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天套著寬松的運動服出現在大廳里的時候飛坦和俠客早就窩在沙發上等著,說起來這兩天忙著和庫洛洛搞科研都沒怎麼遇到過這兩人,更何況是一起出現。
實話說,心里還是有些虛,不自然的打了個招呼腦袋馬上就陷入了俠客的魔爪,也不知道那魂淡如何移動過來的,她的腦袋就這麼好模麼?
「喲,小天呀,你就穿成這個樣子出門呀?」
努力拍開俠客的爪子,天天撓了撓凌亂的頭發︰「要去干大事的是你們,我只是打醬油。」
「那可不行哦。」俠客晃了晃食指,笑得見牙不見眼,「對方是個很重視細節的人,你這麼隨便要被我們整體都要被減分的。」
「嗯,說起來確實如此,你去換套衣服吧。」從樓上走下的庫洛洛氣定神閑的補充道。
天天哀怨的目光來回在三人中掃蕩,一時間有些風中凌亂……請問你們一個個奇裝異服的孩子到底哪來的底氣批評她的運動裝不夠正式的?
可惜,即便1VS1她也只有輸的命,更何況是三只?默默的擦擦黑線,默默的上樓,默默的翻找出蜘蛛們為了強調自己也是好人給搶的衣服,再三斟酌之後她發現上帝又坑爹了……
這麼多款式……這麼多奇怪的品味居然沒有任何一套能夠像這運動裝一樣將那排牙印盡數遮擋……坐在一堆衣服里折騰半晌,天天憔悴了,模了模還微微刺痛的傷口靈光一閃……
為了避免再次被抓到小辮子吐槽,思量片刻索性拎上最正式的深藍色小禮服跑了出去。
瑪琪同學這兩天似乎心情不太好,一直窩在房間里,天天闖進來的時候她坐在窗台邊冷著臉修剪盆栽,被忽然破門而入的某只一嚇,果斷手一抖。
「 嚓」。
這被剪掉的部分……好像是整株植物的主要部分吧。
瑪琪轉著剪刀,那亮閃閃的鋒面閃著寒光,扭頭看著某只。
天天模了模自個的脖子,忽然覺得方才那畫面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有事直說,沒事請出去,你的房間不在這里。」瑪琪揚了揚剪刀直指門口。
「有事!!」天天迅速開口,害怕如果晚了就要被掃地出門,這個事情貌似只有找她幫忙才比較靠譜,小心的把自己的脖子伸過去,一臉媚笑,「瑪琪瑪琪,能幫我畫個什麼類似紋身一樣的東西稍微掩飾一下麼?」
有傳聞,蜘蛛們的紋身都是瑪琪下的手,就算這是個誤傳,就光看那晚那條龍也明白這姑娘絕對是有一定的繪畫功底的。
瑪琪這才瞅見天天脖子上那明晃晃的牙印,一抹奇怪的表情迅速的閃過她有些冷清的面容,凝滯片刻冷冰冰的開口︰「在別人身上,我只會畫蜘蛛。」
上次明明繡了一條龍的……
天天瞄了瞄她的臉色,思量片刻還是妥協了︰「只要能擋住……什麼都好……」
也不知道瑪琪用的是什麼顏料,有點淡淡的香味,用手去抹還一時半會擦不掉,她的動作很快,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手上握著細細的筆飛快的舞動著,忽然就開口問︰「團長嗎?」
「啊?」天天脖子仰的有些酸,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瑪琪也不解釋,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快要完工的時候忽然嘆了口氣︰「也許不久這蜘蛛上就該有個編號了吧。」
這不大不小的蜘蛛,順著紅紅的齒痕衍生,張開十二條腿穩穩的爬在光滑的脖子上,說不出的適合。
「咦?」今天這冷面御姐是怎麼了,說話怎麼如此沒頭沒腦。
天天困惑的抬頭,卻見瑪琪已經起身走到一旁的鞋櫃邊,思索片刻拎了一雙果色的紅底高跟鞋扔了過來︰「如果你要穿抱著那套衣服的話,配這雙鞋比較好,我記得你沒有高跟鞋,我看了,你和我鞋碼差不多,35號是嗎?」
「好了,快去吧,這次會面很重要,團長他們準備了很久。」瑪琪沒有余留時間讓天天多想,直接下了逐客令。
換上小禮服梳了梳頭發,跌跌撞撞的踩著那保守估計應該有七厘米的高跟「噠噠噠」跑下樓的時候三只蜘蛛已經在大廳沙發上整整齊齊的坐好,瞥見某只出現表情居然都非常統一的飄移了一下。
「喲,這樣穿才對嘛,咱們家的小天怎麼能隨隨便便就牽出去呢。」俠客先回神,起身拍拍褲子。
你確定這里用「牽」字合適嗎?
飛坦埋著臉吊著眼角︰「衣服不錯,鞋子太高。」
咳咳……怎麼有種詭異的發酸的感覺。
庫洛洛環著手走過來,面無表情的伸手在她脖子上一點,總結道︰「蜘蛛不錯,瑪琪畫的?」
你這個罪魁禍首請不要這麼淡定的評價某個為了掩飾牙印的存在!
「好了,走吧。」庫洛洛合掌而擊,反手拉開大門,晚風鼓鼓灌了進來,吹得衣服獵獵作響。
飛舞的發絲迷了眼,側過頭眯著卻感覺手被一雙大手握住,抬眼的時候庫洛洛已經回過頭,面容隱匿在白色軟軟的長毛之後,看得不太真切。
走過的路越來越熟悉,天天這標準路痴居然也看出了門路︰「咦,這里我來過。」
「笨蛋,你別告訴我現在才看出你來過這里。」站在賭場門口,飛坦挑眉看著天天,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天天訕笑,不予辯解。
「說起來,你們來這里干什麼?還是找那個叫什麼來著……嗯?」天天皺眉。
「希伯萊。」庫洛洛低聲道,「中心區勢力的一把手。」
「你們想干了他做老大?」天天猜測,這群家伙總有一天要走出這個地方,他們從來不是那麼懂得規矩的臣服在別人之下的好孩子。
此話一出,俠客噴了︰「我說小天,你還正是不了解流星街的形勢,不過這話說得,我喜歡。」
「有些事情如果能談下來,現在我不想和他硬踫硬,在走出去之前損失太多的話對整個旅團都不是好事,當然,有過必要也不排除正面應對。」庫洛洛一手插在大衣口袋中,一手牽著天天,說話的時候仰頭看著高處,卻給人一種俯視一切的錯覺,完美的側臉順著修長的脖子延伸。
「是時候,該出去了。」淡淡的話語,冷清的表情,像是討論天氣如何一般平和。
不知道為什麼,天天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天生就適合站在無人能觸及的地方,彈指之間,所有阻擋自己的存在灰飛煙滅。
一開始只是想要得到。
因為是同伴,所以才會流淚。
全世界都遺棄了我們,為什麼還要我們遵守所謂的生存規則?
其實,他們徹頭徹尾都是這種為了一個簡單夢想而集結在一起的人吧。
冷風驟起。
似乎,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