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威脅著說,七盯著我一言不發,眼神里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我輕笑,不置信就對了,我又不是這的人,行為舉止自是不一樣。
「唉,你這妹妹可難纏哦!」老大夫充滿感慨地說,還在津津有味地吃著鴨蛋。我翻個白眼,居然有人吃蛋吃到這速度,真是個人才。
第四次伸手去,七總算沒有再躲。我小心翼翼地揭著七的衣服,盡管如此,仍是會時時扯到七的傷口。七微微一顫,我清晰地感覺到了,于是再放緩些。
七的傷口與衣服黏連的很厲害,黏連的面積小的我還下得了手,面積大的還真不太敢動,不過好在我早有準備。我將下午回來時特地買的一壺酒取出,原本是想消毒用一些,剩下的留給七喝的,可如今看來七沒這口福了。打開,將酒倒在手上,然後再拍向七的背,一會兒工夫,一壺酒就用完了,七的後背也一片潮濕。這樣浸泡一下,衣服和血肉就會分離,也能夠消毒。
「還以為你買酒是招待我的,原來不是,真是浪費!」老大夫看我取出酒先是眼前一亮,再看清我的用途又很是失望。
「的確浪費!」七難得地附和著老大夫。我用力戳一下七,七悶哼一聲。
「酒是幫你消毒的懂不懂,什麼浪費!」我沒好氣地說。
「沒必要!」七很不領情。白他一眼,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懶得和他計較。
老大夫吃完了蛋,我已經將七的衣服剝離,露出來的後背讓我和來代夫皆倒吸一口涼氣。密密麻麻的傷口已經有些潰爛,嚴重處甚至流出膿水,經酒浸泡後傷口更是腫脹起來,一片慘不忍睹,揪心。
「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不能把自己當回事嗎?」看著他的傷口我莫名地生氣,這人傻了不成,這麼糟蹋自己!
「沒必要。」七又是這樣冷冰冰的回答。我郁結,什麼叫沒必要?
「你想死不成?」我惡劣地回應著。
「死了也好。」七真的想氣死人,我一拍七的腦袋,「有毛病!」
接下來就是老大夫的事了,老大夫雖說吃東西慢,處理傷口的速度還是可以的。清理、上藥、綁繃帶,二十分鐘不到就解決了。
「一百文。」老大夫伸出手來,我大方地掏出錢,剛要給老大夫,七一把抓過我的劫不成?」
「哎呦,我用的可是最好的藥,保你三天就結痂,一百文算少的,要不是看在鴨蛋的份上,我還要收二百文呢!」老大夫不滿地大叫。
「誰讓你用最好的了!」七也是不依不饒。
「我!」我挺身而出,一拍胸口,坦然地說。
「給你錢不是讓你這麼話的!」又來了,我不得不嘆口氣。
「我也說了,錢現在是我的,我愛怎樣就怎樣。」七再次無語,擺上一貫的臭臉。哼,剛剛就輸了一次,還來,活該。
「今天的生意可真虧。」老大夫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抱怨著,我一陣好笑,這老大夫真可愛,還看鴨蛋的面子!
「你不是失眠,不打算開點安神的藥?」七輕蔑著我,似是無意地問。
「沒必要。」我可還沒錢多到無處可花的地步。
「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額,我一愣,這不是我剛剛說他的話嗎?我挑眉看向七,「你是故意找茬!」
「我沒那麼有空!」七冷哼一聲。我心中陡然一暖,七也會關心我。
老大夫搖著頭從藥箱中取出些草藥遞到我面前︰「兌上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下可助安神,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不要憂心。」
「我不用。」我笑著推開老大夫的手。
「不收你錢!不用緊張。」老大夫白我一下,將要塞到我手中。我歉意地收下,剛要說出感激的話,老大夫卻又開口了,「不用說謝謝,我還是賺了你們錢的,只是少了點而已。」老大夫一邊說著一邊撇撇嘴。我的臉開始抽搐,他也真夠實在的!可最後我還是說了謝謝,打心眼里,我感謝他,真是個好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