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升起晨光如旭,離淵的病房中已經被墨菲收拾整潔,此刻她正一個人雙手抱膝的靠著床頭,眼神迷離游走,房屋內已經被墨菲收拾整潔,但是墨菲的心情卻不知怎樣去收拾!
昨天一夜喝酒的宿醉還有些頭疼,那不可捉模的記憶恍如歷歷在目,墨菲不知道該作何解釋,也不想去整理思緒,只想這般靜靜的坐著,回憶著這些日子,與離淵共同相處的日子,二十芳華的女子心境正是感懷傷感的季節,雖然墨菲一直很冷酷,但是內心卻仍是被這一夜的經歷觸動了,從小到大,墨菲還未曾被男子觸踫過手指,更別說現在一夜和衣睡覺了!
在墨菲的旁邊放置著一副蝴蝶結扎成的畫卷,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墨菲覺得離淵八成已經離開了,不知道為何突然心又跳的好亂,她的直覺一點沒錯,這就是離淵臨走的時候給她的禮物,白色的宣紙束成圓柱狀,外面還用五色絲線打了一個燕尾雙飛結,只有手心那麼大,異常的精巧別致。
要想將紙盒打開,就得將這個結解開或剪斷,呆坐著的墨菲心中一陣忐忑,不知道上邊的畫卷會畫什麼樣東西,她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是什麼,卻又舍不得弄壞這個結,用文具刀小心的裁開的邊緣,將這個結連著系住紙盒的絲線摘了下來,掛在了面前的台燈上。
小心翼翼的展開畫卷,墨菲的臉頰突然之間羞紅了,她又覺得呼吸不太均勻,微微有點喘息,墨菲此刻白皙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緋暈,就像打了很淺、很自然的腮紅,整個人的氣質冷艷高貴中仿佛添了幾分羞澀嬌艷,就似被雨露滋潤的花朵,看上去異常有魅力。
白色的宣紙中畫著的就是昨天晚上,墨菲半臥床間體態慵懶,漫頭青絲披散在床間,如睡海棠一般嬌艷多姿,花開嬌艷,為人間賞。花落風塵,為人間嘆!離淵寫意的筆法完全將她的身姿輪廓都畫出來了,旁人看來這也許還沒有什麼,但是墨菲看去,卻是心間凌亂不堪,不知道心中該作何感想,墨菲只見畫上題著一首艷詩︰
「隨風身入綺羅叢,弦歌奪化工。
卿如社燕巢無定,心較春絲緒更多。
岸上春好花將落,鏡里人歸曲卻終。
如此緣鏗消不得,可憐一夢太匆匆。
一別杳絕書寄問,戲水曾經酒為波。
纏綿忍割三生愛,婉轉難忘幾載憐。
鸞境重圓知有日,燕釵再合料無緣。
悟來事事都成幻。辛苦人間數十年。」
這首詩讀下來朗朗上口,墨菲幼年接受澳洲的教育,雖有葛鴻的督促,但她本人對化並不是十分的透徹,這首詩的意境也只是稍微了解一些,再往下則是離淵的別言,「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斯為憾事!我自小佩戴的玉如意留贈與你,玉如意有驅邪庇護滋養形神之意,望好生愛護,珍重。」
何為滋養形神,形指的是女子的外貌體態,神指的是人的情緒煩憂,這件玉如意是離淵的父親離承谷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更特別之處,此晶石經過離淵的秘法凝煉,增添了一種靈性,已經不下于一件別具特色的法器了,倘若經常佩戴離淵贈與的這塊玉如意,除了安神定性之外,至少在美容的效果上,不比在任何一家美容院做保養的效果差。
這件玉如意凝煉了獨特的效用,算是送給墨菲的如畫山水,看不見,所賦予的靈性卻存在。如果離承谷看見這件最為得意的珍藏——玉如意,被送給了女子做離別禮物,恐怕也會嘆息一聲︰「這小子真是敗家無疑,這種泡妞真舍得下血本啊!雕琢玉如意對我而言,那是年輕時候技藝的巔峰了,同樣的功夫與機緣,哪里還能再弄一件一模一樣的玉如意出來?」
但是話又說回來,離淵所作的那副《海棠春睡圖》的價值,對他本人而言比那玉如意還珍貴,玉如意再怎麼稀有也是他父親離承谷的東西,而離淵作畫的時候,不這樣做,恐怕也不會有所證悟,獨特的機緣很難得。行游煉境如輕歌慢舞,雖然已經掌握煉境入化之道,就像學會了作畫,卻很難再重復一幅靈感泉涌時創作的作品。
良久良久,墨菲看著這副畫卷惘然出神,她冷艷的臉上看似冷靜,其事心里就像有兩只小兔子在亂跳,昨天的事情她多少還是記得些,到現在回想起來,喝醉之後那略顯輕佻的舉動,配合當時的情景,實在有點不對勁,離淵會怎麼想?她不禁在心中想象後來的場景︰二人腿相互的纏繞著,側躺著貼著身子,臉頰相對,還能感覺到對方呼出來的熱氣……
想到這里她的臉突然紅透了,身體內竟有些發熱發緊,咳嗽一聲才回過神來,想了半天,她打開病床旁邊抽屜,她又將那首詩反復讀了很多遍,這才連那白色的玉如意一起小心的收好。
一切穩妥之後,墨菲起身整整了皺了的床鋪,正準備出門去自己的房間,「踫踫」病房的門響了,墨菲心情忐忑,故作輕松的打開門,來者當然不是離淵,而是莊園的工作員,墨菲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卻又莫名感到有一絲失望,那邊葛鴻已經知道了離淵離去,所以安排人來將墨菲這些日子來的行李搬回住處去,眼前的人在墨菲的房間找不到人,這才到離淵的病房來敲門。
「你們先到隔壁等著吧,我一會把我的東西大概的整一番,在這房間還有些東西要拿!」墨菲清了清嗓子道,關上門定了下心神,就似偷了什麼東西害怕被人發現一般,又從抽屜里邊將畫卷跟玉如意拿出,整了整衣服,安排那邊的行李去了!
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才將墨菲的生活用品帶走,回到自己平日來住宿的房間,墨菲手拿著畫卷跟玉如意查看放在哪里好,等到莊園的人將東西擺放完離開後,她才有機會細細的查找起來。
墨菲平日辦公的地方是住所的書房中,以往女子的房間很少有書房,但是她跟別人不同,一張兩米長的梨花木書桌,座位的身後沿牆擺著一排玻璃門栗色實木文件鉅,離她的後背正好一米左右,櫃中有很多格,里面放著不少文件夾還有各種陳設工藝品。墨菲站起身來,將正對自己身後的那一格文件櫃清空了,將畫卷跟玉如意放了進去,外邊又用幾冊文件檔案掩飾著,左右看了一番,發現找不出破綻這才滿意的拍拍手。
……
等到墨菲從臥室中出來,時間正好快到中午了,她來到葛鴻的住處,此刻的離淵已經坐上了南京遠去的車輛,而葛鴻正做在坐在外間的客廳閉目養神,表情似是而非的笑著,好像在等什麼人。在葛鴻的身前,擺放著一串深紫色的佛珠,既精雅又漂亮。
察覺到墨菲進來,葛鴻緩緩的睜開眼楮,抬眼看了她的氣色,頗有意味的道︰「小菲怎麼現在才來看我,平日都是早上,現在都馬上要中午了!……咦,你今天氣色好像跟以往不一樣?」
墨菲今天原本心情就有些不安,听了葛鴻的話語,下意識的伸手模了自己的臉頰一下,發覺沒有什麼,小心的問道︰「怎麼了,我臉上難道有東西嗎,外公干嘛這樣看著我?」
葛鴻笑著點了點頭,很高興的說道︰「你的氣色就像出水芙蓉,不同于以往枯燥的皮膚,挺滋潤的!我還以為你最近練習了什麼內,瑜伽的效果應該沒有這麼大吧?」
墨菲莫名心中一陣亂跳,顯得有些慌,卻板著臉掩飾著說道︰「外公哪有的事情,我平常也都是這個樣子……哦對了,那離淵先生今天好像走了,所以我到你這里來確認一下!那邊他走的時候也不跟我說一聲。」
見到葛鴻似笑非笑的表情,墨菲很委屈的坐下了,墨菲白皙的臉上雖是素顏不著脂粉,清純氣息依然,在葛鴻的面前如鄰家小妹一般,再沒有那種傲氣凌人的樣子,此刻委屈的表情下,倒是如梨花帶雨一般,分外惹人憐,那邊的葛鴻卻是哈哈笑道︰
「離淵走的時候,說你還在熟睡,就沒有好意思打攪你,讓我替他向你道個歉,你這些日子外公讓你照顧人,心里是不是很埋怨外公啊?」
墨菲笑著搖了搖頭,把腦袋放在葛鴻的肩膀上,心中亂亂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早先還想著要問離淵去哪里了?到了這里,墨菲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也罷就當從未有過離淵這個人吧,但是她能夠忘了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葛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肩膀,口中笑道︰「小菲,你現在也都快二十二了,在我身邊也有塊四五年了,這些年除了你在外上學之外,你也沒接觸什麼人,過些日子我想將你送到香港去,前些日子你還說要去香港為朋友過生日,我在那里有個經營珠寶的分公司,希望你去打點下,老呆在我身邊怎麼能夠長大!」
墨菲兀自哼哼兩聲,猶自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去,我只想陪再外公的身邊,再說了我在香港只認識她們兩個,到時候不是會悶壞麼?」自從離淵將她心中的心結揭去之後,墨菲也明白了外公葛鴻的苦心,這次派她去香港明說是讓她打點,其實暗中也是希望墨菲能夠盡快的接手葛鴻旗下的生意。
葛鴻听了這話,臉上都快笑出花來,良久才道︰「小菲長大了,你先去香港安排著把,我在這里頂多再住半個月,就回香港那邊去,下月的請柬安排好像有個拍賣會,傻丫頭,一會整理下行李,讓小悅帶你去坐飛機離開吧!」
墨菲無奈只得點了點頭,她大學的時候,主修國際貿易,又在業余時間考了鑽石飾品設計證書,葛鴻的這番安排沒有浪費墨菲的一點才華,下午的時候,墨菲就帶著助理小悅一起做飛機,啟程去香港,同樣的開始了一番不同以往的遭遇!這些都是後話。
……
Ps:還是沒網絡,寫東西查資料也不自在,有空子索性修改下一前的章節,這算是以前漏寫的一章,現在才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