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奔逃竄的左泛沒想到後面那年輕人的身法竟如此之快,同時心中也有些許慶幸,剛才幸虧借機月兌身而走,看現在這個情況,就算當初有戾氣化煞局可利用,久斗下去必定吃虧,對方既然敢如此毫無顧忌登門決斗,極可能有其他的同伙,應該還有絕招沒使出來啊!
通往大廈頂層天台的路只有一種樓梯,但左泛卻未選擇走這種方式去上露天頂層,而是奔往了大廳的一處落地玻璃處,豪門夜宴大廈的建造采用內外延伸的窗台,以及樓層分界線的設計,對于一般的高手來說很容易攀爬,通過陽台的邊沿,可以避免風水師,借樓梯內的封閉空間布置殺陣。
左泛看上去也豁出去了,身體一個加速迎面前沖,踏牆幾個蹬步就到了頂層的高度,接著手腳並用,在外牆突出處借力,飛快的上了樓頂,這速度簡直比普通人在平地上跑的還快。
就在左泛的身形消失于樓頂時,離淵的身形就似貼壁的飛影,瞬間收起畫卷手腳並用,已經到了頂層的邊緣,視線與神識暫時被阻擋的離淵,此刻仍然察覺到左泛並沒有繼續逃竄,而是拔出隨身攜帶的骨杖,收斂神氣畜勢待發,就站在樓頂的邊緣等著他冒頭上來。
人攀樓時在半空不好借力,無論怎麼斗,都是腳踏實地的左泛大佔上風,尤其是在離淵剛剛到達樓頂邊緣的一瞬間,發動攻勢簡直是一擊必殺,就算僥幸不死也得摔成重傷,他不可能在招架高手的攻擊同時還能安然落地,而且現在離淵攀爬著樓層邊緣,耗費的體力遠遠的大于左泛,這般下去,也是離淵必輸,這種形勢下離淵是進退兩難。
這左泛不愧是戰斗經驗很充足的,在逃遁途中他也思慮怎樣借助地利反擊,其實在他看來,眼前的離淵有些像是二愣子一般,絲毫甩不月兌,一味逃遁總歸不是辦法,終于又一次抓住了機會,打算得手之後趕緊隱藏。手中的骨杖閃著寒光,身形似一張繃緊的弓,左泛的格擊功夫也是相當的高明,何況此時此地佔盡優勢。
其實也怨不得離淵如此緊跟不舍,一旦被左泛成功月兌身,孤兒院的百余口人很有可能被滅口,離淵哪有如此多的時間去保護,另外左泛的視線被樓頂邊緣阻擋,同樣看不見離淵的身影,但他也不用探頭去看,風水師到了這種地步听聲觀氣,自然能察覺到危險侵襲的接近,二人都只能依靠著風水靈覺隔著一層牆壁作戰。
對峙了一刻鐘,左泛的靈覺陡然有強烈的感應,「離淵」帶著彌漫的威壓之氣直接躍到了頭頂上空。這哪里是人的功夫?對方不可能這麼跳上來,但這一瞬間左泛根本就來不及驚訝,早已畜勢待發的左泛如同條件反射般的骨杖就揮了出去,隨著骨杖的凝練刺出,夜空中甚至凝聚出一片淡淡的白芒。
鋒芒竟似有形般,好厲害的一擊,頓時擊散了空中彌漫的威壓氣勢,假如那是離淵的話,此刻定然身受重傷,躲都躲不開。可惜這一致命一擊擊空了,躍上半空的並不是離淵本人,而是一副山水立軸畫卷。
彌漫的威壓之勢被擊散,鋒芒畢露的骨杖狠狠的扎在那副山水畫上,「嘶」一聲尖銳的響聲,劃了一道弧線遠遠的落在樓頂的另一側,發出「啪」的一聲撞擊。左泛此刻才旋身看的真切,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但來不及再回頭,骨杖就順勢再向身後刺出,同時身形急速前躥。
再說離淵此刻的心中寒意滿月復,即為那陰險左泛的致命一擊,心中發寒,如果正中他本人的話,離淵自月復必死無疑,再者,離淵的心中也為那副畫卷心痛,雖然知道,畫卷本身采用的材料不可能被損壞,但是這一擊,卷軸本身的攜帶的風水神韻必然會毀掉一半,這些年離淵溫養的成就,幾乎變為了零。
原來離淵在對峙的一刻鐘內,就想好了對策,在追擊的時候,畫卷攜帶不方便,他攀樓時就收起了立軸,在樓層的邊緣,一邊以蟄伏之法收斂自身神氣,一邊畜勢待發。到達左泛上樓的位置,將畫卷帶著威壓之氣扔了出去,展開的畫卷,如同雄鷹一般飛上天台,而此刻離淵的身形暗中向一側飄移了好幾米,到了隔壁的窗台邊,手腳同時借力登上了樓頂。
這一切都只是在一瞬間發生,左泛往後揮動骨刺身體前躥,離淵則從他身側幾米遠的地方,悄然上了樓頂,身形就像影子一般貼地滑行,避開骨刺反手之勢,從下面一腳掃了過來——先把人放倒再說。左泛的身手反應也頗為不俗,反手骨刺揮出落空立即蹬地騰空而起,空中骨刺一轉向下回旋,翻了個跟頭轉身落地。
這一刺左泛當然傷不到離淵,只是慌亂中自保,等他一落地與離淵面對面,只見對方身形如箭已經沖到近前,左泛立刻再揮杖一擊。離淵這次卻沒有避讓,光電間拿出青銅短劍,迎著骨杖擊出。
這匆忙一擊之後,誰也來不及發動風水靈覺攻擊,比的就是近身格斗的拳腳功夫了。離淵腳下不停欺身向左側斜插避開鋒芒,右臂如鞭甩出,指尖發力一彈將將掃在左泛的右小臂外側,同時微抬右腿頂膝回旋,向對方腿月復間撞了過去。
左泛的小臂被離淵掃中,勁力透擊骨痛欲折,骨刺徹底的月兌手飛了出去。他這還算功夫好的,急切間曲肘運內勁卸力,胳膊沒受傷,同時身形向後飛縱了一大步,避開離淵的側撞,可是左泛這次真的很倒霉,根本拆不了這一招,他後退的同時,左腳踩到了一樣東西,正是那只落地未拾起的立軸畫卷。
要是在平時,高手絕不會犯這種錯誤,但是左泛畜勢待發的必殺一擊不中,心神慌亂間有點魂不守舍,慌亂中骨刺又被打飛,已經心氣虛浮,被離淵一連串急攻從樓頂的一側逼到了另一側,恰好一腳踩中立軸畫卷,下盤不穩身形一晃,當胸一拳無論如何是避不開了。
忙亂中只能硬接,交張雙臂運全身勁力向外一封,不提風水秘法修為,他的功夫比離淵還稍勝一籌,,但這種情況下沒有半點勝算。內勁外吐相互撞擊,連離淵都被震退了半步,左臂一陣酸麻、肩關節及蹬地受力的右腳面隱隱作痛。
左泛下盤不穩無法立足,驚叫一聲凌空後仰倒了下去,此處離樓頂的邊緣只有幾步遠,這棟大廈不知是做什麼用的,頂上並非是一片空曠,一側架著三個大水箱,旁邊還立著一個鐵皮風機,此刻正巧疊在鐵皮風機上面。
就在此刻,離淵的身影不待左泛在反應過來,躍身向上,《撼龍經》的炸魂術,再次施展開來,將風水的靈覺完全的依附在手中的短劍上,劍勢蜂涌而出,鋒芒畢露刺向左泛的胸口,一擊之下,左泛的胸口並沒有像想象中被穿透,左泛作為一代山門的風水相師,不提山門講究厚重防御,他肯定還有著不同以往的保命手段。
「哧!」的一聲,離淵手持的短劍刺在了左泛胸前一口護心銅鏡,巨大的沖擊使短劍瞬間被崩斷,但是炸魂之後附加的風水秘法攻擊,卻是無法阻擋,左泛當場吐了一口鮮血,臉色黑紫,相比左泛,離淵也因為兩次發動炸魂,整個頭似要裂開般,渾身酸軟,體力近乎透支,只靠暗中繃著一口氣強自撐著,不讓左泛發覺,此刻臉色蒼白無血的左泛,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淡定自若。
左泛的眼楮已經變得通紅,嘴角的血跡顯得更加猙獰,離淵迫切的希望速戰速決,還沒等左泛做任何動作,手中的短劍立刻朝著他的咽喉扎去,見此情景,左泛血色通紅的雙眼顯得猙獰異常,口中將剩余的風水秘法精血一口噴出,一塊山形的印記在他的額頭慢慢顯出,黑色的符紙無風自燃,鬼火在他的身上開始蔓延燃燒起來,看這情景就算左泛勝了,恐怕以後也再無法運用風水靈覺了。
不過左泛顯然不想這般死去,竟然用自己的風水秘法修為做賭注,來扳回最後的一回,低下頭朝著離淵的脖頸大動脈咬去,絲毫不再顧忌那即將到達脖頸處的斷劍,離淵雖已看到了他的不軌,但是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去躲避,電光交叉之間,兩者幾乎是同時到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