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有一次在小天天同學忍不住暴走掀桌砸凳吐槽為什麼被欺負的人總是她的時候俠客是這樣分析的——因為不打不成器。
嗯,通俗點,就是當下流行的超級體質……虐她才能激發她的潛質,于是,愛她就請盡情的虐她吧。
「小天,我們這是愛護你。」俠客的表情難得正經,不過貌似比那笑嘻嘻的模樣還要欠揍。
更讓人崩潰的是,細細想來……貌似自己真還是這麼一個不虐不成才的孩子……
比如說發現能夠用意念控制身體透明化的時候是招惹了飛坦被砍了個手刀才激發出來的才能。
再比如說現在——
庫洛洛沉默思索片刻︰「俠客,先抱著。」
將天天轉移到俠客懷抱之後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尸體兄面前,忽然收手在他額頭上一扣︰「小天?」
「啊……啊……啊啊!!」尸體兄似乎努力想要開口,但總是表達不出來,表情很是抓狂。
「是就點頭。」
盡管動作還是怎麼看怎麼別扭,卻還是能分辨出這個詭異的姿勢是在點頭。
「果然是這樣啊。放松,閉眼。」庫洛洛的聲音很輕,像是帶有魔力,讓人忘記這里的血腥和方才的驚險,「深呼吸,就像是每天清早起床一樣,一切都很自然,睜眼、活動、開口說話……」
柔柔的話語忽然就被尸體兄炸毛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我靠!!這是怎麼回事!!」尸體兄忽然詐尸一樣的撲騰著抱住腦袋,而後目不轉楮的看著俠客懷中的某只,「我……我?!我到底在哪?!」
「咦?小天小天,你是跑別人身體里去了嗎?」俠客見這模樣馬上反應過來,一來興趣呼啦一下扔掉懷中的某個軀殼,歡樂的湊到尸體兄的旁邊,「真的是小天麼?故意騙我們後果很恐怖的喲。」
那尸體兄忽然就開口抖動起來,哆嗦了半天好像活動更自在後一巴掌就往俠客腦袋上招呼過去︰「你丟的東西是我啊啊啊!!」
俠客笑嘻嘻的躲開,模模鼻子︰「耶,好像真的是耶。你人不是在這邊麼~一個殼而已,這麼激動干什麼,哎呀,快給我說說,在別人身體里是什麼感覺呀?真是有趣喲。」
「喂喂,說的什麼話呢,我又不是一輩子要呆在……」話說到這里突兀的戛然而止,半響之後才艱難的開口,「話說……那個……我怎麼回去?」
「怎麼過去的就怎麼回來,笨蛋。」飛坦拉了拉面罩,嘲諷聲音越發清晰了些。
天天回答的也很干脆︰「我就是不知道我怎麼過來的!」
飛坦一下氣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哼」了一聲以表不滿。
「等等,在談論這些問題之前麻煩你先把手從我脖子上拿開好嗎?會疼的……」天天道,說完整長臉忽然痛苦的糾結在一起,而後狠狠得抽了口氣,「嘶……說起來……真疼啊……你們到底砍了他多少刀啊……」
「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庫洛洛的聲音忽然傳來,無論何時他縱使冷靜得讓人汗顏啊。
「啊?」天天愣了一下,而後哆嗦了找個地方坐了下去,「我想想……就是一驚嚇……然後就這樣了……」
算了……假裝沒有人問過你吧。
庫洛洛的表情稍微飄移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意念?你試試用意念控制看看?」
「等等……」天天表情依舊痛苦著,「我試試……」
默……
默默……
默默默……
「小天,你睡著了?」俠客不厚道的拍了一下天天的腦袋
天天的額頭上似乎詭異的出現了一個「#」,而後漸漸隱忍下去,惱怒的睜眼︰「好像不行……」
于此同時目光接觸到「自己」那雙粗壯的手上,一時間徹底驚恐了,瞪著眼抖著身子問瑪琪借面小鏡子。
顯然,她誤會了母蜘蛛是一般女性。
瑪琪冷著臉問︰「你這時候還要鏡子干什麼?」
「不啊……我就看看。」天天目光在這具身體上來回掃視,到後面幾乎要哭出來,「你說我這要是一輩子都回不去了好歹讓我有個譜啊,他剛才撲過來的時候我根本就沒看見他的模樣……」
只是……好像只是看身體的部分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瑪琪聞言,斜著眼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具身體︰「呃……好像有點粗獷。」
天天試探的抬起手模模了模這身子的臉。
然後。
「天吶!!!!!!絡腮胡啊啊啊!!!!這時候你這麼委婉干神馬啊啊!」似乎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天天暴走了,蹭起身來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
「小天……」俠客臉色不太好,「那個……你還是想象辦法回自己身體里來吧,至少,在這之前……不要這麼吼好不好?」
好吧,要承認,這具身體不僅外型粗獷,聲線也夠粗獷的。
天天淚,反手抓住俠客︰「怎麼辦?怎麼辦?如果我回不去了以後我就是這個樣子了?!我不要絡腮胡啊!!我不要這麼凶猛的身材啊!!我不要做男人啊!!你說大小便的時候讓我情何以堪啊!!」
「你……你想多了……」俠客抽搐著嘴角使勁扳開某只的爪子,他承認,某些時候他也是外貌協會的忠實成員。
而某人已然進入癲狂狀態,自顧捂著腦袋開始胡言亂語︰「天吶……那以後我就成了男人了嗎?那我該喜歡女人還喜歡男人啊……我是想搞百合呀……可是這樣子去BL也是不對的啊……我不知道怎麼壓人啊……」
「你真的想多了……」俠客忽然有種想要一巴掌拍暈眼前這只的沖動。
終于,某位沉默已久的蜘蛛頭開口了。
「不行麼?」庫洛洛捂著嘴巴,視線在「尸體兄」和天天的殼之間來回掃視了一番,「驚嚇麼?」
說著忽然抬起手,利索的揮下一記手刀,動作快的連身邊的蜘蛛都沒有反應過來,「尸體兄」連一個「啊」的台詞都沒有就果斷的仰面倒地。
這突發的狀況讓周圍的蜘蛛們都有點暈了。
窩金撓著頭問信長︰「剛才動手的人是團長吧?還是我最近有點眼花?」
信長挑眉︰「我好像也眼花了。」
而被俠客丟到一邊的某只軀殼在眾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之時悠悠轉醒了,先是好奇的四下張望,確定自己還活著,而且活回了自己的身體里之後哀怨的目光看過俠客,最後定格在庫洛洛身上。
庫洛洛似乎早就預料到她要醒過來,守株待兔的等待著她看過去,面無表情的點點︰「果然。」
于此同時其他團員也附和的「啊——」了一聲,一副「團長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的模樣。
果然你妹!!請不要在差點玩死別人之後平平淡淡的總結一番好不好!!
天天僵硬的埋下頭,陰霾的撫平了額頭再次冒出的「#」,而後抽搐著嘴角開口︰「團長大人,如果不如您所料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不會的。」庫洛洛起身,走到天天身邊,彎下腰將她抱起在懷中,「比起你,恐怕我更了解你的能力。」
「你也只是猜測。」天天委屈道,說真的,其實老早就知道這群人不正常的思維處事方式,所以才處處顧忌,尤其是對這貌似純良文藝青年的蜘蛛頭,天知道他殺人比捏死一只螞蟻都要自然……
只是,為什麼要覺得不舒服呢?
庫洛洛垂著眼角看著她,沉默片刻,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留下其他蜘蛛清理後事,抱著天天走了上去。
一路上天天也沒有說話,腦袋埋在庫洛洛懷中,隨著搖晃的步伐,鼻子不停的踫觸到硬硬的胸膛。
有些疼,有些酸澀。
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庫洛洛走到狐皮毯子前,想要將天天放下,彎下腰又停住了動作,轉而將她放在自己整潔的床上,拉起被子蓋上,而後撐著下巴坐在床邊。
其實現在時間還很早,外面的天色都還有些昏暗,窗簾沒有拉開,庫洛洛也沒有刻意開燈,咫尺之遙的距離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容顏。
「你不高興。」庫洛洛忽然仰面躺在天天旁邊,整個身子壓在被子上。
說實話,天天真沒想到他會問這麼文藝的問題,一時間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啊?」
「為什麼不高興?」庫洛洛側過頭,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的眼楮。
如果不是雙手被壓在被子里,天天真想模模他的腦袋看看是不是燒懷了腦子,嘴角微微一抽訕笑道︰「哈……沒啊。」
「你說謊。」庫洛洛淡淡的總結,而後重新躺平了身子。
正當天天郁悶自己差點沒了小命都沒找碴呢這家伙是折騰啥之時庫洛洛又開口了。
「受到驚嚇會靈魂出竅進入對方的身體,于此同時能夠控制對方的所有行動。如果意念無法讓靈魂回到原來的軀殼那麼如果摧毀了現在軀殼的話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是我想要的。沒有八成把握的事情我基本不去嘗試,而我嘗試了的事情基本上沒有失敗的,我覺得如果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猜想的可行性的話,其實猜想就是事實。」
「咦?」這……這平平的調調是在試圖解釋什麼麼?
天天驚訝的轉過頭,卻被忽然鑽進被子的庫洛洛一把抱在懷里。
「再睡會,還早。」
這淡定的聲線為什麼有種怪怪的感覺呢?不會是尷尬吧?
「團……團長?」
……
「團長……那個……你剛打了架身上有汗耶,不洗個澡麼?」
……
「團長……」
……
「不合格,今天沒穿襪子。」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