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雖然不情願,卻又不能違逆了韓信的意思,若是惹的韓信惱了,恐怕這件事真的會就此泡湯,他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對韓信拱了拱手,說道︰「既然韓將軍想要向夏侯將軍與蕭丞相辭行,我也不好勉強,一切但憑將軍做主便是。請記住我」
從韓信家出來的時候,穆晨是滿心的郁悶,雖然他事先並沒有對韓信立刻答應與他回下蔡抱有太大希望,卻沒想到臨到事情快辦成時,居然多出了夏侯嬰和蕭何這兩塊絆腳石。
懷著滿心的郁悶,穆晨回到了客棧,他往床榻上一躺,卻怎麼也睡不著。心里想著的都是如何將韓信快些帶出漢中。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剛剛迷迷糊糊快要進入夢鄉的穆晨被敲門聲驚醒。
他連忙坐了起來,一把抓起放在枕邊的長劍,警惕的瞪著房門,問道︰「什麼人?」
「公子,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听到這聲音的時候,穆晨身體微微抖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在這里居然能夠遇見發出聲音的這個人,門外的聲音赫然是劉茹的侍女靈兒的。
穆晨下了床榻,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還是有些不確定門外的人就是靈兒,輕聲問道︰「你是誰?」
「公子,禍事臨頭,你還有心情問我是誰!」門外像是靈兒的聲音顯得很焦急,催促著穆晨︰「快些開門,要不真的晚了!」
穆晨謹慎的將房門打開一道縫,閃到門後,門外的人見房門打開,連忙推門闖了進來。
她剛進房門,一柄劍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沖進來的正是靈兒,她進門後,正要尋找穆晨的位置,卻沒想到一柄冷冰冰的劍會架在她的脖子上,頓時愣在那里,不敢再向前挪動半步。
房內很黑,穆晨看不到沖進來的是什麼人,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個朦朧的人影,人影身上的氣息讓穆晨感覺很熟悉,很像是靈兒的氣息,但他卻不敢輕易下斷論,畢竟如今身處漢中,這里不是自己的地盤,而是劉邦的老窩,他不得不謹慎一些。
「你是誰?」穆晨又壓低聲音問了一遍。請記住我們的網址讀看看
「公子,是我!」靈兒說話的時候帶著些哭腔︰「我家小姐知道公子有危險,讓我趕緊過來通知你快跑!」
「你家小姐是誰?」靈兒的話已經讓穆晨放心了七八分,可他還是不敢完全放下心來,繼續追問道。
「莫非公子真的把我家小姐忘了?」靈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穆晨郁悶的險些背過氣去,女人,果然大多數都是感性的生物,脖子上架著一把劍,居然還有心情因為小姐被人忘了而感到失落。
「是靈兒姑娘吧?」穆晨撤回了劍,說道︰「我哪能忘了你家小姐,只是現在情況非同一般,才多了幾分小心,剛才多有得罪,姑娘莫怪!」
靈兒感到脖子上架著的劍被穆晨挪開,拍了拍胸口說道︰「公子獨自進入漢中的事被漢王夫人知道了,她已經派人前來圍堵你,你還在這里與我胡扯,還不趁著來抓你的人還沒到,趕緊離開?」
穆晨並沒有為靈兒說出的話而感到吃驚,靈兒到了這里,只能說明劉茹知道他來到了漢中,既然劉茹都能知道,像呂雉那麼精明的女人又如何不會知道他已經來了這里?
他也不耽擱,回身從床榻上抓過衣物,拉著靈兒沖出門去。
出了門之後,靈兒引著穆晨向南鄭城的南面跑了過去。
倆人一前一後,片刻不敢逗留的跑著,沒跑出多遠,靈兒已經是氣喘吁吁,顯現出十分疲累的樣子。
穆晨見靈兒跑的越來越慢,心中有些焦急,上前兩步,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扛在肩頭上。
靈兒起初還掙扎了兩下,等到穆晨把她扛好,撒開步子向前飛奔的時候,她居然乖巧的如同一只小貓一般,動也不動,任由穆晨扛著她向前飛奔。
就在穆晨扛著靈兒向城南奔去的時候,剛才他入住的客棧被一群點著火把的漢軍包圍了起來。
店內的客人在睡夢中被圍著客棧的漢軍吵醒,一個個茫然的被漢軍士兵帶出了客棧,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漢軍將客棧搜了個底朝天,沒有發現穆晨的蹤跡,他們心有不甘的將住在里面的客人一個個拉到一旁仔細的盤問,問了半天也沒問出穆晨到底去了哪里。
漢王宮,呂雉坐在廂房內,靜靜的听取著奉命前去捉拿穆晨的軍官的報告,當軍官說出這次沒有抓到穆晨的時候,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這麼點小事你都辦不好,留你還有什麼用?」
那軍官一听呂雉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嚇軟了半邊身子,連忙跪伏在地上惶恐的對呂雉說道︰「娘娘息怒,這次確實是我們去的晚了,原先末將還以為穆晨是出門未歸,帶人在那里守了許久,也沒見他回來,想必是事先得了消息逃走了。」
呂雉冷冷的笑了一下,對軍官說道︰「像你那樣大張旗鼓的去抓人,即便他真的是出門去了,回來後看到客棧外面有人,又怎敢回去?」
「娘娘說的是!」軍官見呂雉沒有立即說要將他怎樣,頓時放下心來,他在呂雉身旁太久,早已模清了呂雉的脾性,若是她當時不說如何處置,便是心中沒有提起要殺人的念頭,做錯了事的人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連忙說道︰「依末將猜測,穆晨在漢中並無熟人,這次逃走,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趕緊出城,但守城的官兵並沒見到有人深夜出城,這一點肯定不成立,另一個可能就是他會隱藏在熟人的府上,只是在漢中他並無相交的熟人,認識的人也都是大王的麾下,知道大王和娘娘一心想要殺他,又怎敢收留他?」
呂雉的嘴角牽動了兩下,語氣怪怪的說道︰「漢中並不是沒有穆晨的朋友,他不僅有個朋友在這里,而且還是個關系特別密切的朋友,密切到險些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呂雉的話說的雖然十分隱晦,但劉邦帳下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劉茹對穆晨一往情深的,她的話剛一說出口,跪在對面的軍官便明白了過來,小心的問道︰「娘娘的意思是不是……」
呂雉點了點頭,對軍官說道︰「你去吧,這件事若是辦的好了,我就把靈兒那丫頭賞給你,你不是對她覬覦已久了嗎?」
軍官一听呂雉說要把靈兒賞賜給他,頓時兩眼放光,連忙伏在地上,對呂雉說道︰「謝娘娘賞賜,如此厚賞,末將必將肝腦涂地,以死相報。」
呂雉冷冷的笑了笑,對軍官說道︰「你下去吧,若是事情沒有做好,不僅得不到靈兒,你還得交出你的腦袋!」
軍官退出廂房的時候,後脊梁上已經滿是冷汗,熟悉呂雉的他很清楚,呂雉雖然是個女人,但做起事來比男人更加決絕,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這次若是真的沒有完成她交付的任務,他這顆項上人頭是絕對不可能保住的。
呂雉猜測的沒有錯,穆晨扛著靈兒走的方向正是向劉茹住處去的,劉茹在跟隨劉邦進了漢中之後,一直都跟同族長輩住在一起,其中就有劉邦的父親劉老太公。
劉茹是劉氏最小的孩子,在劉氏這一輩的堂兄妹中,她是得到長輩關愛最多的孩子,平日里也養成了驕橫的毛病。
可是自從在戲亭與穆晨分別之後,劉茹變了,她整日都將自己鎖在小小的房間內,除非吃飯和出恭,其他時間決不踏出房門半步,整天都渾渾噩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族中長輩見劉茹這個樣子,不免都有些心疼,他們都知道劉茹是因為穆晨才變成這樣的,但穆晨卻是屬于項羽的勢力,而劉邦將來要爭奪天下的對手就是項羽,縱然他們是長輩,也不可能幫著劉茹撮合這段姻緣。
萬般無奈下,劉邦的二伯父想出了個主意,他四處尋人為劉茹撮合親事,想要找個能夠取代穆晨在劉茹心目中地位的男人來讓她開心一些,可劉茹在知道家族正在為她安排親事之後,在房梁上掛起了一匹白布,以死相逼,嚇的劉氏長輩頓時失了主意,向她妥協了。
穆晨出現在劉茹面前的時候,整個劉宅都已經沉浸在一片寧靜中,劉氏家族中的人,早已進入了夢鄉,只有劉茹還坐在房內,一雙飽含擔憂的美目一眨不眨的望著窗外。
「小姐。」當靈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的時候,劉茹如同被電擊了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連忙跑到門口把門打開。
當她看到靈兒身後站著的穆晨時,她那雙毫無神采的眼楮竟然閃爍起熾熱的光彩。
「劉小姐……」穆晨剛要開口說話,劉茹連忙上前,伸出一只手指擋在他的嘴唇上。
穆晨聞到劉茹的手指上散發出的芳香,這是處子的芳香,一股清爽的香味透過他的鼻腔吸進肺里,隨後又向全身的每一個毛孔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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