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破九天 第十八章 變異雙瞳猿

作者 ︰ 灼言

星隆鎮,洛家老宅,後花園。

看似和往常並沒有任何區別,氣氛卻是不同尋常的凝重,偌大的後花園一片寂靜,連蟲鳴鳥叫聲都听不到一聲。

大燕國威名赫赫的燕雲十八騎,在後花園四下散開。站立的位置看上去毫無章法,實際上一只蒼蠅想要飛進後花園也十分困難。

洛擎天、姬氏、洛燦三人,守在進入地下囚室的入口。

洛擎天倒是顯得十分冷靜,只是他挽在身後抖個不停的雙手,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姬氏跟以前一樣沉靜,但是洛燦卻是知道,母親握著他的那只手中,早已是汗水淋灕。

見祖父和母親都是一副高度緊張的樣子,洛燦安慰道︰「祖父,娘親,洛辰哥哥一定可以的,你們何必這麼緊張?」

洛擎天和姬氏相視一笑,大事當頭,兩個素來穩重的長輩,怎麼連一個小輩都不如?他們哪里知道,洛燦之所以表現的如此淡定,倒不是心性比他們強,更不是他不關心父親,而是對洛辰產生了盲目信任。在他看來,能讓天下文人共師丘夫子執師禮的哥哥,還有什麼事情辦不到的?

洛擎天收回神,仔細端詳洛燦幾眼,心中一陣寬慰。短短十數日不見,洛燦少了幾分稚氣,多出了幾許與年齡極不相符的睿智。拜在丘夫子門下,由曾大先生親自授學,洛燦顯然是受益匪淺。

想想昨日那場驚心動魄的賭戰,再細想近日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洛擎天不禁心潮澎湃。

多年以來,洛擎天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殺孽太重,上蒼有意懲罰于他。

三個兒子,兩個短命,另一個半死不活。

三個孫子,洛燦最優秀,卻終生以躺椅為伴。

洛凌烽倒也極優秀,卻根本就不是洛家的骨血。老二洛雲飛由于不滿父親安排的婚姻,在大婚前夜負氣離家出走,就此一去無歸,根本就沒有同夏氏圓房,洛凌烽還不知是哪個的野種。由于洛家離不開夏氏的財力支撐,洛擎天又不想家丑外揚,所以一直裝作不知,其實內心深恨之。

至于被立為世子的洛辰……洛擎天寧願沒有這個孫子。

誰能想到,這個打算徹底放棄的孫子,竟然在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里,連番做下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

洛擎天更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草包而又敗家的孫子,昨日不僅力挽狂瀾,挫敗政敵的陰謀,今天連兒子的性命,都需要他來拯救。

洛擎天不清楚,洛辰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也不知道他還會做出怎樣的驚世駭俗的事情。不過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洛家會一改近年來的頹勢,逐漸走向強盛。

……

地下囚牢中,洛辰與「洛雲橫」正在以奇特的精神交流方式溝通著。

「一階妖獸雙瞳猿已經替你找到,現在你可以出來了吧!」

在洛辰的身前,有一個四尺來高、以銀白色星辰鐵打造的籠子。奇怪的是,籠子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什麼雙瞳猿?

「出來?說的輕巧,你以為神魂奪舍那麼簡單?」

洛辰的臉色一沉,「怎麼,你想反悔不成?」

「反悔當然不至于,最起碼,我要看看你找來的軀體是否合適,這不為過吧!」

「那樣就好!」

洛辰目不轉楮地凝視著籠子,自眉心浮現出一道小小箭矢虛影,朝著籠子飛射而出。

一聲尖利的怪叫聲自籠中響起,投向籠子里的光線忽然一陣扭曲,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一個模糊的小獸身影浮現出來。

這頭小獸像極了猿猴,卻只有一尺來長,渾身上下都泛著灰蒙蒙的光華。小獸有兩個眼瞳,一金一紫,被洛辰以魂箭逼出後,立即縮成一團。眼瞳中噴射出猶如實質一般的光芒,臉上露出擬人的驚怒表情,口中吼聲不絕,看上去極有靈性。

這小獸,正是洛擎天親自前往北原莽荒擒獲的雙瞳猿。

千萬別小看這頭雙瞳猿,它雖然沒有什麼攻擊能力,卻擅長隱匿、幻化之術。能夠輕易擺月兌武侯級強者的追捕,其能力可見一斑。洛辰的眼力、感知能力都極其強大,雙瞳猿若是匿形之後,明明就在眼前卻難以發現。

通過異族蠻夷的星魂結,洛辰對異獸的了解極多。然而星魂結中卻沒有提到妖獸,想必以那異族蠻夷部族的實力,很難獵殺的到妖獸,在星野大陸上更是難得尋覓妖獸的蹤跡。

雙瞳猿喜食星辰礦石,在北原莽荒某處恰好有一條極大的紫精銅礦脈,鎮荒侯就是在礦脈中發現雙瞳猿的。

「洛雲橫」湊到籠子旁,仔細打量了小獸一會兒,搖頭道︰「雙瞳猿?太弱了,比起我所佔據的這個人類的身體都遠遠不如,而且還是幼獸……」

洛辰直接打斷了「洛雲橫」的話,「到底行不行?」

「勉強可以。不過,我堂堂靈……又怎會寄居于如此弱小的雙瞳猿身上?」

就在這時,雙瞳猿朝「洛雲橫」齜牙咧嘴,發出一聲充滿威脅的尖利叫聲。

「洛雲橫」咧嘴一笑,強橫而又狂暴的獸類氣息釋放出去。雙瞳猿頓時嚇得向後一縮,眼瞳中爆射出一縷紫、金相間的光芒,身上灰蒙蒙的光華閃了幾閃,身形一陣模糊,自原籠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洛辰心中駭然,妖獸遠比異獸要強大的多。以他現在的實力,面對二階異獸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而雙瞳猿卻是不折不扣的妖獸,竟對這獸魂也畏懼如斯,可想而知這獸魂以前強大到什麼地步。

「咦!」「洛雲橫」的神魂波動變得激烈許多,顯得十分詫異。「雙瞳猿幼獸,怎麼可能開啟了金色眼瞳?」

「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嗎?」

「雙瞳猿不僅擅長幻化、匿形,一金一紫兩個眼瞳也有大用處。紫色眼瞳可以看到地下,甚至可達數百丈之深。只有成年以後才能開啟金色眼瞳,可以窺破幻技迷術。這頭雙瞳猿遠未成年,怎麼雙瞳全部開啟了?奇了,嘖嘖,真是奇事!」

洛辰冷冷的說道︰「管他開啟了幾個眼瞳,這可不是我關心的事情!」

「若僅僅只是一頭雙瞳猿幼獸,我絕無答應的可能。不過這是一頭變異的雙瞳猿,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洛辰冷笑道︰「看樣子前些日子讓你吃的苦頭還不夠,不然你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廢話了!」

那獸魂卻不受洛辰的威脅,不溫不火地說道︰「我知道你很急,不過在我離開這具人類的身體之前,有些事情先商定下來才好,否則,我是斷然不會離開的。」

洛辰最為痛恨的就是被別人威脅,事關三叔洛雲橫的安危,卻不得不按捺住性子,「我說過,只要我三叔神魂無損,定會任由你離開,絕無反悔。」

「這我倒是相信,你的神魂波動平穩,應該不會是出爾反爾之輩。不過你們人類太過狡詐,關系我的生死,我又怎能小心?」

「怎麼做你才能放心?」

那獸魂顯然早就考慮好了,道︰「我恰巧知道一種叫做同心咒的咒法,你我相互施下同心咒,若是有一方懷有不測之心,對方能夠清晰感知。並且雙方不能相互攻擊,當一方受到攻擊的時候,攻擊的一方神魂將會大損。」

洛辰面露詫異之色,咒法這種東西他還聞所未聞。具有如此離奇效用的同心咒,更是有些匪夷所思。不過想想也就釋然,星野大陸上未知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所了解的還只是世俗世界的一點皮毛。

「我怎敢斷定,所謂的同心咒,不是你的詭計?」

「人類,你小小年紀,戒心倒是不小。我若是做什麼手腳的話,外面那位強大的武王級武者能放過我?再說了,此間事畢之後,我還有一筆對我來說極其重要、對你而言也大有好處的交易跟你談談呢,又怎會對你不利?」

洛辰一怔,「什麼交易?我只是一名小小的武士級武者,你應該是一名極其強大的妖獸,有什麼值得跟我交易?」

「等你擁有武將級的戰力,才能實施這筆交易,現在說為時過早。我只給你透露一點,我需要你的幫助,去一個地方開啟一樣東西。為什麼選中你,那是因為你是我所見過的人類當中神魂最為強大的一個,到時候需要你的神魂之力幫助。」

「武將級?」

洛辰暗忖,即使有刑天族的噬星術,又領悟了武道精髓,然而武道艱難,想到達到武將級,沒有十年的苦修是不可能的。十年之後,誰知道又是什麼情況呢?

「我想知道,這筆交易之後,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洛雲橫」臉上流露出傲然之色,「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刑天族的上古祭壇,里面有著足以令武皇級武者都為之瘋狂的異寶。再則,在我恢復一定實力之前,我可以盡力幫助你。這些條件你可滿意?」

「一座刑天族上古祭壇?」

洛辰一震。

洛雲橫十有是闖進了這座刑天族的上古祭壇,找到了那部刑天族奇異功法噬星術,並撞上了這頭受了重傷的妖獸,結果被獸魂佔據了身體。

上古蠻夷部族極多,絕大多數湮滅在時間的塵埃當中,卻有不少蠻夷部族的遺跡存留下來。有很多武者經常出沒人跡罕至的北原、南疆蒼野甚至是東部幽藍大海,尋找蠻夷遺跡。雖然極少有人成功,關于找到上古寶藏一夜暴富或是實力暴漲的傳聞卻是屢見不鮮。

洛辰對于刑天族並不陌生,他不僅修煉了刑天族的噬星術,還有一根記載刑天族蠻夷祭祀的星魂結。若是這獸魂所言不虛,那刑天族上古祭壇還真的是一個藏有異寶的地方。

權衡了許久,洛辰沉聲說道︰「交易的事情,是建立在我三叔沒事的前提之下的。若是我三叔無法復原,或是你想做什麼手腳,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見洛辰語氣松動,「洛雲橫」若釋重負,眼眸中盡是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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