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道友?」晏茹面色微訝,顯然不知黃袍子口中的此人名號。
但黎劍霜卻是目露駭然,頓了一頓,問道︰「道友口中的成道友可是與我玉蓮山相隔六百里,金光山上的成虹子道友?」
「正是!」見得前者眼神,黃袍子面露得意之色。
黎劍霜嘴皮輕顫,將成虹子的事徑直道給彭震虎與晏茹兩人︰「成虹子,乃是金光山上的一介家傳散修,祖傳馭獸之術,一旦喚出性命相修的本命妖獸,便是以二敵一,尋常修真之人難以匹敵!」
「哈哈……」黃袍子哈哈一笑,道︰「怎麼?你們可是怕了?」
半空三人一陣沉默,有本命妖獸的修仙者的確頗為厲害,對敵之時相當于兩人斗一人,如他們這般僅是散修一介,又無厲害的法寶與術法,幾乎是必敗無疑!思至此處,三人面色更是難看起來。
見得此幕,彭震虎雙目一瞪,便要開口,哪知下方突然傳來一個朗朗之聲︰「身懷馭獸之術的修仙者……就讓凌某接下吧!」出口之人正是凌斷殤。
聞听凌斷殤主動迎戰,黎劍霜三人面色一喜,旋即卻是一黯,這凌斷殤雖然修為怪異,能一指洞穿護體真元,但那馭獸之修戰力非凡,他不過一世俗武者,如何能敵?
黎劍霜當即傳音道︰「凌兄弟,你或許不知那成虹子何等厲害,他如今修為怕是已經穩穩落在靈寂初期,若是本命妖獸厲害非凡,即使靈寂中期怕也難敵!」
凌斷殤嘴唇一動,凝成一束音傳到黎劍霜耳中︰「黎兄,無妨!我凌斷殤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靈寂初期,那便是與被銀甲天兵殺死的那名女修相當,以我兩月前體內僅有少許元力便能勝之,如今斗上定然不懼。而那戰力相當的妖獸,若按青獠曾經所說,那本命妖獸的境界定是低于靈智期,比之青獠要弱上不少,以我煞氣之力勝之應該不難!倒是要防著那修仙者的飛劍法寶!
黎劍霜的目光透亮,望著凌斷殤呆了一呆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後他便回過頭去,朝彭震虎與晏茹兩人傳音。
那黃袍子收回目中的怔色,見得凌斷殤不過一尋常武夫,登時戲謔道︰「螻蟻之輩妄想戰我修仙之人,真是可笑!彭道友,你們持玉一方當真是無人了,還讓這些螻蟻出來送死?」
彭震虎嘿嘿一笑︰「凌兄弟已非尋常武者,屆時你自會明白!彭某倒是期待,奪玉一戰,你莫成了凌兄弟腳下的螻蟻!」
黃袍子聞聲目中厲色連閃,道︰「凡人武夫,一只螻蟻而已,竟……」哪知話還未說完,黃袍子眼角一絲紅光乍亮,心中警兆突生,慌忙御劍朝後一退,護體真元瞬間爆發,卻見一抹紅芒自他腳下一透而過,竟是沒有過多阻攔的便穿過了他的護體真元,又從另一方洞穿而出。
半空中的眾人,包括持玉一方的三人目中皆透出驚詫之色。
黃袍子雙目有些艱難的朝下望去,卻見那姓凌的小子左手輕抬,食指與中指並合,指尖正對著自己,剛才紅芒竟是出自此人之手?自己的護體真元在那一指之下竟是形同虛設,若是不察,或被暗中偷襲,自己豈不是殞命當場?黃袍子思至此處額前冷汗涔涔。
凌斷殤淡淡收手,略一拂袖,沁寒如鋒的目光在黃袍子三人身上一掃而過。
「螻蟻一詞,凌某不想再听!」
清冷的聲音落在目中滿是忌憚的黃袍子耳中,令之微微一顫,身旁兩名奪玉一方的修仙者亦是眉頭一皺朝後退了一步。
黃袍子冷哼一聲,也不多話,掃了一眼下方一眾凡人,與身旁兩名修仙者御劍離去,背影看來卻是有些灰溜溜的。
「原來仙人也不過如此嘛!」
「就是!僅憑那位凌兄一指便逃跑了!」
「凌兄都如此厲害,那和他一起出戰的任兄定然也非尋常之人了!」
「哈哈……有凌兄在,我們持玉一方今日一戰是贏定了!」
見得奪玉一方的三名修仙者離去,凌斷殤身後的一眾年輕人立時議論起來,望向凌斷殤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崇敬與羨慕。
秦玉陽目中的火熱更是閃亮如星,心中不住地道著︰「如果我有這身武藝,定然殺上金刀幫、天狼幫!為爹爹、娘親和鐵叔報仇!我……」
听聞自己也被提及了,任勿非雙眼咕嚕一轉,嘿嘿一笑,撇下凌斷殤便走進那群年輕人中,找尋起他中意的幾個小娘子攀談起來,一番自吹自擂加調侃,頓時引得身旁的一眾年輕女子笑得花枝亂顫。
黎劍霜三人落下劍光,立于凌斷殤身前,後者朝三人略一點頭,便盤坐在一旁草地上,閉目調息起來……
黃袍子一行回到了遠處一座小山頭的臨時洞府內,洞口已是立著一人,此人一身黑袍,腰間纏著一圈獸皮,神色頗為倨傲。
黃袍子見這此人目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落下劍光後便朝此一人一拱手道︰「羅道友,不知成道友可在洞府內?」
那羅姓修仙者淡淡道︰「黃道友此番出行,我堂兄本是讓你去震懾持玉一方,沒想到你竟這般回來,倒是丟了我奪玉一方的臉面!」
黃袍子本是前來提供信息,哪知卻被人點出痛處,當即面色有些難看,聲音沉了下來︰「羅道友,貧道乃是看在成道友的臉面上才不願和你計較,你莫要以為貧道在持玉一方吃了癟,便是如軟柿子一般好捏拿!」
那羅姓修仙者也未答話,只見他面色平淡地朝半空一招手,空中頓時傳來一聲嘹亮的鷹啼,一方數丈寬的陰影自半空盤旋而下,轉瞬化作一道黑光落了下來,四周頓時狂風大作。
「黑翎雕?」黃袍子三人面色一變,只見一只兩人高下的巨鷹站在羅姓修仙者的身旁,那一身黑鐵般的翎羽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光芒,一對鋒銳的鷹眼直勾勾地盯住黃袍子,如視獵物一般,直看得他面色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