冬的時候生病,纏綿病床,很是郁悶。手背都被點滴扎成了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