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薦!
——————
趙玉茹能夠使用同齡人慣用的伎倆針對徐靜生,甚至能夠讓對方不死也要月兌層皮,但並不代表這種在年長者看來純屬幼稚的伎倆就能適用于眼前這位上海市警備區後勤部部長、後勤部政委的徐天賜,拋掉彼此在今時今日無法逾越的身份地位不談,作為後輩的趙玉茹同樣不敢得罪眼前的長輩。趙玉茹可以憎恨不恥徐靜生的作派,但不代表這種有色眼鏡就會用在除徐靜生以外其他的徐氏族人,作為從小就接受家族燻陶的趙玉茹同樣有著專屬于自己的良好教養,她並不認為當一尊之前從未想過會出現在這里的大佛活生生擋著自己的時候,依然能用那些對人不對事的惡劣態度對待這位徐家長輩,縱然她很想子彈上膛將依然逍遙法外的徐靜生給崩了。
趙玉茹不甘道︰「徐叔叔,他依然是嫌疑犯,就算這只是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也該讓當事人或者目擊者前往相關部門接受調查。」
「玉茹,我從沒想過要庇護這頭犢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管這是不是一起單純的交通事故,一旦有證據指證這頭犢子確實觸犯了國家的法律,那麼我會第一時間將這頭犢子送進監獄。」
徐天賜取出一根煙,在身旁一個軍裝中年人的服務下順利點燃,笑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只是想將這頭犢子鎖在家中一段時間。當然,若需要這頭犢子協助警方破案,我很歡迎相關人員前往我家里進行取證。玉茹,你也得體諒體諒叔叔,叔叔並非是想徇私枉法,但若這頭犢子真被關進警局四十八小時,恐怕你嬸嬸鐵定要跟叔叔鬧別捏,就當叔叔欠你個人情,讓叔叔能心安理得睡個好覺,行嗎?」
閆俊不合時宜道︰「我很認同徐叔叔的說法,只要趙警官能夠擁有司法程序認可的證據,相信徐叔叔一定會大義滅親,對于徐叔叔的為人,我很信任。」
話說到這份上,趙玉茹即便不甘,也只能用點頭的方式應允了這樁幕後的交易。拋掉自己趙家後人這層身份不談,在崗位上兢兢業業工作八年的自己無非只是個稀疏平常的警察,或許重案組組長這種身份確實擁有一定的威信,但這只是局限在尋常老百姓的圈子才能擁有這種不可思議的份量,放在紈褲惡少甚至眼前這位少將軍餃的長輩眼里,就只是種令人捧月復的笑話。
地位不可謂不尷尬,既然對方在處理這種問題上首先擺下的棋子是一位少將頭餃的軍官,趙玉茹清楚一旦自己堅持就可能會上升到軍政博弈的高度,若是一些證據相對嚴謹的案件,趙玉茹可能會將日後的仕途作為籌碼賭上一把,但在證據明顯不足且極不充分的前提下,趙玉茹沒有自信能夠打贏這場‘官司’。就算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惡性凶殺案,但凶器卻只是一輛汽車,最關鍵的就是這輛汽車除了徐靜生以外還有其他三個嫌疑人,對方完全可以矢口否認這並不是蓄謀已久的凶殺案,鐵了心顛倒黑白解釋這只是一場 車追尾造成的交通意外,即便事後獲取線索,甚至鐵證如山,也可讓其余三人頂替徐靜生的謀殺罪名。
不管結果到底是朝著哪種方向延伸,這場博弈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是九死一生的極凶之局。
牽一發而動全身,偌大的趙家是不會允許自己單方面挑起這場底氣不足的軍政博弈,一旦輸了整盤棋局,縱然自己引咎辭職閑置家中,但依然會影響親屬們的仕途升遷。鬧到最後這口黑鍋指不定還要有人站出來扛下,若置之不理,一旦因此衍生出無法收拾的政治漩渦,風光共和國六十年的趙家就得面臨全面打壓的悲慘境地,可一旦硬扛下這口黑鍋,嫡系旁系幾位就要從目前崗位朝上挪一挪的叔伯長輩就很可能會落下個明升暗降的下場。
趙玉茹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做出這等禍害族人的行為,原則上趙玉茹同樣明白大局為重的道理,長嘆道︰「徐叔叔,玉茹知道該怎麼做了,若過段時間能夠搜集到一些證據,我希望徐叔叔能夠配合警方的行動。」
「一定一定。」
徐天賜很清楚趙玉茹只是口頭上的例行公事,對于這點就連趙玉茹同樣清楚,別說警局其他部門的同事,恐怕就連重案組的警務人員都沒人願意前往上海警備區調查一個隨時會遭受謀殺指控的二世祖,趙玉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冒天下之大不韙坦然進入軍人出沒的上海警備區,僅僅是因為有著一層與生俱來的特權,只因她是趙家人。趙玉茹一點都不敢苟同自己那些依然在為生計還貸奔波的下屬,是否有著這份膽識陪自己前往代表著與他們仕途薪水畫上圓滿句號的上海警備區。
負責管轄這處區域的交通部門與警局相繼到來之際,在瞧見徐天賜這位上海警備區名人正在案發現場的那一刻,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公事公辦’的決定,事情最終經過一番走馬觀花式的草草了事宣告瓦解,裁定的結果雖然還在進一步落實,但在徐天賜的理解中,估模著也與交通意外相去不遠。
最先離開‘案發地點’的是閆俊與李軍,之後才輪到趙玉茹這位苦楚落寞的趙家女人,至于徐天賜,卻是最後一個離開現場的非工作人員。
這場由陳楊一手挑起的913國道風波,就這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偃旗息鼓,沒有來自軍政兩方巨鱷的角逐博弈,也沒有在尋常百姓中掀起一股蝴蝶效應,從政治的角度看,趙玉茹的取舍替整個趙家贏得了一份厚重的政治籌碼,相信過不了多久,感恩于趙玉茹‘大度’的徐家就會將一則電報直接發往京城某處會議室的磋商議程上。
只是從頭到尾,都沒人關心早已化為殘骸的溫言,以及那個從軍隊退役下來的保鏢。
徐靜生玩味打量著陳楊鎮定的面孔,兩條人命,整整兩條人命,縱然是自己,恐怕都無法在殺了人後還能與旁人談笑風生,這種城府很難讓徐靜生相信對方只是一個生活在底層的尋常百姓。作為接受過秘密特訓的徐靜生,很清楚第一次殺人會出現哪種不和諧的生理反應,但瞧見陳楊這股子淡定,徐靜生首先想到的並不是對方手頭上到底沾染過多少血腥,而是寄住于底層的這個年輕人以往到底有著何種不可思議的經歷。
徐靜生玩味道︰「是不是很想知道將要執行的任務?」
陳楊微微一怔,但很快就用一種雲淡風輕的笑意取代了臉龐那抹驚愕,平靜道︰「是。」
「別擔心,這次執行的任務並不是你認為的謀殺,人命在我眼里沒有區區二十萬這麼廉價,畢竟讓我起了殺心還能在這座城市逍遙法外的犢子不是沒有,但起碼以你目前的能力與實力,還無法辦到。最關鍵的,就是像這種人,二十萬的身價是不是太小瞧了他們?或者說,太小看讓我花費心思的敵人?」
捕捉到陳楊眼眸中一閃而逝的憂慮,徐靜生很清楚對方到底在害怕面對怎樣的交易,而擅于揣摩人心的徐靜生當機立斷給出了一種陳楊既意外又迫切想獲取的答案,這種對人性拿捏極準的揣摩,讓陳楊打從上車起就醞釀著的憂心忡忡漸漸消弭,正色道︰「能不能詳細說說需要執行的任務?」
「當然,軍部研發了一批新式槍械,但同樣的,一些需要替換的陳舊槍械必然要遭到淘汰,這次輪到南京軍區以及上海警備區進行更新換代,原本像這些將要遭到淘汰替換的槍械要經過軍部統一指定的渠道進行轉移銷毀,但我通過關系從軍庫中弄到了一批被替換淘汰的槍械,正準備易手。當然,買家已經找到,但這種事可大可小,所以我並不方便現身,即使是那些狐朋狗友也是如此,一旦事情敗露,順藤模瓜很容易就會將矛頭指向我這個幕後操縱者,所以我需要尋找到一些至少從檔案上無法與我聯系到一起的人負責處理這筆買賣,你,听明白了沒有?」
徐靜生平靜的目光就仿佛在念叨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但這段話的內容卻足以嚇死陳楊以及後座的陳國斌,雖說這只是一筆二世祖的買賣,但在兩人看來,這已經涉及到軍火的勾當,以及非法販賣槍支等諸多隨時都能被抓進監獄甚至槍斃的罪名,不見得就比殺人犯強上多少。而且這可是烙上軍隊印記的正規軍械,陳楊不認為一旦東窗事發僅僅只是遭到警察刑訊追捕這麼簡單,恐怕即便要受到審判,也不會是地方性的司法部門,而是來自軍事法庭的制裁!
從沒听過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在接受軍事法庭審判後還能活著走出那片集威嚴與鐵血並存的必死之地,在軍法嚴謹只需懂得服從這項指令的軍隊內部,斬立決永遠屬于當仁不讓的首要執行方略。在這一刻陳楊很明顯陷入到猶豫之中,這確實是來自人性最卑劣卻也最普遍的懦弱心理,但一想到自己被對方握在掌中同樣能構成死亡威脅的把柄,不管目前的陳楊基于何種心態,也只能坦然接受這項玩命的買賣。
徐靜生很滿意陳楊一閃而逝的堅定,玩味道︰「害怕嗎?」
「怕。」
「那麼敢不敢完成這項危險的交易?當然,你擁有選擇的機會,我可以允許你逃跑三天後才將實情透露給警方,就當我欣賞你這份膽識的報酬。」
「敢。」
陳楊沒有任何猶豫,只是平靜的用點頭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種在徐靜生看來永遠不會產生厭惡的口吻,讓這位正循循善誘的二世祖漸漸流露出會心的笑意︰「想不想知道與你接下來進行買賣的交易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