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峰,龍登雲居所的客廳內。
龍登雲坐在上位,對恭立于堂下的李弘說道︰「李弘,如今破解煉心大陣和風火雙殺陣的方法、以及斗法的各種符、法器,所有問題我都替你想到並解決了,你只需將秦越一舉擊殺便可,記住,到時絕不可猶疑手軟!」
李弘道︰「可是…我怕對不上秦越,畢竟比試的人太多了。」
「此事你無須擔心,我早已有了安排。」龍登雲一擺手,道︰「只要他能出煉心大陣,接下來的對陣可就由不得他了。我一定會讓他在模到築基丹前倒下,而終結這位‘水宗新星’的,就是你李弘!我會讓你成為水宗新的強者,替我龍登雲做事的人,是絕不會被虧待的。」
「請師兄放心,我決不會讓您失望的!」李弘的目光中透著貪婪的興奮。
「嗯,你回去吧。」
李弘出門後不久,一陣腳步聲從內堂傳出,直往客廳而來,龍登雲听到後,立即站起身來迎接。
從內堂出來的是一位年約五旬的白袍老者,他行走時步履沉穩,頜下長髯隨風而動,神態間透出一股只有上位者才具有的威嚴之勢。
「師父!」龍登雲急步上前,向著白袍老者躬身施禮︰「事情弟子已經辦好了。」
這老者便是當今七仙門主燕無極的首座弟子、龍登雲的師父尹田。作為一名已經進階元嬰初期的修士,不入長老閣、不進護法堂,顯然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隨時準備接掌金宗宗主之位。
「嗯,你們的說話我都听到了。」尹田道主位上坐下,接著道︰「為了這個叫秦越的小子,費的功夫夠多了,希望這次能一勞永逸解決掉。」
龍登雲道︰「請師父放心,這事絕不會出問題的。但是到時要是瑾瑜仙子發怒的話,我們真要救那個李弘嗎?還有就是,如果師祖他老人家知道了整件事,會不會不喜?」
尹田道︰「為了避免李弘將我們的安排說出去,如果瑾瑜仙子不饒他,我們還是要救他的,等他來了金宗,還不是任你拿捏?至于你師祖那,你無需擔心,自從接到木宗弟子的告密,知道丁北辰那老兒想拉攏秦越後,你師祖就不希望再有秦越這個人存在了。」
「原來師祖也指示要殺死秦越嗎?那這次我們也算是歪打正著,立了一功呢。」龍登雲歡喜著說道。
尹田道︰「出于為本門的大局考慮,有很多事情你師祖只會暗示,是不可能明說出來的。尤其是秦越這件事,此人本就是七仙令的恩主,如果處理不好,不僅會直接影響到門派的穩定,還有可能會成為你師祖修行上的壁障。所以,具體該怎麼做,就需要我們來替他老人家分憂了。」
龍登雲感嘆道︰「師祖他老人家做事總是處處為門派考慮,做個門主也真是不易啊!幸好還有師父您在,師祖才不會因為操持太多瑣事而耽誤了修煉,只是師父您就太辛苦了,還平白浪費了許多修煉的時間。」
尹田沉聲道︰「作為門主首徒,自然要將門內的問題解決好的,雖然因此影響到修煉,為師亦無怨言。倒是你的修煉千萬不可懈怠,在為師之後,你將會承擔起金宗乃至七仙門的責任,希望你不要讓為師失望。而在這之前,任何試圖挑戰你在門內地位的人,為師都會替你鏟除掉的。」說到這,尹田的眼中閃過一股狠厲之色。
……
貪狼峰,木宗宗主修煉的石殿內,丁北辰面沉如水、雙眉緊鎖,正在來回的踱步思考,丁希也忽然走了進來。
「乖兒,與人比試完了麼?」見到兒子進殿來,丁北辰立即換上了一副慈父的微笑。
「爹爹,這門功法果然不凡,雖然我現在未到築基之時,但剛才一場斗法,我的法力修為已經可以與築基的煉氣後期弟子相抗衡了!」丁希也一臉的興奮。
一听丁希也這般說,丁北辰頓時撫須笑道︰「好!好!不枉為父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助你修煉此功。」
丁希也志得意滿地道︰「爹爹,這次的築基試煉我要奪取第一!」
丁北辰聞言大笑︰「哈哈!笑話!我丁北辰的兒子想要築基丹,還需要與人爭奪?再說那築基丹對你的功法築基根本就沒用,你就不要瞎參合了。」
「不!我忍夠了!」丁希也大聲道︰「門里那些混蛋背地里總說我是廢材,只會仗著老爹的勢力多欺負人,如今我非要他們瞧瞧,我丁希也一樣不比龍登雲差!」
「好!不愧是我的兒子,有志氣!」丁北辰贊許地點點頭,然後才勸道︰「乖兒,其實那些說你壞話的不過是在嫉妒你罷了,他們是在恨自己沒有一個厲害的爹。哼!像這類人,為父要是說句想收他們為徒的話,十個里面,立馬給你爹跪下的不會少于五雙!」
丁希也一斜眼,道︰「爹,您這話說得可不一定準,照我看,那秦越恐怕就不會願意拜你為師。長老閣的計凌長老不就被他拒絕了嗎?這事門里都快傳遍了。」
丁北辰不屑地道︰「那小子自以為是天才,誰都敢得罪,早晚死得難看。你以為計凌會丟得下這個面子嗎?」
丁希也馬上道︰「不行!你答應過我的,他要死在我手上!」
「爹爹答應你的幾時食言過?」丁北辰微笑道︰「只要你用心修煉,不要胡鬧,爹保證將他交給你處置。乖兒,你想想,築基試煉都是在本宗斗法,你需要在木宗證明自己嗎?」
丁希也想了想,點頭道︰「您說的也是,本宗的那些家伙和我比試老是不盡全力。」
「所以說你參加築基試煉是沒有意義的,以你現在的修煉進度,很快就可以準備築基了。爹爹一直都在為你尋找合適的魔基,一旦找到,而你又能借此順利築基的話,明年的七宗大會,就將是你一鳴驚人的舞台。」說著,丁北辰用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好!我听爹爹的。」丁希也點頭應了,卻又疑問道︰「爹,以前我說想殺秦越,您總是會勸我別急,怎麼今日說起您好像又不怎麼在意他的生死了?」
听了兒子的疑問,丁北辰皺起了眉頭,緩緩地道︰「因為爹的計劃被迫做了改變,新的計劃里,秦越已經失去了作用。」
丁希也愕然道︰「為什麼要變啊?是誰逼您?」
丁北辰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苦笑道︰「這世間除了你之外,爹爹還能為誰改變呢?事情是這樣的……」
……
文曲峰,煙雪居二樓,在司凝煙房內。
司雪舞坐在床榻邊,直腰低頭,雙手撐于身子兩側,兩只穿著絹鞋的小腳從裙子里伸出來,一上一下俏皮地來回踢著。
司凝煙卻是月兌了鞋,將兩腿收起蜷縮在床里,一雙精巧白皙、晶瑩如玉的縴足在衣裙外,惹人憐惜。她整個人就這麼斜倚在床頭,雙手抱于胸前,目光直直地望著門外。姐妹二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司雪舞首先打破了沉默,扭過頭問道。
司凝煙楞了一下後,笑著反問︰「你又在想什麼呢?」
「我…沒想什麼。」說完,司雪舞又把頭轉回去勾著了。
看著司雪舞悶悶不樂的樣子,司凝煙知道她是想秦越了。如若不然,以她以往的性子,自己這樣逗她,她肯定要和自己嬉鬧一番的。「我剛才又何嘗不是在想著他呢?唉!」司凝煙心里暗暗一聲嘆息。
「姐姐,你說秦越能不能在築基試煉上奪到築基丹?」司雪舞突然抬頭問道。
司凝煙道︰「以他的實力,宗里沒有人能贏得了他的。我擔心的是,當他努力得到築基丹後,結果發現仍然是無法築基,會不會因此消沉下去。」
司雪舞道︰「姐姐,雙靈體就真的沒辦法築基嗎?」
司凝煙搖搖頭,黯然道︰「從沒听說過有這樣的先例,木宗丁宗主為了讓他兒子築基,想盡了方法,至今仍是沒有見丁希也築基成功。」
司雪舞噘起嘴道︰「老天真不公平,秦越真可憐。」
司凝煙微微一笑︰「所以呢,到時就需要我們小舞多去安慰他一下咯!」
司雪舞小臉一紅,嗔道︰「他才不要我呢,他要的是姐姐你。」
「那如果他要你呢?你去不去?」
「不去!」
「騙人吧?瞧你臉都這麼紅咯!」
「哪有?不跟你說了,我回房去。」司雪舞說完便紅著臉溜出了房間。
看著妹妹離開的背影,司凝煙慢慢地收斂了笑容,目光也變得迷離了起來,口中喃喃地道︰「秦越,你有好久沒來煙雪居了呢……」
……
入門短短兩年,秦越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而他本人並不知道這些,此時他正在水宗典堂的三寶閣里,查閱各種符的分類和祭用之術。
對于符,秦越只在煉制陣法符時有過大概的了解,之所以現在來查看,是因為他擔心在築基試煉上比斗次數太多,真氣消耗太快難以彌補。而用符攻擊的話,就能省事很多,因為符本身就封印有法力在其中的,祭用時消耗真氣甚少。
秦越並不打算自己煉制符,同陣法一樣,符道也是一門高深的法術,可不是短時間就能學會的。秦越的想法是,先了解自己能使用的符等階後,再去坊市間用靈石換購一些,加上他原本就從玄陽道長和升陽王氏的遺物中得到不少,基本上就夠用了。
經過詳細了解之後,秦越突然想到,如果符足夠多的話,像煉心大陣這類的幻陣,完全可以用中階或高階符強行沖開。不過這種破陣方法太過奢侈,一般修士是承受不起的。秦越卻沒料到,他這一時間的閃念,卻正好猜中了一個人的破陣之術。
一個月後,七仙門三年一度的築基試煉終于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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