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
韋小固一听這個話,不覺站定了腳跟。
土地廟這個東西在他老家是常見的,幾乎每個大的村莊周邊都有一個這樣的建築物,但是在城市之中,卻是很少見,看著多少有些新鮮。
最最主要的是,韋小固想起來前天晚上谷老太的鬼魂曾經告訴過他,當時能找到韋小固,完全就是在土地廟受到的啟示。
土地廟是干嘛的,那是供奉土地公的地方啊,也能算是神仙序列之中的一員,韋小固當了月老,一直都是干巴巴的自己玩,現如今看見這個土地廟,不禁想到,是不是該跟自己的同行交流交流?
他心里這樣想,腳底下下意識的就朝這個土地廟走去。
楚潤好奇,問︰「固哥,你干嘛去?」
「土地廟嘛,我們老家也有,我看看這個土地廟跟我們老家的一樣不一樣。」
韋小固信口瞎掰,幾步到了土地廟的門口,看著虛掩著的廟門,稍稍一猶豫,就把廟門推開了。
迎面一陣微風吹過,滿眼里都是沙塵,差點迷了他的眼,等到灰塵散去,搭眼一看,卻見土地廟內黑乎乎的一片,一片青石板地面的盡頭,隱約可見一張供桌,上面只有干巴巴的一個古舊的香爐。
盡管看不清這一張供桌的具體顏色,但是借助著外面昏黃的路燈,韋小固用猜的都知道,桌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供桌再向里,那是一個端端正正的法座,只是法座之上空空蕩蕩的,卻是沒有土地的神像。
真是不知道有多久沒人來過這個土地廟了呀,韋小固心里莫名其妙的優點小淒涼,心說我這位同行也真是太憋屈了些,連點香火都沒有。
這樣的事情換到現實社會之中,基本上等同于干活沒工資啊,換了任何一個人,只怕是都不願意干。
「人呢?好歹都是同行,你出來我跟你說說話,解解悶也好啊!」
韋小固在心里這樣嘀咕著,四下里打量著這個壓根看不清具體面目的土地廟,似乎是在找尋著什麼的樣子。
楚潤跟在他的背後,好奇的望著他,忍不住問道︰「固哥,你找什麼呢?」
韋小固隨口答道︰「我看看土地公藏哪兒了……」
楚潤撲哧一聲笑了,說︰「那麼大一尊神像,還能藏在哪里?看不見肯定是被人偷走了唄。」
韋小固想想也是,輕輕嘆息一聲,轉身說道︰「咱們走吧。」
他和楚潤一起退出了這個土地廟,順手把廟門再一次關閉起來。
渾然不知,在廟門關閉的剎那,法座之上忽然閃過一道微光,從前面的供桌之上輕輕閃過。
這一道微光並沒有急切的消失掉,而是在小廟之中的狹小空間里輕輕的飄蕩。
微光映著供桌上的那一層灰塵,上面一點點的金光閃爍著,足成一行字︰
「叩見月老,請月老接收本地百姓的姻緣祈願」。
微光慢慢的消失掉,這一行字,也緩緩的消失在了桌面上,就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
……
土地廟之中供桌上浮現出來的這行字消失掉的同時,陪著楚潤走在回家路上的韋小固險些沒一頭栽在地上。
這本就是一段有些崎嶇不平的道路,路面上坑坑窪窪,走在上面深一腳淺一腳的,韋小固正在回想著剛剛進去土地廟的這一遭的經歷,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來一連串的聲音︰
「月老在上,受小人一拜!祈求您幫我的兒子找一個如花美眷……」
「月老啊,我閨女今年都三十歲了,您在天有靈,多多照看,幫我閨女尋個如意郎君啊!……」
「月老啊,保佑我兒子找個好對象吧?」
「月老神在上,賜給我女兒一個乘龍快婿吧……」
「月老啊,我兒子很優秀的,要個子有個子,要人才有人才……」
……
這一聲聲的祈願,直接把韋小固的腦袋攪亂了,尤其是有些祈願的聲音不是孤立的,而是十幾個聲音交叉在一起,這種感覺就像是有那麼十幾個人圍在韋小固的身邊,七嘴八舌你爭我搶的說話一樣。
有沒有搞錯?這些聲音都是哪里來的?怎麼以前沒听到過,而現在卻是一股腦的全出來了?
難不成這個時間段是人們想月老祈願的高峰期嗎?
整個腦袋都有種即將爆炸的感覺,韋小固一個不注意,一腳踩空,差點沒摔地上。
楚潤可是被嚇一跳,伸手扶了韋小固一把;有點擔心韋小固崴腳,她關切的問道︰「固哥,沒事吧?」
「沒……沒事。」
韋小固總不能實話實話,告訴楚潤現在自己腦袋里有幾百個聲音正在吵吵嚷嚷的求月老賜個姻緣啊。
不過楚潤倒是感覺這會兒韋小固的神色有點不對勁,尤其是韋小固的臉色,怎麼看都帶著一種慘白的顏色,看著有點害怕,就主動給韋小固說話︰「固哥,你跟我說說話唄。」
「說什麼呢?」
「隨便說說什麼都成……說說剛剛那個土地廟好不好?」
「那個土地廟啊,挺淒涼的,連點香火都沒有……」
「是啊,听說以前的時候那里的香火還是挺旺的……」
順著韋小固的話頭,楚潤繼續往下說︰「我听房東太太說,這一帶的老居民原來都信這個,什麼土地啊,觀音娘娘啊,月老啊,各種各樣的神都拜,跟鄉下差不多。」
「哦……」
韋小固答應一聲,心中卻想,這里居然還有拜月老的人,難怪會有這麼多的祈願之聲了……只是,這些祈願之聲怎麼井噴一樣,一次性的全出來了呢?……
楚潤又說︰「所以啊,原來這里的小廟非常多,除了這個土地廟,還有觀音廟、月老祠什麼的,只不過現在都被拆了……哎呀,固哥,你怎麼了?」
她剛把「被拆了」這三個字說出口,韋小固的腳下又是一個趔趄,直接向前搶出兩三步去。
韋小固尷尬的笑笑,說︰「一腳踩空了……」
他這話當然是敷衍一下楚潤;原來,當楚潤說到這里的月老祠被拆了的時候,他的腦袋再一次暈了一下,就像是被人在後腦勺上砸了一悶棍一樣。
韋小固現在是月老,而屬于他的廟被拆,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無形的打擊,暈一下其實也很正常。
當然,這其中也有那些還在不停的在韋小固的腦海之中交相出現的祈願聲有關,這一路一直被這樣的聲音吵,韋小固想不暈都難。
以至于他到了楚潤居住的那棟三層小樓樓下的時候又暈了一下。
他本來想把楚潤送到樓下就走的,但是他這一暈,楚潤當真是被嚇壞了。
「固哥!」
楚潤幾乎使出渾身的力氣抱著韋小固的一根胳膊攙著他,問道︰「固哥,你到底怎麼了?你可別嚇我?」
「真沒事,就是……有點暈……」
韋小固臉色白得嚇人,說︰「你不用管我,上樓吧,看你上了樓,我再回去。」
「那可不行,你暈成這個樣,我怎麼能讓你這樣走啊?」
楚潤背後樓上有幾扇窗戶之中露著燈光,說︰「固哥,你不成跟我家里坐會兒,休息休息再走。」
「那多不好意思,還得打擾你。」
韋小固想要拒絕,但是楚潤卻是哭喪著臉說︰「可你這樣走不行啊,我又不敢再把你送出去……對了,跟我合租的女孩子還沒回來呢,我一個人也不敢在家待著,你正好陪我等她回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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