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管理局的西斯武士 離散(之一)

作者 ︰ astlos

嘔!

失重感和劇烈的眩暈之後,身體猛然撞在地面上的沖擊差一點就把全身的骨頭都拆散掉了,然而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的克勞斯眼前發黑,耳朵里被高音喇叭的電流嘯叫一般的聲音充滿,一時間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听不見,只感覺一股血腥氣充滿嘴巴然後直沖鼻腔,猛然吐出夾雜著血塊的胃液來。

爬起來,用力甩了甩頭,勉強睜開眼楮,卻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人影在閃現。耳鳴聲逐漸低落,卻仍然听不到任何東西。

耳朵里有熱熱的東西正在流下,用手指一擦,粘粘的。

愣愣的看著猩紅色的手指,克勞斯猛然覺得身體一震,隨即再次失去平衡。若不是一支胳膊猛的伸過來將他拉住,恐怕他那張讓暮羽神魂顛倒的硬派硬漢的臉就會在一地各種各樣銳利的碎片上徹底破相。

「……」

仿佛身處水底一般,聲音模模糊糊的傳來。克勞斯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張人臉。槍口焰的光芒一閃而逝,照亮了這張惡鬼般的臉。被瞬間紛飛的銳利氣流豁開的傷口泛著惡心的黑紅色,間或還能看到蒼白的韌帶。近乎發黑的濃稠鮮血順著傷口不斷往下流,把一只眼楮全部染的通紅,嘴巴不斷開合,正在朝他怒吼,慘白的牙齒和粉紅的口腔黏膜上,無數鮮亮的近乎橙色的血絲正在流動。

「什麼!」

克勞斯用盡全身力氣吼叫,卻連自己都听不見自己在說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前海軍陸戰隊軍士長,海軍情報部的高級探員。西斯武士吼了幾聲看他沒反應,反而眼皮抖動一副隨時會昏過去的樣子,干脆猛的一把抓住了他。

手腕上一瞬間傳來如同毒蛇鱗片般的滑膩冰冷的感覺讓克勞斯劇烈的顫抖,本能的掙扎了兩下,但平常他為之自豪的腕力此時卻顯得虛弱的可憐,根本擺月兌不了西斯武士如鐵鉗般的手指,更不用說隨之而來的精神震懾了。

那一瞬間,謹慎的從未與西斯,無論是大號的還是小號的,發生任何一種身體上接觸的克勞斯如同挨了一槍渾身向上一跳。像宇宙本身一樣……不,比宇宙還要廣博的空虛、黑暗和冰冷的感覺充斥著全身。原力海洋的波動呼嘯而過,即便是再微小不過的一條波紋,相對于如同一粒灰塵般的他來說也是那麼龐大。即便是他第一次在艾瑪海軍測試中心,新式的插入式指揮艙的高氧分壓緩沖液體晃蕩著他的身體,來自戰艦探測器的信號直接刺激腦部時也遠遠無法與這種感覺相比。

下個瞬間,渺若灰塵的他被身不由己的拉進了一個黑暗冰冷的漩渦。四面瘋狂涌來的壓迫感瞬間就讓身經百戰,堅強無比的塔什蒙貢族軍人感到劇烈的恐懼和窒息,周圍的東西都化作了能夠增益神經電信號的LCL液體擠壓過來,將他的精神本體擠壓的吱嘎作響。

無數信號藉由著與精神的直接接觸,瘋狂的沖擊著受損的神經和大腦中樞,在這樣狂暴的沖擊之下,因嚴重受創而瀕臨休克的神經系統哀鳴著被強行置于活躍狀態,就像被打進了最大劑量的氣雲興奮劑一樣,各種各樣的感覺和對身體的控制權紛紛回歸大腦的掌控。

首先回到腦子里的是味覺和嗅覺。硝煙的惡臭撲鼻而來,猛的打了個哆嗦的克勞斯敢發誓,這是和那群造反奴隸的體臭一樣的氣味,就算是薩沙生化人的體液也沒這麼難聞。

隨後就是觸覺。全身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克勞斯恨不得就此昏迷過去,不知道多少韌帶和肌肉被拉傷,也不知道多少根骨頭上出現了裂紋。這種強烈的精神信號即便是插入式指揮艙的精神清醒刺激電極也無法保證神經系統的自我保護性昏厥。然而他的神經系統現在已經處被一個西斯勛爵強行刺激到了亢奮到極點的狀態,細微的針扎感不斷刺激在額葉上,擴大數倍的疼痛感讓這個塔什蒙貢族軍官痛苦到全身痙攣,一時間只想在地面上來回打滾,第一次感到昏迷是那麼奢侈和幸福的事情。

「真神在上!」

情不自禁的怒吼了起來,克勞斯狠狠一拳打在了最近的目標,也就是阿斯拜恩身上。這一拳把後者打的一個趔趄松開了手,兩人的距離被瞬間拉開,那種身處于原力海洋深處的恐怖感覺瞬間消失的一干二淨。

實在對不起……可這實在也太痛了吧!

克勞斯揉著一拳打在阿斯拜恩堅硬的腿骨外側,被反震力震的發麻的手腕。听覺也恢復了。槍聲、叫喊和劇烈的喘息聲刺痛了他的耳鼓。濃烈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惡臭充斥鼻端。那一瞬間,二十二年前作為見習軍官第一次登上林蔭級巡洋艦,第一次戰斗出航時就被那群號稱共和戰士,卻和他們的圖爾克表親一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家伙們突入艦內,與高聲吼叫著口號的陸戰隊員並肩和敵人在互相能看到眼白的距離上互相射擊時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洶涌著泛起。

身體猛的一重,因為神經系統受創而無法掌握平衡,摔倒在地的克勞斯頓時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發出了哀鳴。所有的感覺頃刻之間回到了這具身體上。然而和眼前這幅情景相比,身體上的痛苦那真的什麼也不算。

「吉米!」

難以置信的克勞斯無聲的慘叫了起來。

火箭彈襲來的一剎那,根本來不及展開動力護甲的充能模式,甚至連面罩都來不及放下的吉米爾毫不猶豫的擋在了90毫米的火箭彈之前。

轟然的爆炸聲中,火箭彈的風帽撞碎在復合金屬上,內凹的錐形裝藥和銅質藥罩一起,化作足以穿透這世界上任何一種裝甲的熾熱射流。

射流沒能穿透後宇航時代的動力護甲外殼,然而在刨出的淺坑中來回震蕩直到將能量消耗殆盡的穿甲射流卻引起了劇烈的機械波,直接引起了中空的外殼可怕的共振效應。直接侵入了動力護甲內部的震波毫無顧忌的撕扯著克隆人士兵的身體,直到將每一根骨頭,每一塊內髒都化作和爛泥差不多的東西,將每一滴血液都從毛孔里擠出來為止。

生理年齡還不到二十歲的克隆人士兵,在生命的最後一剎那展開了動力護甲的充能模式,並將動力護甲鎖死在躬身和雙手張開的姿態。這具比這個世界任何一個鋼筋混凝土乃至全鋼堡壘都要堅固的合金殼子,和其上的磁流體護盾和納米機器人散熱裝甲一起,形成了堅固無比的防彈穹頂,在緊接下來的第二發火箭彈的爆炸中保住了克勞斯和阿斯拜恩兩人的性命。

就在克勞斯面前,因為內髒震破而劇烈疼痛到扭曲的臉部肌肉仍然在抽搐,然而那雙漂亮的黑色眼楮卻已經徹底失去了神采,變成了和灰燼沒什麼兩樣的死亡顏色。

「編號77777-005。」冷漠,平淡,毫無起伏的聲音。這是那個和戰艦與動力護甲一樣嶄新的克隆人士兵。

「吉米爾……嗎?謝謝。」仍然是冷漠,平淡,卻多了一點起伏的聲音。這是那個得到了自己名字,說著謝謝,臉上卻不知道該如何表現的艦員。

「是,艦長!」已經不見了冷漠和平淡,充滿了故作堅毅的裝腔作勢的聲音。這是那個將艦上唯一女性的責任也一起擔負起來,結果被罰打掃一個月廁所,之後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會這樣做的靦腆男孩。

「夢想嗎?嗯……我想想,成為和艦長一樣的艦長?還是像隊長那樣服役期滿後報考大學?」充滿了困惑的聲音。

「我決定了!服役期滿之後我要去塔什蒙貢!然後去艾瑪首星和普羅維登斯,還有馬蒂米里諾。然後還有吉他,還有新加達里……我要走遍新伊甸的每個角落,成為最偉大的旅行家!……呃?聯邦和部族領土……還有無法地帶?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嗎?」前半段豪氣十足,後半段卻仍然和以前一樣困惑的聲音。

「艦長,你听說了嗎?蟲洞!……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啊!那是蟲洞啊!新伊甸大星門崩塌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的蟲洞啊!那里面有什麼?不會是地球吧?」

「什麼!休眠?您在開玩笑嗎艦長……可是我很想在這里考察一番,等回到新伊甸……好吧好吧,您是艦長。反正不過是睡一覺的功夫罷了。」

……

……

不,吉米,你不應該死在這里。

克勞斯伸出手被硝煙燻黑的手,慢慢合上年輕的克隆人士兵的眼楮。

按照艾瑪艦隊那些心比天高的大人物們的心照不宣,應該作為消耗品在二十七年的軍役期滿之前死在戰斗和事故中的你,不應該死在這里。

手指慢慢向下,將濃重的血跡從鼻孔和嘴角處抹去。

你應該在休眠和單人值守的無所事事中,和同伴們一起完成這現在已經過半數的二十七年軍役。在基因鎖失效之後,在這片貧瘠,安全,誰也不知道你身份的土地上生活下去。

手指再慢慢向下,在磁流體護盾上激起一片耀眼的火花,然而克勞斯卻一點也不覺得那把指甲瞬間燒成焦黃色的疼痛有什麼了不起。

你應該結婚,生子,最後在滿堂的本-吉米爾們注的喜極而泣之中,享受著不像樣的高壽回歸真神的懷抱。不是在艾瑪的土地上受著那些老頑固對克隆人的白眼和恐懼過完一生,而不是死在這里,不是死在現在。

手指指尖觸上了唯一暴露在在磁流體護盾外的地方,磁力閉鎖系統的外部感應區域。

不,吉米,你不該死在這里,不,不……

「不!」

充滿了怒氣和恐懼的淒厲慘叫聲響起,瞬間將克勞斯驚醒並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莎拉-尼古拉斯。

無論是政變還是交火,都本不應牽扯到身為平民的金色妖精。但這就是個這樣的時代,這就是這樣的命運。被同伴推了一下滾倒在地的金色之翼的當家人抬起頭,呆呆的看著挨了一發火箭彈之後歪倒在那里,里面卻空無一人的動力護甲。

那是努斯為了救治傷員方便而月兌下來的。莎拉還記得當自己看到護甲的上半部分像花瓣一樣打開時自己那種驚喜的快要爆炸了的感覺。

沒錯,是驚喜。

真神在上,對于一個將創作和表演更多更好的歌劇當成自己的天職,卻經常苦于靈感不足而無法編演新劇的劇作家和演員來說,又有什麼比新鮮事物更能激起創作的靈感呢?

看似穿盔帶甲的山丘巨人,實際上卻是人類在里面操作的機械!還有看起來能和他們溝通乃至于命令他們的赫爾維西亞少校……真神啊,感謝你的仁慈!

那一瞬間,莎拉是用撲上去的動作狠狠揪住努斯的領子,一連串連Burg都模仿不來的超高語速的羅馬語噴薄而出。這嚇死人的熱情把生來就是作為殺人機器設計、制造和使用的克隆人士兵徹底驚呆了,他敢發誓那一串話和這個女人搖晃自己的頻率絕對超過260BP注!

如果不是赫蘿用胳膊抱住莎拉的腰,用盡全力才把自家團長拖開,那可憐的陸戰隊員努斯說不定會成為艾瑪海軍創立以來,第一個被人拉住脖領子活活當場晃暈的艾瑪軍人。

雖然之後努斯要救助傷員,根本沒空搭理這個女人,但莎拉卻仍不死心的跟著他轉悠,並不顧克勞斯所說的「他們不懂這個星球上任何一種語言」,不死心的反復用羅馬語、赫爾維西亞語、弗萊芒語以及結結巴巴的馬佐夫舍語和根本不成句子的歐藍德語企圖和這個家伙溝通。直到她被實在不耐煩的梨旺疾言厲色的訓斥了幾句,然後又被佐天淚子加了一個負向的原力魅惑,這才悻悻的離開。

不過,垂頭喪氣的莎拉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興奮點。她拉著滿臉無奈的赫蘿一起圍著努斯月兌下的動力護甲轉圈。和謹慎的和這超乎理解範圍之外的東西,以及能和他們交流的克勞斯保持距離的土著們不同,經常構思和表演充滿了想象力劇本的莎拉繞著動力護甲轉了一圈又一圈,經常因為一個之前沒發現的小細節發出驚呼。

「和歐藍德那邊的格雷姆不是很像嗎……雖然的確小了一點,但值得這麼驚訝嗎?」

赫蘿不屑的撇了撇嘴。

「所以你寫不出讓人心靈震撼的劇本啊!」

回頭的莎拉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笑容。那不是顛倒眾生煙視媚行,能讓無論男女都為之迷醉的笑容,而是一個小女孩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的開心笑容。

「憑著一個演員和劇作家的靈魂發誓……我能感到,這冰冷的金屬之下,到底有過多少熱血和故事……啊,我的靈感,筆,筆在哪里?」

渾身翻弄的莎拉最後臉上全是懊喪。演出結束之後就直奔貴賓包廂,隨後就被卷入刺殺和政變的她現在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軍大衣,頂著一頂鋼盔,里面就是為了行動方便把裙子撕開一道直到臀部的裂縫的晚禮服,哪有筆?

莎拉轉頭向她幾乎是萬能的事務長,映入眼簾的卻是赫蘿驚駭到極點的眼神。

鎖骨處被猛推了一下,金色歌姬踉蹌著後退,隨後一就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一道在視網膜上留下青紫色傷痕的火光幾乎就從她鼻尖擦了過去。火箭發動機的吼聲震的她心髒狂跳,耳膜亂鳴。隨後,一股爆開的氣浪將她猛然推了好幾個跟頭。

等除了幾處在地面上擦踫的小口子外,奇跡般沒受什麼傷的莎拉抬起頭,眼前已是一片狼藉。剛剛還威武不凡如同山丘巨人般挺立的護甲如同被斗牛頂翻的斗牛士一般,淒慘的傾倒在那里。幾乎是胸部正中,一個淺淺的凹坑還在冒著青煙。咬合的雙月標志上出現了如同被誰在那里啃了一口的難看缺口,周圍則是一縷一縷還冒著煙的灼熱放射狀痕跡,淡灰色的火藥殘渣里面夾雜著深黑色,還未完全凝固的氧化銅顆粒。

而這個大家伙倒下的方向……

「赫蘿……赫蘿……不!」

驚恐的叫著,莎拉弓起身子,一副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的別扭樣子。

那是她萬能的事務長,沒有了赫蘿,她莎拉-尼古拉斯連火車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買!

那是她有能的男角演員,沒有了赫蘿,她莎拉-尼古拉斯根本不知道應該讓那群還不到兵役年齡,連毛都沒長齊的少年演員怎麼演出青年的形象。

那是她的助手。

那是她的姐妹。

真神,我剛剛感謝了您的仁慈,請保佑她的安全,我願意用……用我的一切來換取!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總是以無神論者自居的莎拉虔誠的祈禱著。然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無視她的禱告,黑紅色的血液,如同小蛇一般從歪倒的動力護甲下面頑強的爬了出來。

注大概大家都以為這是阿拉伯人的命名規則,但其實不然,古波斯人,乃至古代許多民族的命名規則與此類似。比如貝希斯敦銘文上大流士的自稱︰「Hystaspes之子,Arsaes之孫,AchaeenanDarus」。只不過阿拉伯人把這種命名規則發展到了極致。

順帶說一句,拜咱們中國人喜歡簡稱的習慣,省略了那個「本」,于是烏薩馬同學的老爹就成了罪魁……

注俺說的是哪個神物大家估計都知道吧……沒錯,就是初音未來的消失。陳俊陛下(遠瞳大人俺支持你!)所謂「魔音灌腦」的那一曲……但實際上俺覺得這首曲子蠻好听的啊。2011年感謝祭的那個版本,以及OP化的那個版本都蠻好听的。

陛下您听的是哪個版本啊?莫不是翻唱的?這東西人唱出來確實是慘絕人寰啊,那個十一區三次元萌妹……咳,那一刻她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此外,桂木桂馬大神(若木民喜大人)啊,讓俺敬拜一番你吧。您關于虛擬偶像的預測全部都實現了……拜。

PS1︰俺思慮再三,最終決定狠修大綱。

俺對自己說︰得了吧,別人一吹你你就以為自己能在大小視角之間自如變換,如田中大神、馬丁大叔一般?你也就是個寫輕小說的料,大方面也只能寫個設定啥的。總之,你和你筆下的那個西斯武士一樣,軍士長就只能看到軍士長的視野,再大……算了吧。

不知大家認為如何?

PS2︰空軌的OVA上映了……再次勾起俺對零軌和碧軌的怨念。俺把第——呃,幾個故事?現在還不知道——《蒼之軌跡》的大綱拿出來看了兩遍。

PS3︰昨天看到《便當》的最後一集,末尾的新番預告讓俺一口血噴出老遠︰橘純一,好你這台推土機,又登場了!你上次出場,24+2集推倒了8個!你牛!Season1VSSeason1,你比誠哥還牛(嘛,雖然這貨不腳踩兩條船,可稍稍平抑俺的怨氣)!老子,俺,作者我當即抽出了有你登場的那個故事提綱,嘿嘿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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