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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不死不休
「把你知道的全說出我們能夠讓你少受點苦」花朝月夕極其難得的沒有笑,冷冷說道。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听她們話里的意思,今天並沒有打算放這個緬甸人活著回去。王會心中暗道,這兩女人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你不給他一條活路走,他怎麼會把知道的事情乖乖說出來。等他全說完了,再活路變死路,不也是一樣。
但是緬甸人的反映出乎王會的預料之外,竟然對花朝月夕非常感恩戴德,跪在地上拜了又拜,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人敢情是個賤胚子都要你的命了,你還感恩戴德的你腦子里裝的全是豆腐嗎?王會心中月復誹道。
不管怎麼說,緬甸用生硬的漢語,開始講述︰
「我叫屯藤林,是大降頭師的護衛隊長以前是克欽軍團團長。這次的行動,由我負責。目的是殺掉你和他。並且將你們的頭顱帶回去。如果能夠的話,最好能夠活捉。」
「為什麼?我又不認識那個什麼降頭師」王會吼道。他對這種無妄之災感到十分憤怒。當然更憤怒的是,這群猴子竟然敢公然闖進我泱泱大國,奔襲萬里之遙,還說要提自己的頭回去這也太過囂張了
屯藤林眼神閃爍著惡毒的神采︰「因為你傷了大降頭師他現在的法力不足以前的三分之一你是個惡魔」
王會更是疑惑,他不怒反笑,譏諷道︰「明知道我是個惡魔,你還敢過來,你還真是個‘勇士’」
屯藤林漢語實在不行,听不出好賴話,還以為王會是在夸他,腰板稍稍挺直了一點︰「你一天不死,大降頭師就會不斷派人過來,直到你死為止」
不死不休?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你跟我不死不休王會當即怒不可遏,就要發作,高原潮比他脾氣還要火爆,破口大罵著,飛起一腳踢在屯藤林的小肚子上。
高原潮是動了真怒,這一腳奇重非常。屯藤林整個人彎成蝦米的外形,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他才慢慢直起腰來,吐出口血水,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王會和高原潮。
高原潮這緬甸人成了階下囚還如此囂張,伸他的耳光,被王會攔住。
王會低聲說道︰「等下再收拾他,現在情報最重要」
花朝月夕已經有點耐不住性子了,敦促道︰「前輩到底怎麼得罪他了你快點說」
屯藤林這才唯唯諾諾繼續說道︰「這個人破了大降頭師的法術,大降頭師被凶魂反噬,受了重傷。現在大降頭師實力大損,要找他報仇」
王會這會兒才听出點味道了。他心里天天不能釋懷的高原潮中蠱,看來今天要水落石出了
「你們的什麼降頭師,能夠千里之外給人施咒?」花朝月夕兩人驚訝道。
屯藤林叫道︰「那當然他法力高強只是被這個惡魔所害,除掉惡魔,他的法力就能夠恢復了」
王會拿手抵著額頭,在腦海里起降頭術的資料。
降頭術是一種在南洋地區盛行的一種巫術。有很多人認為,降頭術本就是是苗疆的蠱術。歷朝歷代苗疆騷亂的時候,有蠱師逃到南洋,後來演化為降頭術。
不管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降頭術乍一看與蠱術有許多相同的地方,很可能是同一個起源。所以听屯藤林這麼說,高原潮那天身上所中的並不是蠱毒而是降頭術易老只見過蠱毒,也就先入為主。王會自己什麼都沒見過,自然也不分不出什麼蠱術,降頭。
可這降頭術竟然能夠在千里之外施法,也不免有點太過恐怖了听這個緬甸人的說法,似乎降頭術被人破解的話,施術人還會遭到反噬?從而危害自身。傳聞中蠱術也有反噬這一個說法,但王會破了花朝月夕兩人的蠱術,她們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也許是古人把降頭和蠱術這兩個東西給搞混了,所以才留下這個混為一談的傳說。
想了半天,王會靠著自己的推測把遇到的事情總結了一下。蠱術是苗疆特產,施放時要借助蟲子這種媒介,無法千里施咒,但已經是妙趣橫生而降頭術很可能是蠱術與南洋巫術結合的產物,施放時不光借助蟲子這種實體介質,還能夠通過凶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對目標進行咒殺。不過似乎施術人會遭到反噬,確實是邪法無疑
至于到底因為什麼緬甸的大降頭師會對自己進行咒殺,王會心里也已經有了答案。不過他還是想听這緬甸人親口說出來。
屯藤林冷哼一聲︰「大降頭師跟洛家有很深的交情。洛老大用了一卡車的美金,才換取大降頭師出手,目的就是找到害的洛少殘疾的凶手。大降頭師說,當時在場的幾個人被人施了邪術,毀了回憶。但是靈魂深處那點記性還在。于是便拿他們祭祀,將他們煉成凶魂,才好咒殺。」
屯藤林頓了頓繼續說道︰「結果這個人卻是個惡魔大降頭師是南洋力量最強的降頭師之一,只有惡魔才能破去他的法術大降頭師被破去法術,遭到凶魂反噬,前些天才蘇醒過來。告訴我們,惡魔就在中國的這個城市」
現在真相已經大白。王會那時候一時心軟,只毀了洛少幾個同伴的回憶,沒想到洛老大還能找到這種修煉降頭術的人找到自己的下落。看來高原潮口中說,有凶魂索命是確有其事。幸虧自己發覺早,不然高原潮只怕要被那幾個無辜的魂魄給勾了性命不可。
那洛老大竟然為了報仇,將兒子的朋友用邪法煉成巫術的媒介,這份心狠手毒,王會是萬萬比不了。
可前幾天那幾個跟馬濤接頭的緬甸人是怎麼回事?跟這事有關系嗎?
徐磊已經大體收拾停當,推門走了進來,王會向他問起心中的疑問。
徐磊想也不想,馬上說道︰「那幾個緬甸人就是洛老大派來的,洛老大是邊境有名的大毒梟。他這次派人過來,就是給梁家打聲招待,說要辦件小事,讓梁家通融一下,行個方便。具體我知道的不多,都是馬濤那龜孫子經手。我懶得管他們那些破事」
徐磊的注釋雖然不清晰,但王會大體還是明白了。降頭術再神奇,也不可能精確到某個人頭上。應該是洛老大先派人過來踩點,尋求梁家的協助,然後花了一個月時間,這才查到自己頭上
現在重重謎團已經揭開,王會心中並沒有輕松的感覺,反而是沉重非常。邊境的毒梟,緬甸境內的大降頭師。實力都是極其恐怖的。他們竟然能說出不死不休的話,只怕殺手會一批一批的被派過來。以後自己根本永無寧日
這次運氣好,勉強抵了過去。那下次能夠嗎?下下次還能夠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他們從自己的父母下手怎麼辦?從那幾個跟自己比較親近的人身上下手怎麼辦
王會眉頭死死糾纏在一起。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逃走,逃到天涯海角但是對方還有詭異的降頭師,他們能夠從死人嘴里掏出話來。找自己的下落,只怕是輕而易舉。第二條,就是主動出擊用實力跟其硬撼!但是自己這邊的實力實在太過微薄。想要將位于邊境的大毒草對抗,根本就是蚍蜉撼樹
第一百七十二章唯一的道路
如此形勢之下,王會只覺得頭大如豆,他在心里一遍一遍思索能夠獲得的力量,但卻沒有一個能夠幫上忙。
陳家雖然能夠庇護自己,但跟暴力集團對抗,他們是必然不肯的。最多給王會點錢,讓他遠走他鄉。
梁家這個地頭蛇在江北應該能夠跟他們對抗,不然洛家不會特地派人過來跟梁家打聲招待,梁家也不會只派小小一個馬濤作為代表。可是王會跟梁家也有著不小的仇恨,梁家恨不得讓他快點死,就算扯上徐磊這個關系,也不可能得到他們的庇護。
京城的大人物手可遮天,收拾邊境幾個小小的跳蚤,能夠說是易如反掌。但是最近京城的局勢十分不妙,听說坦克上街,長安街戒嚴。大人物正忙著窩里斗,根本無暇管自己這點小破事情。
最靠譜的就是請楚家幫忙,但是楚明老爺子還好說,楚冰川對這種亂力怪神的東西根本不信,而且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洛家和大降頭師一天不死,王會一天不能心安。下半輩子忍辱偷生,好像老鼠般藏在陰暗的角落里,他是寧死都不肯的!
「師傅,他怎麼辦?這種禍害,不能留」對于自己的同胞,高原潮大概還有幾分憐憫,但對于刺殺自己的外族人,他恨不得將之挫骨揚灰。
徐磊接腔道︰「我來。這活沒什麼意思,你們兩個別髒了手」說著,他走到屯藤林身邊,一拳打在其後腦上,極其干淨利落。
屯藤林登時兩眼一翻,出氣比吸氣多,眼見不活了。
「徐磊,幫我把他們幾個放在一起,讓我來處理。」王會揉了揉太陽穴,處理這些尸體十分輕松,而且這些人百分之百是偷偷越境進來的,就是死在這,也完全沒人知道。更不會有警察上門找麻煩。問題是,如果洛家和大降頭師源源不斷的派殺手過來的,自己到底怎麼抵御難道睡覺的時候也睜著眼楮嗎?
花朝月夕這時打了個哈欠,沒心沒肺的說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兩個先回去休息。」
王會忽然極其明顯的震動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一個永絕後患的方法
今天這場戰斗,王會和徐磊雖然也算出過力,但最大的功臣其實是花朝月夕兩人。蠱師的能力根本就是匪夷所思,這幾個受過專業鍛煉的,遇到蠱師,只有白白被殺的份
雖說花朝月夕兩人不可能硬憾一個巨大的暴力集團,可如果能將蠱苗里的蠱師請出來十幾二十位,那會怎麼樣?在發動突然襲擊的情況下,端下一個緬甸軍的連部應該不是問題
「花朝月夕,你說我是你們蠱苗最尊貴的客人。那我這個客人有沒有一些特權,比如說,我的生命遭到要挾的時候,作為朋友的你們,會怎麼樣?」王會雖然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但事關性命,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深山里的苗人,能夠說是全世界最憨厚,最肯助人和最有道德觀念的人。花朝月夕之前就將口空無憑的許諾看的比她們的苗疆聖物還要重要。並且為之得罪了無數的黑勢力,才將易老找出來。
這種近乎偏執的道德觀念,在現代人面前,看起來是可笑,以至是愚蠢的,但也是最可貴的
花朝月夕眨巴著大眼楮笑道︰「誰要前輩你的命,我們就要他的命」
王會被這兩個少女的憨厚和直爽打動了,他不想繞來繞去,用些什麼齷齪手段騙的她們對自己許諾什麼,所以他準備直說。
「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想請你們族里的勇士幫我,幫我去打敗敵人」王會沉聲說道。
花朝月夕愣了一下︰「你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如果是邀請我們兩個去,我們不會推辭。但是如果想邀請其他的勇士,你需要獲得他們的同意或者說,需要得到長老的同意。終究我們蠱苗的人丁並不算興亡,但是我們相信,長老和其他人肯定會同意協助前輩你的」
王會早想到事情不會如此容易,自己只是幫他們找回屬于他們的東西而已。雖然自己對他們全族有恩,但也不可能面都沒見一個,就幫自己出生入死
看來這次苗疆之行,勢在必行現在趁洛家和大降頭師沒有反應過來,打一個時間差,不然等第二批殺手過來,只怕就沒這麼容易應付了
王會轉頭給高原潮說了自己的計劃。高原潮也知道事情極其難辦,王會所說的辦法,是除了逃亡之外,唯一的辦法。他心一橫,點頭答應下來。
「徐磊」王會還未開口。徐磊忽然一拱手,說道︰「我甘為兄弟兩肋插刀可是」
王會擺了擺手,說道︰「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我想請你幫我照顧我的父母。我不希望他們因為我,而遭到什麼無妄之災。」
徐磊重重點了點頭,並沒有吭聲,但是眼神卻是堅定非常。
王會朝易老望過去,沒想到那老頭子連連擺手。
「不去,不去,打死我,我也不去苗疆那地方。那里窮山惡水的,我一把老骨頭了」易老叫道。
王會本就沒有指望這個不講道義的老頭子,可是他竟然如此不顧臉皮的推辭,看來苗疆那個地方他真的是十分害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是以到現在,易老還不敢正眼去看花朝月夕兩個苗女。
王會嘆了一口氣,果然是越老越怕死,易老已經完全沒有當年那份獨闖苗疆的氣概,那只好讓他好好安晚年
將眾人送走之後,王會來到徐磊藏放尸體的場所。他將吸收功能打開,將尸體吸入,然後再拋灑到永遠無法找回的空間里。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有生命的物體,他沒有辦法吸收。但是人的靈魂逝去,化為一具尸體的時候,卻跟普通的草木無疑。
當然,他把這幾個人身上的槍械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第二天,他把家里和與自己相關的幾個人全都安頓好了,這才帶上高原潮與花朝月夕,一起踏上前往昆明的旅途。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_客@居!
第一百七十三章瘴谷
一路行來,王會心急如焚,自然不會在無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再說有花朝月夕兩女在,只需不是地震海嘯,什麼困難都不算困難。
王會本想到了昆明之後,想辦法租架直升飛機,直飛苗疆。但是事情比他預料的困難的多。苗疆地方位于多國交界,雖然不至于有雷達探測,但我國跟周邊幾個國家的關系,並稱不上好。最重要的是苗疆地形復雜,根本沒有航線圖,而且花朝月夕表示,在天上她們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因而,王會只好先坐車,後乘船,以至搭乘牛車。他們幾人使用了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花了十天時間,才到達苗疆最深遠的深山中。
花朝月夕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心情更是大好,一路上歡笑不已。這時她們已經月兌下她們稱之為十分別扭的現代女性裝束,畫上苗族保守的衣服,更是顯得俏麗無雙。
苗族從衣飾上就能夠分出是哪族人。花朝月夕的衣飾,王會看不出來跟其他苗族的衣服有什麼不同,只是有許多地方顏色和花紋不同。但是隨著幾人越來越深入山區,有一個現象就越明顯————
年輕的苗族小伙子看到美麗的苗族姑娘,當然十分熱情。花朝月夕兩人似乎通曉苗族所有的土語,任誰過來都能搭上點話。有事還會辣的跟俊俏點的苗族小伙調笑一番。但是如果身邊有年長一點的苗人在場,他們必然把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苗族小伙罵一頓,然後帶著他們鞠躬行禮,只是眼神中滿是驚恐。
從此事上,王會能夠看出,蠱苗在苗疆的地位確實極高。只是深山外圍與漢族同化了的熟苗,已經將蠱苗這個神秘的族群選擇性遺忘了。
苗疆的風光並不似易老所說是「窮山惡水」。現實上,這里是一個極其奇異而美好的地方,如果人間有仙境的話,那麼這地方實在就是仙境了。
王會和高原潮跟著花朝月夕,不斷沿著河道行走。這條河十分寬,但是河水卻十分平靜,而且清澈得出奇。以王會腦海中的地理學問,他也無法說出這條河流的名字。芭蕉和榕樹,在岸邊密密叢叢地生長著,各種各樣羽毛美麗得令你一見便畢生難忘的鳥兒,根本不怕人,而且不論什麼樣的花朵,在這里也顯得分外地大。
深山中也並不如王會原來想象的那麼人跡罕至,沿著這條美麗的河流,能夠遇到不少苗人,他們都是附近苗寨里的人。讓王會印象最深的,是他們平靜而快樂的生活態。不用為住房憂愁,不用跟他人勾心斗角,不用每天擠地鐵上班還要看上級的臉色,這里的孩子們也不用看著頭昏腦脹的習題憂愁。這里有的,只是單純的快樂。
仙境般的地方,神仙般的生活
王會感覺自己心里那團急躁不安,也化為薄霧消失在這美不勝收的景色里。
「看那里,翻過那個山頭,我們就要到了」花朝月夕指著遠處一座山峰,興奮的大聲叫道,如孩子一樣快樂。
以王會和高原潮的體質,這點旅程他們還不至于太過勞累,因而听到花朝月夕快活的聲音,他們也哈哈大笑起來。
花朝月夕帶著兩人離開河道,朝向走去。
走了大概有幾十里路,眾人已經身在無法辨認方向的原始叢林里,附近的環境也不像剛剛那麼美好。林中有不少蚊蟲,口器極長,相信身穿五層厚衣它們也能夠刺穿。而且成團成團的出現,嗡嗡嚶嚶遮天蔽日,光是看情形就十分可怖。
不過有兩個蠱苗的少女在,王會和高原潮自然不用擔心。「蠱物一出,百蟲冬眠。」再凶猛的蚊蟲也不敢上來造次。
過了這片森林,眼前忽然一片豁然開朗,是一個綿長的峽谷。峽谷兩側是兩道石嶺,這山嶺差不多是純石疊成,並無樹木,有的只有不足膝蓋的長草。
谷中有一道潺潺小溪,但是那道溪流毫不清澈喜人,竟然是紅色的,隱隱還能夠嗅到一股腥穢逼人的味道。
王會皺了皺眉頭,看來易老也不是完全的無的放矢,至少這片山谷就有點窮山惡水的容貌。用西游記里的話說是——「有妖氣」
花朝月夕笑著注釋道︰「什麼妖氣啊這道山嶺用處可大了,是通往蠱苗的幾道門戶之一。石嶺上面沒有樹木,雨淋日炙,濕熱重蒸。加上谷里有不少毒物,它們的痰涎、矢糞,灑布其間。所以會釀成瘴氣。你看到的霧氣,就是瘴氣。這個地方必須要有路徑嫻熟的向導帶路,不然神仙也不能通過。」
王會點了點頭,眉頭稍稍舒展開來。世人皆知,南方多瘴,瘴氣是山林惡濁之氣,發于春末,斂于秋末。各路的瘴氣都是清明節後發生,霜降節後珍藏。可恰恰這里的瘴氣這麼怪,這都入冬了,怎麼還有?
花朝月夕又笑了起來,誨人不倦的注釋道︰「這才是此山谷的奇妙之處,這里的瘴氣是四時不絕。冬春兩季不僅不會消失,反而會愈加厲害。等下你們一定要跟好我們,不要走散了。」
高原潮點了點頭顯露凝重之色,但王會並不以為意。對他來說,那神仙難逾的瘴氣,也不過是點小把戲。等到他吸力在提升一些,揮手間整個山谷里的瘴氣都要煙消雲散。就算現在吸力不夠,保住自己還是輕而易舉的。
走進上谷中,見到花朝月夕口中所說的瘴氣時,王會不由吃了一驚。他也算是讀書破萬卷的人物,可眼前奇妙的光景,卻讓他大嘆學海無涯……
王會原以為,瘴氣無非就是一些有毒的雲霧。或腥風四射,或異香襲人,中者十有九死。可是他看著山谷里忽然從半空墜下來,小如彈丸慢慢飄散,大如車輪忽然迸裂的,非虹非霞,五色遍野,香氣逼人的玩意,竟然是瘴氣,這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花朝月夕笑道︰「它們叫做瘴母,嗅著立刻得病,是最可怕的你們小心一點。」
有兩名蠱苗的人帶路,王會和高原潮一路上無驚無險的走過來,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的一片蒼綠了。
這時,高原潮忽然打了個機靈,大聲道︰「師傅,我剛才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
花朝月夕兩女俏笑起來︰「誰能走到這個地方肯定是一些風聲,你听錯了,咱們快走」
王會將聲波吸收打開只是舉手之勞。他赫然發覺,高原潮並不是神經過敏听錯了確實有人喊救命,距離頗遠,分不清男女老幼。
花朝月夕哆嗦了一下。小聲道︰「不會是山魅」
山魅?王會不由的大笑起來,沒想到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蠱苗少女會害怕這種無稽的東西。
花朝月夕見王會嘲笑自己,不滿意的嘟著嘴大聲道︰「你笑什麼真的有山魅的」
王會更是笑彎了腰︰「好,好,好。就算有山魅,但是我不認為長在苗疆的山魅能說的一口京片子。我們快去救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平林漠漠煙如織
花朝月夕雖然害怕山魅,但一听王會說確實是有人遇難,就馬上不怕了。她們有一副堪比雷鋒的熱心腸。
山谷中瘴氣密布,隨著風聲傳來的聲音也是時斷時續,若不是王會靠著聲波吸收加上花朝月夕對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他們絕對找不到求救人到底在哪。
隨著距離的接近,不光是王會能夠听到呼救者的聲音,就連花朝月夕和高原潮也能夠听清。
那是一個女聲,聲音尖銳,除了用帶著京城口音的京片子呼救外,還會說一些奇怪的語言。花朝月夕注釋,這是熟苗的通用語,她們這邊的苗人不會講這個的,而且也听不太懂。
王會高喊了幾聲,讓求救者不要著急,說馬上就找到他們將之救出來。
越過一道小溪後,眾人終究在一片谷地中尋找到一女三男。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太上老君,觀音菩薩,耶穌基督,安拉保佑我們得救了」一個面容灰敗的年輕人見到有人過來,扯著嗓子大叫道。
他身邊一名老者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應該是中了瘴氣。另一側一個胖子正木呆呆的看著谷口,被巨大的喜悅沖擊到大腦空白,還沒有反應過來。
那個大聲叫救命的女人,見到王會幾人過來,慌忙站起。
她面容姣好,看起來大概有二十七歲。在這四人中,她是最冷靜的一位,即便在這種遇難的困境中,她還保持著一種極致的自信。
「我們是到這里旅行的驢友,無意走到這個山谷里,我伯伯他中了瘴氣」那女人說道,聲音因為長時間的求救,帶著一種嘶啞的磁性。
花朝月夕好像一道綠影跳了過去,將手放在老者額頭上,臉色變了︰「我們只有預防瘴氣的藥,沒有治療的藥。這下糟了」
听到身穿保守苗族衣飾的少女說出正宗的普通話,那三個人不由的愣了一愣,馬上顯露欣喜的神采。以他們蹩腳的苗語,連偏遠一點的熟苗都無法交換,這種大山里極深的地方能遇到會講普通話的苗女,他們怎能不驚奇,怎能不高興。
這時王會和高原潮也走了過來。王會四下打量了一番,這四個人的裝備和使用的器材十分先進,並不像是普通的驢友。再說普通的驢友誰會跑到這里,而且還帶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救人要緊,王會走上前,把手放在老人額頭。
「教授怎麼樣了?」那名面容灰敗的年輕人急道。
王會閉上眼楮,搖了搖頭。
「不會」兩個男的如喪考妣的大叫起來,那名女的卻是咬了咬嘴唇,臉色有些黯淡。
「我的意思是,他沒事了休息半個小時就好高原潮,把水分給他們一點」王會已經站起身。
那三個人愣住了
模模就好了這不是純屬開玩笑嘛就算你是什麼中醫,你也要推拿啊按摩啊針灸啊而且听說中了瘴氣,要拿金針刺小dd才會好的這三個人張大了嘴連連搖頭,表示不信。
「我師父內功深厚,子彈都能吸出來,這算個毛啊」
「前輩他蠱術精深,我們的蠱術他都能解,區區一個瘴氣算什麼啊」
花朝月夕和高原潮臉上一起顯露世外高人的容貌,似是嘲笑那三個人的無知。
那三個人當然不會認為老者已經好了,有看神經病的眼神望著王會等人。
這時昏迷了許久的老者竟然悠悠醒轉了
他們已經困在這里好幾天,食物和水已經告罄。女人從高原潮手里接過水後,悄然欠了欠身子,似是十分有教養。
「他們沒事了,我們走。」花朝月夕十分沒心沒肺,不懂得什麼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只是見到老者醒轉,就俏笑道。
王會能明白花朝月夕想把聖物趕緊送回去的心情,但現在把這幾個人扔在這里,他們還是必死無疑。
不光因為外面的瘴氣,更因為他們已經十分疲憊,就算給他們充足的食物和水,那三個年輕人還好說,但那老頭肯定走不出去!
「謝謝你們的協助。但是我伯伯身體很虛弱,能不能把我們送到附近的苗寨。」那女人站起身說道。
王會愣了一下,附近有沒有苗寨他並不是清楚,還要看花朝月夕怎麼說。
那女人見王會猶豫,慌忙注釋道︰「我們不是壞人,我伯伯是燕京大學的歷史系教授,很出名的,叫張松磊。我是他的助教,煙如織。這兩個是伯伯的學生。」
「啊~~」王會不由自主的叫出聲來。
張松磊這個名字王會確實听說過,不過他的出名是相對而言,只在歷史這個學術研究圈子里十分出名,一般人根本都不會听過他的名字。但這不代表一般人沒有見過,許多大學的歷史課本中,長長的一排編著者里就有他的名字。
王會吸收學問是全面性的吸收,再犄角旮旯里的學問,他也不會放過,因而才會認出來。
「他很有名嗎?」高原潮撓著頭問道。
「有些」王會點了點頭。這名張教授擅長的領域比較特殊,這老頭擅長的領域是啊,鐘鼎文啊,只需拿出來,兩分鐘不到,他就能夠認個七七。听說這樣的人,全世界也不超過三個,他就是其中之一。只是這種特殊技能距離人們的生活比較遠罷了。
「煙如織?百家姓里有姓煙的嗎?」高原潮雖然覺得煙如織這個名字很好听,但怎麼想怎麼古怪。
王會笑道︰「不光百家姓里面沒有,千家姓里面都沒有。只怕是從李白的詩文‘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來的。」
王會這句雖然是笑著說的,但卻是有所指。明白的告訴煙如織,你這姓根本就是沒有,你拿個網名之類的糊弄我,我怎麼相信你是好人?只怕那張松磊張教授也是假的
煙如織一下漲紅了臉,秀眉鎖了起來︰「煙姓確實稀有,百家姓和千家姓也確實沒有收錄。但,有這個姓。據我所知,北方有四十三人姓煙。我祖上也確實姓這個,並不是杜撰來的」
見煙如織說的煞有介事,王會也不由老臉一紅。自從他有了學問吸收後,從來都是他在別人面前顯擺。但沒想到今天在這個地方栽了。幸虧不是大庭廣眾,沒有幾個人知道。看來書上的學問也並不是全部,單靠書本上的學問就武斷的認定一件事情對錯,是個極其不明智的做法。
煙如織似是氣急了,從身上翻出護照遞到王會面前。
麼是護照還不是中國的護照。啊你是國人還真叫煙如織」高原潮在王會眼神的示意下,把護手拿在手上翻看著。
「我是美籍華人,不行嗎」煙如織一把把護照從高原潮手里奪了過來。
王會撓了撓頭,怪不得這幾個人的裝備如此之好。只怕是此女贊助,讓張教授帶學生實習來的。不過你歷史系不去圖書館實習,跑到這荒山野嶺是干什麼到苗疆研究殷商史,這也不靠譜啊
不管怎麼說,這幾人的身份已經確認,王會向花朝月夕兩人投去問詢的目光。
花朝月夕難得的思考了一下,才遲疑說道︰「既然前輩同意。好,過了這個山谷就是一個苗寨,讓你們暫時去那里休息一下。不過你們要答應我們,休息好了就馬上走,那里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
三人慌忙點頭,兩個學生將老者架在肩膀上,跟在王會等人的後面,朝谷外走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深山中的苗寨
看著眼前巨大無匹,四周被楓香樹、杉樹和青松圍繞著的巨大苗寨時,所有人驚呆了。
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在這種大山的深處,竟然能有如此雄偉的建築。
當然這是相對而言,這個苗寨雖然比不上中原任何一個小縣城的十分之一,但是在這苗疆中,能夠說是龐然大物了。
花朝月夕臉上顯露欣喜的顏色,高聲叫道︰「我們兩個先回去,等下過來接你們」
話音未落,她們又發出一聲歡暢的笑聲,向寨旁一條不寬的小河跑過去。
她們從一個石洞中拖出一艘獨木小舟,兩人緊挨著坐進去,然後給王會和高原潮揮了揮手,便逆流而上。
附近的苗人看到花朝月夕衣飾時臉色就不太好看,等見到她們拖出小舟時,臉上更是一副極其驚愕的表情,然後恭敬的對慢慢遠去的兩女行注目禮。
她們劃船的技巧十分高,是以船的去勢很快,不一會,船已經消失在天邊,看不到了。
「我們先到寨子里休息一下。」王會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轉過頭對眾人說道。
現實上,那四個人根本就在王會和花朝月夕告別的時候,就已經朝苗寨走去,將王會和高原潮遠遠的拋在後面。
高原潮心中十分不滿,口中罵罵咧咧。王會雖然對這幾個人看不上眼,但不至于因為這些小事壞了自己的好心情,勸道︰「萍水相逢而已,大概他們擔心張教授的身體。」
不過這話說出來,連王會自己都不信。那四個人走的很快,馬上就沒影了,完全沒有等他們兩個的意思。
進入苗寨以後,街上冷清的景象,讓王會有點出乎預料。如此巨大的寨子竟然沒有幾個人,幾個已經看不出多大年紀的老人坐在路邊的石板上,懶洋洋的曬太陽,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自家產的土煙。
他們看到有王會和高原潮兩個漢族服裝的人走過來,悄然愣了一下,便顯露極其友好的笑容。
其中一個老人對王會兩人揮了揮手,用帶著地方口音的普通話叫道︰「小伙子,過來這邊。」
王會正愁語言不通無法交換,一听到有人會說普通話,立刻欣喜的走過去︰「老先生,你是叫我們嗎?」
老頭嗒嗒的抽了幾口煙,似是十分享受一般,並沒有立刻搭話。
苗族老人手中的煙桿又長又粗,能夠當拐杖用。王會也在書上見過這東西,被稱作「棒棒煙桿」。用質量上好的竹子做成,平時除了抽煙以外,還能夠防身和實行家法。
「老先生,為什麼這個寨子這麼大,但卻沒有多少人呢?」王會見他不說話,便出口問道。
「哈哈,這里是附近幾百里所有苗寨,在過節的時候,舉行慶典和交換物品的地方。」老頭笑道。
王會恍然大悟,看來是自己來的時候不對,如果是什麼重要的節日,這里只怕要人山人海了
王會對苗疆這個地方很感興趣,所以跟老人打听這里苗人的風俗習慣。老人的態也十分友好。只需他知道的,他都願意告訴你。但是當王會無意間提到「蠱苗」的時候,他的臉色忽然變了。
但是他的反應並不是像漢族人一樣,巧妙地顧左右而言他,把話題扯開。他只是在突然之間停止講話,然後用驚恐的眼神望定王會,讓王會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都到了蠱苗家門口了提都不讓提?王會撓了撓頭自知失言,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他準備隨便扯點別的。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聲。
老人這時臉色已經緩和了下來,笑道︰「那里是年輕人住的地方,這麼大的寨子,總要有人守護的。」
老人以為是年輕人血氣方剛,喝點酒鬧騰起來,並不以為意。可是王會的臉色卻變了幾變,因為這片喧嘩聲中,還夾雜著一些磕巴的求饒聲,竟然是一口京片子。
王會知道是張教授那幾個人出了什麼問題。雖然那幾個人鬼頭鬼腦的,他看不過眼,但本著送佛送到西的心思,王會決定過去看看。
王會跟老人告辭,便帶上高原潮急慢慢向發出喧嘩的地方走去。
在不遠處,果然看到一群苗族青年,圍成一個大圈,沖著圈里怒目而視。他們看到王會過來,眼神中竟也滿是敵意。
王會自從進入苗疆以來,第一次見到熱情好客的苗人顯露這種表情,身體不由一震,一股不安涌上心間。
當即,有數個苗族青年從遠處走過來,看他們步伐穩健,身上肌肉扎實,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勁風,竟然都是一些習修武術的練家子。
苗族這邊武術自成一派,王會對之了解不多,只是知道有蚩龍拳,四平拳之類。以他的見識,還沒有辦法靠著身形就辨認出是什麼武術。
高原潮身體悄然一震,悄聲給王會說道︰「師傅,都是高手」
「以你的實力,能對付幾個?」王會不動聲色的問道。
「最多兩個」高原潮雖然不甘心,但也只好實話實說。
王會輕吸了一口涼氣。高原潮實力到底到了哪種程,他並不清楚。但他知道,在遇到馬濤那次。高原潮一個人打七個專業打手一點虧都沒吃,最後還是馬濤拿出槍來,他才無可奈何只能投降。
這種實力,擱到江北應該也能排進前十了。但到了這種苗疆深山中,馬馬虎虎過來幾個青年,就有如此的功底。看來武術這還在蓬勃發展著。
「盡量不要動手,咱們看看情況再說。」那幾名青年走到王會和高原潮身後,將兩人虛圍了起來。
這時前方的苗族青年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讓王會和高原潮走了進去。
張松磊張教授已經安然無恙,正惶恐望著四周,不知所措。他兩名學生比他更不如,縮在他身後,頭都不敢伸出來。只有那名美籍華人煙如織倒有幾分膽氣,護在眾人前,用生硬的苗語試圖跟苗人交談。
這里位于苗疆深處,偏遠至極,語言自成一派,這些苗族年輕人當然听不懂她口中的所謂通用語。但是苗族青年只是將之全都圍起來,並沒有做出其他的舉動,應該是在等語言相通的人過來商量。
見到王會和高原潮的時候,這些年輕人明顯以為他倆與圈中的四人是一伙的,眼神中也帶著不少敵意。
「怎麼了?」王會冷聲道。他對這幾個沒禮貌的人沒什麼好感,語氣中很是不耐。
煙如織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帶了許多禮物給他們,本來還好好的,忽然就把我們給圍起來了。」
帶了許多禮物?這幾個人想的還真是周到啊王會越來越覺得這四個人行為有些古怪。
既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就只好等了。王會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把剛才那個懂漢語的老人叫過來。
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陣喧嘩聲。
只听到一聲高叫,忽然有一人出現在半空中,他竟然連翻了三個空心筋斗,硬生生飛過眾苗人的頭頂,從圈外躍進圈里。
眾苗人見到這等身手,都驚得呆了,竟人人都忘了喝彩,直到五秒鐘過後,他們才回過神,大聲叫起好來。
「吊鋼絲嗎」張教授四人用力揉了揉眼楮,這種武俠片里才會出現的出場方式,實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第一百七十六章隨風而來,又隨風而去
只見一個二十歲出頭的苗族小伙已經立在當場,他方臉濃眉,一臉的精悍之色,左頰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新月疤痕。這疤痕不僅不使他容貌顯得丑陋,反而透出一股不羈的英姿,怎麼看都是一個極帥的小伙子。
王會苦笑著搖了搖頭,中原武術講究內斂,不露鋒芒。可這苗疆武學明顯跟中原那一套大相徑庭。這小伙子顯擺的也太厲害了不過看似周圍的苗人很吃這一套,對他十分崇拜的樣子。
王會當即打定主意,要想辦法露一手給對方瞧瞧,免得讓這些苗人認為我中原沒有能人。
先鎮住他們,等下商量的時候,也方便說話。
王會雙手放在身體兩側,身形不變,以至雙腳未曾離地,可是身子便是陡然朝那苗族小伙子急沖過去,直到他身邊,才停下,友好的伸出手來。
王會露的這一手絕對不是杰克遜的典範動作「太空步」。因為太空步根本不可能雙腳不動而進行平移。
這種功夫,名目叫做「就地采金蓮」,在星爺的電影中屢屢出現。《食神》中夢.遺大師「我隨風而來,又隨風而去」就是用的這種功夫。不過考慮到他是佛門中人,也有稱之為「佛門風不動」的。
王會這手功夫雖然是靠手上吸力來實現,但現實上中華武術中確實有這種功夫。那是一種練至頂級的輕功步法,比剛剛那個苗族小伙子翻筋斗要高明無數倍。其當量,一個是二踢腳,另一個是原子彈的級別。
王會並不以為這群苗人能夠認出中原武術博大精深之處,但是他顯露的這個身法確實古奇異常。好像第一次看星爺電影,夢.遺大師飄來飄去帶給人的震撼,不管實力到底如何,高深莫測就對了
是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傻愣愣的望著王會,被剛才完全不符合物理現象的一幕驚呆了。
最為驚訝的是張教授四人。那些苗人們亂力怪神見的多了,見到這古怪的身法,其中大部分都是好奇,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但張教授他們不同,他們想到的是,這不可能
受過的高等教育告訴他們,王會剛剛做出的事情,從物理學上來說,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王會穿的是特制的鞋子,可是事出突然,他不可能事先就有準備。于是驚愕莫名的神色顯露在張教授等人臉上,一時間出色至極。
臉上有新月疤痕的苗族小伙子看到王會顯露這詭異的身法,又伸出手來,一時間不知所措。他從小就在深山里生活,當然不認得王會的高明身法,以至也不明白伸出手是握手的意思。不過他能看出王會是一個練家子,並且實力不俗,一時間爭勝心起,忽然一掌朝王會伸出的手腕上反切下去。
這一掌來勢又快又急,而且切的是關節部位,如果被切實了,王會這手都要廢掉。
苗拳與中原拳術不大相同。中原許多拳術講究留手,得饒人處且饒人。比如太極拳,許多人練到最後,也不過是讓敵人摔上一跤。但苗拳不同,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傷敵要害,使敵防不勝防。
苗族小伙由于年輕氣盛,一時技癢,這一招竟然用上最拿手的絕技「點穴」。攻的是王會手腕上的穴位關節,實在是狠辣至極。
而王會根本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遇上一個普通的打手,不玩點花巧都要一敗涂地,更別說面前的苗族青年實力比高原潮只強不弱。加上他又是伸出手來想要握手,萬萬沒有想到,這生苗根本不懂握手是什麼意思,竟然二話不說出手偷襲。王會雖然反應靈敏,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手切下去,連把手縮回來都來不及做到。
高原潮距離王會頗遠。他並不擔心自己師傅會出什麼事,一臉笑意的想要看看,那生苗是怎麼被師傅的太極拳跌個大跟頭的。
但是四周的苗人和張教授等人不明白其中的奧妙,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王會確是知道自己要悲劇,被打傷了還好說,但在眾人面前特別是高原潮面前丟了大臉,這下要完蛋了
「怒雄」
忽然傳來一聲暴喝,好像半空中炸響的驚雷。
結實的棒棒煙桿敲在苗族小伙子手上,剛才與王會搭訕的那名老人竟不知道何時已來到圈中。
怒雄在苗族里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名字,就好像國人的約翰,中國人的大柱,建國之類。被叫做怒雄的青年見到老者,慌忙跪倒在地,捧著被打傷的右手不敢吱聲。
周圍的苗族青年見到這位老人,也趕忙鞠躬行禮,明顯他在這里的地位十分崇高。
「怒雄,你差點闖了大禍了」老人用苗語說道。
怒雄不明白老人為什麼這樣說,茫然的看著老者怒氣沖沖,卻不知所措。
「我是在救你剛剛你那一掌如果切下去。你知道後果嗎?只怕你這只手都要廢掉」老者並不怕王會他們听懂,所以直言怒斥道。
「他剛才顯露的身法,巧妙至極我也就年輕的時候,在中原見到一個古稀之年的武學大宗師會用。那宗師實力之強,武功之高,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那次他興起露這麼一手,還沒有這年輕人剛剛做的圓潤自如。就算這年輕人的實力只有那大宗師的十分之一。若是我對上他,也不可能取勝」
眾苗人臉色變了幾變,這老人的實力他們是清楚的,上山打虎,下海擒龍,在這里是近乎戰神一般的存在。苗疆一帶武風盛行,但是能勝過他的,簡直是鳳毛麟角。而且以他的眼力,斷然沒有看錯的道理經過老者一說,這些苗人也發覺那個年輕人風骨極佳,雖然不似高山,逼人仰視。確如大洋中的漩渦,深不可測,萬千海水也要被他吞沒其中。當真是可怕至極
苗人尚武,因而極其崇拜強者,當即黑漆漆一片人朝王會鞠躬,以示敬意。
王會等人見這群苗人嘟嘟囔囔說了一大堆,以為他們是給自己道歉,便笑納了下來,揮手準備離開。張教授等人也以為事情已經澄清,互相攙扶著站起……
這時,周圍的苗人,七嘴舌的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那位老者。老者呆了一呆,指著高原潮和王會說道︰「他們兩個能夠離開,我能夠給他們作證,這事跟他們沒有半點關系。那四個人,留下把事情說清楚」
張教授等人愣了一愣,向王會投來求救的目光。
第一百七十七章忽現三千諸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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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源水今流桃復花
王會最近到哪都有人跪下膜拜,弄得他有點習慣成自然。蠱苗會表示感謝,早就在他預料之中。不過出乎他預料的是,蠱苗竟然來了如此多的人,弄了這麼大的陣仗
看來這苗疆聖物對蠱苗一族來說極其重要,不然以他們的身份,在此地也不知道隱居了多久,這次估計是近千年來蠱苗在隱居地之外最大的活動了這消息如果傳出去,必然要震撼整個苗疆
剛剛要對王會幾人用強的老者,只覺得嘴唇發干,頭皮發麻,心里恐慌至極。他萬萬沒有想到,王會在蠱苗里竟然有如此高的身份,剛才只差一瞬就要鑄成大錯!
張教授四人更是莫明其妙。來的二百人明顯個個都是狠角色,他們身上無不有一種超然月兌俗的氣勢自然而然的分發出來,就連張教授這幾個普通人也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猶如泰山壓頂般向自己欺壓過來。
單單注視一會兒,就覺得眼神渙散,一模額頭,竟然不知道何時已經滿頭大汗了。
張教授自然不會知道,這二百個苗人是蠱苗一族,個個精修蠱術,所以給人的感覺與其他人不用。可如果他們知道這些都是蠱苗,只怕要駭的整副心肝都從嗓子眼跳出來。
高原潮沾了王會的光,一同受人膜拜,心里自然是舒服的不得了,腰板也挺直了幾分,一副傲視群雄的武林盟主容貌。
「請恩人移步。」二百蠱苗雖然還都跪伏在地,但最前面的那個老婦人已經站起,沉聲說道。
這老婦人瘦小干枯,身上的衣飾與普通的蠱苗不盡相同,在蠱苗一族中是相當有地位的人物,手中拿著一根比她人還高的手杖。這手杖通身由一根紫藤制成,上面盤著一條純銀制造的銀龍,張牙舞爪,生機勃勃,仿佛下一刻就要遨游于太空雲氣之中。
「啊~~~」張教授似是看出這手杖的明目,右手不由自主的舉了起來,拿食指指著老婦人手中的拐杖,臉上顯露極其駭然的表情,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王會身上,根本沒人理他。
蠱苗排出這麼大的陣仗邀請自己,王會自然不會推辭,點了點頭,便朝那老婦人走去,高原潮緊隨其後。
「教授」張教授還在驚訝之中,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煙如織知道現在不走,只怕以後都走不了了,拿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張教授這才如夢初醒,在煙如織的示意下,傻愣愣的跟在王會後面,朝寨外走去,只是腦海中翻飛的還是那手杖的影子。
眼看那四個小偷就要隨著蠱苗走到寨外,怒雄越想越氣,他還年輕,並不知道蠱苗的可怕之處,也不知道蠱苗為什麼在苗疆有如此的地位,于是豁然站起,就要大聲指責。
「怒雄」
眼見怒雄就要壞事,蠱苗的人哪是憑著幾兩力氣就能夠抗衡的老者一時心急,棒棒煙桿月兌手而出,化為一陣旋風向怒雄掃去,正敲在他膝蓋處的穴位上。怒雄只覺得一陣鑽心劇痛自下而上,透體而出,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天天不能站起。
等到蠱苗眾人走遠,老者慌忙走到怒雄身邊,語氣雖是怒斥,實則關愛有加︰「你太糊涂了祭祀的物品沒了雖然麻煩但蠱苗的人更是惹不起你快去寨北邊的泉水里泡一下,如果被落蠱就麻煩了」
老者當即拿手在怒雄膝蓋旁揉了一陣,後者這才感覺到一陣麻痹,痛感立消。
周圍的苗人如眾星拱月將王會圍在中間,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帝王般的錯覺。怪不得人都喜歡做皇帝,這種感覺實在是爽啊
對于身後跟出來的張教授等人,王會並不在意。不過他深知,這幾人就算能離開苗寨,也不可能通過那個瘴氣峽谷,于是便給身側的花朝月夕囑咐了一聲。
花朝月夕立時笑道︰「這個好辦,我們安排一個人送他們出去就好」說罷揮手叫過來一名少年,耳語了幾句。
這時眾人已經來到河邊,只見不寬的河面上竟然黑漆漆停著上百艘獨木小舟。看來蠱苗這次傾巢而出,竟然全是劃著獨木舟來的。
那就是說,只有劃著獨木舟才能都蠱苗的地盤?王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
高原潮從來沒有見過王會如此心神不寧過,狐疑的看著自己的師傅,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這里又不是亞馬遜叢林,河水清澈的很,斷然沒有食人魚這種恐怖的東西啊
他哪知道,王會最怕的東西就是水
沒有吸收異能前,王會連洗澡都不願去洗。自從有了吸收異能後,他更是滴水不沾,早上起床抹把臉也是拿手干抹。平時在河邊走,王會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掉進河里去。
可今天竟然要讓他坐獨木舟,他的臉色能不變嗎
王會在心里反復的說服自己︰「沒事,沒事,船上沒水的又不是游泳沒事」可是臉色仍是忍不住煞白非常。
「你會劃獨木舟嗎?」花朝月夕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會望著淋淋的波光,木然的搖了搖頭。
「嘿嘿,我會!我是全能選手」高原潮終究在一個項目上找到比王會強的地方,興高采烈的說道。
「哦,那大個子,你自己劃那一艘船。前輩你是要跟大個子一艘,還是跟我們一艘?」花朝月夕笑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跟你們一艘啊兩個男人一艘小船,成何體統」王會大聲說道,看著花朝月夕兩人艷麗無雙的姿容,想想獨木舟極小的空間,臉色緩和了不少。
「哎,哎,我也不會劃。我剛才是說笑的」高原潮哪想到不會劃船反而能得到如此的艷福,馬上叫道。
「咳咳,那你就跟我一艘。」帶領二百蠱苗的那名老婦人說道。
高原潮的臉一下變成了苦瓜容貌︰「我會,我會,就算我不會,我游泳也能跟上你們」
「咳咳,我們的地方,游泳是永遠到不了的」老婦人詭笑了一下,自顧自上了一艘小舟,帶頭逆流而去。
這些苗人們中間似乎並沒有明確的等級之分,但確十分有秩序,一點都不慌亂,霎時間數十條小舟已經跟在老婦人後面,好像一只大魚,逆流而上。
「我們走。」花朝月夕拉著王會跳進獨木舟中。
王會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獨木舟狹小的艙中。花朝月夕的小舟比普通人的人船略長一點,是以三個人勉強能擠下,不過也已經夠嗆。王會被花朝月夕一前一後夾在中間,表面看是艷福不淺,現實上卻是痛苦難當。
身體周圍全是白花花的水,讓人產生一種沉在水中的錯覺。光是這個,就讓王會心理壓力極大,他只好死死閉上眼楮,只用觸覺和听覺感受整個世界。
饒是如此,王會不時感覺有水花濺到他身上,一陣陣涼意隨之而來,如果不是身前身後的清香綿軟,只怕他早就大呼救命了。
四周全是花朝月夕的笑聲,她們似乎很喜歡這個娛樂活動,不時用她們高超的劃船技藝引得周圍喝彩聲連連。
王會能夠想象出苗族少女,臉上、頭發上,全是水珠,在金黃色的夕陽下,這些水珠有多麼閃亮耀眼,他以至還能感覺到這些珍珠般的水珠自她們的臉上滑下去。
在波浪中歡笑,好像落shen般的女子。光是想想就讓王會感覺一陣心動。但悲劇的是,他不敢睜眼去看
這時有人唱起了山歌,嗓音很高,雖然王會听不懂唱的是什麼,但是能感覺到那種優美旋律令人心醉的美感。花朝月夕也笑著,與遠方的聲音一唱一和起來。
頃刻後,河面上數百人,慢慢的竟然齊聲唱了起來。全是那種野辣辣的調子,不由的讓人荷爾蒙分泌旺盛,臉發紅,心跳加速。王會當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當著數百人的面,他怎麼也做不出輕薄的舉動。
只能傻愣愣的坐著,與自己的抗爭。
但是在突然之間,歌聲停止了
王會雖然是閉著眼楮的,但仍是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黑,好像夜幕忽然降臨了一般。他好奇的睜開眼楮,確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舟已經行到了一個十分狹窄的山縫中。
這山峰十分狹窄,恰好只能夠供一艘獨木舟通過。山縫中毫無光亮,一片漆黑。王會能夠感覺到小舟並不是直直向前,而是曲折向前。所有人的都不出聲,除了水聲以外,沒有第二種聲音。
因為所有的小舟頭尾相接,這時獨木舟是不必劃的,完全是順水在淌著。
大約行了二十分鐘,王會忽然感到眼前一片清明,小舟已從山縫中出來了。
當他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時,完完全全愣住了,他實在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美麗的所在!是以,他連對水的恐懼都暫時忘在腦後
獨木舟自山縫中淌了出來之後,慢慢地駛入一個很大的湖泊中,夕陽照在平靜的湖水上,使人覺得沉浸在一片金光之中。
美麗的湖畔,有許多房屋。房屋的式樣十分特別,竟不似地球上任何國家的建築風格,但是卻讓人感覺搭建的十分有技巧,十分符合物理學原理。
這時,數百名婦女和兒童站在湖畔,高舉著手發出喝彩,從熱烈的表情能夠看出,他們是真心喜悅。
王會看到這一切,腦海中木然成了一片,口中喃喃自語︰「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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