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啊。」
忽然間墜入黑暗之中,沒有一絲燈火,伸手不見五指,似乎連其他的感官都一同退化。
看不到、听不到、觸模不到。
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驚慌之余尖叫一聲伸出手胡亂的抓著,似乎踫觸到了什麼,熱熱得很是結實,而後便是一聲低呼,輕飄飄的的「啊」了一下。
真的很輕,但確實听到了。
感覺手指捏到的東西似乎躲了過去,連忙揮舞著爪子,確定再次攀上那溫熱的軀體才稍微淡定下來,這才底氣不足的開口︰「團長?」
「嗯。」庫洛洛應聲,身子又是閃開了一下。
這一下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閃躲。
「怎麼了?」天天問,任是神經鋼筋粗連續兩次被躲開一時間居然有點不敢伸手。正想煽情的聯想一下是不是發生什麼狗血的突變,小手忽然被握住,輕輕的包裹在溫暖的手心之中。
庫洛洛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沒事。」
漸漸的,眼楮適應了黑暗,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天天抬頭,模模糊糊看到庫洛洛消瘦的下頜,就算看不清也總給人一種很是嚴肅的感覺,小心的跟在他身後,忽然不敢開口。
剛才,到底模到了什麼?
試探的將手抬高到方才的角度,然後用余光平掃到庫洛洛身上。
然後,不淡定了,莫非……
天天小心的抿了抿唇,偷偷伸出食指,往庫洛洛的腰上一戳。
「啊。」
這次听得很真切,低低的喊聲很是。
而後身子抖了一下,轉過來的臉卻還是面無表情,黝黑得眼眸冷靜得讓人心虛。
天天縮了縮脖子︰「團長。」
「嗯?」庫洛洛哼了一聲。
「你怕癢?」天天捂嘴眯眼,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的貓。
庫洛洛沒應聲,目視前方繼續走著。
天天又是不死心的戳了幾下,一開始庫洛洛還無比鎮定的只是晃著腰閃躲,三番五次之後終于忍不住失笑出聲。
「別鬧。」因為忍著笑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伸出大手將她的兩只小手牽制在手心。
這十項全能的蜘蛛頭居然怕撓癢癢,某只越想越是開心,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搖頭晃腦,琢磨著以後是否可以借此反擊。
話說回來……庫洛洛這個弱點,若是在PK的時候讓對手給發現了……
「別人踫不到。」庫洛洛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已然恢復了平靜,「別起壞心思,不可能的。」
「啊?」天天抬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家伙……果然有讀心術是吧?
訕訕的笑著低下頭,小心的跟在他身後默默的走著。
「團長,我們這是在哪?」
「遺跡的某個位置。」
「你認得路嗎?」
「不。」
……
小手掙扎著想掙月兌了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庫洛洛看她一時半會也不敢造次便輕輕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兩人手心分離的片刻,一陣詭異的冷風迎面吹來,夾雜著「嗚嗚嗚」的聲響,尖銳如同鬼叫。
「哇!!!」
松開的手馬上以更大的力道抓了上去,整個人幾乎掛在他的身上,半晌沒有等到什麼冰冷的爪子爬上喉嚨這類的橋段才小心的睜開眼,便對上了庫洛洛黑乎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你怕?」
天天哆哆嗦嗦的點頭。
「為什麼?」庫洛洛似乎有些困惑。
「為什麼為什麼?」天天比他更困惑,這算是什麼問題?
怕就是怕,就是想起看到就忍不住的渾身顫抖。
「如果我的理解沒有出錯的話,你害怕的應該是鬼神一類的東西,為什麼?」庫洛洛頓了一下,而後無比冷靜得說道,「你自己不就是鬼魂麼?」
……
囧TZ。
這個問題……好囧,如果是同類的話為什麼要害怕呢……就好像伽椰子會害怕楚人美嗎?
天天深呼吸,假裝淡定的微微松開庫洛洛,面不改色的說︰「好像有道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詩不錯,但不合意境。」庫洛洛淡淡的評價。
這一路似乎更難走了,間或響起的冷風簡直是要人命,吹一下抖一次,抽筋似的。
漸漸的,好像連旁邊人的存在感也越來越弱。
這種時候總會有個人厚顏無恥的打破這種沉默。
「團長……」
「嗯?」
「說說話吧,咱們來聊天。」
「嗯。」
「今天天氣真好。」
「還行。」
「你冷不冷?」
「不會。」
「你……走了這麼久都沒什麼需要解決的生理問題嗎?」
「不會。」
「對了,我上次給你買的小草眼霜你有在用嗎?為什麼效果不太明顯呢?是不是我被廣告騙了?」
庫洛洛停□子,斜過眼,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果然還是在害怕吧。」
天天憔悴的沉默了。
隱約之中好像是順著一個弧形的通道在行走,地面的泥土軟軟的,微微有些潮濕的味道。
「嗚嗚嗚——!」
陰冷的風從看不見的地方吹來,無休無止。
不行,這已經從鬼叫升級成鬼哭狼嚎了。
「團長。」天天在開口的一瞬間居然無比自覺的認為自己好像有點太過聒噪了,老臉一紅,琢磨著如何也要找出個像樣的話題,「為什麼你都抽不到鬼牌呢?你開掛了麼?」
庫洛洛起初似乎已經不想搭理她,一只到「開掛」兩個字出口這才無比自然的搖搖頭︰「不算開掛,只要仔細看,記住鬼牌很容易的。」
喂喂!不要這麼坦然說出這種貌似炫耀的話好不好!別人都老老實實的抽牌,您來「仔細看」還不算開掛麼?
憤憤不滿浮于面色。
庫洛洛補充︰「洗牌的飛坦,就算仔細看也不一定能看清。」
==你這是變相承認剛才的「很容易」是在炫耀了麼?
「那飛坦自個都還抽到鬼牌了。」天天嘀咕。
「他沒起別的心思。」
這話……到底是在埋汰誰?
「這麼介意?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問題平日里不敢開口必須借助游戲嗎?」庫洛洛一邊走一邊說著。
「太多了。」天天砸吧著嘴巴晃了晃腦袋。
比如說你干嘛要在額頭上刻個準星?是挑釁麼?
又比如說,雖然你的耳釘真的很漂亮,咱也戴了個差不多的,可是這東西到底是如何戴上去的?
還比如說,你其實根本沒有睡覺吧?咱躺下的時候你洗了澡濕著頭發在,咱醒來的時候你已經梳好大背頭穿好大皮衣捧好書擺著造型……話說你的發膠放哪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再比如說,為什麼旅團集合干大事總是隔三差五的找個類似破舊大樓的地方作為基地,明明有足夠的經費來著。
……
還有,其實,真的想問卻真的無法開口的——
我對你到底算什麼?就算是當時給的答案「被你這麼一問,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不太喜歡用說的。嗯……出人意外的總會有點不一樣……這種方法的話應該能全部掌握……到時候大概就會明白……」,這種時候也算到時候了吧?
即使神經大條,其實總會在內心最深處徒留一片所謂的少女情懷,就當是故事里總把愛情描繪得太過美好吧。
「那我在你這里算什麼?」庫洛洛忽然伸手在她的左胸上一點,波瀾不驚的語調瞬間激起驚濤駭浪。
「團長啊,領導呀。」天天下意識的回答,然後石化了。
喂喂!!莫非剛才她把心里想的給吐槽出來了?僵硬的轉頭對上他的臉,那貌似平靜的面容下為什麼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所以,就是你吧。」庫洛洛淡淡的應了一聲。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是什麼意思……貌似一談論這種問題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果然不應該期待在這種遍地是變態的地方開出少女爛漫的櫻花的==
算了,一開始就不應該提這種話題。
好像本來也不想提的==
「嗚嗚嗚嗚嗚————!」
忽然間急促的冷風,夾雜著尖銳的悲鳴,天天也顧不上什麼煽情的少女情懷,閉上眼一把抱住庫洛洛的胳膊,在他出聲之前自個辯解道︰「就算是同類也有強弱之分,小泰迪怎麼敢招惹大獵犬!大家都是人不也沒幾個敢招惹你麼!!」
「言之有理。」庫洛洛點頭,似乎很是贊同,「不過,可以睜開眼楮了。」
就算是閉著眼也能感覺到周圍陡然明亮,微微睜開眼便看見不知何時居然走到了一個類似屋子的圓形空地上,懸掛在四周的火盆中柴火燒得正旺。
「有人嗎?」這種地方台容易讓人浮想翩翩,大概很多驚悚片的導演都喜歡在這種荒山野嶺取景吧。
庫洛洛搖頭︰「沒有感覺到氣息。」
天天的臉色越發白了兩分,莫非真的有同類來著?
這種感覺其實從進入這個地方的一瞬間就揮之不去,那種淡淡的不和諧的感覺。
分明感覺不到別人的氣息,卻處處是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比如說燃燒的油燈,總需要有人添置燈油。
比如說那異常巧合的兩個巴掌印。
又比如說忽然亮起的火盆。
……
好像,從一開始就有一雙無形的眼楮在某個角落默默的注視著他們,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看樣子,必須分開走了。」庫洛洛的聲音,打斷了某只神游太虛。
「咦?」愣愣的抬頭,只見前方的牆上無恥的開了兩扇門,之于前面的大同小異。
重點是,那一左一右的門上一大一小的巴掌印是想干什麼?
靠,你就明說果然有不明生物在默默監控吧!
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告——
喂喂,什麼「心有靈犀」這種浪漫的游戲不適合出現在變態的獵人世界啦!
話說……為什麼這種地方也能遇到熟人……大家都來尋寶麼?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