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暮的預計完全有錯,最先酒醒的是櫻百戀,而不是陳洛。
大概在郭暮等人離去三分鐘後,櫻百戀坐直身子,輕輕搖搖頭,接著用右手的大拇指與中指揉搓著太陽穴,揉搓了一會,頭部的眩暈感消退不少。
櫻百戀側頭看向陳洛,見他微閉著雙眼,輕推了他一下,沒有反應,似乎已經喝醉。
從桌上拿了一個干淨的酒杯,櫻百戀拾起果汁壺,倒了一些檸檬汁進酒杯,喝了一口,眉頭微皺,這鮮榨檸檬汁很酸,但對醒酒挺有幫助。
陳洛、宋晴晴都喝醉了,櫻百戀有點犯愁,一個人還好處理,兩個人怎麼辦嘛。
想了想,櫻百戀決定先去一趟洗手間,讓陳洛休息一會,半小時後,再叫醒他。
五分鐘後,櫻百戀從洗手間回來,推開包間門,驚喜地看到陳洛已經醒來,正拿著果汁壺倒檸檬汁。
「你酒醒了?」櫻百戀挨著陳洛坐下,從牙簽筒中抽出一根牙簽,從果盤中扎了一塊隻果,隨手遞給陳洛︰「吃點隻果。」
陳洛喝了半杯檸檬汁,酸得直皺眉,整個人一下也清醒了不少,接過櫻百戀遞過來的隻果,一口塞進嘴里,邊吃邊說︰「我其實沒醉,就是犯困,躺著休息,這檸檬汁誰要的?」
「我要的。」櫻百戀笑了笑,看到潘芸要了那麼多的啤酒,就明白這幫家伙想灌醉自己,他們的用意,心中也很明白,可陳洛已經結婚,兩人怎麼還有可能。
櫻百戀隔著陳洛,伸手推了推宋晴晴,又大聲叫了她的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再仔細一看,她一臉的緋紅,連耳根都紅透了,知道醉得不輕,一時半會醒不了。
「好久沒K歌了,唱幾首再走。」櫻百戀站起身,走到點歌機前坐下,想了想,點了歌,接著拿起話筒。
一幫人先前只顧著喝酒,就是宋晴晴唱了幾首歌,還沒听過櫻百戀唱,得好好听听,陳洛滿是期待地看向液晶屏幕,楞了楞,沒有想到,她點唱的居然是劉若英的《一輩子的孤單》。
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這一輩子都這麼孤單
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這樣孤單一輩子
……
櫻百戀唱劉若英的這首歌幾乎等同原唱,可陳洛听著听著,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趁櫻百戀還在唱著,陳洛借著酒意,拾起另一只話筒,走到點歌機前,飛快地點了一首歌。
櫻百戀唱完這首歌,還要接著再唱,液晶屏幕上,顯示的並不是自己所點的歌。
陳洛嘿嘿一笑︰「別的歌我切了,現在一人一首,輪著來。」
「《情非得已》?」櫻百戀雙手握著話筒,忽然明白了,陳洛這麼做的意思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
一雙迷人的眼楮
在我腦海里
你的身影
揮散不去
……
陳洛一邊唱,一邊盯著屏幕,當唱到最後一句,‘愛上你是我情非得已’,深情地看向櫻百戀。
櫻百戀羞紅著臉,急忙拾起話筒,湊到點歌機前,這次,她選了好久,沒想到點一首歌是這麼的困難。
陳洛感覺握著話筒的手心濕漉漉的,不知道櫻百戀會點那首歌。
終于,櫻百戀點好了歌,雙手緊握著話筒,看向屏幕。
屏幕顯示,櫻百戀點唱的是《可惜不是你》,陳洛只看了一眼,一顆心像是緩緩地沉入冰冷幽深的湖底……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
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
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證據
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
……
當櫻百戀唱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陳洛恍然見到她的眼角淚光閃閃。
「她用這首歌,告誡自己這個已婚男,在兩人之間劃了一條界線?可是誰會陪她到最後呢?」陳洛沉入冷冰湖底的心,又像是被剮了一刀,很不是滋味。
櫻百戀唱完這首歌,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洛,小嘴湊向話筒︰「呆頭鵝,輪到你唱了。」
陳洛坐到點歌機前,伸出的手指在半空中,遲遲無法點歌。
櫻百戀捂著嘴,不停發笑,輕輕咳嗽一下,笑著催促道︰「麥霸,沒有會唱的了嗎?」
「有!」陳洛大聲回道,突然想起了,先前一個人在包間內等候時,唱的那首歌,連忙在樂庫里查找。
半躺在沙發上的宋晴晴,酒有點醒了,再加上陳洛剛才的聲音很大,嚶嚀一聲,手捂著額頭,坐起身。
「百戀姐,我喝醉了?」宋晴晴含糊不清地問。
櫻百戀急忙起身,走到宋晴晴身邊,挨著她坐下,關切地問︰「晴晴,你感覺怎麼樣?」
「有點口渴。」宋晴晴環視包廂,只看到陳洛坐在點歌機旁,好奇問︰「芸姐他們呢?」
「他們走了。」櫻百戀倒了一杯檸檬汁給宋晴晴,悄聲對宋晴晴說︰「陳洛在以歌表達內心的感情呢!」
「啊?」宋晴晴茫然不解,喝了一口檸檬汁,看向液晶屏幕,這時陳洛點歌完畢,屏幕上的MV畫面,顯示《裙下之臣》。
看到這四個字,宋晴晴忍不住‘噗’的,將嘴里的檸檬汁吐了出來,連呼︰「好酸好酸。」
櫻百戀在一旁吃吃偷笑。
听到宋晴晴的說話聲,陳洛無比尷尬,但歌都點了,唱就唱,豁出去了。
陳洛極快地拾起桌上打開的一罐啤酒,將剩余的半罐啤酒,一口氣喝光,醉意正濃,手握著話筒開唱。
唱了幾句,听歌的櫻百戀和宋晴晴都是一臉羞紅,這陳洛顯然進入了狀態,把這當成了自己的舞台,站起身,聲情並茂地邊唱邊向她們走來。
……
熱血在騰
大概每個人不只喜歡一個女人
讓那飄呀飄呀的裙
挑惹起戰爭賜予世界更豐富愛恨
……
陳洛越走越近,宋晴晴羞澀地靠向櫻百戀,湊到她的耳邊耳語︰「百戀姐,陳洛是對你唱的,下次去買一條長裙,穿上它,飄呀飄呀的,挑起一場戰爭吧。」
櫻百戀臉頰像火燒了一般,輕輕地拍了拍宋晴晴,嗔怪道︰「不許胡說。」
陳洛緊握著話筒,緩緩坐到櫻百戀與宋晴晴面前的桌上,深情的目光不斷地在兩個女孩身上飄來蕩去,接著唱到。
今生準許我裙下盡責任
忙于心軟與被迷魂
流連淑女群烈女群為每人動幾秒心
讓那飄呀飄呀的裙
可愛的女人
賜予你我刺激與震撼
……
櫻百戀和宋晴晴,兩女交換了一個眼神,實在無法忍受陳洛唱下去了,分站到他的兩邊,對著他的肩,一頓粉拳伺候︰「不許唱了,快換一首歌!」
陳洛絲毫沒有躲避,閉上雙眼,一邊享受一邊高唱。
凡士氣下沉
賜我理由再披甲上陣
為那轉呀轉呀的裙
死我都慶幸
為每個婀娜的化身
每襲裙
窮一生作侍臣
「唱完了,哦耶!」陳洛一舉話筒,另一手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這歌唱得真爽!
櫻百戀和宋晴晴敲得手都痛了,見陳洛滿臉的享受,兩女低罵了一聲無賴,接著就去了點歌機前,點了幾首歌。
陳洛不再胡鬧,讓出話筒,坐在一旁靜听,兩個女孩動听的歌聲。
交換唱了幾首,宋晴晴有點困意,伸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櫻百戀想看時間,但離有時間顯示的點歌機遠了一些,向陳洛問道︰「幾點,我們走了吧?」
陳洛掏出手機,一看,已經快三點了。
「好。」陳洛點點頭,握著手機,突然想起,先前在洗手間接的電話,皺眉輕語︰「樂雪?」
櫻百戀見陳洛臉色有異,還隱約听到他說出‘樂雪’兩字,急忙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後,問︰「怎麼了?」
陳洛將接到的電話,告訴了櫻百戀,她也是臉色大變。
宋晴晴見兩人突然不說話,表情很古怪,納悶地道︰「你們怎麼了?」
「樂雪,要玩一個好玩的游戲?」櫻百戀緩緩抬頭迎向宋晴晴滿是疑問的目光,忽然想起陳洛唱歌時,宋晴晴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只一瞬,隱約明白了樂雪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