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婚事在老太妃的指導下,凌家把此次婚事辦得隆重異常,雪凌打頭的嫁妝就是皇後所賜的玉如意,一時間大家都紅了眼。
唐家大堂上,居中坐著唐宣和元氏,唐宣瞧不出是悲是喜,元氏一看就是難過的很。女兒是個有福氣的,終于等到了大婚之日,希望以後她也能幸福一生啊,女兒的改變,她也很開心,這樣的雪凌不會像自己這樣懦弱,現在她只希望新姑爺會好好的待她,做的不要太過份。
相比起元氏的的激動來,唐宣真的算得上很平靜,但卻無人知道他心里的翻江倒海。這個女兒,他從不敢對她付出關愛,眼下,她終于要嫁人了,他是真的害怕,怕她如果是他親生女兒,他日後要怎樣面對她,面對慧兒啊,他連一個贖罪的機會都沒有啊。
雪凌拜別了父母,從古至今,人都說女孩出嫁要哭的,但她卻哭不出來,她有太多事情沒有料理好,最重要的就是放心不下娘親,讓她一個人在這個吃人的府里,而大婚之日的她還在心中籌劃著許多的事情。至于她的相公,雖然已見了一面,但那是個怎樣的人呢,她幾乎沒粗力去想,被迫出嫁,根本沒有什麼愛情,反正古代談情說愛可是個奢侈的事情呢,總之無論是嫁到凌家,還是別人家,她都是雪凌,她只做她自己,絕不會委屈也不會求全。
唐宵親自背著雪凌走向花轎,在鋪天蓋地的喧鬧和艷麗中,他只是希望這段路能夠長一點再長一點,延緩他把她交給另一個男人的時刻。
高頭白馬上,赫然危坐著一個紅衣飄飄的男子。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方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眼角輕佻,仿若含春。鼻子,唇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膚色頗白,襯著大紅喜服俊美絕倫。身姿,舉動隨意,絲毫沒有大婚的緊張忐忑,倒有一股漫不經心的不耐煩。威嚴中續著,多情里藏著無情。
唐宵只能在心里暗嘆,這個男子,是否配得上妹妹?妹妹這樣的女子,必要世上最好的男兒方能相配,難道她這一生就要與這個債無數的男子過下去嗎?以妹妹決然的情,她能否受得住呢?
雪凌微有些不適,她感到有許多灼熱的視線盯著她,其中一道最強,仿佛要看穿她的頭上的喜帕,她知道這那個人是凌楚然,她的相公。很快,明亮霎時間暗淡下來,雪凌知道她已經進了花轎。
鞭炮聲,嬉笑聲蓋過了一切,她恍恍忽忽的坐在轎子里,其實嫁人也不難嗎,沒想到活了兩世,如今才嫁出去。
出花轎,拜天地,入洞房,一系列的程序緊迫而又繁雜,她心里漸漸升起了厭煩,尤其是那些嘖嘖議論她的聲音時不時送到她耳朵里。
那個一直安靜走在她身邊的男子,一入洞房就變了臉色,當嬤嬤要求他坐床揭喜帕之時,雪凌感到了身邊的涼意。男子嗤笑一聲,隨手撩開了蒙著她的喜帕扔到一邊,目光炯炯的望著她的側臉,眼里有貪婪有。
*************************************************************************************************
凌楚然只覺得面前的女子沒有一般姑娘出嫁時的嬌羞,相反有些漠然。大紅嫁服穿在她身上沒有一點別扭,極為妥帖,襯得她皮膚瑩白如玉,雙腮帶赤,一雙含露目里閃過一絲詫異,仿佛續著無限深思。微微張開的櫻桃小嘴潤澤,直覺得人駢一親芳澤,偏她看人的眼神太單純情,使得人滿腔邪意都化為了一段柔腸。
那顆堅硬的有如千年寒鐵的心,似乎哪里出現了一個裂縫,發出輕微的破碎聲,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見。
雪凌知道這個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但沒想到他卻是荒唐到了極點,所以她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一時間有點怔愣,驚訝的抬起頭,回望那個站在她前邊,高大無比壓迫她的男子。那日相見,她居高臨下,沒有發現他的英武,這一刻,她真切的感到了男女的差距。同時響起的還有喜房里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不知是驚呼凌楚然的不拘小節,還是驚呼雪凌的美貌。(吼吼吼,雪凌同學,你家相公見你除了調戲就是調戲啊,這就是你偷懶留言的後果。溜走之)
凌楚然再一次的笑出了聲,高聲說道︰「原來真是個大美人啊。放心啊,爺會好好疼你的,只要你乖啊。」一面說著,他的的大掌已經撫上了雪凌如玉的嬌。(吼吼吼,凌凌,你緊張不,你相公,水欣然,你出來不吧)
這個男人,果然很是不按常理出牌,這大婚之日他這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日後叫自己怎麼在府里抬起頭來做人呢。心中想著,雪凌已經偏頭避開了男人的手,穩穩站了起來,蹲身行禮︰「爺。」
她的聲音自有一種冷淡的嬌柔,讓凌楚然的心無端的溫軟,便沒有再為難她,反而問著全福夫人︰「不是還要喝交杯酒嗎?快些,大家還等著我去敬酒呢。」
雪凌低著頭,嘴角微微上挑,果然像凌楚然這樣自大的男人,就要以柔克剛。
屋里的人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哪里來得及計較他的失禮,趕緊端了大紅雕漆托盤上前,兩只金杯里溢出濃烈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