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羅民維所說,王會心頭也是微微一動。
宋老頭的事一直像一塊大石似的壓在他心坎上,平時忙起來倒是沒覺得,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來,就憋屈的難受。
雖然王會與宋老頭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宋老頭的遭遇實在太慘。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知曉,肯定都想要幫一把。所以王會早就決定,要讓那個狗屁村長受到應得的報應。
「這案子時間實在有點長,尸體上的線索都沒了。而且那周用才狡猾的要命,軟硬不吃,根本問不出來什麼。上次只找到了宋老頭兒子的尸體,按道理,他兒媳婦的尸體也該在那。還是請兄弟你繼續鉻渣清理的工程,盡快把另一具尸體找出來,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羅民維壓低了聲音。
「那是一定,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王會使勁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警察把鉻渣堆當犯罪現場暫時封了,他老早就把剩余的鉻渣清理完了。
而他現在有了羅民維的口令,等于是「奉旨」清理鉻渣。周用才和那些村民不管拿什麼借口出來,都不可能再進行阻撓。這樣的話,化工廠廠長李得發的難題也迎刃而解了。
羅民維見王會答應下來,當即也是兩眼通紅,使勁拍著他的肩膀說︰
「兄弟,我這刑警大隊長當得憋屈啊!我不敢標榜自己為國家,為正義。我就為了自己的良心,為了自己的人格。像周用才這種惡霸,如果我不去查他,讓他進法庭,進監獄,我會懊悔終生,一輩子都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來。因此我必須去做,我活的堂堂正正,活得光明磊落。一個人如果活得像一條狗,那還不如不活了。」
「是,我是刑警,我的職責就是讓那些雜碎進監獄。可是,那些雜碎進里面轉一圈就又出來了,照樣干違法的事,變得比以前更精,更滑,我能怎麼辦?我這邊抓,他們那邊放。我能怎麼辦?就以我目前的身份和力量,要同他們抗衡,很可能是死路一條。我不怕身敗名裂,不怕粉身碎骨,可就是我拼了性命,把這些家伙一網打盡,一個個繩之以法,最終的勝利屬于我,但對于我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帶上一大串的帽子︰這家伙愛挑事,愛鬧事,心術不正,死心眼,貌似忠厚,實則奸詐。被搞垮搞臭,甚至于被他們趕出這個單位。不惜代價,以至流血犧牲得到的所謂的一些贊譽和表揚,其實只是一個擺設,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需要時就把你擺出來作樣子,不需要時就把他擱在一旁。」
「所以啊,老弟你千萬別怪我那些手下勢利,怕事。如果不是想要除暴安良,誰會一心想干刑警這種工作?我這個大隊長能不怵一些人,還不是因為有以前的老戰友罩著。可他們呢?他們只能委曲求全,一邊被人罵著,一邊悄悄為群眾辦事。這打碎了牙咽到肚子里的苦楚又跟誰說去?」羅民維顯然是喝醉了,紅著眼圈對王會大倒苦水。
羅民維一席話,讓王會不禁感到一陣陣說不出的激動,以至于連眼楮都有些濕潤。他突然覺得自己遠遠不如羅民維,如果自己出于羅民維的位置上,可能早就同流合污了,何必諸世都濁我獨清。
周用才身後明擺著有靠山在,這靠山必然安排了什麼人,跟羅民維說過了什麼,不然他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怨氣。可這大隊長即便是發牢騷,也發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即便是生氣,也生得金剛怒目,虎視鷹揚。就沖羅民維這份勇氣,這份胸襟,就算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普通人,也當得上好漢這兩個字。
羅民維雖然有些醉了,但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掃興,當即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抓著白酒一杯杯的猛灌,直到不省人事。
「這個羅大隊,今天不是他做東的嗎?這喝的不醒人事怎麼掏錢?」到了結賬的時候,王會肩膀上扛著羅民維走到櫃台前才反應過來。
「擦,還是要我來結賬!」王會正準備模錢包。收銀員忽然說話了。
「先生,您的賬那位美女已經結過了。」
王會一呆,卻已經反映過來,肯定是陳小娜剛才過來結過賬了。
「會哥哥,你怎麼樣了?沒事吧?」剛剛王會表面上看起來喝的極多,溫思寧有些擔心。
「我沒事,這些小酒奈何不了我。」王會忽然感到心里暖暖的。
「剛剛他喝了足足有一斤多的白酒,再海量的人肯定也醉了,別看他現在人模人樣的,等會酒勁上來,估計連北都找不到在哪。」陳小娜笑吟吟的晃動著手里的奔馳鑰匙,「酒後不能駕車,今天就讓我送你們回去吧。順便把羅叔叔和你會哥哥他的傻大個徒弟送回去。」
高原潮一听,忙揮手說不用,說他家就在這附近,走動走動吹吹涼風酒就醒了,這會兒坐車會吐,到時弄髒車不好。說完要了王會的手機號碼,晃晃悠悠的自個回家去了。
陳小娜知道羅民維家的地址,不過她開車極慢,晃晃悠悠走了半天也走不到地方,急的王會想過去搶下方向盤。但都被陳小娜以酒後不能駕車這個義正言辭的理由拒絕了。
等把羅民維送到家之後,已經是凌晨一點鐘,陳小娜這才開始送溫思寧回去。
溫思寧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廳一衛的房子,雖然地方不大,但收拾的十分整潔,王會把溫思寧送到家後正準備離開。溫思寧臉色來回轉變了數次,終于柔聲說道︰「會哥哥,你今天喝了那麼多酒,現在回去沒人照顧你怎麼辦,不如今天你就睡在我這吧,等下萬一不舒服的話,我可以照顧你。」
王會听到之後,頭嗡的一聲,心里跟盛開了一朵牡丹花似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酒後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