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青在藺謙走後的第二天下午得幸瞻仰那位據他說「還過得去,你就湊合著用」的葉律師的尊榮。當時她正頭疼的為了怎麼把人事部的老家伙踢出去的事情跟任助理爭論不休。
他覺得應該栽贓嫁禍,在跟趙氏的合作展開之前得先把那家伙的一幫子人弄走,免得到時候節外生枝。宋慕青認為應該物盡其用然後再過河拆橋,畢竟他的勢力不小,若是現在就急巴巴的把他連根拔起,對現在經不起一點大風大浪的公司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宋慕青算是見識到了三十歲男人的固執,從來沒有听說過會跟老板爭的面紅耳赤寸步不讓的助理。這都什麼世道啊?就在他倆快沒一點風度的掐上的時候,宋慕青的新人秘書就滿面桃紅的敲了敲門,是個剛畢業沒多久,還心里還揣著美好的理想以及對所有美男子的肖想。
習慣了听到他們的爭吵聲,她稍稍推開門,趴在門邊,露出怯怯的半張臉。雖然極力壓制,但是仍然听得出聲音里的興奮和激動。「老大,有位葉律師找您。」
宋慕青跟任助理同時停下來疑惑的看著門口。宋慕青疑惑的是,難道是藺謙說的葉律師?他果然是高效率,可見是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心里小小的甜蜜了一下。任助理疑惑的是,張律師?莫非是那個品行不端,可自從出道以來據說就沒有敗過,長得還人模狗樣的葉律師?
他們倆還在心里琢磨,辦公室的門就被人不耐煩的從外面給踹開。
沒錯,這是被踹開的。小秘書趴在門上,突然沒了支撐栽了一個大跟頭。踉蹌幾步,抬起頭來又是一張笑得跟個智障兒童似的臉,傻兮兮的對著帥哥的背影傻笑。
「我說佷媳婦兒,你們這兒的咖啡可真難喝,要是公司盈利還不錯的話就考慮換個牌子吧。」
來人自若的拉過任助理旁邊的椅子坐下,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就端起宋慕青面前的咖啡啄了一口。然後給出一句十分不中肯的評價。他一頭凌亂的頭發,皺巴巴的西裝隨意的套在身上,襯衣領子上還有可疑的紅色印跡,領帶松松垮垮的綁在脖子上,一看就知道是剛從哪個溫柔鄉里爬出來的。雖然打扮邋遢,但並不有損于他那張英俊的臉。
張家老爺子有兩兒兩女,大兒子也就是藺謙的大舅舅,正直古板,在部隊。大女兒是出了名的嫻靜溫柔,嫁的是部隊圈子里某軍區司令員的兒子,孩子都跟宋慕青年紀差不多。二女兒也就是藺謙的生母,跟大姐的性子差不多,因為是小女兒,又多了幾分天真浪漫。張老爺子的大兒子像了他,兩個女兒都隨了已經去世的夫人。唯有一個小兒子,誰都不像,是個混不吝的主兒,隨了母親姓葉。從小到大正經的本事兒沒學會多少,但跟老爺子作對的本事練得卻是爐火純青。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常常被氣得跳腳,但因為是老來得子,又狠不下心來教訓。
宋慕青听到他那聲稍顯輕浮的「佷媳婦兒」,愣了一愣,想來這葉律師的年紀跟藺謙差不多一起長大的小舅舅年紀倒是差不多,就明白過來時怎麼回事兒了。
又想起藺謙走之前遞給她一個鼓囊囊的文件袋,就是她猜測了好久的那個。她一打開,里面赫然四疊磚頭厚的紅艷艷的人民幣。藺謙的解釋是︰「這是小舅舅給你的,算是見面禮。」
宋慕青被這「別致」的見面禮給震住了,一般人不是都給的價值不菲或者祖傳的珠寶首飾的嗎?可今天一見到藺謙小舅舅的廬山真面目,就覺得還真像是他能干出來的事兒。
在她捕捉痕跡的企圖從他放蕩不羈的外邊,窺探出他功力的時候,小舅舅也在明目張膽的打量著她。不知道是他隱藏的太深,還是面皮太厚,宋慕青委實不能透過現象看透他的本質。不過小舅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眼楮跟光一樣的掃了她兩邊之後,很是滿意的發出嘖嘖的贊嘆聲。
「看來我那佷子眼光不錯。這麼一個美人兒我怎麼就沒先認識呢?」小舅舅模著下巴,惆悵的說。
「不過我那個佷子無趣的很。我可比他有趣得多,而且我覺得咱倆倒是很相配,不如你踹了他,跟著我吧。」小舅舅輕佻的挑了挑眉,桃花亂飛。
宋慕青很是淡定,對他之前的那句話露出一個「不錯,我也這麼認為」的微笑。一直沒有弄清楚狀況的任助理在心里結結實實的汗了一把,什麼人吶,為老不尊!連自己佷子的牆角都挖。
「哦?難道你的佷子跟我認識的藺謙不是一個人?我倒是覺得他有趣的很。」宋慕青不贊同的道,雖然藺團長總是木著一張臉,跟面部神經不調似的。他舅舅那樣的一個玩家,不管是談戀愛還是哄女人,花樣多的就跟他交往過的女人一樣,能不有趣嗎?可這有趣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消受的起的。
「來,說說。是怎麼個有趣法。我認識他快三十年,可從來都沒見識過。」小舅舅露出十分有興趣的表情,探過身子手撐著下巴靠在桌上,還不忘飛了兩眼。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
她每每覺得藺謙有趣,那都是在她耍了點小計謀看他方寸大亂,和兩人在床上她故意推拒看他急火攻心又隱忍不發的時候。說白了不過是她自己的一點惡趣味,兩人的閨房趣事,自然是不能說給別人听的。
「我看我們還是先談公事吧。」任助理適時的開口,免了宋慕青尷尬。
說到公事,小舅舅收斂起一臉玩味的笑,變得正經起來。
「談事情之前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葉淮南,年方32,未婚。受了藺謙先生的再三委托,勉強同意接受暫時成為你的私人律師。」他站起身,一手貼在小月復上,對宋慕青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