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愛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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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這間屋子里有監視器是迪菲蘭德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見有人適時進來,也沒有感覺到意外。
其實,如果他在來這里之前去見過剕,那他一定會得知有關霍斯埋伏在絕島上的暗線被揪出來的事情。可是那個時候他一顆心都放在帝勒身上,哪有多余的心思去關心別個?
所以,當在絕島監獄原本就不起眼的Cat打開門走進來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只是把這個看起來很瘦弱可愛的男孩子當成了霍斯在這里的僕人之一。
不疑有他的把懷里連昏迷都是皺緊眉頭一臉不甘願的男人交到Cat手上,幫他把帝勒的手抬起來繞到Cat肩上看著眼前的男孩有些吃力的攙扶著帝勒並且負擔了帝勒身體的大部分重量,迪菲蘭德對他善意的點頭笑了一下,語氣溫和的對Cat囑咐道︰「小心點,幫我把帝勒少爺扶回去。」
「是。」Cat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听見迪菲蘭德吩咐,也只是垂著眉眼淡淡地點頭回應,然後再無二話的轉身扶著帝勒走出去。迪菲蘭德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什麼,竟然覺得這個男孩走路的背影竟然有些不正常的遲緩和滯澀——跟負擔不了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的那種力不從心不同,倒是更像因為受傷而帶來的行動不便……
門在Cat走後被重新關上了,隔斷了帝勒和Cat的背影,也隔斷了迪菲蘭德隱約升起的疑惑。房間里只剩下他自己的時候,迪菲蘭德終于如釋重負的緩慢而沉重的吐出了那口在胸口積壓太久的悶氣……
霍斯是個很守信用的男人,說出去的話必然做到,他相信剛剛那個人會把帝勒送回C區去。至于要他來交換——
而這對迪菲蘭德來說,已經是太好的結果了。
就像之前他對霍斯所說的那樣,人這一輩子,如果永遠按照既定的軌道和理論運轉,只有理智沒有感性的話,那恐怕,也只能算是台機器了。
比起帝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收斂的激怒樓下那個男人所面臨的危險,迪菲蘭德寧願把事情控制在自己所能預見的範圍內。
嘴角輕輕向上勾了一下,迪菲蘭德轉過身,修長的手指伸到頸間的第一顆紐扣上,動手毫不猶豫的利落解開,隨著他手指一路向下,隱藏在布料下面的白皙胸膛暴_露出來,長期堅持鍛煉的身體非常完美,每一塊肌肉的比例都恰到好處,每一寸皮膚在溫暖的燈光照耀下散發出一種很健康很有生命力的柔和光澤……
他月兌衣服的速度很快,解開扣子,後背沾滿冷汗已經有些潮濕的襯衫被他干淨利落的向外一翻,看起來很單薄的蝴蝶骨隨著他的動作仿佛蝶翼一般震動了一下,背脊挺拔的線條隱在腰間被皮帶卡緊……但是很快,那件襯衫就被他隨手扔在了角落里,卡在腰間的皮帶被很干脆的解開,內褲連著外褲被利落的一把扯掉——對于迪菲蘭德而言,反正都是逃不掉的事情,與其像個要被強_奸的娘們兒一樣瑟縮扭捏著抵抗,倒不如痛痛快快的配合,這樣他還可以期待早點結束。
迪菲蘭德失去衣料遮擋的完美腰線立刻暴露出來,胸膛寬厚堅硬的線條在腰間猛然收攏,小月復很平坦,窄窄的臀部渾圓挺翹,下面兩條筆直的長腿,腿膝蓋下方的仍舊在滲著血跡的殷紅割傷在白白的皮膚上面分外明顯……
面無表情的把月兌掉的褲子跟襯衫扔到一起,迪菲蘭德走到剛剛帝勒被束縛的位置,面容沉靜地掃了一眼被他虛掩上的房門,冷淡地抿了下嘴唇,慢慢的曲起了雙膝——這一次,不是跪坐,而是徹徹底底地,跪了下來……
………………
…………
直到把帝勒攙扶出二樓的房間,Cat才緩緩的抬起頭來。他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額頭上隱隱滲出細密的汗珠,表情也不像以往那樣總是在臉上掛著輕松明媚的無害笑容,相反,那緊緊抿起的幾乎沒什麼血色的嘴唇透著一種仿佛在努力壓抑著痛苦的倔強隱忍……
把帝勒扔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Cat壓著腰間被剕一匕猶豫了一下,卻最終沒有選擇坐在上面休息緩和一下腰間的疼痛,而是轉身徑直向茶室走去了……
Cat沒有進去,而是在茶室門外跪了下來。從這個角度,他甚至看不到坐在里面的,他主人的臉……
「主人。」
即使知道里面的男人看不到自己,Cat在門外仍舊跪得很謹慎,脊背挺得直直的——這樣的動作難免會扯動到腰間的刀傷,但他卻只是緊緊攥著拳頭把所有的不適都壓了下去,叫「主人」的時候,那聲音听起來並不是夾雜著痛苦的忍耐,而是一如既往的好听而馴服。
里面先前被弄得沾滿血跡的碎瓷片早就被人清理掉了。霍斯坐在沙發上仿佛沒有听見Cat的說話聲一般,任由他跪在外面,自己靜靜的往茶杯里續了杯水,壺嘴流出的嘩嘩水聲在寂靜的室內格外清亮,一口口斯條慢理的輕呷,等那茶水喝去大半,才隨手把茶杯放到桌上,鼻端輕輕的冷哼一聲——
「記著,如果下次再受這麼重的傷,你就永遠不用再回來了。」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冷,仍舊是低沉沉的,漫不經心的語氣里帶著點不加掩飾的不滿和厭煩,警告的話被霍斯這麼說出口,就仿佛石頭猛然壓在了Cat心尖上一樣,沉甸甸的重量讓他胸口都悶悶的,透不過起來……
Cat跪在外面靜靜地閉上了眼,穩了穩自己的情緒,Cat無聲的深吸口氣,回應的時候竟然連尾音都帶上了淺淺的顫音,「是。」
「你還有用,所以我救你。」霍斯說話的聲音仍舊是高高在上的,Cat跪在門外看不到他主人的樣子,可是就連那聲音,仿佛也飄在雲端一樣,哪怕Cat站直了身體伸出手努力去抓,也永遠夠不到那個高度……
「如果有一天你沒用了……」頓了頓,霍斯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那仿佛在沉吟思考的句子的尾音被輕輕的挑起來,不知怎麼的,竟莫名的讓人感覺到非常真切的恐懼害怕……
有些話,說一半比完整說完更加讓人心驚膽寒。
Cat握緊的手中,指甲瞬間劃破掌心深陷進血肉里!
他跟在霍斯身邊已經很久了,他清楚自己主人的行事作風,所以,自然也明白這句話更深一層的含義。
Cat的身體在輕輕顫抖。面對著身上半寸長的刀傷都可以忍耐下所有不適反應的少年,在听到他主人這句話的時候,全身上下的輕顫竟是怎麼也控制不住……
知道他的主人不喜歡等待,Cat死死的咬著嘴唇,指甲往掌心的女敕肉里陷得更深了,血逐漸滲出來同手心里的冷汗糅雜在一起,弄得整個手掌都粘膩膩的,可是他卻只能借由這種疼痛來逼迫自己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開口,避免讓自身惡劣的情緒影響到茶室里霍斯的心情——
「屬下明白。」
拋開Cat對霍斯藏得很深,卻有相當濃烈的感情不談。他對霍斯而言不過就是一顆尚且有用的棋子而已,而他,是沒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去關心棋子的感情的。他要的只是「棋子」能夠忠誠完美地執行他的每一個命令,除此之外,無論是憤怒,開心或者難過,都是與他無關的事情。
說白了,Cat,只不過是一個還有利用價值的工具而已。
所以既然交代完了想說的話,霍斯也不願意他一直跪在外面耽誤時間,他半眯著眼楮半躺半靠地陷進了沙發里,神色慵懶地對Cat隨口吩咐道︰「把帝勒送回去,你也回去吧。」
即使知道看不見,Cat還是忍不住抬頭隔著拉門尋著聲音看了過去——門內,那個能夠主宰他一切的男人此刻一定坐在沙發上,听著那漫不經心的聲音,Cat想,他一定是有些累,想要休息了……
大概也是因為有了門的遮擋,Cat冰藍色的眼楮里此刻是毫不掩飾的眷戀,那種不舍帶著點心酸帶著點絕望,眸子里滿滿的純粹的感情……讓人看了竟會莫名的跟著他一起心疼一起難過……
對于霍斯的任何一句話,Cat照舊是無一例外的點頭應「是」,然後立刻執行。
轉身盡量放輕腳步以免吵到他的主人,Cat離去的時候沒有一點聲音。他先到起居室找了件寬大的睡袍罩在沙發上仍舊昏睡不醒的帝勒身上,然後半扶半扛起帝勒,用自己的身體支撐住身上男人大半的體重,架著他一步步走出了霍斯居住的這座庭院……
此時,身體上的刀傷在與心口隱痛的對比下,竟然,也不那麼強烈了……
一步一步往林子里面走,腦海里不斷回想著剛剛霍斯說過的幾句話,隨著他們離身後的那座紅瓦白牆的歐風建築越來越遠,Cat的心竟仿佛被絞在了一起似的,越來越痛了……
自從這次在剕面前暴露身份,任務失敗不說,還重傷之下狼狽地逃回霍斯身邊開始,霍斯對Cat的態度明顯不如以前了……男人再不允許他靠近自己的身邊半步,不用他在向原來那樣貼身服侍,對他的態度也前所未有的冷漠,甚至于……在兩人的目光偶然接觸到的時候,霍斯看他的眼神讓Cat覺得,那就像是再看一件已經沒有用的雜物一樣,是冷淡而厭惡的……
他知道他讓他的主人失望了。
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從小就是作為霍斯的助力而被訓練的。他從記事起就知道,那個高高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驕傲男人是自己將來要說一生的時間全部的生命去侍奉的。他可以因為男人的需要做一把出鞘的利劍或者藏在暗處不引人注意的影子,無論是工具還是玩物,只要能一直待在男人的身邊,他就都心甘情願……
Cat這麼想著,忍不住就自嘲的苦笑了出來……很難想象,那樣明艷朝氣的少年臉上,竟然會出現這麼滄桑的表情——
這樣的自己……如果被主人拋棄的話,還能做些什麼呢?恐怕連存在都沒有價值了吧?……
只是……沒他的命令,自己就是連死,恐怕也不敢去做呢……
Cat漂亮的藍□眼緩慢的眯了起來,里面隱忍的痛苦被一種很堅定的神情所取代。他不由自主的收緊了扶著帝勒的雙手,掌心被摳出來的傷痕再度裂開,絲絲縷縷的鮮血沿著傷口滲進帝勒身上白色的睡袍里面,鮮艷的紅在純淨的白色上面,格外的刺眼——
那樣的事情……只是想想,心髒卻都疼的好像即將要死掉了一樣……
所以,一定不能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不能讓主人失望,不能讓主人厭惡,不能讓主人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這樣,最起碼自己還可以像原來那樣一直守在主人身邊,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