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千米的天空領域中,一棟威嚴的雄壯的巨大宮殿正悠然的在雲層上浮游。
這座宮殿就仿佛神話中的天空戰艦「維摩那」一般,無視著地球上最基本的引力定律。如果讓人見到或被衛星拍攝到,一定會立刻成位各國談論的對象,亦或是媒體爭相報道的頭條。
然而並不存在這個如果,因為,這座宮殿的建造者乃是來自「與現世鮮紅的導界」的能工巧匠。具說這位工匠,曾建成過兩座同樣的宮殿。其一是「天襄的劫火」阿拉斯托爾為了培養下一任契約者所建的「天道宮」,現已墜毀;另一座……則是由「祭禮之蛇」麾下的「化裝舞會」的總基地,「星黎殿」。
某人在建築宮殿的時候,還開闢出了隱匿的「導次元空間」—「隱匿的聖堂」克利由普塔,讓任何人都無法從外界窺視到內里的情況,可謂是準備的周到。
現今,在「祭禮之蛇」這位盟主尚未回歸之際,「星黎殿」內的人員僅僅只剩下四人。而其中的一位在不久前還在御崎市大搞試驗的「耽探究求」丹塔利歐正抱著一本用金線裝裱的書籍瘋狂讀閱。每當讀到興起之處,那副隱藏在反光眼鏡下的俊秀面容便會不自覺的卷起嘴唇並高聲贊道︰「哎呀呀!這可是一本不折不扣的杰作啊!盟主大人開始變得合我胃口了!」
「哦?我說你這次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放棄實驗,原來是從盟主大人處得到了好處啊!」
耳聞這個突然降到頭上的,愉耳動听又冷酷無情的美妙女聲,教授連忙抬眼望去。
這個踏著漆黑的水晶地板並發出聲響的腳步聲進入屬于「耽探究求」領地的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性。她身材修長,身上黑色的連衣裙無風自動,天生便著非同小可的存在感,面貌絕佳,可惜右眼上的眼罩破壞了美感,透露出妖魅。「化裝舞會」的人一般叫她——
「軍師大人,你怎麼突然跑到這里來了?」教授一邊與這女性對話,一邊偷偷將手中的書籍藏起。然而可惜的是,在這間有梁柱和地板的組成的房間實在沒地方讓他藏東西。
不過教授這般宛如保護自己玩具的小孩子舉動讓女子咯咯地笑了起來,環繞在女子周圍的鐵鏈則隨著女子的輕笑而波動。然後她以雙眼看著教授……沒錯,這位女性有三只眼楮。
「行了,我對你手中的東西不是很感興趣。問題是,試驗到底怎麼樣了?」
說到試驗的時候,教授明顯忘了其它事情。只見他眼鏡猛地一亮,滔滔不絕地說道︰「試驗雖然被終止了,但基本布置已經完成,真正發動的時候一定能夠一舉成功。況且當時盟主也參與到了試驗,且進行了絕妙的改良,再加上我手中這本書,一定能夠解除盟主大人身上的枷鎖,以後的事情就絕不是問題啦!」
听到教授的這番言辭,被稱為軍事的女子輕輕微起嘴唇一笑︰「哦?你這麼說倒讓我好奇了,盟主大人到底施了何種手段,竟讓你這無法無天的瘋狂科學家也甘于听命呢?」
「那可是樁交易。」教授有些不滿的嘟囔著,遂而又露出極為瘋狂的開心笑容,並張開自己的雙臂,「那是名為‘煉金術’的奇跡!由不得你這個‘化裝舞會’三柱臣之一的‘逆理仲裁者’貝露配歐露不信!雖然我只是剛剛接觸,不過也有了心得!多米諾!」
名喚為貝露佩歐露的女性魔王這才發現,一直陪伴著教授那個半機械半僯子的助手竟然不在。而出于對盟主大人新術法的好奇地看向看了黑暗處。
「嗨!嗨!教授有何吩咐?」從黑暗中走出的是一位俊朗的中年男子,從口中發出多米諾的聲音,證明這個就是多米諾。然而印象中的多米諾明明是個宛如瓦斯桶般的破爛東西才對!
于是眨著兩只明亮的眼眸的女子再度微笑起來,卻不再多言語,只是在心中默默想到道︰如此一來,第一階段的完成只是時間問題。不過盟主大人似乎性格大變,雖說手段比之從前更為強悍,卻也不知是好是壞。不過最位開心的應該是我們可愛的佔星公主吧?
結果,在意悠二的少女名單上似乎要再加上一名。不過火霧戰士少女現在無法得知此事,她現今正因為另外一件事情而不受到困擾,愁眉不展。
阪井悠二不在,使得已經適應並在意他的火霧戰士少女心神不安。她撐著早上出來時由千草塞給她的那把大紅傘,在雨中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心中夾雜著莫名的恐惶。
剛剛和一位古老的火霧戰士告別,那個殺戮的詩人也有要走的意願——雖然她最後因次的突發事件又留了下來,但少女總覺得還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會離開她,就像從前那次一樣。
做位一名以殲滅使徒當作自己終身使命的火霧戰士是孤傲的。被少女稱為小白的人曾這樣說過。
而對自己來說亦父亦友的阿拉斯托爾和威爾艾米娜也同意此觀點,使少女有了前進的方向很動力。然而這個理念在現在卻已經接近崩潰。
當那個叫吉田一美的女孩以極為認真的口吻告訴她,雖然在魚鷹祭之時似乎做出了失禮到定點的行徑,但現在她已相通,定要與她公平競爭之時,夏娜的心中竟陡然生出一種「阪井悠二會離開她」的恐怖感覺,過往的理念在這時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面對這個柔弱可愛的的吉田一美,面對這個堅定的吉田一美,夏娜頭一次發現,強大的武力與威懾也有起不到作用的時候。也正是這份認真,讓兩位少女站在了公平與不公平的起跑線上。
公平是因為兩位少女現在彼此認同,相等;不公平,是因為悠二永遠也不會喜歡上吉田一美。
輕輕地,少女抬頭望天,早上的雨依舊淅瀝瀝地下著,簡直就像是從天上掉落人間的雲霧,不大,又連綿不斷,惹人生厭。
雖然按月份來算,明明還是夏季的時令,但天空下降的,卻是春時的油油小雨。縱使是少女那樣堅韌的心魄,也難免心生煩躁之感,產生了優柔寡斷的少女心性,顯得不符合果斷強悍的殺手之名。
寄居在少女胸前的項鏈狀的神器中的魔神阿拉斯托爾此時卻不發表任何言論。雖說每當夏娜心生疑惑之際,他都會出面給予教導和幫助,可世界上沒有知全能的存在,大魔神亦不是無所不能的人物。在最近的一段時間里,已經有好幾次讓阿拉斯托爾默不作聲的事情發生了。而每次發生的原因也都差不許多,因而這時阿拉斯托爾所能給出的唯一一條建議就是和阪井千草進行深討。
阪井千草是悠二這一世的母親,被阿拉斯托爾這位大魔神所認同的人類女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千草可以算是這個世上「最強」的人類女性了,不管是從悠二,還是夏娜,亦或是阿拉斯托爾的角度上都是。所以魔神才會不發表言論,期待著千草來解決這個自己所看重的孩子的苦惱。
這個時候……這個時候的我……該怎麼做?夏娜面帶沮喪之色的眺望遠方,直到一把大花傘映入她的眼簾,花傘下,穿著家居婦女常用裝扮的溫柔女子正朝他溫柔地笑著。
然後,兩把傘匯到一起,被大魔神所認同的「最強」人類女性輕撫著少女的頭頂,問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小娜?如果不是很為難的話,不妨講給我听听,怎麼樣?」
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的少女堅持著戰士那最後一分堅強,將關于吉田一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千草。
千草認真地听著少女的傾訴,在夏娜將一切都說出來後,先是輕輕地擁抱了一下夏娜,然後才緩緩說道︰
「我本以為是小悠那個不成器的小子又做了什麼讓夏娜生氣的錯事來,但事情遠比那復雜的多啊!另外一個也喜歡小悠的女孩是叫吉田一美是嗎?先不說她的事情,關鍵的是你怎看小悠這個人的呢?」
「我自己……是怎麼看悠二的?」夏娜小聲重復了一遍千草的問話,目光遲惑地看向眼前的女子。待千草微微點頭之後,少女才毫不猶豫地說道︰「悠二他是個有著堅定信念的人!」
完全毫無遲疑。在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之後,少女能夠輕易得知少年最基本的信念。也正是有著這樣的信念,阿拉斯托爾才會對悠二懷有好感,並為其保守秘密。
而在听到夏娜的答復之後,千草變輕輕笑了起來。知兒莫若母,雖然阪井千草平時表現的似乎太過單純,但單純卻不代表人一定就傻。悠二那麼大變化,她這個當母親的有怎麼會看不出來?至于為什麼不問悠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些事情還是當作不知道的好。
臉上掛著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千草最後問道︰「那麼,小悠……喜歡小娜嗎?」
夏娜的眼前豁然一亮。在少女的理解中,所謂的喜歡就是包含著喜愛、開心、愉快等含義在內的一個詞匯。而悠二和她在一起的時,心中和臉上所表達出的愉悅就是喜歡。如此一解釋,毫無疑問的,她喜歡悠二,悠二也喜歡她。于是在這一瞬間,少女所以的力氣都回來了。她,無比強大。
看著已經想通的且全身上下舒展著一種巨大魄力的夏娜,千草露出欣慰與慈祥的目光,心中卻淡淡地將悠二責怪了一通。追根究底,罪魁災首還是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孩子。
讓女孩子傷心,還真是有夠差勁的。千草如此想道,不過這才像我小悠嘛!前陣子的那股子成熟氣息果然是錯覺!
心結已開的少女這時乖巧地站在千草旁邊,從衣服的口袋里模出一袋菠蘿包來,準備食用。對夏娜來說,吃菠蘿包的含義就是笑,開心地去面對不快一切。
但當千草和夏娜正準備回家的時候,一陣平緩有力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同時響起的還又雨水被踐踏的聲響。這只是一位路人,可少女卻當場愣住,隨即如同乳燕歸巢一般撲進來人的懷里。
阪井千草仔細打量著來人,一襲白色連衣裙,白色頭飾品,白色圍裙,看上去變是個一絲不苟的嚴謹女僕。那對和千草一樣柔弱嬌小的雙肩上則背負著一只巨大的軍用綠色背包,其人的周身似乎還存有一種不協調的存在感。
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在「紅世」中擁有一個響亮的名號,其名喚作「萬條巧手」威爾艾米娜•卡梅爾。鼎鼎有名的火霧戰士,夏娜的養育員。
與此同時,位于歐洲某處的外界宿所在地,「千變」魔王修德奈一抖手中的巨大的鐵棒,無數橙色的火粉隨之飄下。那根巨大的鐵棒乃是修德奈最慣用的包具,而且就在數分鐘前,這跟鐵棒還一舉摧毀了一座古舊的建築及一位火霧戰士。雖說如此大的行動,但修德奈卻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轉首看向身旁手持三角錫杖,穿戴著又松又垮的大披風和大帽子的嬌小少女,說道︰「哎呀!真沒想到我可愛的黑卡特竟然會特意過來看我的進程呢!估計三眼老婆婆正笑得不行呢!」
然而少女黑卡特並不為修德奈的言語所打動,以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語調的話語說道︰「我只是單純的過來監督你,畢竟這才是這些年來你所負責完成的第一個任務。另外,我不是你的東西。而且貝露佩歐露也警告過要修改對她的這個稱呼。」
修奈德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突然說道︰「好像‘萬條巧手’現在到盟主大人那邊去了。」
「什麼意思?」話語依然沒有任何腔調,但臉色卻微微一變。
「沒意思。」修奈德從上衣口袋中抽出根煙,點燃,「我只是想,盟主大人讓你吻他你也會照做吧?」
「那沒有意義,他沒有嘴。」
「但他現在有。」
「如果他要求的話,我會。」少女冷淡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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