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璇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給豆豆裝了一大包。以後她就要和豆豆兩個人相依為命了,看著這個住了幾年的家,她心中只有酸楚。
「媽媽,我們去哪里啊?」豆豆揉著睡意朦朧的眼楮,不停的打著呵欠。
「去我們的新家。」杜清璇自己也不知道她可以去哪里,但是這里卻是非離開不可的。
「新家?」豆豆不懂,「那爸爸和女乃女乃去嗎?」
想到以後豆豆就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了,杜清璇鼻尖一酸,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淚在這一刻又掉了下來。她彎腰抱著兒子,緊緊的擁在懷里。
「他們不去,那個新家里,只有媽媽和豆豆。」
「為什麼啊?」豆豆不厭其煩的問著,小孩子的問題總是那麼的多。
杜清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兒子的問題,他還小,根本就不會爸爸媽媽離婚了對他意味著什麼。
「我們走吧,跟女乃女乃說再見。」最後,她只能選擇了逃避。
「女乃女乃再見。」
豆豆是個很乖巧的孩子,看到媽媽和女乃女乃都哭了,他也沒有再多問什麼。他始終記得老師說過,小朋友哭的話,就代表她不開心,很難過。那麼現在媽媽和女乃女乃也哭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也很不開心了。
「清璇…」周淑芳忍不住喊道,快速的轉動著輪椅來到他們母子的身邊,「這是我的一點積蓄,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面很不容易,拿著留在身邊以防萬一。」
「媽。」杜清璇將存折推回去,「這些錢你留著給自己,以後我不在了,我擔心沒人能照顧你。我身上有錢的,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
「別可是了,我不會要的。」杜清璇握著周淑芳的手,帶著深深的不舍,「好好照顧自己,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
「清璇…」周淑芳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無聲的哽咽著。眼看著這個家就這麼散了,整棟房子都籠罩在一種淒涼當中。
「媽,我走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恩…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也幫我照顧好豆豆…」
婆媳倆人痛哭流涕,雖然她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可是她們之前的親情又遠遠超過了那些真正有血緣關系的母女。
杜清璇最後看了一圈這個屋子,這里的的一切都是她精心設計裝潢的。每天,她都把這個家打掃的干干淨淨,一層不染,就是為了能讓家人能在一個溫馨的地方休息。可是現在,這里卻要屬于別人了,到頭來只不過為他人做了嫁衣而已。
她不舍的看著哭的跟個淚人似地的周淑芳,把心一橫,拉著豆豆轉身就走。
「清璇…豆豆…」
周淑芳一遍一遍的呼喚著他們的名字,可是回應她的只有那稀薄的空氣。
杜清璇開走了車子,房子她不想要,因為不想周淑芳跟著莫凡奔波著取找住的地方。但是,她也不會當聖母,淨身出戶,將所有的一切都留給別人。現在她只是開走了車,等到起訴離婚的時候,她還會分公司的財產的。以後她要帶著豆豆生活一輩子,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她卻不能讓兒子跟著自己吃苦。所以,為了兒子她也要拿到本該屬于自己的那份。
她先是找了一家賓館住下,哄著豆豆睡了覺。自己洗了個澡,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真的好餓。今天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又來回的奔走,早已經是饑腸轆轆了。
在賓館的房間里拿了一桶泡面,燒了開水泡著。雖然沒有一點胃口,可還是要強迫自己吃一點。因為要照顧兒子,她自己不能倒下。如今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兒子,如果不是兒子的話,估計她真的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吃著泡面,杜清璇卻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怎麼都吞不下去。泡面冒出的熱騰騰的厭惡燻著她的眼楮,淚水不受控制的掉下,滴在碗里。
彎彎曲曲的面條還掛在嘴邊,可是卻沒有力氣咽下去,也沒有吐出來。就那樣噙在口中,默默的流淚。
她不是一個喜歡哭的人,可是發生這件事之後,她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眼淚可以有那麼的多。
第二天一大早,被莫凡按著在醫院住了一晚的洛思琪,便執意要出院。莫凡沒有辦法,只好先帶她去做了腦部檢查,然後帶著她打車回家。
「莫凡,你的車呢?」洛思琪很少有機會做出租車,便好奇的問道。
「在家里,昨晚上出來的急,都忘了要開車了。」莫凡當然不會告訴洛思琪車是被杜清璇開走了,只能先搪塞過去了。
「恩,那好吧!」
送洛思琪回到了她的公寓里,莫凡便借故有事先走了。杜清璇昨晚上那個樣子,他還是有些擔心了。今天回到家里,也許會是一場狂風暴雨吧!
回到家里,打開房門,莫凡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淒涼直朝著他的身體撲來。看著凌亂的客廳,還有靜的令人發慌的屋子,莫凡居然覺得有些害怕。
他慌忙的走進房間,里面還是跟以前一樣,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只是,看著這熟悉的房間,他卻總覺得像少了什麼似地。
只是,現在他也沒有那個心思去關心到底少了什麼,趕緊走出去來到周淑芳的房間。
「媽,清璇去哪里了?」
周淑芳坐在她房間的窗戶前,手里雖然拿著毛線球,可是手上卻沒有動。她轉過身冷漠的看著莫凡,唇角微微的牽動著,「走了,帶著豆豆走了。」
「走了?」
莫凡身體突然一軟,單手撐著牆壁,才勉強站住。這一刻,好像他的心被突然挖去了一塊,莫名的疼。
「媽,為什麼你不攔著她,還讓她帶走了豆豆?豆豆可是你唯一的孫子,難道你就舍得嗎?」莫凡顯然是把杜清璇的離開都歸咎到了周淑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