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赤解釋道︰「一般只有妖獸才能修煉出獸丹,這是沒錯。不過變異的異獸,也偶然會出現凝成獸丹的。龜和蟒都是極具靈性的異獸,龜蟒又是兩者的變異體,而這頭龜蟒大概是因為吞食了玉龍骨的緣故,又再次發生變異,能夠凝成獸丹自然不是什麼稀奇事。我原以為蟒獸頭顱中能有一顆就不錯,沒想到那龜獸頭顱中竟然也凝成了一顆,這可就不能不說是運氣超好了。」
洛辰說道︰「既然你如此看重這兩顆獸丹,那就歸你了。」
「我們提前說好了,我只取龜蟒身上的一樣東西。現在發現了兩顆獸丹,你居然一顆都不要?你大概不知道獸丹的價值吧!」
羅赤詫異地問道,眼眸中盡是意外與不解。
「多少知道一點!」
洛辰倒是沒有吹噓,他熟讀過不少異族蠻夷的星魂結和各種典籍,對獸丹多少還是有些了解。
獸丹的主要用途,就是用于煉制星丹。不過,先不說能不能找到煉制星丹的丹方,星野大陸上現如今很難找到妖獸的蹤跡,也不是所有妖獸都能修煉出獸丹。再加上在世俗世界,根本就找不到可以煉制星丹的煉丹師,所以即使得了獸丹也毫無用處。
「嘿嘿,總算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實話告訴你吧,獸丹不僅可以用于煉制星丹,對于我們獸類來說的作用,更是不可或缺。」
「哦?」
「你可知道妖獸以什麼方式提升實力?」
洛辰的眼楮一亮︰「莫非,是靠吞食其他妖獸的獸丹不成?」
「不錯!妖獸能夠吞食其他妖獸的獸丹,煉化獸丹中的星辰精華為己用,這雖說不是唯一途徑,卻是一條最常見的捷徑。所以妖獸之間的弱肉強食,絲毫不遜色于你們人類。不過這顆水屬性的星丹,對我還有極其重要的作用。」
「說到」這里,羅赤的臉上流露出極為擬人的懊惱之色。
「上次去的殘破空間中,我好奇之下吞食了一片巨樹的樹葉。雙瞳猿的身體太弱,竟然無法煉化那小小樹葉,一股木屬性星辰精氣在體內亂竄,令我難受無比。若不及時化解的話,還不定會生出什麼禍患。」
洛辰不禁啞然失笑,貪吃貪食,果然不是什麼好事情。
羅赤的眼眸中閃過惱羞的神色,顯然對洛辰的嘲笑感到極為不滿。洛辰再次莞爾,問道︰「難道龜蟒的這水屬性獸丹,可以幫助你化解靈榣之葉不成?」
「那是當然,也只有水屬性的獸丹,才能化解那古怪的樹葉。嘿嘿,借用你們人類的一句話,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然不費……嗯?你剛才說什麼?靈榣之葉?!」
洛辰奇道︰「上次從那殘破空間中出來的時候,我曾經帶了一片葉子出來。在星辰殿的交易會上,兩名來自星宮秘境的武皇級強者,異口同聲地說這是正是靈榣之葉。怎麼,莫非你知道些什麼?」
羅赤卻並不答話,愣了半晌,一陣捶胸頓足,一副後悔不迭的樣子。
洛辰不禁瞠目結舌,問道︰「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雖然不知道靈榣之葉的來歷,卻也曾經听說過。拘禁我的那位大神通古修,就是一名煉丹師。當然了,以他的煉丹水平,星宮秘境的那些個所謂的煉丹師連學徒都算不上。他的神通之大,你根本難以想象。他曾四處尋覓靈榣之葉用于煉制一種奇丹,以他的神通,最終卻一無所獲。這靈榣之葉的價值該之大,連我都無法想象,居然被我就這麼給吃掉了一片……暴斂天物啊,簡直是罪不容恕!」
「你既然吃了,想吐也吐不出來。」
洛辰不禁一陣好笑,然而想到用一片靈榣之葉換取了雪皇的一個人情,他的心頭也隱隱有些抽搐。
「還是設法解決你的麻煩才是。」洛辰有些不解地問道︰「水生木,按理說,這顆水屬性的獸丹,只能令你體內的木屬性星辰精氣越生越多,怎麼反倒可以化解掉靈榣之葉?」
「水能生木,這當然沒錯。不過借助這顆水屬性獸丹,催生出的木屬性星辰精氣遠沒有靈榣之葉的精純,我自然可以從容煉化。在獸丹的催化下,木屬性星辰精氣雖然越生越多,靈榣之葉卻會被淡化,最終被我徹底煉化。」
頓了一下,羅赤自我安慰地「說道」︰「如果將這靈榣之葉徹底煉化,我現在的這副軀體必定會再次發生異變,恢復我往日的部分實力,也不是不可能,嘿嘿,總算沒白白浪費掉靈物。我倒是有些擔心,這一顆獸丹有些不夠用了。」
羅赤的實力大增,對洛辰自然是有益無害,洛辰也不禁有些期待起來。
羅赤收了水屬性的獸丹,將那顆雷屬性的遞給洛辰。
「雷屬性星力狂暴無比,除了雷系妖獸之外,其他妖獸可不敢輕易嘗試。我說過只取龜蟒身上一件東西,水屬性獸丹歸我,這雷屬性的就歸你了!」
洛辰搖頭說道︰「我拿來又有什麼用處?還是你先收著吧!」
羅赤卻並不領情,「我向來說話算話,絕不會欠人類的人情。還是你收著為好,說不定日後能夠派上用場。」
洛辰無奈地收了這顆獸丹。
今日斬獲巨豐的洛辰,此時還沒有想到,收集兩頭三階異獸的殘魂所獲取的豐厚狩獵成績,在大燕國和狩獵之地外的臨時駐地,引起了怎樣的震動。
第二天清晨,又到了每天公布春獵成績的時間。隨著春獵接近尾聲,每天到星辰殿前的打探春獵名次的人,越發的多了起來。
這些人可不全都是來看熱鬧的。參加春獵的無一不是武道天賦超群的精英,更是代表著不同的勢力。哪怕是成績榜位次的些許變化,就足以引發很多變動。各種勢力,自然要第一時間掌握成績排名。
新的成績排位尚未公布,人們正翹首看著那座一片漆黑的石碑,偌大的廣場上,卻出奇的安靜。
這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和一名清麗少婦,在一名面帶白紗的少女和幾名侍衛打扮的武者簇擁下,來到星辰殿的廣場上。
這老者看上去毫無武道根基,再也普通不過的一個老者,一身樸素衣衫更是下人的打扮。那少婦容顏極其出眾,卻如同一座冰山一般,全身透著冰冷的氣息,令人難生親近之感。
見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少婦不禁柳眉輕蹙。老者說道︰「三少夫人,這兒的人太多,您還是在這里等著,讓老奴和龐伏到前面去打探吧!」
這清麗少婦,正是洛辰的三嬸姬氏。而那老者,自然是老僕常安了。
洛辰參加春獵,讓聖武郡王府上下都是大吃一驚。一個中等武士級武者,前往莽荒深處,跟武尉級的年輕高手們一道去獵殺異獸,這不是胡鬧嗎?
由于擔心洛辰的安危,常伯、貝珠幾人每天都會到星辰殿前探听消息。當洛辰的名字出現在石碑上的時候,聖武郡王府上下先是跟其他人一樣,著實被嚇了一大跳,隨即是闔府慶祝。
今天連姬氏也坐不住了,親自前來看看,誰知卻是這種場面。
「三少夫人、常伯,請稍等,龐伏有辦法進去!」
龐伏笑了笑,朝著前方人群大聲說道︰「前面的諸位大人,勞駕一下,請給聖武郡王府的三少夫人和常管家讓條道!」
龐伏是中等武尉級的武道水平,若是放到軍中,也是統領數營精銳武卒的營尉。不過此時星辰殿廣場之上,武將級強者都數以百計,一個區區武尉級自然算不得什麼。
然而龐伏的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一陣騷動。
聖武郡王府,這個名字仿佛有什麼魔力似的,前方的人群紛紛向旁邊避讓,竟自動讓開一條路來。龐伏這中等武尉級武者輕飄飄的一句話,竟然比武侯級強者還要管用。
姬氏一陣錯愕,常伯笑道︰「三少夫人也許還不知道,現如今在燕京城,聖武郡王府這個招牌,比起皇宮大內還要好使呢!」
常伯的話中透著無比的自傲,龐伏等人也都是面帶得色。
這話倒不是自夸。如今成績榜上,將侯武臣子弟戰績輝煌,力壓皇族子弟。世子洛辰,更是以中等武士級的武道水平,高居成績榜前二十位。
用不了多久,這幫將侯武臣子弟必定會一飛沖天。
至于世子洛辰在武道上的成就,更是難以估量。
早有謠言散播開來,說是洛辰將會是自大燕國開國皇帝之後,又一位武皇級強者。至于他成為武皇級強者之後,會不會開疆裂土、自立王朝,人們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卻還不敢公然議論什麼。
只要提到聖武郡王府,有哪個不敬上三分?眼前的局面,就是再好不過的證明。
常伯等人順利地來到戰星碑前,早就守候在這里打探消息的一些武將級武者,紛紛上前跟姬氏見禮,連常伯這個下人,也跟著一起受了一次武將級武者的禮節。
武者等級森嚴,武將級武者在世俗中更是有著莫大的權力和地位。此時這些武將級武者竟向一名女子和一個老僕見禮,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見到這一幕,一些知道底細的覺得再也正常不過。一些不知姬氏和常伯身份的人,不禁一陣竊竊私語。
「那老者不過是一個下人,更無絲毫的武道實力,怎麼那些武將級武者見了都如此禮敬?莫非是大有來頭?」
「聖武郡王世子洛辰,自幼被這位常姓老僕服侍,世子一向待他如祖父。這樣的來頭夠不夠大?」
「原來是這樣,倒是受得起武將級強者的禮待。那女的是誰?長相倒是不俗,卻是太冷了一些。」
「橫天侯夫人,也是你敢議論的?听說橫天侯已經痊愈,不久就會重新統軍,成為鎮守一方的實權將侯。這三少夫人更是了不得,不僅是一名初級煉藥師,東城坊市的聖武藥堂,就是由她親理的。不想找麻煩的話,趕快閉上你的臭嘴!」
「這麼厲害?」
……
「三少夫人,您看聖武郡王世子今天的名次,會不會又有所提升?」
一名武將級武者陪著笑臉向姬氏問道,語氣中不無討好之意。這人是洛雲橫的舊部,現在聖武郡王府如日中天,傳聞橫天侯洛雲橫傷愈即將復出,洛燦又是丘聖的親傳弟子,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拉近關系的機會。
姬氏淡淡一笑,說道︰「我這佷兒,行事向來鬼神難測,我又怎能猜測得出?」
姬氏身後的蒙著臉的婢女貝珠,卻是自信滿滿地說道︰「世子昨天是十五名,今天必定能夠沖入前十!」
「沖進前十?」常伯一陣啞然失笑,「小丫頭信口開河,春獵前十是那麼好進的?」
「常伯,要不咱們賭一賭?」
常伯搖頭笑道︰「我這老家伙窮得叮當響,拿什麼跟你賭?」
龐伏指著前方突然說道︰「快看,成績榜就要出來了!」
不計其數的目光集中在那座石碑上。原本是漆黑一片的石碑,突然晶光閃動,縷縷光華凝結成一個個人的名字,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第一名,姬輕侯。
第二名……洛辰,赫然竟是洛辰!
不說是聖武郡王府的人,所有看到這一成績的人,也都在瞬間石化。
待消息迅速傳播開來,霎時,偌大的星辰殿前很快就多出了數以萬計的泥塑。
姬輕,又一個姬輕,在大燕國橫空出世。
在莽荒深處的臨時駐地,大燕國皇帝陛下端坐帳中。
洛辰躍居成績榜第二的消息,皇帝陛下早已得知。然而他此時卻神色泰然,精神少有的矍鑠,嘴角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這一消息並未對他造成任何沖擊似的。
皇帝陛下的右手掌中,跳躍著一團金色火焰。火苗上方,一方印璽懸停,正是大燕國鎮國神器星皇璽。
皇帝的目光凝視著星皇璽,若是仔細看的話,他的眼眸深處,竟隱含著一抹決然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