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一接觸,墨菲這才知曉離淵原來一直盯著她看,原本白皙的臉上升起淡淡的緋暈,就像打了很淺、很自然的腮紅,整個人的氣質冷艷高貴中仿佛添了幾分羞澀嬌艷,就似被雨露滋潤的花朵,看上去異常有魅力,墨菲趕忙道︰「離先生,要吃隻果是吧,那這個給你。」為了打消尷尬,墨菲慌忙間將自己手中的隻果遞給他。
離淵听了她的話,吃了一驚,他的臉皮較厚,倒不是太局促,只不過墨菲手中那隻果她已經咬過了,上邊還有著一個櫻桃小口的痕跡,他不在乎,但是離淵知道一些女子忌諱這,特別是陌生的男子,伸出去的手略微的頓了一下,最後仍是將那隻果接了過去。
這本是一個很小細節,墨菲在他將隻果接過去的時候,心思也靜了下來發現了不妥,但是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離淵見她的神情,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情急之下月兌口說出,「沒關系的,不礙事我這人隨意慣了,墨小姐吃剩下的東西我還是不介意的。」
這一句話不說還好,說完墨菲素顏的臉頰倒是比那涂過腮紅的還要艷,莫名心中一陣亂跳,顯得有些慌亂,心中卻是啐道,你不在意我還忌諱呢!但她卻沒將這話說出口,卻是板著臉掩飾道︰「那個離先生,你要是渴了的話,我去隔壁替你沖咖啡吧,剛剛醫生走的時候囑咐過,我剛剛忙碌著倒是忘記了,這隻果生涼的東西,吃了傷胃的!」
說完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將隻果從離淵的手中拿了過去,視線一接觸,墨菲就像受了驚嚇的小白兔,一刻不停留的去了隔壁的房間,哪有病人不讓吃水果的,這醫生的叮囑很明顯是墨菲杜撰出來的!
看著墨菲遠去的身影,離淵一瞬間呆滯了下,可憐他剛剛拿到隻果,手中還停留著隻果的芳香,就算是她吃過了也能吃,又不是劇毒之物,墨菲很明顯沒有照顧過人嘛!葛鴻也好意思將她吩咐來,哪有病人喝咖啡的?這種對神經刺激性的飲料才是病人最該禁止的,原本離淵是覺得喝水之後,多有不便才想吃隻果的,不過這些話,離淵也只能自怨自艾了。
墨菲的心思他哪能猜請,在一般的女孩子看來,就算是自己不吃的東西,也不願陌生的男子去吃,除非二人的關系是情侶關系,離淵倒是沒有想那麼遠,只是埋怨了她幾句,然後忍受著劇痛,自己掙扎著支起身子,將原本墨菲放在病床旁的白開水喝掉,原本就是略顯清淡的水,喝在離淵的嘴里也是苦澀無比,不由感嘆一聲,人一旦生病受傷,無論何種山珍美食都是食之無味。
另外墨菲的這一去,說是泡咖啡,耽誤的時間卻是泡咖啡的一倍有余了,就算是生咖啡煮熟,這功夫也足夠了,等到快傍晚的時候,她才再次進了離淵的病房,墨菲這一次,板著臉不願看他的眼楮,深怕離淵再說起剛剛的事情,輕輕的將散發著熱氣的咖啡放在桌子上,微有些意外的看了臉色蒼白的離淵一眼,岔開話題道︰「剛剛煮好的咖啡,你慢慢喝,對了這兒有卷尺嗎,我想量一量那床的尺寸,我剛剛去午睡了,發現床不是特別的舒服!」
離淵听了此話就笑了,這嬌小姐真是不習慣苦日子,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的事情,輕松的道︰「病床就是有點硬的,你想布置床墊的話?不妨用我的青霖劍丈量床鋪吧,青霖正好是七尺,就在我旁邊的那床上,順便把包裹中的東西,都拿到我桌子上吧。」
墨菲噢了一聲,按照他的話,將包裹中的東西一一放在桌子上,只見她單手拿著那古樸的青霖劍,「蹭」的一下,一把將那青霖劍拔出梢來,一聲尖嘯入耳,饒是習過武功的她,也是驚慌失措間,一把將手中的青霖劍丟擲在地上,見此離淵皺了下眉頭,暗道一句真是魯莽,劍無論何種樣式都屬器械,在風水上主凶,冷謙也說過——青霖劍現必沾血氣的,更何況現在是在病房中更是忌諱深深。
如果說離淵將劍拔出倒也罷了,可是墨菲不是風水中人,還未溫養出風水靈覺,剛剛的劍嘯已經暗中的傷了她的‘神’,如果不治療的話,恐怕會造成墨菲的神經衰弱、失眠多夢,本來她最近睡眠就不好,這樣一來恐怕到時候不待離淵健康了,墨菲就會病倒了!青霖劍現在連離淵也駕馭不了,否則剛剛那一剎那,他就動用風水靈覺干擾劍氣了。
離淵想到這里,無奈的笑了下,不著聲色的對她說道,「墨小姐,沒有什麼事情,你把那劍撿起來拿給我就行了。」墨菲依言照做了,將劍與劍梢一並遞給了離淵,他接過青霖劍,在墨菲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用劍刃在自己的左手腕劃了一下,青霖鋒利無比,一個細線狀的血縫出現在她的眼前,血珠一現便被青霖劍詭異的吸收掉,下一刻又一聲尖嘯響起。
做完這些離淵臉上露出疲憊但卻是欣慰的神情,離淵作為風水師自是百無禁忌,但是墨菲不是,這樣一來青霖吸了他的精血,想必那劍氣就消了,她就不會做噩夢了,只不過她原本的神傷倒還要費一些手腳。
離淵一瞥眼,見墨菲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似是在想為何他要這般自殘?離淵卻是不想再跟這個傲慢的大小姐說這些了,反而是一臉嚴肅的對墨菲道︰「我沒什麼大礙,倒是墨小姐還有些事情,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了,冒犯之下希望你原諒,你今天一來的時候臉色似乎就不太好,到底怎麼了?」
墨菲現在本就有點心神不寧,不知他這話從何說來,伸手模了臉頰說道︰「昨天到現在發生了很多事,一直沒休息,可能是累了吧。」離淵卻是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隨即冷冷的道︰「你好像不僅僅是累。」
這句話莫名激發了墨菲的傷感,恰好窗外傳來遠處汽車遠走的呼嘯聲,她就似魔怔一般走到落地窗戶前︰「我也不知道,那天你給我講過那番話後,當時很迷茫。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作為外公的寶貝孫女,雖然別人也很敬著我,吃穿都是最好的,但是外公很少關心我的情感,而且做任何事情都會被外公批評,我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我怎麼做才會讓外公滿意?」
墨菲沒有察覺到的是,此刻的離淵很詭異,雙手很有節奏的在敲擊著桌子,等她說完,離淵輕輕的清了下嗓子,躺著的身姿甚是端正,表情嚴肅中不失隨和,整個人的氣質看上去莫名好似成熟了許多,開口道︰「墨小姐多想了,我看你外公也是想你完美罷了,你現在精神有點困倦了,坐下來把你熬制的咖啡喝了,提提神吧!」
她依言坐在旁邊的病床上,端起咖啡喝了半杯,突然回過味來,轉身問道︰「離先生,這咖啡的味道怎麼怪怪的?」離淵微微笑道︰「感覺怎麼樣?」
墨菲很是驚嘆︰「不知道為什麼,原本被外公安排我來照顧你的時候,心情非常不好,感覺好累好累,看天空都是灰的,現在突然注意到原來今天是個晴天。我是不是太可笑了?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說道這里,墨菲的語氣變得局促了起來。
離淵听完手指也不再敲擊那桌子,開口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臥室中應該放著一面大的更衣鏡,而且那晚見面之後還獨自去照鏡子了,下次記得不要自己去放大負面的情緒。」
墨菲想到當日自己身無片縷的對鏡自戀,仿若那日的潔白嬌&軀和迷醉神情,都被離淵見去了,臉上紅光嬌羞不勝,原本扮作冷酷的語調,竟再也說不出話來。離淵見墨菲沒有什麼大礙了,就輕輕的說道︰「墨小姐,你不是還要去丈量你的床鋪布置床墊了麼?拿著那劍梢就可以了,劍梢應該六尺,這劍對你來說有點重了。」
說完那墨菲好像剛睡醒一般,拿起劍梢就認真的丈量起床鋪來,因為病床的配置都是一樣,所以她也不必到隔壁自己的房中去了,就近在這里就可以,離淵看著墨菲充滿誘&惑的身子量上量下的,心中矛盾不已!
離淵剛剛在有節奏的敲擊桌子,是暗中以《撼龍經》中風水秘法,不易察覺的用靈覺將她催眠了,同時安撫理順了她身體周圍散亂的神氣,那杯咖啡只算是個引子而已,其實對墨菲來說,說是催眠倒不如說是一種安神之法,讓青霖劍的劍氣神傷減小到最低,這已經是受傷的離淵,所能做到最好的了,當然離淵為她做的這些事情,墨菲永遠也不知情,因為他還是她心中的那個小騙子!
等墨菲丈量好後,就拿起手中的電話就報了個尺寸,同時報了病房的號碼,听說話的語氣應該是給莊園中的工作人員,不過聲音又是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離淵心中感慨不已,相比那些普通的工作人員,墨菲對自己的態度還算是不錯了。
莊園的辦事效率確實挺快的,在二人閑聊之中半個小時的功夫門鈴就響,打開門是莊園搬遷的來了,離淵抬眼灑了下那床墊,看樣子還不是普通的彈簧思墊,是最新的塑像回彈床墊,這種材質的枕頭都得上千塊,一個床墊如此大價值也是不菲的,看墨菲的樣子好像沒覺得有什麼,似乎是理所應當的樣子,墨菲上前領著那群人去了隔壁,緊接著就又是一陣叮叮咚咚的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