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這小妮子乖巧,監獄的囚犯基本上都對這小妮子照顧有加,同情可憐是層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這小妮子跟那些醫學鬼才的關系。shouda8.c/o/。吧更新超快
這年頭的人沒古代那些人實在,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純粹是掛羊頭賣狗肉,真要得病,沒錢最好自己先砍塊木頭做副棺材,用平常心等死。
沒辦法,國家的正規醫院都講究先掛號後治療,送進急癥室也不著急,叼根煙談談情說說笑,不交錢不掛號就給你完璧歸趙,這要真死在手術台也算你的,誰讓你不交錢就朝這送?
得罪這小妮子,就算再有錢也不治,跟浪費糧食喝西北風一個性質,沒人敢惹,也沒人願意惹。
這監獄待著的犯人也不全是些十惡不赦的畜生,真到該凌遲的高度應該也沒啥文化,至于能力就純粹是笑話。
進了這監獄的囚犯,真要死了一個兩個,指不定一些國家領導人就得心疼好一陣子,沒辦法,有才,還盡是些怪才,就是心態不純,有能力卻沒用在正途,可惜了這一身本事。
小妮子憋了半天才吱聲︰「快十五歲了。」
陳楊啃著個肉包子,油而不膩,這味一嘗就知道這豬活著時吃的不是飼料,估模著應該是些殘渣剩飯,這待遇好,笑道︰「沒去過外面?一直都生活在這?」
小妮子乖巧的點點頭,沒敢吱聲,其實這監獄的囚犯如果沒必要一般不敢當著玲瓏面提這茬,省得這小丫頭胡思亂想。
不過玲瓏機靈,也知道爹媽是啥意思,小時候偷偷問過那些又扮爹又扮娘的醫學鬼才,瞅著這小丫頭哭得稀里嘩啦,這些醫學鬼才心疼之余又擔心這小丫頭受刺激,就編了謊,說這小丫頭爹媽去執行任務,得幾年後才回得來。
當然,小丫頭長大後也懂事了,漸漸猜到自個爹媽估計是英年早逝,算不上傷心欲絕,就是有些難過,但很理智,別人故意瞞著,小丫頭也不會主動探究。
但不少人都瞅出這小丫頭應該猜到了些關于她爹媽的事,所以這小妮子十四歲生日那天,那些醫學鬼才就坦白的將這事說了,總托著不是個事,也不能隨便找對夫婦假冒,這些人都是社會精英中的妖孽,沒這想法,太膚淺,太俗。
小丫頭性子好,當天哭得稀里嘩啦,第二天就跟個沒事人一樣活潑亂跳,知道內情的囚犯們瞅著開心,能承受就好,這些年潛移默化對心理承受能力的磨練,這氣力沒白費。shouda8.更新
後來不知怎的,就開始關心起這小丫頭的未來,尤其是那些得扮爹又得扮娘的醫學鬼才,總琢磨著這小妮子該到外面走走,願意回來自然好,真個不願回來,也不介意,遺憾有,但不難過,該開心。
但小丫頭那時才十四歲,正值叛逆的年齡,後來一伙人就琢磨著,等小丫頭二十歲,再放手,只不過這事沒敢告訴小丫頭,還太小,怕她胡思亂想。
陳楊還想問,但皺著眉明顯不想再讓陳楊哪壺不該提哪壺的高升不樂意了,平靜道︰「走吧,我們時間不多,辦正事要緊。」
這提議沒遭到反對,陳楊點著頭笑道︰「以後有時間再聊,再見。」
小妮子微笑著揮揮手,就瞅著高升領著對難兄難弟進了電梯。
實話說,這監獄怎麼看都不像個監獄,獄警都是些不鬧騰的半百老人,那制服瞅著顯眼,跟著群穿囚衣的老人又玩鳥又玩牌,陳楊就琢磨著這不該是監獄,應該是囚犯的伊甸園,真要在這坐牢,還能享受到這種平等的待遇,指不定全中國就得有一億人朝這搬,吃好穿好還不受凍,就這生活的情調都能羨慕死一群邁入小康的家庭。
一路走來才發現,其實不少人都認識高升,這在外面沉默寡言的漢子這交際的手段沒得說,被逮這放的囚犯都是些啥人物陳楊也知道些,不全面不深入,但這模稜兩可的信息就能嚇死一群見慣大世面卻沒真本事的貨色。
這些風雲人物哪個不是自視甚高?能夠對高升又擁又抱噓寒問暖,除了高升本身的經歷實力,這與人客套的手段,不低。
來到間囚室,很大,起碼是其他囚室的三五倍,高升恭敬的按響門鈴,里面立馬有人發問︰「誰呀?難道忘記這時間段不能打擾我們嗎?」
高升恭敬道︰「張老先生,是我,高升,那個您給治過腿的小高,今天想求您件事,剛進來,不知道您這的規矩,對不起。」
「小高?」里面那人有些猶豫,估模著高升在這老人心目中的形象不多。
半晌,拉閘門的聲音響起,里面走出兩個鶴發童顏的老人,兩個老人都有個明顯的特征,就是下顎的胡子一黑一白,兩個老人只是瞅了眼高升就不再理會,看樣子也記起這放在人堆里也不扎眼的漢子,兩個老人先打量著陳楊,這目光很詭異,陳楊被瞅著很不自在,但估模著這兩個老人應該有些道行,不是一般人,愣是沒敢往心眼里去,只能傻站著給兩個老人當藝術品欣賞。
不過這股子熱情沒能持續太長,兩個老人立馬就將目光放到撓腦門傻乎乎的陳國斌身上,剛開始沒當回事,但瞅著瞅著兩個老人目光中那股子興趣就越來越濃,到最後愣是圍著陳國斌轉悠,跟個光桿司令瞅著半果雕像般兩眼放光。
一個老人突然奇道︰「是塊好苗子,你怎麼看?」
另一個老人點點頭,擼了擼長須,笑道︰「老六,這苗子的身子板跟老三一樣,奇貨可居。」
「老三當年那身子骨相當好,可命苦,死得冤,可惜了那一身武藝。」
「哼!當初老大就指名道姓不讓老三去跟鬼子拼命,但那牛脾氣愣是三更半夜偷跑出去,出事了,還連累老大也死在那場戰火中。」
「這都半世紀前的事了,你怎麼還這麼惦記?人都死了,八個兄弟中,就剩我倆,指不定明天我也得下去找老大他們,你就別生這股子氣了,老三又不是沖動的性子,當年要不是鬼子進村糟蹋了他媳婦,他至于這麼沒理智?」
「又不是就他媳婦給鬼子糟蹋,老大老二一家子還給鬼子當靶子使,都沒瘋,至于嗎?」
「好了,不提這事,都是些陳年往事,別讓外人看咱們笑話。」
擼長須的老人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擺擺手就朝高升笑道︰「小高,這些年都去哪了?我跟老六很少出這門,但也听說你幾年前就出去了,怎麼又回來了?」
高升恭敬道︰「張老先生,是這樣的,這兩個年輕人得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但這心性能力還是缺點火候,所以我家少爺尋思著請兩位幫忙指點,就三天時間,行嗎?」
來之前,高升也提到過這兩個老人的生平事跡,上過戰場,殺過鬼子,有八個兄弟,這擼長須的是老五,只知道姓張,有個外號瘸子,但腿沒瘸,听說是有一手神奇的醫術,擅于針灸推拿,就算腿真瘸了,也能治。
另一個脾氣不太好的,是八兄弟中的老六,姓趙,經常搗鼓一把大環刀,早年少了兩根手指,似乎是給人砍的,所以外號八指,听說出道前拜了個師傅,這師傅有些來歷,是河北滄州王正誼的親傳弟子,這王正誼就是清末年間的大刀王五。
「三天?小高,你不是開玩笑吧?三天學什麼?」趙八指吹胡子瞪眼,這模樣就差沒舉起胳膊肘擰起高升的衣領。
張瘸子臉色也不好看,瞅了眼陳楊,又瞅了眼陳國斌,平靜道︰「小高,很抱歉,我們兩個老家伙也沒啥拿得出手的本事教人,你們走吧。」
「兩位老先生,其實我家少爺當初讓領著這倆年輕人來這,我也納悶,但我家少爺說了,只要人交到兩位老先生手上,就成。」
高升沒料到兩個老人家拒絕得這麼干脆,說實在話,他自個也不覺得三天能夠把人給教成啥模樣,跟這兩個老人沒打過太多交道,但有一點是知道的,這兩個老人四十年前站錯位,跟了四人幫姓林的,不然也不會被關這地方,原本一同給關的還有兩個,但都死了,病死的。
兩個老人確實有些真本事,但這本事愣是讓高升琢磨不透,要說這本事都是些練家子,算上張瘸子那一手醫術,真想學成沒幾十年沉澱,難,就算真學成了,對這交易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對一個人的成長也沒有太大效果。
張瘸子臉色泛青,冷笑道︰「你家少爺不會就是徐老鬼的孫崽子吧?」
高升沒敢吱聲,這張瘸子就是給徐靜生他爺爺給抓進來的,這監獄也歸他管,不然徐靜生也沒那福分在這監獄撞見高升,說到底張瘸子跟徐靜生他爺爺可是階級敵人,兩個在監獄病死的兄弟差點就把這賬算在徐家頭上。
高升苦笑道︰「張老先生,您老別急,听我把話說完,我家少爺說了,兩位老先生如果願意幫這忙,就親手去掘了那墳。」
「當真?」
張瘸子還在猶豫,趙八指卻驚喜道︰「找著了?你不會是忽悠我們兩個老家伙吧?」
高升肯定的點點頭,笑道︰「趙老先生放心,我家少爺整整找了三年,他時刻都惦記著當年那份約定。」
趙八指還有話說,卻給張瘸子伸手攔住,瞅了眼陳楊跟陳國斌,平靜道︰「我可以答應,但得附加兩個條件。」
高升一听有戲,立馬點頭︰「您老請說,多大的事,我家少爺也會同意,臨行前我家少爺說了,只要在能力範圍,我可以先代他表態。」
「好!第一個條件,不僅要掘了那墳,撒了那骨灰,還得讓他一家子陪葬!」
張瘸子陰森森的瞅了眼默默記下的高升,就立馬指著還傻乎乎撓頭的陳國斌,平靜道︰「這第二條,他得陪我們這兩個老骨頭住這,不長,只要他能將老三的本事學成,就能離開。」
陳國斌愣了愣,怎麼這扯著扯著就扯他身上了,下意識道︰「什麼本領?」
張瘸子與趙八指相視而笑,跟個欺負娘們的流氓笑得一個德性,張瘸子緩緩道︰「靜如泰山,動如飛鳥,如遇不測之事,只要耳聞目見,不管對方拳棒多快,皆能避之,名為,半步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