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破九天 第十八章 鐵律,無用!

作者 ︰ 灼言

燕京城東城坊市中,雲集了星野大陸北部最頂級的藥堂、器坊、交易場合等各類商鋪,每天收支坊市的武者更是數以萬計。

如此特殊的處所,如果每天爭執、沖突不竭的話,那還談什麼生意?

坊市能有今日這樣的富貴,正是因為有不容觸犯的鐵則約束著。打斗者處杖刑,殺人者,以命償之,這就是東城坊市的基本規則,是由星辰殿制定並親自派人維持的。

再怎麼嚴厲的規則,總是有人會去觸犯。因爭執引起的打斗時有產生,卻無一能夠逃過執法武者的嚴懲,被活活杖斃的也不在少數。在鬧市殺人,卻是有很多年沒有產生了。

今天竟然無視星辰殿的規矩,當街殺了五人,馬上震動整個東城坊市。

聖武藥堂門前的大街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當人們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後,有大呼痛快的,有為洛辰擔憂的,其中自然也不乏幸災樂禍者。玉鼎藥堂的夏恩忠和其他幾個大藥堂當家人,自然是其中笑得最開心的幾個人。

聖武郡王的權勢再大,能大的過星辰殿?公然觸犯星辰殿定下的規矩,無異于挑釁星辰殿的威嚴,這武郡王世子今天怎能善了?

很快,坊市執法武者統領秦殤親自帶著大批執法武者,將聖武藥堂圍了起來。

「在坊市公然殺人,聖武郡王府囂張到東城坊市來了!」秦殤掃了一眼街邊五具冰冷的尸體,冷笑幾聲,直接下令︰「封門,藥堂所有人,押走!」

由于坊市的特殊性,所以維持坊市秩序的執法武者由星辰殿親自派出,算是星空武者的一個分支。執法武者統領秦殤,自己就是一名星空武者,中等武將級強者。

坐鎮坊市多年,秦殤早就跟各商家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糾集。像今天早上聖武藥堂被潑糞的事情,只要不被抓住現行,通常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聖武郡王府即使在世俗中權勢燻天,在東城坊市這一畝三分地里,是他秦殤說了算。雖說殺的是幾個無賴,今天即使是聖武郡王在此,也難逃干系。

迦蘭夫人以及藥堂掌櫃、伙計,個個面如土色。就連龐伏和一干侍衛這些經歷過戰陣的武者,也都是惶惶然。姬氏卻是表示的出奇的冷靜,她對這個佷子再也清楚不過,若是沒有掌控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人是我下令殺的,與其他人無關。至于封門,還是沒必要了,等會兒還要開張呢!」

洛辰走上前,自在不迫地說道。

藥堂開張之日被人潑糞,伙計被捅成重傷,沒有強硬的靠山,虎殺幫和玉鼎藥堂能在東城坊市如此囂張?這些執法武者先前連影子都不見一個,現在卻要封門抓人,瞎子也能看出其中有貓膩。

不過洛辰敢下令殺人,自然有應對的底氣,此時固然是夷然不懼。

「你就是聖武郡王世子?」秦殤不由怒極反笑,「人是你下令殺的?」

「不錯!」

「少年人,東城坊市是講規矩的處所,壞了星辰殿的規矩,是要送命的!我听說你跟煉藥師行會的莊大師有些交情,不過,即使是星辰殿長老出面求情,你今天也難逃一死!」

「星辰殿的規矩誰敢不遵?聖武藥堂開張之日被人潑糞,還有人受傷,此時命懸一線,卻不知大人在哪里?難道星辰殿的規矩,是因人而異?」

洛辰的話,讓圍觀的人群一陣嘩然。這個少年連執法武者都不放在眼里,是真的有所依仗,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夏恩忠更是心中冷笑不止︰以為有洛擎天撐腰,跟煉藥師行會的人套上交情,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還真是不知死活!

「你是個什麼工具,敢教訓我?找死!」

秦殤一聲怒喝,武將級強者的威勢和濃烈殺氣釋放出去。右手藍光閃動,隱隱有雷鳴聲在手中響起,竟要就地將洛辰格殺。

龐伏和幾個侍衛想要上前護住洛辰,然而在武將級武者的威壓之下,身體中的星辰之力流轉變得澀滯不暢,舉步都變得十分艱難,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實力。

人群中,夏恩忠臉上滿是笑容,心中更是酣暢無比。唯獨讓他感到有些遺憾的是,不得手刃這個仇敵。

洛辰忽然燦然一笑,說道︰「大人何不到藥堂里一坐?大人看了一樣工具之後,也許會改變主意的!」

遠在幾丈開外的圍觀人群,都被秦殤的威勢壓迫的難以自持,距離秦殤僅僅數尺之遙的洛辰,此時竟然還能侃侃而談,連夏恩忠都有些佩服這個少年人了。

「現在求饒,是不是晚了點?」秦殤雖然有些驚訝,不過手中卻沒有停下的意思,雷霆一擊就要出手。

「我洛擎天的孫子,誰敢動一根汗毛?」

就在這時,人們耳邊驟然響起一聲炸雷般的怒吼。空間恍如被禁錮起來了一般,秦殤的氣勢被煙消雲散,蓄勢待發的一擊也再難出手,反被力量反噬回去,一聲悶哼之後,嘴角溢出鮮血。尚未交手,秦殤就已經吃了大虧。

秦殤怒喝道︰「洛擎天,你想忤逆星辰殿不成?」

「口氣不小!一個坊市的執法武者,也能代表星辰殿?」

人群分隔一條路來,洛擎天大步走出,身後跟著星辰殿長老鐘若空、莊知涯,還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

鐘若空沉聲說道︰「秦殤,怎麼搞得這般烏煙瘴氣?」

秦殤听出鐘若空的語氣不善,神色一變,卻也不得不上前拜見兩位星辰殿長老。

眾人得知兩人的身份之後,不由肅然。鐘若空這個武者長老倒還是次要,莊知涯這個高級煉藥師,在人們的眼里可不是一般的大人物。

一個小小的藥堂,竟然驚動兩位星辰殿的長老,人們不得不對聖武郡王的能量之大感到震撼無比。卻沒有人知道,今天莊知涯和鐘若空兩人能前來,卻與洛擎天的面子沒有多大的關系。

不過今天是聖武郡王府的人破壞星辰殿的規矩,即使兩位長老有心偏護,恐怕也難以收場。

莊知涯淡淡說道︰「怎麼回事?」

秦殤不驕不躁地說道︰「聖武郡王世子當街殺人,違背星辰殿立下的鐵律,秦殤正秉公措置。職責所在,還請長老大人體諒屬下的難處。」

問清原委之後,連洛擎天都是神色大變,這個孫子武道水平大增,闖禍的本領也是見漲啊。

那紫衣少女珞兒,幸災樂禍地咯咯直笑,拍手叫道︰「某個家伙也有被人潑糞的時候,報應,真是報應!不過,不就是殺了幾只老鼠嗎,值得這樣大驚小怪的?」

一對姐妹花往人前一站,原本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此時珞兒這麼一陣亂笑,更是艷麗照人,讓一些人眼楮都看直了。

秦殤冷哼一聲,若不是有兩位長老在場,勢必會給這口無遮攔的小丫頭好看。

洛擎天低聲說道︰「莊大師,這事該如何善了?」

誰知莊知涯卻輕描淡寫地擺擺手,直接朝秦殤大聲說道︰「坊市殺人,以命償命,這規矩在洛辰身上無效。帶著你的人,散了吧!」

莊知涯的話清清楚楚地傳到眾人的耳中,馬上引起一片嘩然。星辰殿向來是令行禁止,無人敢于違背。星辰殿的規矩對某個人無效的事情,這等事情真是聞所未聞,聳人听聞。

秦殤理直氣壯地說道︰「星辰殿的規矩,向來沒有破例的時候。莊大師的話,秦殤不敢遵從!」

鐘若空面露慍怒之色,莊知涯也有些怒了,「看來你還真是個不見棺材不失落淚的蠢貨。哼,若不想當眾丟丑的話,進去說話!」

莊知涯等人進了藥堂,外面圍觀的人群卻不肯散去,目不轉楮地看著藥堂大門。

藥堂里,莊知涯朝洛辰說道︰「把那工具拿出來吧,免得這蠢貨以為我跟鐘長老徇私!」

洛辰取出一塊金色腰牌,放到秦殤的眼前。

看到腰牌上的天穹塔圖紋,秦殤一震,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似的,又仔仔細細地看了幾眼。確定自己的眼楮並未看錯之後,秦殤的腦袋里「嗡」的一聲,失聲叫道︰「天穹令!」接著兩腿一軟,「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當初星辰殿大長老把這枚天穹令賞給洛辰的時候,洛辰還以為那樣中看不中用。後來洛辰特意探問了一下,弄清楚天穹令的作用之後,那時還把他著實嚇了一跳。

只有為星辰殿立下大功者,才能被大長老親授天穹令。哪怕是一個普通人,只要擁有天穹令,也會立即擁有僅次于星辰殿長老的地位。固然了,這只是虛位,榮譽的成分要多一些,沒有幾多實權。

不過擁有天穹令者有一樣特殊的權利︰除犯下刺殺星辰殿大長老這等逆天大罪,一切罪不加身。在生死關頭,還有集結星辰殿勢力呵護自己的權力。

說白了,天穹令就是給那些為星辰殿立下大功的人一張免死金牌,雖然沒有給什麼實際權力,卻在星辰殿的勢力規模內盡其所能包管其周全。

令秦殤震撼難當的是,一個小小少年,怎麼可能擁有天穹令?更讓秦殤絕望的是,剛才他險些還殺了天穹令的擁有者。該死的虎殺幫,該死的玉鼎藥堂,這次真是他們給拖到萬丈深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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