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那官老爺倒是一臉鎮定,張老爺卻早已嚇得面色蒼白,雖竭盡全力試圖保護官老爺,可惜自身能力有限,絲毫奈何不了這劍。眼見這劍一點點滑過自己的手掌,流下串串血跡,張老爺完全顧不上手掌的痛,心一橫,轉身擋在了官老爺面前,雙手仍舊死死抓著劍不放,額頭早已淋濕一片,眼中卻全然絕決之色,口中急切地叫喚著︰「恩師,快走!」原來,這官老爺竟是張老爺的恩師,這就難怪了,幫著張老爺一起為虎作倀。
劍勢絲毫不減,張老爺也一刻不曾松懈。我沒想到這沒人駕馭的劍,竟有這般大的力量,亦沒想到張老爺會舍身救他的恩師。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我還在假裝平靜。官老爺卻只一味專注地盯著我看,丁點不顧及自己和張老爺的性命,莫非他和我一樣,在賭誰先敗了氣勢?這鎮定是和我一般是假裝,儼或,他確實很鎮定,有把握能夠制服了這神劍,只是再等一個最佳的時機?我不敢確定,亦不敢輕舉妄動。
劍尖已經刺進張老爺的胸膛,我的心猛地收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假裝淡然地更加牢牢鎖住官老爺的眼楮,不肯放過他眼中流露出得任何一種神色。官老爺還在無所謂地與我對視,我在心中只犯嘀咕,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鎮定的人?莫非是石頭做的不成?
劍尖又深入一分,我已打算放棄堅持,準備喚回神劍,畢竟殺人不是我所想。不待我開口,張老爺終于有了動作,一手一提,將張老爺拎開一旁,一手輕輕一繞,神劍便偏了劍鋒。官老爺與神劍幾番糾纏,雖無法擊退,卻也不讓神劍傷了自己,看來,這官老爺果然是有些能耐的。
「回來!」大呼一聲,神劍立馬听話的停下動作,橫在官老爺面前幾秒,然後倏地一下飛到我的身邊。又撒嬌著在我的肩頭來回蹭著。官老爺看了我兩眼,又回身看看滿身血污的張老爺,張老爺搖搖頭,「恩師,我沒事!」誰承想,那官老爺絲毫不留情面,厲聲呵斥︰「下次不要自不量力,還有,我並非你的恩師!」
這一番話說得我當場愣住,不明白這到底怎麼回事,不過我也不想過問,這與我並無關系。我拍拍神劍,「乖,穿好衣服,站好。」神劍听後定了片刻,像是愣住了,旋即前後晃了晃,飛入劍鞘,而後端端正正立于我身旁。
我看著神劍,心中想的全是七,七是知道神劍定能護我周全才不現身的麼?七送我神劍,只是為了還我銀兩,從此真無瓜葛,還是他到底對我還是有情的,所以才用了如此珍貴的劍?到底七,他怎麼想的?到底七,為什麼突然不見?我一心只想著找到七,無論如何,我都要問個清楚。
「官老爺,得罪了,既然老天不讓我死,我便得好好活著。」說完,我便急不可待地轉身離開。未走兩步,官老爺低沉的聲音傳來︰「慢著,如此你就離開,豈不視我朝無法?你不打算給個說法嗎?」
「說法?」我頓了頓腳步,回轉身,「官老爺和張老爺心中不是早有自己的說法,我的說法又有何用?多說無益,不如不說。再者,說了我也是走,不說,我也是走,又何必浪費時間做那麼多解釋?大家心中有數便可。」
「你自己不肯說,卻反倒怪罪起了本官?這倒是稀奇。現如今我偏要你說,雲城的百姓而今都在,你若說的有理,本官自會放了你,若無理,本官拼了這老命,也定要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