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阪井悠二 NO.80 粉碎現實(下)

作者 ︰ 星下王裁決者

「呼呼,我終于出來了呢~~」

突兀的,在漫天火海中飛躍而出的少年,歡快的高聲唱響著。/吧

那是一位金發的少年,他邊拍打著自己身上的陳舊旅行裝束,一邊讓那骯髒的外套迎風飄揚。美麗的金色頭發隨著飛躍的動作在風中飛舞,黑色的瞳眸宛如小孩子一般閃耀著光輝,雖然縴瘦,但卻洋溢著無限青春活力的身軀,向所有顯示出生命的璀璨。

那個人,簡直就是一位少年的結晶體。而他的名字是

「約、約翰?!」

正輕柔的,好似抱孩子一樣抱著菲蕾絲的威爾艾米娜,不由得愕然的看著這個在空中像是輕飄飄的落葉一樣飄落下來的少年,聲音沙啞的嘶喊著。

沒錯,他正是「約定的兩人」之一,男方的約翰。

不過,如果被封存在「零時迷子」中的約翰現在出現在這里,悠二現在又在哪里?

夏娜很想開口向他詢問,然而仿若了解了一切的少年,卻絲毫沒有任何跟別人說話的意思。他僅僅只對一人露出他燦爛的讓人難以直視的純真笑容,輕輕的,像是撒嬌一樣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

「菲蕾絲。」

剎那間,威爾艾米娜的懷里就鼓起了一陣暴風,息吹不止。

「約翰!!」

被少年呼喚姓名,從而在沉睡中蘇醒的女性流露出至高無上的喜悅,以及劫後重逢的淚水,飛揚著自身綠色的長發,飛向了少年的身邊。

然後,她緊緊的將少年抱在懷中,雙手死死的抓在少年背後的衣服上,仿佛一旦放手,約翰就會在她眼前消失一樣,拼命的確認著約翰的存在。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真的,真的真的是你!約翰!!這……真是太好了!」

菲蕾絲的瞳眸里緩緩向下滑落晶瑩的璀璨淚珠,越過她白淨如牛女乃一樣的臉頰,一滴一滴的打濕了約翰破舊的大衣。

「別哭別哭,我回來了哦,菲蕾絲。」

約翰溫柔地撫模著像個孩子一樣摟著他脖子的菲蕾絲的頭發,將自己心里憋了千年的甜蜜情話全部都釋放出來。

「我十分十分想你哦。」

「但是我更想。」

「是我更想,但是現在很麻煩,先要好好謝過那位大人才行。」

將不容許任何人介入的戀人姿態的兩人淋灕盡致的展現著自己的情感,甜蜜的情話如同雨一樣,如此異樣的情景不由得讓人怦然心動。但最讓不由得長大嘴巴的卻是約翰話語中的那一句隱藏詞。

「那位‘大人’?」

剛才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奇景所引發的短暫驚訝,總算是再度被眾人想了起來。夏娜、瑪瓊琳、威爾艾米娜紛紛抬頭,好奇的看向了那片天空。

那里,四種不同的火焰還在像火山噴發一樣四處飛濺,正逐漸的像四方伸展,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強力封絕。

然後,有著和暴風雪同等程度的群青色火粉,四處紛飛。

某人,變成了一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殺氣聚集體,將自己全部的氣勢都拿了出來,本來威武的托卡外衣被殺氣的燻蒸下,變得猙獰丑陋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今在看到仇人的銀色之炎,而處在狂亂和激情之中的「悼詞詠讀者」瑪瓊琳?朵,正放聲大笑著,將那有如粗壯猛獸般的青藍色火焰之衣「托卡」,拼命的釋放出比平常更強烈的光芒。飄散的火焰猶如流星拖尾一般四散飛落,劈里啪啦地發出破裂的光輝。

喂!瑪瓊琳,等等!

等一下!悼詞詠讀者!

然而阿拉斯托爾和馬克西亞斯的聲音完全無法傳到瑪瓊琳的耳朵里,此刻已經被內心深處深深銘刻的記憶,和沸騰不惜的仇恨所勾去魂魄的瑪瓊琳,只知道放聲怒吼。

「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仇恨、痛苦、恐懼、被污染了的瘋狂,那個存留在瑪瓊琳記憶里的骯髒生物,那個嘲笑著自己的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

「這一次,就讓你死無全尸!我的,一切……我要粉碎你!」

一想到終于能為粉碎那一天向自己投來的嘲笑而行動,瑪瓊琳不禁為此感到無上的狂喜。這一刻,誰也阻止不了她。

為了復仇,她不斷搜尋著那其他「紅世使者」並不具有的火焰的顏色「銀」。她只是為了找到這個人,然後向上復仇。

至于說現在,這包含著銀色火焰的火焰漩渦中,到底是誰在使用這銀色的火焰,這銀色的火焰為什麼會出現什麼的。

別說是去找理由了,她根本就沒有進行的打算。

她只知道自己花費了幾百年的歲月找了又找,卻始終沒有半點線索,徹底銷聲匿跡的復仇對象,如今卻燦然的在眼前閃耀著銀色的光輝。

所以

「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

腦袋里能想到的,只剩下了這個。

巨大的狼熊怪獸跳出大步,飛翔于空中,群青色的火焰四處紛飛,宣泄著自己憤怒的狂放情緒。急速的,向著那產生花簇銀色火焰,以及其他三色火焰的中央飛去。

即便是滿含著期望與戰戰兢兢的驚喜,從而編織而出的白色緞帶,也無法阻擋住野獸破壞和憤怒的沖動。

野獸只需張開布滿獠牙的血盆大口,發出震天的吼聲,讓群青色的火焰纏繞在托卡的周圍,然後似流水一般向前方流溢著充滿壓力和爆炸感的火焰,即可掀起淒厲的破裂之聲,突破障礙。

然而,當那群青色的光芒混雜于四色之炎之中的時候,一只手臂從正奮力燃燒中的四色火球中月兌出。那只手臂,仿若是被「獵人」的戒指藍天所鑄成的一般,不管是什麼顏色的火焰,都好像是撞到了無形的牆壁一樣,在還未踫到手臂的時候,就破碎成四濺的火粉。

「啊,啊啊……」

應該是被扼住了喉嚨,手臂是直接順著托卡的喉管部分伸進去的,藍色的火粉像是被撕裂的巨大傷口噴出的鮮血一樣流而不止,而瑪瓊琳則似是好不容易才從自身喉嚨深處擠出了這種甚至不能算是聲音的喘息,狂暴的情緒在身體面臨死亡的極度恐懼下,逐漸開始恢復。

然後,在瑪瓊琳發覺自己的理性開始回歸的同時,那只手臂又開始向後退去,回到了自己應該存在的位置。

同時,瑪瓊琳也看清了這只手臂。

並沒有自己印象中的那種骯髒、恐怖,而是非常普通的手臂,上面甚至還有著黑色布料的服飾。

咦?這個布料的顏色和形狀,怎麼好像在哪里見過的樣子?

注視著已經再度復原成球體的圓形火球,瑪瓊琳以盡可能冷靜的狀態開始回想。死亡的恐懼明明才剛退去不久,剛才發生的事情仍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里,只不過……對于經過分析這一系列錯綜復雜的事態,從而得到的結果,她卻是怎麼樣也無法加以肯定。

因此,讓她再也無法否定這件事的事況發生了。

四色之炎先是猛然收縮,接著便化作無數的線狀流光向四周飛散,形成了一個足以籠罩整間御崎高中的,巨大球形彩霞。

躲在凜身後,靜觀著這場異變的,順帶保護吉田等同學的田中和佐藤,以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莫名激動地威爾艾米娜,此刻,都好像靈魂出竅似的呆站著,只是抬頭仰望著那片天空。

……

就連夢幻冠帶,這時候也是一片沉寂。

現在的話,也就只有一人,還能保證自己的意志,並能遵照著意志進行行動了。

她便是,「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夏娜!

以展開炎翼的姿態,心無旁騖地往那塊區域飛去,正面面臨著這場事件最大的突變,一個有著銀白色短發和紫水晶一般眸子的少年,「阪井悠二」。

「悠二!」

少女就像是往常一樣喚著少年的名字,語氣也如同往常一般傲氣十足,仿若平常每日里早晨相見時的問候一樣輕松。只不過,那個往常都會微笑著回應的少年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這個有著悠二面貌的東西,就像是寒冰一樣的冷寂,甚至比一旁的黑卡特更加讓人覺得無法接近,無言。他所擁有的,僅僅只是冷漠的注視。

「悠二!!」

對方的回應,讓夏娜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明喻、至今為止從未感覺到過的恐怖陰暗感,直涌上心頭。

「啊,一會不見了呢。又或者說……初次見面啊,諸位。」

悠二,亦或是其他的什麼人,第一次開口了。那把聲音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冰冷,甚至還很溫和,就像是鄰家可敬可愛的大叔。可是他所說的話,就真的就是殘留在冬日里的落日余暉之色了。

「吾的名,‘創生之蛇’優?紗卡?uezato。」

嘶……

阿拉斯托爾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縱若是他這般意志堅定到不可磨滅的地步的魔神也不禁為這個名字而心神動搖。然後高喊著,沒骨氣的詞匯。

快!夏娜!趕快離開這個人的身邊!快!!

「不行!」

但,身為契約者的夏娜又一次拒絕了阿拉斯托爾。越是因為對方變得陌生,心情也就變得愈加焦急的夏娜,用力的搖著自己的頭。

雖然心情已經無法保持平靜,但越是這樣,她的直覺就越加感到離奇。似乎,對方的改變並不是這樣明面上的,而是具有比較內涵性的意義。

「絕對不行,悠二他還……」

「住口!他已經不是阪井悠二了!」

與帶有哀求般口吻的夏娜不同,情緒變得如同悲情的少女一般的威爾艾米娜嚴厲的打斷了夏娜的話,可是她的模樣,卻遠遠沒有她的言語那般堅強。

淚珠已經在眼眶的周邊打轉,就快要哭出來了的威爾艾米娜仿佛低語般,輕輕說著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話。

「而且……他也不再是梅利希姆了,不是……」

「……」

自稱為優的「悠二」把視線投向了那位完全失去了女強人姿態的弱氣女性,了然一般的微微一笑,便又開口道︰

「看來,你記憶的封印已經被消除了?」

然後,又回首看向了身邊的兩個人,伸出了手。

看到這個動作,費可魯立即單膝跪在了地上。不,沒有那麼簡單,因為似乎感覺到了針對自己的氣息,費可魯是整個人完全趴了下來,身體為內心的焦躁不安而恐懼。

而黑卡特,則采取了禱告的姿勢,以此來迎接他的神的歸來。

「行了。」

悠二揮了揮那只手,听他話中的意義,好像並沒有想要責怪費可魯的意思。這讓費可魯不由得渾身一陣激顫,那是喜悅的情緒彌漫于他身。

「鑒于你那護衛的工作還算合格,動手的時候也知道用腦子思考,就不在追加的你罪罰了。」

親口听到那個威嚴又強大的大人這麼說,即便費可魯已經知道了大人的意思,但還是高興地連聲音也無法控制了。

「多、多謝盟主大人!祝、祝願盟主大人萬壽無疆!」

這下,阿拉斯托爾算是徹底確認了這個有著「悠二」外形的家伙的真實身份了。

真是沒想到啊祭禮之蛇!你竟然從那個空間里鑽出來了嗎?

「哈?噗哧!」

面對著來自夏娜胸前那寄居著魔神意志的項鏈的提問,悠二竟失聲笑了起來。隨後,他冷眼掃視了一遍全場,在眾人未在那聲嘲笑聲中反應出來之前,說道︰

「真是糊涂!果然,作為永生者,憑借歲月的流逝,是無法改變你那本就不聰明的腦袋的。」

說句實話,從很久以前,悠二就很想大肆嘲笑阿拉斯托爾這家伙一番了。

「你果然已經忘記了我身上所背負的‘大命’之責了嗎?此之‘御命詩篇’,于我看來,無論身隕與否,亦或者投身轉世與否,皆不如此之‘大命’之大。故此,早已拋棄‘創世神’之軀的我,不是祭禮之蛇,也不是虹之翼的騎士,更加不是宏偉之人的火炬少年。」

字字鏗鏘有力,音音響徹天空。

「吾的名,新生之魔王,化妝舞會之盟主,‘創生之蛇’優?紗卡?uezato。」

這簡直就是一口氣將從一開始以來到現在的全部事件,進行了一次大曝光。悠二毫不遲疑的就將一切罪責攔在了身上,並宣稱了自己新的名號。

而身為化妝舞會的下屬之一,「嵐蹄」費可魯則將自己的頭顱又向下低了不少,崇聲高喊道︰「恭祝盟主重獲新生!願盟主之大願必然達成!」

至于到剛才為止,都一直躲在一旁,互貼著額頭說情話的約翰與菲蕾絲,終于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這邊的這位大人物。

「我們走了哦,大人。」

已經知曉這位大人的人品到底有多麼高尚的約翰,輕輕的對著這位大人報以笑容。

「那個……其實……是有個……」

被約翰攬在懷中的菲蕾絲卻有些猶猶豫豫的說著不清不楚的話。正當她想著要不要全盤托出的時候,菲蕾絲忽然看見了那位大人會以的笑顏那是已然知曉一切,將一切把握在手中的笑顏。

「對不起。」

于是乎,把在場之人全部拋于腦後的一對戀人,隨著迸涌而出的琥珀色火焰,月兌離了這里。

留下的,僅僅是對于那位戴著面具的朋友的歉意微笑。

「大人。」

接下來,就是退場的時候了。冰冷的小巫女默然又略略激動地盯著新生的魔王。

「啊,那我們就回去吧,順帶把那個攪混了這一切的家伙收拾一頓。」

悠二點了點頭,右手輕輕的向下一揮!

只一瞬間!

包裹著整間學校的四色之炎就再度化形,成就了大批量的存在之力。那股存在之力的份量,足以顛覆一個不大的國家,聚在一起黏稠的就像是糖漿一樣。

「第三法之下,創生。」

悠二此身所居之位,名之為「創世神」,因而無條件完成了他殘缺的第三法則。而今時的作用,無疑便是將之前所損傷的人命,統統從幽冥界喚回。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轉身往前走,在虛空中踏出步伐,身影恍若隨時都會消失的搖曳火苗一般。

「悠二!」

然而,少女夏娜,又一次的,叫住了他。

而被叫住的魔王,則莫名的停頓了自己的腳步。

「悠二!別走!讓我的悠二回來!」

「啊!」魔王回頭了,看著滿含期待神情的少女,又看看了其余的人,頓了一下道,「你,尚若可以阻止我之大願,並攻破我的宮殿的話,你們所期望的一切都會達成。記住,是一切,哪怕是虹之翼,哪怕是銀。」

之後,就一下子消失了。

與其一起消失的,還有黑卡特和費可魯,以及包裹著學校的封絕。

所有目睹這一切的人,都不知所措的默默不語。

其中,唯有名喚夏娜的少女,眼中閃爍著堅定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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