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考試還有七天!」御崎高中一年二班的學生們在渡過了一個歡快的魚鷹節後回來的第一個星期一,就看到了由班長池速人寫在了黑板大左方的醒目紅字,下面有他的落款。
考試,是任何一個身為學生的人都不可避免,會定期遇到的一種測試。每所學校都會在一個學期末或某個階段後,以書面筆答的方式強制性實施這種測試。雖然學生們對考試的看法,大都褒貶不一。但對剛剛經過一個愉快的假日回來的學生們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莫大的壓力,以至于從晨讀開始,整個班級就是一種死氣沉沉的樣子,埋頭猛看。
「啊!要考試了!」
「嗯,要考試了!」
「沒錯沒錯,就快考試了!」
耳听著周圍這種唉聲嘆氣般的感慨,眼鏡怪人也是一臉無奈,他的本意原是打算讓松懈中的學生們緊張起來,積極備考,哪里能猜到學生們的反應?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期望地望向好友,盼望他能幫幫忙。
悠二朝池點了點頭,走到黑板前將「考試」擦去,換上「假期」這個詞。然後直接右轉,站在講桌前俯視著一眾同學們,露出一個儒雅的微笑︰
「同學們,請容我站在這里,因為我有些話要講。」他敲了敲講桌,宛如演講一般,事實也正是如此,「如大家所知的,下周一便是期末考試,而課程在上周已經全部完畢。對我們來說,所需要的就是復習知識,如此,我悠二認為,也許我們可以相互交流,以最愉快的方式進行復習。」
剎那間,教室里靜得連蚊蟲的振翅聲也清晰可辨,來上課的老師也僵在門外。
「嗯,我同意悠二的說法。」炎發灼眼的殺手,偽裝成「大道寺緣」的存在的火霧戰士表觀點,然後以一臉因勝利而驕傲自滿得表情,極度挑釁得朝吉田一美看了一眼。
吉田有些窘迫,現在得她還未與阪井悠二道歉,心中存在著愧疚。然而從不輕易放棄得少女在給自己暗暗打氣之後,亦喊出了同意的話語,同時以堅定的眼神與夏娜對視,讓悠二頭痛不已。
「似乎蠻有趣的,反正老師來了也只會說自習吧?」又一個女孩子贊同的說道,悠二認得她,名字叫做平井緣,是悠二與夏娜第一次相遇時,被悠二救下的女孩子,吉田的好友之一。
「贊同!!」沉寂的班級重新被喚回活力。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起來。只有這節課的老師一臉尷尬的表情,頗有副「無語問蒼天」的淒涼壯士的氣勢。對此悠二也只能聳聳肩,除了同情他的遭遇外,也只好陪同他一起去和校長談談一年二班的「特殊復習」。
在上午的課程結束後,由四人擴張到六人的小團體在天台圍坐一團。佐藤一邊咽下嘴里的上等好肉,一邊對悠二的提議贊不絕口「悠二,這個上午可是我這十六年人生里上得最有意思的課了。」
夏娜對佐藤的想法有些不以為然,嚼了嚼悠二親手制作的八包蓮蓉包之後,她說道︰「這是因為你所接觸的學習方式太過死板的緣故。如哈佛一類的知名教育機構所采取的便是以學生興趣為主的半放任式教育。」
田中三兩口啃掉了飯團後,訕笑道︰「這你可要體諒一下我們了,再怎麼我們也都還是個學生,高中以上的世界都還未接觸呢,不是嗎?」
「制式的老舊制度也有其益處的的吧?」池推了推眼鏡,心頭一片清明,「說起來,你們看了最近的報道了嗎?有關于魚鷹祭時所發生的靈異事件,據說很多人都見到御崎車站出現了怪物!」
「那種事情,光听就不會覺得是真的吧!」佐藤咬了一口炒面面包,含糊不清的說道。池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但覺得佐藤說得在理,便又把嘴合上。這時,只見田中拍了拍大腿,夸張的笑道︰「哈哈!就是說啊。而且與其去想那些沒可能的事情,還不如想想如何應付考試吧!」
「說的也是!那……開個復習會如何?」軟吹了一口杯中綠茶的池提出了一個建議。
「嗯……好呀……」幾天成績上也算的優異,同意開復習會的原因無非是想借機向悠二道歉,再來就是想和解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雖然說悠二對她的態度和往常一樣,但她總覺得和他只見有層障礙。
不過田中和佐藤貌似完全不明白復習會這個活動的內容,一臉迷惑的望向悠二,求解。至于說夏娜,她已經完全沉迷在上等甜點菜的海洋之中了,完全無視了眼前這群人的談話,吃得津津有味。
大概是受不了兩個大男人死盯著他看吧?從開始一直沉默到現在的悠二在咽下最後一塊巧克力後,為他兩人解釋道︰「復習會其實就是大家聚到一起,集中兩、三天的時間進行復習的活動罷了。不過也可以算是讓學習好的幫助學習差的一種‘善舉’,同學間的有愛互助嘛!」
「听上去倒是不差。不過還是人多一點更好一些吧?把緒方同學也叫上如何?」佐藤點了點頭,還拍了拍中田的肩膀,投去一抹嘲弄的曖昧眼神,弄得田中有些不好意思。佐藤畢竟是田中的摯友,緒方真竹向田中告白一事他又怎會不知道?現在提起緒方時什麼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
「那地點就選在佐藤家好了!他家地方很大的。」田中展開了對好友的報復,將他拉下水。
悠二覺得蠻有趣的,于是火上澆油︰「瑪瓊林那邊我去說說,希望她不會對你倆有所怨言才好。」
佐藤和田中打了個激靈,這時他們才想起寄居在佐藤家酒吧中的大姐頭來,紛紛露出無奈的表情。話已說出口,後悔也就為時已晚,他倆也只好回去後跟殺戮詩人說些好話,讓她不至于太生氣。
不清楚內情的人完全時一頭霧水,悠二也不打算解釋,他一邊吃著夏娜遞過來的巧克力,一邊吃著吉田為他準備的便當。雖然少年的「當斷不斷」確實會讓人覺得他過于遲鈍,但少年去依舊維持著自己的態度。事實上他在等,等某個人主動出擊。當然那人不會是幾天一類,而是他所認識的某位好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夏娜對吉田的態度。
現在的火霧戰士少女對吉田一美並不存在惡感之類的情緒,兩位少女之間相處的很好,彼此也將對方視為好友。不過一旦涉及到悠二的時候,夏娜就一點就不客氣了,總是在和吉田一美唱反調。往往在吉田將便當遞給悠二是時候,她便會將一些甜點塞到悠二手里,同時洋洋得意的說出一大堆與甜點無關的信息。
少女很有自知之明。她廚藝不行,到現在之只能勉強做好菠蘿包。比手藝肯定比不過,與是另闢蹊徑,從心意上下手。
最終吉田一美一直到午休結束也沒有和悠二說上任何一句話,心中雖然沮喪,卻也不算放棄。她以自己的猜測去評估悠二的想法,也是高興不起來的。她自認為了解了悠二的心情,在心中給自己加油一番便回班級去了。佐藤等三人收拾了一下碗筷,也跟著回去了,只留下了夏娜和悠二兩人。
「為什麼?」少女冷靜的問道。她很想知道少年真正的想法,同時也做好了準備。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明明知道他們相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不過是短暫的一瞬,卻任固執的留在這里吧?」少年知道少女的意思。昨天在踫見了那個冷面女僕後,一切都差不多清晰明了。
離開這里。
各種跡象都表明紅世使徒近期的活躍各個組織也都重新運轉起來。听聞火霧戰士的中介機構「外界宿」也有數個據點被摧毀,做為火霧戰士的「炎發灼眼的討伐者」沒理由再留在這里。
離開,還是留下?是威爾艾米娜和阿拉斯托爾共同給出悠二的「考題」,不過——
「我不想放棄人類的感情,我坦然接受人類的情感。即使我知道我不再是人類,這些朋友不過十幾年就會逝去,而十幾年後的我大概仍舊是這份模樣……呵呵。」說到這里,悠二笑笑,看著夏娜圓潤美麗的小臉說道︰「我只是想保持身為‘人’的最後一份所屬感罷了。」
人類的「性情」嗎那確實是很重要的一種存在。異世的魔神低聲道。
「那麼說的話?」不知為何,夏娜的心中涌出一股愉悅的情緒,使得少女不得不強行壓抑重自己心底的喜悅,想阿拉斯托爾詢問。大魔神對于基本淪陷的契約人感到無奈,但還是回答道︰嗯,等我和‘萬條巧手’確切商量後,會讓你盡量留在這座城市里的。
「太……」興奮的少女想表達自己的情緒,但卻突然換上一副冷臉面對少年。
「這下子你該滿意了吧?可不要因為高興而忘掉修行啊!」
對于少女的口是心非了解到一定地步的少年自然不會去觸少女的霉頭,他只是露出招微式的淡淡微笑,輕輕拉住少女溫玉般的小手,然後頭一次將少女拉入自己的懷抱。不顧少女有些發怔的表情,也不顧突然從內心深處現在的對于紫和的愧疚,輕輕地在夏娜耳邊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做你前方的騎士。」
風兒夾著幾片淒涼的樹葉飄過……是啊,如果可以的話……但是那個如果的幾率卻和「0」近似呢。
「阿嚏!」從外表上看是歐洲女性的女子被屋子里突然揚起的灰塵惹得鼻子不快。她抱著一套古舊的女僕裝,雙手處的袖子從小臂處擼起至小臂處,露出一雙光滑圓潤的雪白手臂。身邊則擺在一個盛水的鐵桶,桶里放著一柄拖帶。看樣子這位女性正在掃除,不過灰塵實在太多,讓她失了儀態。
「真是太失禮了是也。」女僕一邊說著奇怪尾語的話,一邊揮動著撢子,驅除灰塵。名為威爾艾米娜的女性正在掃除「大道寺緣」的家。由于這一家的人都是火炬的緣故,這橦房子遭到了拋棄。雖然奪取了」大道寺緣「有在的火霧戰士寄居在這里,但因為缺少打理而變得髒亂。
本來接到了「悼詞誦讀者「通訊的她是趕來帶走少女的,卻因為少女的堅持而留了下來。這讓她頗為怨念,並對少女的看護者,阿拉斯托爾進行嚴厲的指責。哪知阿拉斯托爾並不正面回答,反而勸她試試少年的斤兩在做決定,所以昨天晚上才會突然襲擊回家的悠二。
少年的身手確實出乎她的意料,不過最讓她驚訝的還是那耀眼奪目的七色光。
明明身高不一樣,氣質不一樣,焰色也不一樣,但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了決定,留下了呢?什麼原因?
「不理智。」頭上的冠形神器「persona」冷淡的指出自己契約者行為的不妥,語言簡潔。
就以安全以及自己的思維方式來看,留下確實是個不理智的行為。但看到了那個焰色般的七彩光景,便再也沒有離開的理由。況且在與元凶之母進行一番交談後,便有了充份的理由留下來了。
親人。我是做為那孩子的親人留下來是也。威爾艾米娜似催眠一般對自己如此說道。事實上在「人類最強女性」面前已經敗退的她只是在找著理由。在和阪井千草的交談中完全落入下風,並被這位仁慈和善聞名的氣憤的指責道︰「難道你所做的不是這個孩子們嗎?」
不得不承認對方言而在理,且是位嚴謹和善的偉大母親,但心中難免會有不服氣的想法。
「那樣做真的對嗎?」少年穩穩的站在她面前,在了解一些事情之後發出提問。夜空中的銀月光照耀著她的身姿,他說︰「這正是一個人的成長中所必須遇到的是不是?況且,我靈魂的存在還活著!」
「靈魂的存在還活著」……我輸了是也。正在拖著地的少女宣布自己的失敗,失敗得一塌糊涂。
間隙———
南海的某處小島上空,碧藍的天空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條蜈蚣般丑陋的漆黑縫隙。一位雙馬尾的少女從中飛出,紅色毛衣上的黑色十字極為顯眼,黑色的絲襪色包裹住大腿,只露出和短裙間相距的一絲白雪。
她環顧四周後,低聲自語︰「這里就是那個叫做紫的女人所說的異世界位面了吧?那麼士郎那家伙現在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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