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叫我們來談談佐藤啟作這個少年。/吧
論努力的程度和心情,佐藤也是個很有上進心的少年。而且家境良好,模樣也俊俏,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努力者。雖然其努力地緣由,僅僅是因為少年心性的崇拜,以及作為一名男性對于美麗女性的一絲愛慕而已。但不可否認的是,是人類進步的最大的階梯。
正因為有著,想要靠近那位女性,想要追上那個朋友,不想要被人越拉越遠,最終再也無法夠到他們的世界而奮斗,他才會毅然決然的踏入世界的另一極。
不過,他終究是態度輕浮的美少年。絕對沒有想過,在有朝一日,就連時間也成為了一劑磨練藥劑。不過仔細想想,那不也確有其存在的意義麼?時間,同樣是作為前進的階梯所必要的事物不是麼?
雖然,這東西對現在的佐藤來說,實在是很奇妙。
「可惡啊!」
佐藤啟作今天都已經捶了不下二十次的門了,現在又給它來了一拳。
「……痛啊!」
同樣的,與之前二十次相同的結局,第二十一次返回的麻痹和痛楚,讓佐藤不僅痛苦哀嚎起來。
仔細看的話,門的木質表面僅僅有些擦痕而已,本體與結合部一點動搖都沒有。看上去就像是精致的木門,實際就是牢房的鐵柵欄,再怎麼打擊也只會傷到佐藤自己的拳頭罷了。
這里,是澳大利亞分部的外界宿。
自從一個月前因為某位少年的消失而大受打擊的佐藤,在跟瑪瓊琳商量——雖然實際上跟哀求差不多——之後,他就作為外界宿的實習一員來到此地修行。
一開始來此的目的,其實並不在于回到以前關系惡劣的父母身邊生活這個表面理由之中。而是為了為瑪瓊琳提供協助,通過學習和培養人際關系來提升自身能力——雖然說其中還包含著打算追趕那位同伴的想法。
然而,這一個月對于佐藤本人來說,並不是像想象中的那麼如意的。
被困在這個房間里已經超過兩個星期了,除開最初到這里的幾天內學了些有關火霧戰士的基礎知識後,他就被房間的主人強硬的塞進了這房間,理由是「戰況不明」。
並不是不滿意這間房間,畢竟裝修很不錯,床也很大,浴室洗手間也是一應俱全,作為臨時的居所來說,實在是有些豪華過了頭。但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嘛!
與其說這里是居所,倒不如說是牢房更合適一點。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明明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明確了自己身邊具有不良影響以及危險性的存在,然後才被當做瑪瓊琳的帶任人,以初等聯絡員的身份加入歐洲的外界宿來著的。
「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現在這狀況,不是把我當做壞人,然後進行了關押嗎?」
因為想不明白,所以才更想知道,也就不禁從口中泄出了恐懼與不爽交織的聲音。
然後,在苦惱無果之後,拖著疲憊身軀的佐藤,一下子撲向了那張軟綿綿的大床,安靜的躺在上面,頭腦一片混亂的盯著紅漆木的天花板,開始思考起一些來這里之前就一直在想的東西。
(悠二、瑪瓊琳小姐、田中……哈,在來的時候我還曾大言不慚的問田中會不會羨慕我,結果我現在就這樣無所事事的躺在這里嗎?我白痴啊我,結果……這又不是什麼都沒做成嗎?)
若說這話是自嘲的話倒也沒錯,不過更多的更像是佐藤在自我反省。
想必他這也是想通了之後,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不然,他這時要不是在那里怨天尤人的話,就是一臉沮喪的以睡眠來逃避無奈地現實。
雖然此時他仍舊是無力改變任何他身邊所發生的事情,但卻不是直接否認了他是否在以後能不能改變的權力。不過他要這時放棄了,也就真的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不過……雖說是不應該再抱怨什麼,可是我現在真的是除了抱怨什麼也做不了啊。御崎市,那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現在又怎麼樣了?那個跟我做著相反的電車的使徒,應該是被殲滅了吧?)
佐藤到現在還不知道,那位使徒實際上就是他的好友,阪井悠二本人。
但實際說來,這件事情實在有點莫名其妙。佐藤作為一個普通人,把他關起來應該不存在任何的意義,外界宿的人也一直什麼都沒說,原因到底是什麼也就一直沒人知道。
(全部都一樣……就如同這張卡一樣,不管怎麼拼命投入,什麼回報都沒有。)
佐藤從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一張火紅色的長方形卡片。
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包裹手機和瑪瓊琳給的聯系書簽,唯有這張卡片被忽略掉了。佐藤能感覺到這是卡片本身帶來的奇跡,遺憾的是,至今為止,他仍未和卡片產生任何的聯系。
「但是不管怎麼說都該繼續努力,如果成功的話……」
如果成功的話,那麼一下子就可以擁有了近乎火霧戰士的力量了,那時候就算是逃跑也容易一些的吧?好!現在就開始!
這樣想著,佐藤又開始了每天的必修課,對著悠二所給的卡片發呆。
「我說,你還真是相當努力啊。」
走廊中傳來了聲音,屬于問話的聲音。也是這兩個禮拜以來,頭一次對佐藤的問話。
「嗯?」
佐藤不禁停下了身體。
「被關在這里整整三十天天也沒有放棄希望,渾身上下充滿陽光的朝氣,和我們這些為了仇恨而行動的火霧戰士不同呢。」
佐藤暗暗地吃了一驚。如果他沒听錯的話,這個用熟稔的語氣說話的男人,是一名同瑪瓊琳她們一樣的火霧戰士。也是他至今所見過的第二個男性火霧戰士。
然後,佐藤他就著這件突發事情,一邊思量著該如何應對,一邊開始了他的「擴談」。
「那,為什麼非要把我關在這里不可呢?有什麼理由嗎?」
如果交談成功的話,說不定便可以從這里月兌身,順利的話,還有可能真正的成為外界宿的一員。總之,就是懷著這樣的僥幸心理,逐漸的接近大門並提出了疑問。
不過——
「喂喂,你該不會是想著增加你我之間的好感,然後讓我放你出來吧?」
一下子就被門外的男性火霧戰士看穿了。
「雖說我也算是新生的火霧戰士,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好歹也不好小看火霧戰士們的智慧好不好啊?」
男子就這樣滔滔不絕的說著,佐藤則是因為大大的吃了一驚,而暫時說不出話來。少年的小心思被看穿,著實對少年本人施加了不少壓力,無形中,也就對「火霧戰士」這個存在更加的畏懼了。但反抗依舊存在著,即便已經開始無力。
「那就說說我被關押的理由啊!」
「這個可不能說哎!所謂的S級機密,不就是這樣的東西嗎?」
男人態度冷靜,一點也不受影響的回答著。就結果而言,這便只能讓少年更加沮喪無力,深深地對自己所認知的世界感到動搖罷了。
然而接下來,男性火霧戰士的舉動則更令佐藤感到驚訝。
他用力的捶著牆壁,翠綠的火焰伴隨「 」的聲音被震得粉碎,火粉從門的縫隙中滲入,過量的高溫頓時讓佐藤尖叫一聲,然後一坐在地上。
「你,你想做什麼?」
布基里德,早就跟你說過,手段不要太過粗暴,這樣你很難融入火霧戰士的圈子的。
這次門外傳來了一個悠閑地男人的聲音,雖然他的話听上去挺嚴肅的,但本音卻難以掩蓋的散發著懶散和不認真的氣息。
「安啦安啦,菲利克斯,你也知道我太喜歡聚堆這種愚蠢的人類行為。雖然這也僅是為了把我和人類真正的劃清界限所做的天真決定,但好歹也是我一生中難得做出的一次決定啊。」
啊啊,沒錯沒錯,不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得不成為你的貼身保姆的嗎?另外,門那邊的那個少年,這下你也該知道我們對這扇門無能為力的事實了吧?沒有鑰匙的話,誰也打不開這扇門的喲!
听著他們的談話,佐藤對話中的內容感到驚恐和動搖。
(門打不開?)
首先他認識到了這件事情,然後才是至關重要的聯想。
(為什麼會打不開呢?如果是這里的外界宿關押的我,他們手中不可能沒有鑰匙的吧?)
難道說——
佐藤立刻認識到了問題的一個關鍵點。同時,名喚布基里德的火霧戰士也似乎像是心有靈犀似的,說出了答案。
「啊啊,沒錯。這扇門是我們的敵人設在這里的寶具,名為‘古蘭猛犬。’」
古蘭猛犬,若是這麼說很陌生的話,那麼愛爾蘭的「光之子」「猛犬」庫丘林這樣耳熟能詳的名字那又如何?這位在古蘭(也就是愛爾蘭)之中的英雄,乃是大名鼎鼎的守門將,以他的名所命名的大門,其能力如何便可窺見一斑。
我們一直在找開門的方法,可惜……
後邊的話不說佐藤也可以猜到,不過還有疑問。
那就是飯菜究竟是如何送進來的?這樣無法開啟,也無法打破的大門,飯菜是如何通過的呢?
「如果沒猜錯的話……」
如果沒猜錯的話?听到這句話,佐藤感到心跳都開始不穩了,如果說……
「‘那個房間是有暗門存在的,食物也是從那里送來的’之類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這時,佐藤听到了第三者的聲音,那是一把深沉的,壯年男人的聲音。同時傳來的,還有門外菲利克斯與布基里德差異的提問聲。
「誰?!」
「啊啊,尚未報上姓名還請恕罪。我乃是薩米基納•麥基侯爵,來此之目的乃是宣揚神聖的榮光,將不死的邪惡送進地獄的。」
來者,長著一副略長的嚴肅面容,棕麻色的頭發長及肩胛,既光亮又柔順。身體不是特別健壯,但也不縴弱,身上一絲不苟的穿著高筒禮帽跟男式大禮服,手上還拿著手杖並帶著單片眼鏡,儼然一個高貴威嚴的侯爵模樣。
侯爵逐步迫近布基里德,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動作,而是以言辭來宣示。
「那麼,接下來,可否請您安安靜靜的接受死亡的裁判呢?」
笑眯眯的模樣完全感覺不到慈善,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令布基里德和佐藤戰栗的不能動彈。可就算如此,布基里德仍能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與之交談。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位侯爵先生!你既不是火霧戰士,又不是紅世使徒,來到這里究竟所謂何事?」
布基里德表面上作出如此舉動,但實際上卻在與自己的搭檔暗中溝通,取得一切有利的信息。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啊?)
唔,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先靜觀其變吧。
(嗯。)
他剛剛才做出決定,就驚訝地看到了侯爵作出舉起手杖,且微微一笑的動作。
「不好,里面那小子!快躲開!」
布基里德大叫。
在瞬息之間,兩個人同時做出了相同又不同的判斷。
佐藤反射性的朝房間里跳去,這是常年對著一張卡片冥思而得到的精神直覺上的增長。不過,就在他的身體還在跳躍在空中時,大門處傳來強烈的閃光,爆炸了。
數秒,
或者數十秒。
總之,在耳中金鐵交鳴之聲狂震之後,終于發現自己還活著的佐藤,磨砂著因跌倒而引起的膝蓋擦傷處,隱隱感覺到一股慢慢涌向全身的疼痛。
視線仍未能適應強光後的世界,倒在地板上的佐藤,帶著朦朧的意識望向了門口。濃密的白煙之中有著他的救命恩人,只不過他似乎看到了他的救命恩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場景。
那不是錯覺,而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火霧戰士布基里德,在那個電光石火的瞬間,以一往無前的沖勢越到門前,用他的背部承受了一部分爆炸的破壞力,因而受到了相當嚴重的傷害。
「喂喂,你沒事吧?!」
而佐藤,則因為事情的超常發展而混亂,一時間竟連救命恩人的姓名也忘記了。
「哎呀,竟然還有心情擔心別人的安危,真是個好孩子啊。」
薩米基納一時間開心地分開嘴唇,大煞風景的笑了起來。不過對于知曉他薩米基納存在的人來說,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精通教養學,而且把這些教會給人們,所以在看到有教養有恩情的人之時,他就會開心地感慨一番。
「不過請放心,我一開始就說過,我來此之目的,乃是為了取不死邪惡之性命的。」
說罷,他便再度舉起手杖,瓖嵌著圓圓的寶石的杖頭處,噴發出詭異的讓人心安的白色光芒。
如若不出意外,這一擊必然會取走布基里德的性命。
甚至,此時的布基里德已經閉上了眼楮,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都說人死之前會思考自己的一生究竟如何,不過我現在還真的不知道我之前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哎?你說呢?菲利克斯?)
要我說啊?那說布基里德是個相當堅強的人如何?
(少開我玩笑啦!菲利克斯!)
可是,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
「給我等一下!」
憤怒?不是。少年血性?也不是。佐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明明就算就此逃走也不會有誰怪罪他什麼,但他自己覺得,如果自己真的逃走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管他什麼呢!這次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試著站出來!不這樣做的話,又怎麼能成為大姐頭的戰力呢!
「哦噢,還真是相當有氣魄的小孩子呢。這個行為,已經超出了我所了解的‘教養’的範疇了哦。」
但佐藤完全不把薩米基納的話當做一回事,作為堂堂男子漢的話,是沒有能夠讓佐藤害怕的東西的!即便這話再怎麼像是強詞奪理,但只要從今往後把它變成事實的話,就沒話可說了吧?
「喂!等等,佐之字!這個可不是你這個人類所能夠參與的事情啊!如果死了的話,那我不就愧對瑪瓊琳小姐了嗎?」
用奇怪的略稱稱呼佐藤的布基里德喊出的話,表面上看具有相當的魄力。但在少年已經燃燒火焰,痛下決定的時候,這也不過是一劑助燃劑罷了。
(我,這次……是……非做不可的……)
「少小瞧了我啊!」
嗡——
空氣振動,鳴響之聲撼動大氣。
一股灼熱的氣息以佐藤為圓心,呈現圓環狀的形態向四周不斷擴散沖擊。
接著,橘紅色的超高溫火焰拔地而起,升騰跳躍的形態,宛如一只不斷躍動飛翔的鳥兒一般。
「這個是……?」
「什麼東西?」
好強!已經可以比擬強力的魔王了!
同樣感到壓力的薩米基納也不禁用手緊緊的壓住他的帽子,同時一雙滿是智慧滄桑的瞳眸仔細的盯著佐藤上衣口袋中,正散發著火紅色光芒的長方形卡片。
(啊,那個東西是……)
「火焰型戰斗精靈,α型號妮芙露,遵從契約而來。」
「那麼,我現在可以上了麼?」
從火焰紅蓮之中,莫名誕生的火焰仙子,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