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禮部吳侍郎府
一位35歲左右的男人急步走進大廳,問道︰「老夫人情況怎麼樣了。」
眾人行了個簡單的禮,便在這花團錦簇中站出個大約15年紀的女孩,面皮白皙,上穿明藍色半袖,里面露出淡黃色的袖子,下著月白色繡花百褶裙,臉露焦急道︰「爹爹,女乃女乃現已清醒,娘親正在里面,正等你進去。」
吳老爺點點頭,也不多言,跨步進了里屋。
「娘,您可好些了。」
吳夫人見自家夫君進來,趕緊退讓開來,好讓他們母子說話。
老夫人氣若懸絲,看了看輕點了頭,沒有言語。
吳夫人站在一旁輕道︰「大夫說母親這是心事淤積所造成,若放開了心,倒也無大礙。」
吳老爺一听,眉頭緊皺,能讓自己母親一直掛心的就是30年前失散的那個小妹。只是這幾十年一直毫無音訊,當年抱走小妹的那個女乃娘到現在都找不到,更無從談起小妹的消息。
吳老爺坐在床邊,對著閉目養神的老夫人輕道︰「娘,你也別太心焦,我們也尋了那麼多年,我想再過些時間總會找到的小妹的。」
老太太陡然睜開眼楮,啞著聲音道︰「找到?都這麼多年了,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就怕她早已不在人世……我……」說著聲音就哽咽了起來。
吳老爺一看趕緊道︰「娘,您可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切莫再這樣不顧下去,兒子現在有個妹子的消息,正派人去找,到時就算兒子找到了失散的妹子,您不也享受不了天倫之樂了。」。
「啥子消息,難道找到萱兒了?」老太太一個激動的伸手抓住吳老爺的手臂。
吳老爺點點頭︰「也不算,只是前兒個南方那邊傳來消息說發現一個婆子,情況啥的很像當年的女乃娘,兒子已經派趙老總管去核實。若是真的,那我們就能從她口中知道當年妹子被帶哪去了。」
老夫人渾濁的眼光慢慢的有了精神,沙啞的聲音也有些洪亮起來︰「既然有了消息為何要瞞著。」
吳老爺趕緊賠罪︰「兒子原想等核實清楚後再告訴娘,免得到時空歡喜,卻沒想到娘因思念妹子而病倒,卻是兒子不孝,讓娘受苦了。」
老夫人听了後,原的一點責怪也消了下去︰「娘不怪你,你說的也是個理。只盼這次是真的,我也不想著去打殺了她,只望我那苦命的女兒還活在人士,讓我有生之年能再見一面,那樣我就是去了,心也安了。」
吳夫人見老太太又要傷心,趕緊上前道︰「母親放心,小姑子是個有福的,肯定也早已為人母,到時你們一相認,您啊馬上就多了個外孫外孫女的。我們也就多了門親戚走動。」
老婦人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媳婦,點點頭︰「你說的是,我只想著她小時候的樣子,倒忘了她現在也已三十來歲了,也該是為人母了。齊兒,你可得去常去信問那老趙消息如何了。」
吳老爺點點頭,再寬慰了幾句老夫人後,便讓丫鬟伺候著睡一覺,他和夫人自退了出去。
出了外間,對著一屋子的人輕揮了手︰「你們也都各自散去吧,老夫人已經無事歇下了。」
站了不少時間的眾人,一听趕緊作鳥獸散了。
正房里,吳夫人替老爺倒了杯茶,自己也在左邊的榻上坐下︰「老爺剛才在母親房里說的確有其事嗎?」
吳老爺轉頭瞧了眼自己夫人笑道︰「怎麼,你以為我是在哄老夫人不成。」
吳夫人輕笑道︰「只是覺得突然,這找了幾十年忽然有了消息,反而不像真。我從嫁進吳府就一直听公婆念叨這小姑,雖然小姑人不在,卻好像一直陪著我們走了這麼多年。」
吳老爺點點頭,一臉認同道︰「你說的對,當年小妹走散我才5歲,雖然有記憶,但也不深。到是爹娘這些年的念叨,反而讓我印象更深,好似她就一直陪著我們過日子一樣,現在突然說有了消息,也不知道小妹現在是何模樣。」說完又嘆了口氣︰「爹生病去了的時候,我沒找到小妹,一直心里內疚,現在有了消息也好,也算是讓我放下了塊大心事。」
兩人正說著,門口傳來潘姨娘的求見。
吳老爺面上一喜出了去,吳夫人面色沉了沉,慢慢步了出去,這該死的嫵媚子就沒一刻閑的。
…………
「要不是你那死鬼老爹給你早早訂了親,你又怎麼會遇到這種負心的陳世美,弄的現在連個上門提親的都沒有,你明年都要17了,隔壁的阿花昨天都嫁了出去,你可怎麼辦啊。」江母拿著簸箕邊剝豆子,邊嘮叨。
坐在江母前面的是拿著繡花針正一針一線慢慢仔細繡著帕子的江淋,這些帕子都是賣給鎮上的一間繡品鋪子的,因江淋繡的花樣一直都新穎特別,所以價格比別人都高幾文。
江淋面對江母的這番絮叨已經完全到了免疫時期,至從去年,那個死去的秀才爹給訂的那門親退了後,江母每看到听到哪家閨女要嫁就回來叨嘮一番。
「娘,你看看,我這次繡的花樣是不是比以往的都華麗。」江淋沒有接那話頭,而是把自己快完成的繡樣遞到江母面前。
江母頓了下,抬眼瞪了眼女兒︰「你啊你,一說這個就轉移話題,我說你咋就一點不急,難道還真想在家做一輩子老姑娘。」說完氣呼呼的端著簸箕進了廚房。
江淋收回帕子,看著江母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
來到這個大躍朝,已經有8年了,在這個身子8歲的生病好了的時候,內里已經換成了現代江淋。江淋只記得,那天是男友和別人結婚的日子,自己喝了很多酒,昏昏沉沉的去開自己的車,然後在過馬路的時候,白光一閃,哄的一聲,就上去了直覺,醒來後就到這個朝代。
那個時候秀才爹還在,在村里辦了個私塾,拿著那些學生的束脩,日子倒也過的去。當時給江淋結親的對象就是村長的小兒子——江史。
當時也不知道是啥原因,村長上門給自家兒子提親,江父看著江史是有點天分,也就點頭同意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江父四年前去趕考的時候意外身亡,村長家等江家頭七一過就上門來退親,態度強硬到連江母說聘禮不還都要退親。
江母氣的幾度暈倒,江淋倒是一臉平靜,看著低頭縮在父親身後的江史,她忽然覺得慶幸,這樣的男人放棄了也不可惜。于是她爽快的去江母的房里拿了庚帖退了親事。
江母醒來後知道了,拿著棍子滿院子的要打江淋,最後在棍棒落在江淋身上幾下後,又扔掉棍子抱著江淋哭的昏天黑地,直喊我苦命的女兒。
後來江淋才知道,原來村長家當年提親就是奔著江父以後高中的想頭,現在江父人死了,他們當然看不上這門親事,才會急急的來斬斷關系,好謀另門好親。
「哎呀……」陷入回憶的江淋,手指被針刺了一下,抬起手放入口中,輕輕的抿了下,看看無明顯血絲便又重新低頭刺起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