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等等!」卻在此時,那周德將那褐衣女修叫住。/.aoshuoyd/.co更新本書最新章節
褐衣女修眉毛一挑,嘲道︰「周師兄莫不是怕了?倘若師門知曉你……」
周德眉頭一皺,沉聲道︰「貧道並非害怕,而是這戌元山,你師伯曾囑咐過,若要進入此山切記須低空前行,倘若御空,以我等修為必遭來凶獸擊殺!」
「楊毋芝,注意你的語氣!若你要將謝師弟的死歸咎在貧道身上,咱倆便回師門理論!不過你與那謝釧之間的舊事,當不得,做師兄的也只有盤托而出了!」
听聞此話那褐衣女修楊毋芝立時噤聲,望向周德的目中怒火升騰,不過此時自己的把柄被他抓在手中,多說卻是無益。
「如今你的真元也應該恢復了不少,這血光鏡應該可以擴大範圍了吧?」周德掃了此女一眼,對于她面上的表情似若未見。
楊毋芝也未吭聲,僅是真元運轉,朝手中的血光鏡中注入一道精純的真元。霎時間,此鏡光華大亮,一道若有若無的血氣開始朝西北方向聚去,但轉瞬又消失了。
「果真如此!那凌斷殤就在山中!我們快追!」周德見得鏡面上有反應,目中精芒一閃,便驅使飛劍朝下方落去。
戌元山中危機重重,內里的妖精山怪也不乏修為高深者,見得煉道修真之士尤為痛恨。因為這些人正道的便常年打著誅魔伏妖的口號濫殺妖修,實則取煉器、煉丹之材;魔道者更是干脆,要殺便殺直接扒皮抽筋取丹。
所以修真界中若無一定的實力決然不敢踏足此地。那周德與楊毋芝兩人不過靈寂後期與靈寂初期,此番入山已是冒著性命之險,若再不小心行事,小命恐危矣!
兩人就這般落下飛劍,施以身法朝凌斷殤追去。以真元之力御氣自然比真氣要迅速的多,但這山路崎嶇常有草木山石橫欄,而凌斷殤又專挑難走的路線,兩人速度也難提至巔峰,僅是以微距不斷拉近與後者的距離。路上再踫到一些不開眼的凶獸異種的阻攔,一來一去,一天一夜的時日就這般耗去……
一根樹枝再次將楊毋芝的衣衫勾起,此女眉宇間煞意沉沉,口中怨聲載道︰「這小子難道是鐵打的身子?就不會停下來休息吃東西?」她的衣衫已然多處破損,身上更是有一道血口,這般狼狽自是拜這崎嶇的山路與路途所遇的凶獸所賜。
周德一聲未吭,只顧著將身法運到極致,靠著血光鏡的指引不斷前行,但看他陰沉的面色肯定也是對凌斷殤的毅力極為驚詫。此子在馬上行了一天一夜,尚未因疲憊饑餓而休整片刻他也就忍了。但下馬之後,再次連續趕路一天一夜,莫說他那凡人之軀,就算周德兩修仙之人也已感到疲憊。
但這兩人卻不知凌斷殤胸前那枚奇石之能,此石會源源不斷地釋放一種溫暖氣息融入凌斷殤的身體令他足以闢谷,且不易疲勞,甚至在極端的空氣稀薄之地都能令他安然存活。不過凌斷殤這連日來的全力趕路消耗之巨已非這奇石所能悉數彌補,一股困乏疲憊的感覺開始在他頭腦深處萌生。這感覺剛一出現立時就如狂風暴雨般席卷他的全身,化作一股痛苦不斷抓撓著身心。
但凌斷殤僅是牙關一咬,繼續朝著記憶的方向趕去。他心下狠道,自己的腳步絕不能停,在沒有到達那里之前絕對不能停下!
第二日下午,凌斷殤拖著滿身的疲憊與襤褸終于行到一處三十來丈寬的江河邊。見得此水涓涓而流,碧波微漾,兩岸青草幽幽,樹影婆娑,山風吹過草木清香,林間綠浪波瀾重疊,沙沙作響,這般美景足教人忘卻凡塵俗世。
但凌斷殤卻是知曉,此處的美景之下是如何的血腥與危險,當日匯陽軍三萬人足有四千余人葬身此地,那黃江源頭的清冽之下,若是細望便能見得森森白骨沉尸江底,山風呼嘯而過,似乎夾雜著陣陣冤死之魂的吶喊號哭,整片美景不禁籠上一層陰森。
凌斷殤略一躇足,立時調轉方向朝黃江源頭奔去,那里便是一處巨大的湖泊。
盞茶之後他已行至湖邊,湖面波光粼粼,耀陽之下隱隱泛著一層青光,甫一及身此處凌斷殤便察覺一股暗藏的危機之感自湖中傳來,但他于獠魚一族有恩,自是不懼,當即伸手探進懷中拿出一個薄薄的油皮包袱,將之打開之後卻是一疊符,凌斷殤自其中尋出一張,又將其余的放好收進懷中。他手中這張符乃是土行之符,名為玄甲符,屬中品。
凌斷殤兩指捻起此符,未有絲毫猶豫,全身真氣涌入其內,符開始散發出一蓬亮芒。他知道光是以真氣催動符威力有限,便再次從氣旋之內分出一絲元力注入其中。
這元力是用一點便少一點,當時氣旋因缺失元力而產生的不穩定雖然被凌斷殤彌補,但這股奇異的元力卻是難以恢復,如今他的丹田氣旋已非昔日還需元力的引導方能穩定,內里的真氣已能自成循環,生生不息。
這絲元力凝聚,符之上立時光華大作。
「叱!」一聲低喝傳來,凌斷殤手上一揮,玄甲符應聲消散,一股符之力縈繞周身,只見他腳下土石翻卷,一蓬蓬土石如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托起,在凌斷殤周身一繞形成一團人高的土石球,而凌斷殤便置身其中。
本來此符並不是這般使用法,但凌斷殤意想如此。卻見那石球朝前一滾,但聞撲通一聲便沉入了湖中,徑直朝湖底落去。
听聞此處傳來聲響,片刻間從四面八方游來數不清的食人怪魚,這些怪魚正要張嘴去咬,卻突然受什麼約束一般,一擺魚尾紛紛散了開去。
………………
楊毋芝避過一條樹枝,目光再次落向血光鏡上,這一望卻是見得一道血團止在血光鏡的邊角處一動不動,盯了半晌她這才面露喜色,道︰「那小子停下來了!」
周德聞言朝那血光鏡上一望,道︰「說不定他被什麼妖獸困住了,抑或有詐!我們還是小心一些!」
片刻過後,兩人循著血光鏡的指引終于行到那座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