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璇在房間里听到外面的哭喊聲,頓時也坐不住了。周淑芳是個做事很極端的人,她害怕出了什麼事。所以只好打開門,走出去看看。
當她打開門看到滿頭是血的洛思琪時,頓時也驚呆了。
「媽,怎麼回事?」
周淑芳這會也嚇傻了,她驚恐的蜷縮在一起,顫抖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打她的,是她自己跑過來的…」
看著底下破碎的花瓶,杜清璇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凡這會抱著洛思琪也是嚇的不輕,可是洛思琪已經暈了過去。她的頭上不停的有鮮血流出來。
「還愣著做什麼?趕快送她去醫院啊?」杜清璇大吼道。
被她這麼一提醒,莫凡仿佛也才記得要送洛思琪去醫院的事。他慌忙的抱著洛思琪,緊張的走了出去。
「清璇,我是不是殺人了?」周淑芳拉著杜清璇不肯撒手,流那麼多的血,又是傷在頭上,她難免會這麼認為的。
「媽,你別擔心,先送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知道了。你在家里照顧好豆豆,我也跟著去看看。」
「好,你快去啊。」
杜清璇心里頓時凝重起來,看到茶幾上的車鑰匙,趕緊拿起也跟著走了出去。
「莫凡,你先去門口等我,我去開車。」追上他們,杜清璇急忙的吩咐一句,就跑去了停車場把車開了過來。
上了車,莫凡把洛思琪抱在懷里,擔心的神情好像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杜清璇透過後視鏡看到他那個樣子,錐心的痛,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啊!
可是現在,他的心卻一心只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有那麼一剎那的時候,杜清璇甚至想要把車開向一旁的河道里去,來個玉石俱焚。可是,眼前卻時不時的閃過豆豆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她不得不放棄了那個念頭,她不能讓豆豆成為孤兒,不能那樣做。
車子在大道上飛速的行駛著,車里氣憤異常的緊張。許久,莫凡好像才突然記起了什麼似地,猛地抬起頭,驚愕的問道,「清璇,你會開車?」
不怪莫凡會這麼問,他和杜清璇認識的時候,她才21歲,他們還在上大學。從那以後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從來都沒有听過杜清璇去考駕照的事。他也一直以為杜清璇是不會開車的,可是現在,看著她那嫻熟的車技,驚訝那是肯定的。
「你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杜清璇冷冷的回答道。
她十八歲就拿到了駕照,也是在十八歲那年,她有了自己的第一輛車,她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只是,當發生了那件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了,當然也不會再要那個家的一分一毫了。
听了她的話,莫凡只是愧疚的低下了頭。杜清璇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肯出手去救洛思琪,也在他的意料之外。說實話,他對杜清璇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他甚至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更不知道她的理想是什麼。
而她,卻知道莫凡的每一個喜好,每一個習慣。不管好的,壞的,她都牢記在心里。
急診室的走廊外面,莫凡焦急的來回踱步,杜清璇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面。她雙腿合在一起,雙臂枕在上面,將頭緊緊的埋在臂彎里。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她的丈夫如此的擔心緊張另外一個女人,她能不傷心嗎?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去阻止這一切,只能眼看著他投入那個洛思琪的懷抱。也是在這一刻,杜清璇才認清楚了事實。
莫凡的心已經走遠了,他們之間的愛情早已經不存在了,而這段婚姻也即將走向盡頭了。如果不是這次洛思琪受傷,杜清璇也許永遠都還看不明白這個事實,可是現在她看清了。真相是如此的殘酷,鮮血淋淋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一個小時後,開,醫生和護士推著洛思琪走了出來,莫凡趕緊走上前去,急切的詢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傷者頭部受到重擊,我們給她縫合了傷口,取出了里面的碎片。只是明天還要做個詳細的檢查,畢竟是傷在頭部,也許會留下一些後遺癥也說不定。」
「後遺癥?」莫凡大驚,彎腰拉著洛思琪的手,眼眶頓時也濕潤了起來。沙啞的聲音徐徐的響起,「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為我擋住那個花瓶?為什麼?」
看著莫凡傷心欲絕的趴在洛思琪的身邊,他滿月復的自責,他傷痛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杜清璇的心。可是,她仍然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莫凡的心越走越遠。
安頓好了洛思琪之後,莫凡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杜清璇的身上。短短的一兩個小時,他好像蒼老了幾歲。頹廢的神情,哀怨的眼神。他站起身來,走到一直靠在牆邊的杜清璇身邊,低著頭,沉思了許久才幽幽的開口。
「清璇,我們離婚吧,我不能負了思琪,她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這樣的她,我不忍心讓她難過。」
听到莫凡親口提出離婚,杜清璇沒有多大的意外。只是她的話卻讓她心碎,讓她如同跌入了地獄。
他不忍心傷害洛思琪,就忍心來傷害她杜清璇了是嗎?
其實,杜清璇心里也很清楚,這一次的事情只是給莫凡的出軌找了一個提出離婚的借口。正因為洛思琪不顧生死的為她擋住了那個花瓶,所以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人家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你杜清璇可以嗎?
離婚這兩個字就如一把鋒利的小刀,莫凡就是那個執刀的人。他一下一下的隔著她的身體,將她處于了凌遲之刑。
「好,我可以同意離婚,只是我必須帶走豆豆。如果你不同意,那麼我們就上法庭吧?」杜清璇咬牙說道,那帶著絲絲顫抖的聲音,雖然說出來的時候沒有一點的溫度,可是卻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