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世界以凌斷殤如今的所知,並不能充分詳細地了解,他只能通過書籍以及旁人所述,知道了所處的這片土地名為東陸,而自己出生的衛國不過是這塊陸地上的一個小國,整個東陸諸國都還處在冷兵器時代,不過也有一些火藥之類的東西。/.shouda8/.co
這個世界的文明有些類似于十多世紀的古代,一塊大陸上群雄割據。同樣的,民風尚武,而這里的武,凌曉峰認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武功,至少他曾見過老頭子,也就是凌斷殤的爺爺一根手指就能將一柄精鐵所鑄的長劍劈成兩段,飛檐走壁都只是小兒科,這老人家還能腳踩虛空借力!
這等武藝用凌曉峰家鄉的語言來說,那就是「老牛叉了!」
對于身處科技文明高度發達,平日吃穿住行都依賴科技產品的凌曉峰來說,自然是驚為天人,不過才一兩歲就想將凌家家傳下來的《劍訣三篇》這門功法學會。但哪知道,還是當初來到這個世界太過暴力的原因,那困擾他的煞氣每每爆發之後都會將他脆弱不堪的經脈,以及丹田內存儲的名為真氣的東西給攪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他如今都快十三歲了,還是真氣全無。
這種情況相對于他如今的年齡用這個世界土著的話翻譯過來,那就是「廢物」,還是標準的廢物!
整個昭京乃至整個衛國都知道,絕頂武者忠國公的獨孫——凌斷殤是個廢物!
也就是說全國人民都在給他白眼和鄙視。當然鄙視的是凌斷殤,不是他凌曉峰。因為他即使不用修行,只需仗著忠國公獨孫的身份便足以逍遙衛國。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從此高枕無憂了。這十三年來,以他兩世為人足有三十多歲的年齡洞察到了許多東西,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足以威脅到他自身安全的人——當今宰輔,苟梓驊。
宰輔苟梓驊與凌天承的恩怨可謂是明爭暗斗,明面上一文一武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攝于凌天承這些年對衛國的貢獻,明面上的苟梓驊是要矮凌天承一大截。不過暗中,這位權傾朝野的宰輔卻是無時無刻不想將凌天承以及整個凌家連根拔除。但奈何凌天承的武功實在太高,一個站在武林頂端的人物,除非苟梓驊派出整個昭京的軍隊將凌家重重包圍困死,否則想傷凌天承一根汗毛,那幾乎不可能。
所以,這位居心叵測的宰輔將主意大多打在了凌家的獨苗身上,這使得凌斷殤不過十三歲的幼齡就已經遭到了足有十次的暗殺。其中至少有兩次,若非前世是職業所需保持警惕幾乎已成了本能,那麼如今凌家的香火早已斷了。
且不說以前,而今凌天承年事已高,對凌斷殤的庇護終有斷絕之日,那個時候,若無生存能力,一個不過靠祖上余蔭加封的小小的承平伯必然被宰輔如捏死臭蟲一般弄死。
所以,凌斷殤,也就是前世的凌曉峰,每日清晨都要來這後山修煉家傳的《劍訣三篇》,以期能提升實力。不過才閉目打坐一個時辰的功夫,體內積蓄的真氣便被一縷突然沖涌而至的煞氣給擊散了。
「草!」凌斷殤睜開眼來,憤憤地罵了一句,想到從還不能走路就修行這《劍訣三篇》如此多年來都未能見到起色,頓時怒火中燒。
「武裝!」就在這時,他瞳目深處一縷亮芒一閃,低喝一聲的同時那原本修長的手指上瞬間凝聚出一層陶瓷般白潤的指套。他右手一揚,朝下方的湖面一指,一道指頭粗細的白光激射而出,落在湖面上頓時無聲無息地炸開了一方凹陷。
如此一幕,若有武者此時路經這里,肯定會駭然,以凌斷殤這般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是能真氣外放的絕頂高手了!
這塊陸地上判定武者戰力的標準便是真氣,當今武者分為天武三階,地武三階以及人武三階,凌天承則是超越天武境能夠達到真氣外放的絕頂至境,一身武藝足以問鼎東陸,而凌斷殤……以真氣判定實際的武力勉勉強強跨入人武初階。
這是何種的水準呢?大概只是比大街上的平民要強那麼一丁點兒,如果對方天生身強力壯,那凌斷殤一個武者或許還打不贏對方。
而前一世凌斷殤還是一名業余的拳擊手。二十九世紀的拳擊手法早已衍變成由科技全程輔助的精妙格斗,每一拳都是前人的經驗與科學算法的完美結合,直接而高效,但前提依然是需要一副健壯的身體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力量。如今的凌斷殤習武不成,身體更是常年因煞氣的破壞而弱不禁風,若不是凌天承隨身為他安排了三名地武高階的親衛,或許昨日被打的慘嚎的便是他了。
那以凌斷殤如今這脆弱的連真氣都不能聚集的小身板如何能達到真氣外放的程度呢?這就只能歸功于那名為「單元」的不明之物了!
單元此物,乃是當初凌曉峰在那顆剛發現不久的星球上探察的文明遺跡所留,在他殘損的魂魄進入凌斷殤的肉身之後,這原本有成人拳頭大小的東西也就跟著融入了身體內。
而後在凌斷殤三歲時,一次煞氣爆發之後,單元便登台亮相了。它以純粹的意識交流,讓凌斷殤知道自己叫‘單元’,當然單元是沒有自主意識的,這是凌斷殤花了兩年時間日夜呼喚詢問為何將自己帶來這里而無果後的判斷。不過凌斷殤卻知道了一點東西,那便是關于這單元的到底有什麼作用。
單元,實際上是一種比二十九世紀的地球文明還要發達不知多少倍的外星產物,其實凌斷殤也不感完全肯定,這僅是他根據當時勘察情況的猜測。
一是能夠運用身體能量發揮出超越肉身極限的能力,身體能量則是指肉身之內產生的所有能量物質,例如食物中的能量、練武之人產生的真氣等等。剛才那擊開湖面的一擊便是通過這根覆蓋了強殖裝甲的手指凝聚身體能量所發,這一擊,便將凌斷殤剛才積聚了一個時辰的真氣悉數消耗了。以如今凌斷殤的身體能量,一天大概能這麼點他個一兩下。而他也曾嘗試過凝聚那些煞氣再從指尖射出,但這煞氣顯然並非身體能量的一種,最終他也只能作罷。
第二個便是形成釋放身體能量且兼具防御能力的強殖裝甲,而這裝甲的催化也是靠著凌斷殤的身體能量。不過以凌斷殤如今的肉身,也僅僅只能將一根手指覆蓋上強殖裝甲,而單單這一根手指的防御能力,怕是就算凌天承全力一擊都不一定能擊碎,但不排除暴力之下會將這根手指從手掌上直接弄下來。
自從能夠讓強殖裝甲覆蓋手指之後,凌斷殤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解決掉了煞氣的困擾,再修行這個世界的武功,當真氣達到足夠渾厚的程度,自己將能凝聚出覆蓋全身的裝甲。屆時或許能尋找出回到自己那個時空的方法。所以,即使花費了十三年的時日都無果,固執的他依然每日堅持不懈的來此打坐修行。
……
看了看時辰該是午餐時間了,凌斷殤站起身來,拍了拍褲腿上的塵土便朝忠國公府的南面行去。
這忠國公府很大,內有門臉五間,正殿七間,後殿五間,後寢七間,左右各有配殿,殿後更是有一座亭台樓榭、詩閣廊畫的後花園。以至于他每次從這後花園走到前殿都會累的不行。
入得前殿轉角,凌斷殤雙耳輕輕顫了顫,听到殿內傳來一陣聲音。
「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來老夫在衛國與鄰國都發布了懸賞,賞金是一年比一年高,但來為殤兒看病的都是些什麼人?不是江湖騙子就是別有圖謀,甚至還有幾個想要殤兒性命的人。如今,我們已經不能將殤兒的病寄托在懸賞之上了。」凌天承的聲音明顯多了些許沉重。
「那王太醫所說殤兒活不過今年生辰……天承,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了嗎?殤兒可是我們凌家唯一的獨苗苗啊!」屈飛燕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過了片刻凌天承的聲音傳來,似乎負著一座山︰「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當真是老天無眼注定我凌家香火斷絕,我凌天承不過凡夫俗子也只能大嘆無奈……」
「殤兒……」屈飛燕嚶嚶的哭聲徐徐傳來。
殿門之外,凌斷殤如遭雷擊,他本是將希望寄托在凌天承的身上,認為他這堂堂忠國公定能找到醫治的辦法,但如今一聲長嘆已經將他打入死牢,身死也不過是兩三個月的問題。要知道他離十三歲的生日也只有七十來天的時間。
凌斷殤苦笑一聲,歷經這麼多年忍受了如此多次煞氣蝕心的痛苦,到頭來不過白忙一場!凌斷殤一時間萬念俱灰,本想振作起來回到自己的時空,哪知道這一世的人生不過短短十三載,這讓他如何去爭?
「啊……」一聲怒嘯自凌斷殤口中喝出,旋即便見他朝遠處奔去。
殿內,凌天承與屈飛燕兩人聞聲,頓時明白是自己孫兒偷听到了他們的說話聲,屈飛燕想去追,但卻被凌天承攔下。
「讓他靜一靜吧,殤兒不是尋常的孩子,或許讓他早些知道也是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