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生小說去書客居平靜的小樹林,不平靜的賽事。
一馬一轎,各逞其能,互不相讓,在樹林中以快得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穿梭著。
幽靈馬四蹄踏火,白駒過隙。
鬼轎五鬼施妙法,陰魂慘慘。
逢獸獸避讓,遇樹樹必倒,讓我們共同想起魯先生的一句名言︰「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看看咱這兩位,原本雜草叢生的地面上,由他們經過之後呢~~就真的寸草不生了!那效率,比現代化高速割草機還來得厲害!
沒有誰規定,沒有誰發起,陰無夜和白舜嬰不約而同自發開始了一場比賽!
「我就不信我四個轎夫還比不過你四條腿的馬!」鬼轎中,白舜嬰急搖三十二骨陰風扇,再掀陰風助鬼轎。
煞風起,鬼影動,五鬼運棺,轎出九幽!
五個骷髏鬼再得陰風之助,鬼力大增,眼中紅光更勝一分,‘縮地’施展至極致!
縮地成寸步千里,
翻山越嶺履平地。
五鬼的法力雖大不如生前,可凝聚起來,仍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鬼轎飛速行進著,鬼轎轎底卻能一直與地面保持平行,不管道路如何蜿蜒,如何崎嶇,如何坎坷,都能如履平地不見有何顛簸,讓坐于鬼轎中之人不覺是在趕路,這正是‘縮地’的玄妙之處。
眼見白舜嬰的鬼轎如此難纏,陰無夜不由得暗暗心急,一心想要贏得比賽的心情傳遞給了身下的幽靈馬,未得主人要求,就自行和那五鬼運棺轎較上了勁,你快我幾分,我多你幾寸,誰也不讓誰,旗鼓相當。
「汪汪!」小骷兩只前腳搭在轎窗邊上,新奇地望著窗外因神速早已迷糊的景色,只能勉強通過花花綠綠的顏色來辨別事物。
「快到了!」白舜嬰通過骷髏鬼得知,那望川鎮也不過幾公里的距離了!
終點將至,勝負不明,白舜嬰手中的三十二骨陰風扇揮動的頻率又多了些許,在冥界與人界之間走過不下百回的陰無夜當然也知道不能再拖,又是抽了下韁繩,要做最後一搏!
近了,近了,近了!
那殘敗破舊的小村莊近在咫尺!
一步步,一點點,房屋,畜棚,古井,還有那刻著「望川鎮」三個大字的石碑,他們不可能接受「平局」這種不明不白的結果!
可能是不想輸給昔日的手下敗將,可能是單純的好勝心強,白舜嬰急火攻心,豁出了四分之一的法力來為五鬼運棺轎增速!超前了陰無夜一步!
「我贏了!」………………剛有了這種念頭,白舜嬰還沒喜上眉梢,陰無夜眼神一變,手中的韁繩猛然上拽!與陰無夜配合多年,幽靈馬默契十足,後腿發力,前腿輔佐,馱著陰無夜奮力向前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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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心懸一刻,時間似乎過得很慢,正像是電影中的特效慢鏡頭,白發與披風相伴飛舞,帥氣無比,從雲層的縫隙灑下了太陽光支離破碎的金屑,掉在陰無夜的銀白的長發上,閃得叫人睜不開眼,宛如地府中的陽光,淒怨的黑暗中,使身處陰曹地府中的鬼族子民產生「永晝」的錯覺,或許,這就是「無夜」一名的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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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明顯,白舜嬰並不能接受這樣的比賽結果,他竟然輸了!
只是一點,真的只是一點點!那幽靈馬就比五鬼運棺轎快了那麼一點點率先跨入望川鎮內,就是那「勝」與「敗」天差地別的距離!近在咫尺的贏勝,在幽靈馬那全力一跳下粉碎得干干淨淨!
白舜嬰心里涌上了前所未有的受挫感!
知道為主人贏得了比賽,幽靈馬的心情似乎很好,踩著歡快的步伐,仰著頭在五鬼面前來回踱步,耀武揚威很是神氣!
陰無夜俯□輕輕地拍了拍幽靈馬的馬頭作為獎勵,起身後,則朝著五鬼運棺轎中望來,宣示自己的勝利。
看見陰無夜那種眼神,白舜嬰氣呼呼地道︰
「干什麼啊!看什麼看!別以為贏了一次就很囂張啊!本少爺是看你上次輸給我大發慈悲故意讓你找回一局!讓你好保全你那大將軍的尊嚴!還不快跪下來三呼萬歲啊!」
這番話,倒是沒受道佛魔鬼任何一方的影響……
有人可能會說嬰子退步了,男子漢大丈夫要輸得起嘛!啊~~~實際上也不能全怪他,誰讓骷髏山有白睦霖這麼個聰明能干的「塞巴斯醬」呢?對白骨少爺,白睦霖是好吃好喝好用好住的伺候著,不說嬌生,但慣養是一定的!白舜嬰領導骷髏山群妖眾鬼,成天使喚奴僕使喚習慣了,未成年的性格難以抹去,久而久之,就真的形成了這種任性的大少爺脾氣。
在冥界地府,陰無夜可說是孩子們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外冷內熱的他也和孩子們處得很融洽,耍小性子,賴皮,找借口,口是心非,這些都是小孩子的專長,從白舜嬰嘴里說出來卻別有一番滋味,陰無夜只知白骨少爺性情老練陰沉,手段狠毒辛辣,萬萬沒有想到能在他身上見到孩童的天性,與之前交手時白骨少爺給他留下的印象反差之大。
再加上久違的勝利的喜悅,陰無夜一直繃得緊緊的面頰有了柔緩的意思,臉上如出水芙蓉般浮現出了溫和的笑意,連陰無夜自己也都沒察覺。
見陰無夜微笑,白舜嬰更加不舒服︰
「笑笑笑,笑你個大頭鬼啊!笑就笑吧,還笑得那麼二!找抽啊!」
說著,白舜嬰還很夸張的做了一個作勢要扇陰無夜耳光的動作。
笑?自己有笑嗎?
陰無夜吃驚地模了模自己的臉,感到不可思議,若是他的隨從侍衛的鬼將們能在此地,定會覺得「此生無憾矣!」因為別說眾鬼將,眾鬼差,冥界子民,冥帝,甚至他自己都沒見過自己笑!鬼將們跟隨陰無夜多年,遇到再高興的事也只是眉頭微舒,讓他看上去不那麼苦大仇深。
笑。
這一表情至今為止從未在陰無夜的臉上出現過,今日首次展現,不是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冥帝,不是一起廝殺多年的弟兄,不是在天真純潔的孩子面前,竟是那距今只有數面之緣,還是以仇敵身份相識的骷髏精!
正在思量,在鬼轎中坐久了想要起身活動一下的白舜嬰發令讓抬轎的四鬼將轎子放下,白舜嬰踏出了鬼轎,觀望著這「望川鎮」。
刻著「望川鎮」的石碑還在,但早已是形同虛設名存實亡,一片廢墟還有什麼值得提名的呢?風,吹動著枯葉,刮在地上滋滋作響,起灰的房屋,干涸的水井,生草的畜棚,作廢的庭院,荒蕪的農田,無不訴說望川鎮曾經的美麗。
昨日良田美池的世外桃源,今昔七零八碎的遺址廢墟。
塵寰的多變,使鬼神都為之感慨!
心想反正要等自己的手下,不如現在先做休息。陰無夜一個翻身下了馬,站在幽靈馬的身旁,親自為愛馬梳理頸毛,幽靈馬鼻孔放大,愜意地甩動著馬尾巴。
稍稍平復了下心情,白舜嬰這才敢直視陰無夜,反思剛才的失態,白舜嬰越感尷尬,他不是不想再陰無夜面前表現得成熟些,可在他面前白舜嬰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望著那偉岸的背影,白舜嬰心中產生了想要依靠的沖動,自幼喪母,白舜嬰缺乏每個孩子最基本,最應該得到的母愛,外公外婆雖對他百般疼愛,但終歸不能太過依賴老人,所以,渴望被保護的白舜嬰打小就對「哥哥」有著無盡的期待與幻想,到最後……卻把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都逼上了絕路……
無語無聲,白舜嬰正煩惱著如何與陰無夜搭話以作補救,鬼轎中的小骷跑了出來,先是圍在白舜嬰的腳邊亢奮的又跑又跳又叫喚,續而跑到那幽靈馬的身邊好奇地轉來轉去,眼神跟隨著小骷,白舜嬰才得以近距離好生生的觀察陰無夜的幽靈馬。
這匹幽靈馬與眾不同,非一般鬼馬能比,此馬鬢毛披散,四肢健碩,毛色光亮,膘肚精煉,不見贅肉,身形體態,相貌外觀,與其說是配得上陰無夜的坐騎,倒不如說只有陰無夜能配得上此等尤物。當真是不輸于赤兔的盧汗血的寶駒!就連眼中所燃的鬼火都比普通幽靈馬的旺盛!
觀畢,白舜嬰心道輸在如此神馬之下倒不覺冤,由衷的贊嘆道︰
「真是一匹好馬!」
听到這話,淹沒在幽靈馬鬢毛中的陰無夜的手,改為溫柔地撫模馬臉,低語道︰
「它是我的好同伴,好戰友。」
多麼奇妙啊~~兩鬼間不存敵意的談話居然是從馬開始的。
「跟了你很多年了?」
「是的。」
「有名字嗎?」
陰無夜稍一遲疑,答道︰
「…………離晝。」
說到這個名字,陰無夜的語氣都有了柔緩的跡象,人們常說︰一匹好馬等于一位摯友,還真不假!白舜嬰咀嚼回味著︰
「無夜……離晝……既無黑夜,又遠離白晝?真是對矛盾的主僕。」
「名字不重要……」
嘻嘻嘻嘻的尖笑了幾聲,白舜嬰才道︰
「不重要?名字乃是你存于世間的意義之代表,更是你從生到死至投胎前的代號,怎會不重要?」
陰無夜惜字如金道︰
「對在下而言……名字只不過是為了方便……」
「呵!真是死板又固執!多說幾句話會死嗎你?啊……!我倒忘了你我都已經死了!」
驀地,陰無夜身上的氣息表現出了沮喪的失落,剛剛緩和不少的臉又沉了下來︰
「在下從未活過……談何死去……」
咦?神馬意思?
白舜嬰一番琢磨後,百思不得其解,未及向他發問,遠處,被遠遠的甩在後面的鬼將們總算馬不停蹄地趕來,白舜嬰見此也不好再與陰無夜攀談,足尖一點,飄浮著退回了鬼轎之中,發號司令,四鬼再度抬起鬼轎,玩耍夠了的小骷在轎身離地前慌忙跳上鬼轎,乖乖坐回到了白舜嬰的膝上。
姍姍來遲,好歹趕上了的鬼將們一個勁兒地問陰無夜有無受傷,同時惡狠狠地瞪視著五鬼運棺轎中的白舜嬰,幾乎認定了就是他對陰無夜做過什麼。
陰無夜只是道︰
「我無恙,給諸位弟兄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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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員聚齊,馬上就要進入冥界了!
眾鬼往望川鎮的深處走著,在一間普普通通的房屋前停下,陰無夜喊道︰
「陰陽路,生靈涂,冥界之門,速速打開!」
茲呀~~~~~
腐朽的木門難以避免的發出了刺耳的噪音,木門開啟,內部竟是一條望也望不到盡頭的幽深隧道!
把冥界與人界的交通點建立得這般隱秘,也從側面反映了冥帝的智慧。未見本尊,白舜嬰先有了三分敬佩!
迂回至此,白舜嬰!背負著顛覆亞明世界的大氣運的白骨精,終于就要進入鬼族聚居之地——————冥界!
作者有話要說︰嘟嘟~~~抱歉啊~~~押五鬼運棺轎贏的朋友們~~~~贏的是離晝哦~~~~~嘛~~要是啥好處都讓嬰子一個人佔了豈不顯得五爺很沒用?
啊……對了……下章……就是悅曲的CP……冥河血蛭登場了……大家有點心理準備
那啥……大家看看更新時間……凌晨五點半!!!!死電腦…………突然死機害我重寫後半段……民那!!!不給評論對不起我啊!!!!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