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幽靜的高坡上,方才陰陽怪氣說話的紫袍男子旁邊,站著一名渾身裹在紫色長袍中的神秘人,看此人的體態身形分明是位妙齡女子,紫袍寬大無余,絲毫顯露不出女子玲瓏體態的身子,不過從她身旁男子陰沉無光的眼楮中,透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欲&望。
這名神秘的紫衣女子完美妖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紫袍邊緣處有著數道黑邊金紋,上面的四周還掛著數個金色鈴鐺,隨著周圍風聲的吹拂,不斷向外界波動著攝人心魄地叮當聲。紫袍背面,卻是一個張狂的「月」字,分外惹人眼神,同時依稀可見女子右手縴細修長的姆指上,卻戴著一個模樣十分古拙神秘的指環,上面刻著一個「月」字。
听聞身旁男子略帶輕佻的話語,那魘月仙子冷哼了一聲,身周的鈴鐺同時爭鳴一聲,恍惚間只覺得那女子的身形好像模糊不清稀,她身形的光線如同進入水中一般,四散折射開去,說道︰「岩修,你只不過是‘昃’的一條走狗而已,你說如果我現在殺了你,你覺得他會不會替你報仇?我提醒你一下,只是跟你主人有約定,你就不必再這里聒噪了!」
這女子聲音帶著一種奇特地旋律,滿是滄桑,雖然說地話是威脅這名紫衣男子,但卻絲毫不給人譏諷的感覺,反倒是顯得清新月兌俗,如同天籟之音一般,緊扣旁人的心弦,讓旁人心中生不得一絲抵觸!
被稱為魘月仙子的女子說完這番話,便身形依立在旁邊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下方爭斗的人影,看這名女子的口氣,這名氣勢不凡的紫袍男子還只是別人的手下,仔細看岩修身上的紫色長袍,確實與那女子的紫袍規格不同,同時他背後上寫著一個「昊」字,右手上卻是沒有古樸戒指。
似乎是知曉這魘月仙子的厲害,岩修只是作勢冷哼一聲,身上光芒連閃,眼神中露出一絲忌憚,光華逝去後仍然陰陽怪氣的說著,不過很明顯底氣有些不足︰
「哼,這件事情我事先已經布置好了,本來就可以自己完全應付,只不過羽少最近有些疑心重重,才會多此一舉,哪里需要麻煩魘月仙子來幫忙?不過我手下的線人有消息稱,你最近的行蹤很飄忽,你就不怕暴露了組織的存在,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魘月仙子臉上顯出不屑的眼神,冷冷的瞥了岩修一眼︰「專心做你的事情,你的能力跟‘昃’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但願不會讓‘昃’生氣,我只是答應他困住離淵一個時辰,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會插手,就算你死在我眼前,我連眼楮也不會眨一下。
岩修听了魘月仙子的這番譏諷話語,眼神中透漏出瘋狂的妒忌,以及內心的強烈不甘,論風水秘法修為他跟高羽同樣都是一只腳踏入神識,自然是不相上下,論資質天賦,他更是門派百年難出的奇才,如此年紀就達到如此的秘法境界,高羽只不過有一個比他強百倍的爹,總要一天,岩修會把他牢牢的踩在腳下。
同時岩修那陰沉灰暗的目光中,望著魘月仙子的身影,發出一種近乎病態的欲&望,很像將她按在身下,狠狠的發泄著內心的思&欲,讓魘月仙子那魔鬼般的身軀在他身子婉轉嬌&啼……
…………
就在高坡上邊的兩名神秘的紫袍人無言佇立之時,身在絕境中的離淵,正在尋找寶貴的間歇,緩慢的恢復著氣力,同時以非常微弱的靈覺,擾動了這一片山林範圍內所有的地氣,試圖尋找出風水秘法高手藏身的蹤跡,漫無目標的搜索,總是展開神識運轉地氣的話,極耗精力與體力,離淵不可能隨時隨地如此,只能在一個瞬間大範圍查探。
前方手執兵刃的人還有七八個,每一個都習練過一些風水靈覺,這還不是太大的威脅,恍惚間靈覺听見青霖劍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嘯,離淵心中也陡然升起一種危險的感應,他此刻本來就陰沉似水,無論是誰無奈之下殺了這麼多人都不會好受,此刻也談不上變色,神情顯得仍是堅韌無比。
戴著青銅面具的離淵聲音顯得有點沙啞,似乎還帶著與年紀不相稱的無奈與蒼涼︰「各位,為何要苦苦的的想要殺我,能否把你們主人的名字告知與我。」
「死人是不配知道主人名諱的,或許你下地獄可以知曉!」這七八個人中,秘法靈覺修為最高的一人,壓著嗓子說道,不用評判,離淵就知道這是江湖用的假聲,這幾人的修為不算太高,但以如今的狀態,真要殺死他們,還要費一些手腳。
「好,好一個要死的人!」離淵大喝一聲,語氣猙獰的笑道,此刻他也不想再跟這些人爭辯,只是想著盡量的拖延時間,等到夜幕真正降臨的時候,趁著夜色或許可以逃月兌出這包圍圈。
此刻距離戰斗開始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但就是這短暫的時間,離淵覺得如同半天一樣漫長,享樂的時間過得短,受苦的日子難消磨,光亮漸漸隱沒在地平線下,天色還沒有完全的暗下來,不遠處的紫金山山巒輪廓在遠處依稀可見,河畔的涼風開始輕輕的吹拂著,離淵手中緊緊握著的青霖劍在夜風中,發出瑟瑟的嗚響。
水邊的山風帶著寒意,迎面而來的地氣夾雜著水汽,離淵被方才血腥沖昏頭腦的心里開始慢慢的冷靜,不再一味的想著逃遁,這些人背後的秘法高手,遲遲不願意出手,無非是想親眼見到離淵垂死掙扎的樣子,享受那種貓抓老鼠的樂趣,為今之計最重要的事情,則是盡快的穩定身心,事先布置好退路。
深吸一口氣,離淵從身上抓出一把大小不一的發霉銅錢,這些還是上次從石老那邊隨意找到的,殘缺的銅錢本來不可能凝聚得風水,而現在如此多的銅錢聚集,地氣循環完全可以被阻斷,離淵計劃在此布下一處金蟾封水局,金蟾封水只進不出,在此範圍內,他可以匯聚最大化的地氣,來壓制此地眾人的靈覺。
離淵運氣風水靈覺辨物,雙手輕巧的捏住一把銅錢的邊沿,用手指緊緊按住銅錢的邊緣,然後朝著四方如天女散花般,向身邊四周四步之間的區域撒去,「鏗!」一陣輕微的金屬聲猛然響起,這憑空響起的鏗鏘之音,卻仿佛晨鐘暮鼓一般,透入人的耳朵,方圓十來米的地方,站著的八人只感到靈覺震撼,身不由己的顫栗,仿佛都被這一陣音波所籠罩,所有人的心弦都仿佛被撥動了一下。
金蟾封水局中,陣盤陣棋雖然不是布陣的必須之物,但必須有陣眼,上次離淵去郊區的時候,在高氏的大廈中見到以整個大廈為基礎的金蟾封水局,想必其中的陣眼法器極為強大,陣眼就如同金蟾大嘴一樣,嘴巴長的越大,吞吐的地氣循環就會越多,陣法威力就會大大的增加。同時陣盤也不僅僅只是一個陣圖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可以作為布陣的核心用。
離淵布置無數古銅錢作為陣引,當布下前期的陣引之後,再將陣眼扎放在指定中心的位置,那麼陣眼上的陣圖就會和外部的陣法相互呼應,更快捷的引動地氣循環,如同金蟾吞吐一般,對錢財是財源不斷,對風水萬物則是萬象俱佳,如今倉促之下布置,即便是的威力不高,至少能夠作為奇招埋伏,以不變應萬變。
至于這陣眼自然是一直作為殺招未曾動用的山河圖,風水山河圖對敵之時或許殺傷力不足,但卻是守勢最強的,無論是抵擋陰煞氣息,還是逆轉靈覺反撲,守之勢遠遠要比青霖劍高一層次,金蟾封水的陣引銅錢被離淵一口氣扔完,緊接著他就將風水山河圖,以立軸之勢扎入陣眼之中,形成風水困局。
隨著山河圖陣眼運轉,離淵身後水庫及護城河的水氣、地氣大量運轉起來,借助數百個銅錢靈引,這靈引如同金蟾身上的毒點,緩慢的輸入到離淵所在的陣盤中心,在所有人的眼前異變突起,戰場附近的地氣密度開始漸漸增加,更是開始緩緩的泛起一片神秘的白霧。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霧變得越來越濃多,金蟾封水之局已經初見成效,依稀吸附的四周水氣,完全的與地氣摻雜而實質化!
在八人的眼前,這陣局開始啟動完畢,以山河圖為重心,附近三丈之外的白霧已經變得非常濃重,同時幾人感覺到自己淺薄的靈覺秘法開始混亂,絲毫掌控不住靈覺四處探查,離淵長舒一口氣,看著屋子周圍那濃重的白霧,這些幾人想要真正的將離淵圍住,也有一些困難。
金蟾封水局在風水格局的範圍內,也算是聚陰大陣的一種,此局不同于通常意義上的聚陰陣,以往的陣法只是匯聚陰氣地氣,加快二者之間的循環激流,而金蟾在運轉吸收二者的同時,還在不停的孜孜不倦的吸取水氣、財氣,顯得頗為的貪婪,但是如今風水師亂斗的情況出現,那麼這樣離淵身處陣眼之處,不受陣局的擾亂,比之其他人要強上一些!
布陣之處,白霧繚繞,金蟾施法凝聚山間的陰氣,陣眼中心就是世上最精純的陰氣,離淵以神識激引化為快速流轉消失的生機,青霖劍鋒利無比,使得無數陰氣附著與劍身之上,青霖劍身多了一層散發著淡淡光點的藍劍,與此同時,原本在剛剛打斗中眾人的尸體,也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陰氣迅速的分解,腐化為塵埃,生煞相化,陰陽消長,歸于自然之中。
身處陣眼中心的離淵,全身的毛孔盡管有靈覺秘法抵擋轉化,仍然感覺一陣陣發寒,河旁的風過于陰冷,離淵此舉,實在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之舉,同時離淵臉上的青銅面具在陰氣的附著下,依稀可見鬼火的蹤影,青銅面具帶出的陰煞之氣被完全的滋養著,一片戾煞之氣纏繞靈覺,同時以他為中心也向周圍發散,直讓人不寒而栗!
這場真正的風水師斗法現在才算是開始,結果勝負離淵猜不出來,生死逃亡也未可知,但是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就算事後,這處河畔的窪地及時驅散纏神戾煞,同時散去那沉郁風吹不走的陰煞氣息,將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地方肯定會成為大凶之地,這番預言也被後來有心人考證,至今南京的某處水庫河流交匯處,年年都會淹死人,無論是自殺的還是失足掉落的,但總是沒有詳細的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