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小不點?哇咧Σ☉▽☉"a
周淺跺了跺腳,門上方的燈應聲而亮。
勉強扭動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從褲兜里掏出了門卡,開門。
剛過了十一黃金周,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高三狀態被幾天的瘋狂消磨的一干二淨。這不,今天上課時就有點吃不消。
更何況,上完一整天的課又奔去醫院……這麼高強度的折騰,誰受得了啊!
心里抱怨著,有氣無力地推開房門,黑不溜秋的就憑著記憶把腳往拖鞋里伸去。
可是,不太一樣的觸感卻讓他忽然收回了腿。腳尖點在自己臭烘烘的運動鞋的後跟的位置,側過身讓門上方的燈光能照進屋子。
不太亮的燈光讓他確定了這是拖鞋沒錯,可同時也確定了拖鞋里有著什麼不太尋常的東西。趕緊單肩包一甩,沖到客廳里去開燈。
「啪」的一聲,屋子里終于亮堂了。
再回到門口,蹲對著那只不尋常拖鞋研究起來。
只見這毛茸茸的拖鞋里,窩著一個小人。小人正蜷著身子,似乎被周淺的這一番動靜吵到了酣眠,不滿地咂咂嘴,往拖鞋里又縮了縮。
沒錯,是小人。有頭有脖子有手有腿。該有的一樣不少,就是比例小了點,縮在拖鞋里就佔了一半的位置。全身光溜溜,也難怪它會覺得冷。
呃……暫且叫「它」吧。
周淺好奇心大起,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把小東西從拖鞋里撈了出來,還趁機在它軟軟的身上模了幾把。
周淺捧著它站起身來。雖然速度不快,但對這小不點來說,就是一秒鐘就到了它身子七八倍高的地方,實在堪比游樂場的凌霄飛車。這麼一刺激,小家伙就嚇得臉色慘白,睡意也全沒了。
周淺意識到是自己動作太快了,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輕輕撫著小家伙的背脊,嘴巴也湊到邊上輕輕地說︰「別怕別怕,下次我會慢慢地來的。小不點,你是誰啊?」
小人這才緩過勁來,揉了揉眼楮,兩手撐著周淺的手心站了起來。
于是,周淺先看到了它兩腿間超級迷你超級卡哇伊超級萌的……呃……小。
然後,周淺看到了小人的臉。
「我擦!你誰啊!你你你你你你——」
周淺前後有差別這麼大的反應實屬事出有因。因為,這小人長的,是施易君的臉啊你妹!施易君是周淺最討厭的人啊你妹!
若說每個人都有主觀情感上最討厭的人,那麼在周淺的世界觀人身觀價值觀里,這人就非施易君莫屬。就連鐵哥們兒為他說上兩句話,周淺都要炸毛。
周淺小心地把小人放在了茶幾上,然後瞬間跳開兩步遠,伸出食指用力地指著它︰「你到底什麼東西啊!不說話當心我把你丟出去啊!這里雖然只是一樓但相信對你來說還是很有威脅力的啊!」
小人卻沒理他,而是顧自在茶幾上爬開了。
周淺兩眼瞪得猶如銅鈴,看著小人爬啊爬,小晃啊晃,爬到了茶幾上鋪了柔軟的桌旗的地方,坐下。然後,嘴巴張了張。
它這是……在說話?
周淺額頭上掛下三道黑線,走上前把耳朵湊到小人跟前︰「你再說一次。」
「我說!好臭!你的拖鞋!」小人幾乎是嘶吼著,說出了在周淺听來猶如蚊子聲音的話來。
周淺眼楮危險地眯起,盯著小人後退了兩步,兩手搭上沙發背一掀︰「我了個去!你特麼還敢嫌我!你才臭!你全家都臭!你全小區都臭!」
沙發紋絲不動。
好吧,這一定是因為今天太累的緣故。
今天放學後,周淺正跟住相鄰的小區的好哥們兒康印容勾肩搭背地走著,商量著要去勾引個妹子來抄抄作業,眼前的路就被一輛黑的發光的房車給攔住了。
在萬人矚目中,後排車門打開,下來了一身戲服的施易君。
施易君,是周淺老爹的娛樂公司「恆娛」旗下天王級別的藝人。這不,剛邁出一步,四周就響起了一陣陣尖叫聲。
周淺英雄就義般地一仰脖子,拉了康印容就要繞道而行。結果,自然是又被施易君攔住了。
看著施易君嘴巴動了動,但周淺听到的只有尖叫聲,並且有越來越響的趨勢。
嘿嘿,我什麼都沒听到。周淺在原地抖了抖腿,一副「你拿我怎麼辦」的欠扁模樣。
施易君也皺起了眉頭,目光清冷地掃視了一圈。
瞬間,世界安靜了。
「周淺,董事長他出車禍了,在市一醫。我片場過來順路。快上車吧。」
周淺腳也不抖了,就像被施了定身術定在原地。
這時,駕駛位上的宋絢從車窗伸出腦袋來︰「別愣著啦。听說還挺嚴重的,季芸娜當場就死亡了。」
宋絢是施易君的經紀人,而季芸娜則是周淺他爹周崎奎的助理。
周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沒顧到跟康印容打招呼,就鑽進了車里。
宋絢迅速地踩下油門,向著市一醫疾馳而去。
這車其實是施易君的保姆車,車內堆放了幾套西裝和各種戲服、演出服。一個化妝台,一張狹窄的床。
可周淺此時是無心再打量這些,心中余下的只有焦急和不安。
施易君從飲水機接來一杯水,放入一片檸檬,遞給他︰「安神的,先喝一點吧。」
周淺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接下了。喝了一小口,就接著咕嘟咕嘟喝了個盡。
在周淺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父母當初是為了商業利益而在一起的,因而也沒多少感情,家庭也沒其他同學的那般溫暖。但相較于沒什麼印象的母親,周淺還是親近自己父親的。盡管他也因為事業,在家的時間很少。
手心沁出了冷汗,但一杯水下肚,心情已經穩定很多了。而此時,車子也駛入了市一醫的地下停車庫。
一行人直接從電梯乘到手術室的那一層樓。「手術中」三個紅色大字亮的刺目。
施易君帶著周淺在手術室門口的塑料椅子上坐下,而宋絢則是依照護士的指示去收費處繳費,同時也為周崎奎訂下一間vp的病房。之後,就先行離開為施易君明日的行程做安排了。
一直等到了近九點的時候,手術室外的燈才熄滅,周崎奎被從里面推出來。
周淺趕緊迎上前。由于沒撞到頭部,周崎奎是清醒的。他一看到自家兒子就緊握住他的手。周淺轉頭問主刀的醫生︰「老爹他不要緊吧?」
醫生說︰「先把病人送進病房吧。雖然受傷不嚴重,但還需要休息。請一位病人家屬跟我來。」
周淺護著周崎奎的病床走了兩步,就要轉回來跟著醫生去。施易君拍拍他肩膀︰「我去吧。你好好照顧董事長。」
周淺怒目而視︰「誰讓你拍我肩膀的!誰要你為我著想的!誰許你以病人家屬自居的!」話雖這麼說,還是緊趕兩步,跟上了病床。
之後又是雜七雜八的事,病房里整理整理,又听施易君將注意事項說了一邊。等他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家時,以時近午夜。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施易君的錯!那個討厭的人!
小人顧自在茶幾上打滾,又覺得太冷,掀起了桌旗的一角往自己身上一裹。
「嘩啦」一聲。周淺看著因為桌旗被扯開而摔到地板上的玻璃瓶,瞬間炸毛值飆到最高點︰「你給我老實點!別東滾西滾的!喂我說不許滾你听到了沒有!擦!停——你給我停——」
小不點這才慢悠悠地停止了打滾的動作,抬起一雙人畜無害的眼楮看著周淺︰「要抱抱。」
抱、抱你妹抱!周淺欲哭無淚,可對著這張自己討厭到極點的cro版的臉,居然還無法下手殘害。
認命地再度抬起酸脹的手臂,手掌一舀,把小不點撈在掌心里。
今天晚上就先這麼過著吧。明天……明天再說!
自己去浴缸里放了熱水,又去廚房里拿了一只百年不用的碗舀出一碗水,讓小家伙試了試水溫,就把它放進去。自己也進了浴缸,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泡在浴缸里,周淺閑來無事就拿自己身上的部位跟小人比劃著。于是驚奇地發現,這小東西竟然只有自己一個巴掌那麼長,腦袋也就一個指節大小。至于它兩腿間的那小小東西,也就是一個指甲蓋長短的樣子。
擦沐浴液的時候,周淺在浴球上擠了點,搓出許多泡泡。然後拎出小不點,豎著往浴球里插了兩下,又把它丟回碗里了。
你說這人那麼一點大,照顧起來還真不容易。
洗完澡擦干了,周淺自己圍了浴衣,小人卻沒的給它圍,扯了塊小毛巾七七八八裹了一下就帶出來了。
剛把小東西放在書桌上,正準備開始寫作業,小人自己顛著,「啪嗒啪嗒」地跑到了桌邊上的紙巾盒子里,扯了一張紙蓋在身上︰「晚安。」
周淺嘴角抽了抽︰「喂,你真的是吃錯了什麼藥了才變得這麼小的?怎麼一下子性格也變得這麼……匪夷所思了?」
本來準備說「可愛」這個詞的。但是,施易君這個討厭的人怎麼可能可愛!
小人原本已經閉上眼楮了,這時又坐起身,扒在紙巾盒的口子說︰「我不是主人變小的,我是主人的分、身。」
「分分分、身身身?」周淺張大了嘴。
小人點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很邪惡的分、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