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了,停更公告不知道有人看到沒有……
四八因為是V文不敢拖更
今後……以日更為基礎,向雙更發展……
╮╯▽╰╭是我太不勤奮了,自抽三千九
上官飛燕對我很是親熱,而我對她很是客氣。
倒不是因為花滿樓對她……,而是……打心底里就喜歡不起來這麼一個人。
因妒生恨、欲壑難填,玩弄感情的計謀——這樣的女人總是可怖而可悲的,卻讓人很難生出同情來。
女人看女人的眼光,無需多言,只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是否有好感。
短短幾日工夫,我再沒有如前一般將大半時光都耗在小樓里百花上,因為上官飛燕幾乎一手包攬了所有的瑣碎事情。
所以我正好落得個清閑。
「這樣似乎有些不大妥當。」司空摘星走在我旁邊,撫著下巴悠悠然定論道。
我涼涼一笑,「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妥當不妥當的,哪里輪得到你我開口?」
上官飛燕的態度,儼然是以百花樓的女主人自居一般——盡管花滿樓這個矜持傳統的好童鞋明顯還沒有拿著什麼傳家之寶定情信物深情款款地送到她鼻子底下的心思。
然後呢?
怕是不日……就該動身前去大金鵬王的所在了罷?
我輕輕向著司空摘星瞥了一眼,他立即覺察到了︰「怎麼?」
我沉吟片刻︰「請你做單生意。」
司空摘星向著我凝神片刻,終于有點無奈又隨性地笑了︰「說來听听。」
回到小樓時,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候。
讓我意外的是,花滿樓竟然一個人坐在花間,神情淡淡的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明知他不會覺察不到的,我卻還是刻意放重了腳步,他果然轉過頭來,看不出焦距的眸子空落落望著我所在的方向。
我故作疑惑道︰「七哥怎麼獨自在此,上官姑娘人呢?」
他溫聲道︰「飛燕有些事情要辦,出門去了。」
這稱呼改得是夠快的。
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在他身側站定了,微微彎腰撫模著露台上的花。這一架薔薇發得正好,這一盆珠香枝葉稍有些蕪雜了,而那一株新種的曇花似是長得不大好的樣子……
忽听花滿樓嘆氣道︰「阿瑛。」
「哎?」我答得很是隨意,手指還拈著一片花葉細細端詳。
他的聲音平緩而溫柔,連帶著說出口的話也是溫柔得近乎殘忍——「你是不是,對飛燕有什麼成見?」
我一霎時愣住。
他又緩緩向我解釋道︰「那日的緣由,我也同你講清楚了。飛燕她自幼長于江湖,許多想法規矩自是不比閨閣教養那般……」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
總覺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
便听他語氣極是輕緩地道︰「雖然她是偷了東西,又招惹上了仇家,可本質絕不是一個壞女子,何況她心地還善良得很,直爽又熱心……所以,你大可不必耿耿于懷,也莫要誤解于她。」
我頓悟了。
輕輕地後退了一步,咬唇笑道︰「那是自然,倒是我錯待了上官姑娘了。」
那一種名為「哀涼」的情緒,緩緩地順著四肢百骸漫了上來,又絲絲縷縷滲到了骨頭縫兒里去,每一個細胞都生生地隱痛。
然而我是什麼也不能多說的。
縱然我知道上官丹鳳就是上官飛燕假扮的,縱然我知道上官飛燕乃至霍休的許多陰謀,縱然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花滿樓會對著上官飛燕動心。
……我也還是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改變——我是全然沒有自保之力的一個人,在這個畢竟陌生的世界里孤立無援,縱是司空摘星他們當我是朋友,怕也不會輕易听信我說出的那些好似天方夜譚一樣的真實。
我本就是不該身在此地的一個人,于是合該冷冷清清,做個毫無存在感的鋪設背景。
可是即便這樣想著,心里還是一陣抽痛,簡直讓我喘不過來氣像要摔倒下去似的,慢慢彎腰撐住了一旁的欄桿。
「阿瑛?你怎麼了?」大約是听到了些細微的動靜兒,花滿樓有點疑惑地向我「看」過來。
我平復了下紊亂的呼吸,擺手輕笑道︰「沒什麼,只不過困乏得厲害,略有點腰酸罷了,我去歇息一下就好的。」
他這才放下心來似的,「那便去罷,晚膳前我喚你起身。」
我一面帶笑相應,一面強撐著發昏的腦袋走回到房里去。
……我想我的臉色一定不會比哭好看多少。
我想我必須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了。
最後我在常去的一家小花坊幫忙。店里只有我和店主大姐兩個人。她是寡婦,而這店面正是她亡夫給她這孤兒寡母留下的一點薄產,平日的盈利也就剛剛好支撐她們母子的日常開支,攢不下什麼錢。
而我便說是閑極無聊找些事情做做,也不要什麼工錢,只是希望再買花種的時候給我打個折。她笑笑,就留了我下來。
不過也就是些整理貨架、修剪花枝的零碎活計。店主的兒子天保是個十五六歲很有些寡言的瘦削少年,搬運一類的活兒上經常來幫襯著,不過店主大姐不肯讓他多做,說是他還要念書考取功名。
見他讀書辛苦,我便時不時從旁看上兩眼︰不外乎些儒家經典四書五經,看多了就委實枯燥無味得很。
于是天保不耐煩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這樣的閑散又沒有耐性,嘖嘖嘖,幸好是個女子……」
……我這是被這小孩兒鄙視了麼?
遂憤而反抗之︰「難道我看起來很沒有用麼?」
某小孩鄭重其事地點頭再點頭,我一下子泄了氣。
其實,也就是這樣的。
離開那個如魚得水的現代社會,回到男尊女卑觀念深重江湖恩怨俠客縱橫的這麼一個年代,我就是個純粹的廢柴,離了花滿樓離了花家就不知道會落魄到何等地步。
再沒有什麼雄心壯志遠大抱負,整個人生都茫茫然失去了引航燈的方向。
……所以讓我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里,又是……為了什麼呢……
「阿瑛!你一個人去哪里了,這麼晚才回……」
難得地看見花滿樓皺眉生氣的模樣,我卻實在沒有心情欣賞。
踉踉蹌蹌一下子撲在他懷里,把他後面的話一下子都截斷了去。
我是喝醉了,酩酊大醉。
因為我哭了。
他頓時就慌了手腳︰「阿瑛,你怎麼了?」
我趴在他肩上無聲地流淚︰「花滿樓,為什麼有人明知痛苦還非要活下去不可?」
他輕輕嘆息︰「或許是因為只要活下去,便總有不再痛苦的一天。」
是這樣的麼?
我貼近他,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令人沉迷的草木氣息。
花滿樓,全天下最不會被老天拋棄的人一定就是你……因為無論何時何地,你都總有讓自己樂觀豁達地活下去的理由。
即使你並不愛我……我也還是想厚著臉皮陪在你身邊。
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花落知多少。滿眼望去皆是桃之夭夭熠熠華華,而有個人錦袍玉帶輕衣緩裘坐在一樹桃花下,手持酒盞,淺笑如風。
湊上去細細看他,眉杳杳遠山凝黛,目綻綻秋水橫波,好一個俊美溫雅的青年公子。
「喂,花滿樓,你這個哥哥還真是有夠稱職的啊……」忽然听見有人這樣說道。
那青年公子微微笑了,眼神柔和︰「阿瑛她,其實很苦罷,心里有事從來也不肯說出來。我所能做的,不過如此。」
「哦?這倒也是的。」
「所以我希望,將來或許有個人,可以讓她放下心防,覺得溫暖。」這翩翩公子的神情忽然摻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柔情脈脈︰「就像飛燕那樣,讓人溫暖。」
我驀然從夢中驚醒。
……不是夢,至少……不全是。
花滿樓就站在床邊,坐在床側的人是司空摘星。
我輕輕呼了口氣︰「什麼時辰了?」
司空摘星似笑非笑︰「還早著呢,你也就是睡了七八個時辰。」
……我頓時愧疚了……這像豬一樣的作息啊。
至于方才听到的話……
我敲了下隱隱作痛的頭︰「以後再也不能借酒澆愁了……喝酒還是圖個痛快的好。」
司空摘星饒有興趣地湊上來︰「怎麼,不是前幾天還說什麼一飲破百結再飲破百憂的麼?」
我微笑︰「從今天開始,我只願活得無憂無慮。」
是的。
只要我還活著……就總有痛楚消弭、雲開日出的一天。
而上官飛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