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異聞錄 【血族質詢】

作者 ︰ 耳雅

白羽中途失蹤,是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黑血族基本都是黑發黑眸的,然而黑與黑之間有一定的區別,其中一個支系的黑眸會有墨綠色的質感……就好像剛才亞伯的雙眼一樣。這種妖異的感覺雖然隔了一千年但白羽還是記得,是蘭瑟家族特有的血脈,于是白羽就懷疑海森家族是不是蘭瑟家滅亡後存留的一個分支?

白羽一直以來都比較困擾是誰把他喚醒的,對方是否知道當年他沉睡的真相,而這一千多年血族的歷史似乎已經產生了某種斷層,這斷層之中的秘密已無人知曉,但隨著展翼的誕生,以及自己被喚醒,會不會其中隱藏著什麼,這是白羽比較關心的。

白羽剛才跟著那位白發老者,一直上了樓,到了頂層的會議室門口。

白發老者敲了敲門,進入。

「主人,他們開始調查了。」

「嗯。」亞伯輕輕地答應了一聲,「會議按照原定計劃舉行,新藥的研發不要受影響。」

「是。」

管家答應之後,就出門離開。

白羽隱蔽在門口,覺得也沒什麼特別可疑之處,莫非是自己多心?

正這時,就听里邊亞伯開口,「既然來了,不如進來談談?」

白羽微微一挑眉,覺得談談也沒什麼不好,就走了進去。

亞伯看了看白羽,站起來,親自拿了茶水到桌邊招待,「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到白血族,真是榮幸。」

白羽听他的語氣,似乎喚醒自己的不是他?而且同時他也感覺到,作為血族,亞伯雖然算是出類拔萃不過還是太年輕,應該沒本事呼喚自己。

「我很好奇為什麼強大的白血會出現?」亞伯率先開口。

白羽什麼都沒說,只是盯著他那雙墨綠色的雙眼看了起來,越看越皺眉,最後他忽然笑了,對著那雙眼楮說,「蘭瑟,你這老不死的原來躲在這里。」

亞伯沒听明白,不解地看著白羽。

「呵呵。」白羽笑而不語,站起來,「我還是走了,看來你並不知情。」

「等一下,我有一樣東西,想給你看一下。」亞伯叫住了白羽,走到保險櫃邊,打開了精密儀器鎖著的一個箱子,從里邊捧出一個古老的黑色檀木盒子。檀木盒子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紋。盒子剛剛送到白羽眼前,白羽就已經知道這里面是什麼東西了,眼神也漸漸變得黯然。伸手輕輕去觸模了一下那個盒子,緩緩地打開了蓋。

在盒子里,放著一枚晶瑩的水晶頭骨。那應該是屬于幼童的頭骨,或者只是仿真的縮小版,很精致。

白羽輕輕托起那顆頭骨,嘴角帶出了淡淡的笑容來。

亞伯不解地看著白羽的神情變化,問,「這是什麼?」

「你的祖先之一。」白羽淡淡地說。

「什麼?」亞伯不解。

「蘭瑟,你過了那麼多年,還是不舍的把它扔掉麼?」

亞伯無奈地問白羽,「你之前一直在說蘭瑟,是指蘭瑟王?」

「收起來吧,這東西除了有紀念價值,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白羽將頭骨放回了盒子里,輕輕撫模著盒子上的花紋。

「對了,關于我弟弟的事情,代我向展翼道歉。」亞伯說。

白羽愣了愣,想起了前兩天摔成肉餅的那個黑血族,叫什麼名字來著……

「蘭瑟家族的美酒,要不要品嘗一下?」亞伯從櫃子里拿出一個鐵瓶子來。

白羽嘴角歪向一邊,似乎至始至終,都覺得有什麼事情非常好笑。他接了酒瓶,看了起來,「蘭瑟的酒啊……」打開聞聞,挑眉——還不錯麼。

……

展翼在房間里翻找了一陣,最後找到一些缺省的文件,其中至少有一半的資料不翼而飛。

展翼覺得奇怪,陳偉是第幾級的變異呢?他之前見過不少赤魎,但這樣體內增生出肉球的還是第一次,而且那些肉球似乎還有生命。

正想著,他就感覺門口帶過一陣隱隱的寒意。

展翼放下了手里的資料,微微側過臉望向門口。

大門口,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那里。

十分的高,身材挺拔,且半邊臉上長著鱗片,這張臉展翼自然認識。

大致猜到了對方來的來意,展翼卻也並不在意,放下資料,去翻另外一盒文件。

「長老會讓你回去一趟。」鱗開口,邊掃視四周,並沒發現白血在哪兒。

「那是血族的長老會,我是人類。」展翼繼續翻著資料,「這里是犯罪現場,閑雜人等免進。」

「我不說第二遍,這是最高命令。」

話音落處,展翼看到四面的窗戶上出現了四個黑衣人。

展翼就皺眉,自言自語,「真煩。」

「翼奧古拉,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鱗話一出口,那四個黑衣人就從袖中抽出了一根細細的黑絲,繞在手中。

展翼回頭冷眼看鱗,「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叫展翼,奧古拉是什麼,我不知道。」

「侮辱自己的祖先,只會讓你的罪更深重。」鱗的聲音冷酷,「不要逼我動手。」

展翼好笑地看他,「怎麼你覺得我怕你麼?」

鱗臉色一寒,吩咐手下,「動手!」

一聲令下,四個黑衣人還沒動,展翼一手操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向了窗口的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一閃身躲開,但是身後就有展翼的雙手伸出,一把拽住他手中的黑絲,往後一拽的同時一腳將黑衣人踹了出去。

另外三個黑衣人也聚集到了一起,想展翼撲過來。

展翼一個飛身跳出了窗戶,不過並沒有墜落,他手中的黑絲就像是皮筋一樣,具有極佳的韌度和彈力。展翼將黑絲一頭甩過一個黑衣人的脖子,自己飛出了窗戶繞到另一邊窗戶進來,被繞住了脖子的黑衣人一個沒站穩,從窗台落了下去。

展翼已經順勢繞進了窗里,回身一腳將第三個黑衣人也踹了出去,順便用黑絲繞住了第四個黑衣人的腳踝,一扯的瞬間一個肘擊,將他也丟出了窗外。

整個過程只是一瞬間,展翼扔掉了手里的黑絲,回頭看鱗,「我不屬于奧古拉家族,你們的規矩對我沒有用。」

「家族只有死人,沒有叛徒。」鱗性格相當木訥,一點不轉彎不說,閃身就向展翼撲了過來。

展翼側身躲開兩次他的攻擊,鱗的左手都包滿了鱗片,堅硬不說還幾乎刀槍不入。吸血鬼的牙齒是世間最堅硬的東西之一,打造成的鱗片不止防御能力強,還相當鋒利。

以這樣一只手作為武器,鱗一直具有不可忽略的戰斗力。

可惜他對付的是展翼。展翼身體極度靈活,與鱗周旋無壓力。

鱗發現相比起之前,展翼的能力似乎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與他交手的機會不多,盡管展翼並不是以戰斗為目的在存活,但是黑劫高于黑血族的速度與力量,還是讓他佔盡上風。

已經沒有耐性周旋的鱗想到了伊蓮娜給他的匕首。

說起來,匕首未必能傷到展翼,就算上邊有麻醉藥,要怎樣讓展翼中計呢?只能用偷襲。

想著,他已經一甩手,紅色的匕首月兌手而出。

連鱗自己都沒料到的是,這一招產生了驚人的效果。

那把紅色的匕首在陽光下產生了紅色的反光,光斑直接射向展翼的雙眼。

那一瞬間,展翼覺得自己的雙眼似乎有一剎那停止了工作。他微微一愣的同時,感覺到肩側有微微的刺痛。可能是被什麼劃傷了……展翼的腦還殘留大概三秒鐘左右的清醒,明白自己被人暗算了。剛才那一閃的紅光,應該是紅曜石造成的。

展翼的雙眼結構與血族不同,但是比人類要靈敏的多,這樣有好也有不好,他的雙眼對紅色的強光會有一定的抵觸。在中計的一剎那,展翼就知道是誰出的主意了——腦中閃現過伊蓮娜那張詭異的笑臉,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她就說過,「原來翼翼最怕被紅曜石晃眼楮。」

鱗接住了瞬間休克的展翼,听到了門口的腳步聲,也不停留,縱身躍出窗戶,上車離去。

凱就在他跳下樓的後一秒趕到,四周尋找,發現沒人,就知道糟糕了。

想了想,他快速跑出門,上樓。

凱上樓的電梯門剛剛關上,下樓的電梯門就打開了,白發的管家緩緩走出來,剛才在走廊盡頭打掃衛生的年輕服務生跑了過來,「大人。」

「按照我說的做了?」

「嗯!」服務生點頭,「不過來問的是凱不是展翼,我還是回答說白發人和老板一起上的樓。」

管家點頭,打發他離開後,回電梯里,沒想到——竟然被人橫插了一杠,該說白羽幸運呢,還是展翼不幸?

白羽正端著亞伯給他的酒瓶欣賞,就听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凱沖到了門口,一看里邊的情景,果然——白羽似乎正和亞伯相談甚歡,那樣子兩人還要把酒言歡一番。

凱就忍不住氣往上涌,快步走進去,一把拽住白羽的衣領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白羽挑起一邊眉頭,「你才是人,老子是血族!」

「你接近翼究竟什麼目的?」凱看了看一旁端著酒杯一臉茫然的亞伯,「你們認識?」

白羽仰起臉想了想,「嗯……應該算老朋友。」

亞伯好奇地看白羽,老朋友?

「對了。」白羽也不理會凱黑著的一張臉,問他,「翼翼呢?叫上來一起喝一杯?」

「喝你個頭,展翼被長老會抓走了!」

凱一把拍開白羽遞到眼前的酒瓶子,「你也是血族吧,應該知道背叛家族是什麼罪名,你不是最強的白血麼?為什麼在翼最危險的時候你不在他身邊?」

白羽沉著臉,將酒瓶放到了桌上,冷靜開口,「我不覺得他需要保護。」

凱不想再多說什麼,轉身出門。

白羽模著下巴,看著凱怒氣沖沖地離開。

亞伯走過來,「出什麼事了?」

「我也向知道。」白羽看了看他,「這個呆子直腸子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呢?」

亞伯微微一愣,了然地對著白羽微笑,「你關注事情的重點似乎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不過也不奇怪,因為和某些人打交道,就是需要小心點。」白羽似乎話中有話,「酒下次再喝吧,最近英雄救美的機會太多了。」

說完,白羽雙手插兜往外溜達,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那個什麼奧古拉家族的長老會在哪里?」

亞伯笑了,「我很樂意告訴你地址,事情發展比我計劃的還要有趣。」

白羽伸手接過了亞伯寫的地址,看了一眼,離開,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下來——事情越來越奇怪,長老會很明顯是找了一個借口抓走展翼。畢竟展翼根本不是血族,人類是不應該接受血族質詢的,說什麼不容許有叛徒,本身展翼的血統就不屬于血族,非我族類何來叛變?難道是長老們想借此機會查到什麼?那麼以展翼的聰穎,會不會也有這種懷疑,所以故意去質詢會走一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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