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劫 6章 逆天

作者 ︰ 刀疤李

隨後屋外響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蕭施主修為深厚,老衲三人甘拜下風!」

「哼!」隨後便是一聲冷哼,聲音明顯出自那蕭姓男子︰「滾吧!」[.]

凌斷殤眼前一亮,房門打了開來,蕭姓男子一身淺藍衣衫竟是沒有絲毫污損,呼吸依舊勻暢悠長,僅僅是眼中『露』出一絲疲態,很明顯,方才的一番打斗,此人未受絲毫傷害。

「爹爹!」小女孩雀躍而起,跑到蕭姓男子身前徑直撲到他身上,「爹爹,那三個和尚呢?」

蕭姓男子輕輕地『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笑罵道︰「就知道你這鬼丫頭要代你娘親監督我,放心吧!那三個老禿驢平平安安地走了。」

小女孩精致的瑤鼻一皺,歡呼道︰「爹爹真是大好人!娘親一定會很開心的!」

見著蕭姓男子對小女孩這般寵溺,一股酸楚涌上,凌斷殤撇過頭去,似乎這種溫馨自始至終與他無關,自己不過是一個多余的人。

蕭姓男子將小女孩放了下來,望向凌天承,朝他微微頷道︰「七蕊並蒂蓮要盛開了,如此奇景,兩位一起來看看吧。」

小女孩一听那奇蓮花開在即,也不容凌斷殤說什麼,當即一拉他的手便朝屋外沖去︰「小哥哥我們快走!听爹爹說這朵蓮花盛開可好看了!」

七蕊並蒂蓮乃天地靈物,通常生于苦寒北地,但此地頗為特殊,竟是一口極寒之潭,而這戌元山脈深處靈氣充足,這奇蓮更易生長。七蕊並蒂蓮生于極寒,卻是自極寒之中衍生一縷真陽,除去蓮花本身能清心明志、抑制心魔,便是這縷真陽能保陰魂返陽,重聚生魂。此蓮可謂是天地奇珍,也難怪享譽東6浩土的法正寺三大明王見到此蓮也難持佛門禪心。

寒潭之中,氤氳之氣雲蒸霞蔚,清冽冰寒的碧水亦是騰起縷縷霧氣,陽光之下五彩紛紜,一時間方圓十丈內如夢如幻。

而那正中生長的七蕊並蒂蓮卻依然含苞如羞,遲遲不肯綻開,急的凌斷殤與小女孩兩雙小手緊緊地攥著,口中不禁喃喃為這奇蓮加油︰「蓮兒快快開,蓮兒快快開……」

凌天承早已沉浸在此景之中,已然忘卻了四周。蕭姓男子眼見兩小如此,不禁莞爾道︰「別急,馬上便開了!」

就在此時,那巴掌大的蓮花花苞之上青氣凝聚,與此同時,四周毫無征兆的一暗,仿如方圓十數里內的陽光聚焦此處,一道丈粗的炫目光華自天際落下,中心正是七蕊並蒂蓮。

金光籠罩,那朵周身縈繞極寒青氣的蓮苞之內一絲金黃的星火冉冉間隱約可見,隨著那束陽光的轉淡,金黃之火越的蓬勃,即使身在數丈之外,那絲絲浩然陽氣也令得眾人周身一陣舒爽。甚至于凌斷殤心頭的煞氣也在此刻遁于無形。

于此,毫無征兆的,那青氣與金火陡然收斂,似若從未出現,整朵七蕊並蒂蓮頓時沉入死寂。四人,八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奇蓮,四周亦是陷入沉寂,方圓數里落針可聞。

待那束灼眼陽光悉數消斂,醞釀良久之後,那並蒂奇蓮終于在四人的眼前羞澀地綻開了緊裹的花瓣。

形如普通蓮花,但花瓣卻是如冰晶一般透明,縷縷青氣于花瓣之中游走;花開兩朵,卻如連體一般,兩朵花相接的之處並無花瓣,中心花蕊呈眾星拱月之勢,六根合圍一根,花蕊之上金光如星,一簇拇指大小的金火飄搖。這便是天地奇花——七蕊並蒂蓮。

蕭姓男子目中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喜悅,抬手間一支綠芒閃爍的木質小鏟飛出,就著那細長的花睫一繞,便托著這朵巴掌大小的奇蓮歸來。

蕭姓男子不『露』聲『色』地掃了一眼兀自睜大著雙眼的凌斷殤,以及小手緊緊攥住前者的女兒,略一猶豫,手指一點,木鏟再次圍著其中一片花瓣一繞,又翻手間拿出兩只精制木盒,分別將奇蓮與花瓣盛放在內。

「小家伙,天地奇珍見者有份,這片七蕊並蒂蓮的花瓣便給你了!」話音落下,那盛裝著花瓣的木盒徐徐飛向凌斷殤的面前。

「這……此物太過珍貴,先生,老朽與孫兒無功不受祿,萬萬不能接受!」眼見蕭姓男子竟以如此珍貴的寶物相贈,凌天承當即回絕。此物縱使這些上天入海般的神仙都在爭搶,他與凌斷殤一介凡人,如何消受得起?

「此物我並非給你,而是贈予這小家伙。」見得凌天承不住地推辭,蕭姓男子似乎極是厭煩這繁文縟節,聲音冷下,隨後目光直望向凌斷殤,「小家伙,你可敢要?」

小女孩此刻也不知自己的爹爹想干些什麼,只能噤聲一旁,一只小手緊緊攥住凌斷殤的小手,一會兒看看爹爹,一會兒又望向眼前這位小哥哥。

「只要蕭大叔願意給,我就敢接!」凌斷殤一張小臉上竟是凜然無懼,一伸手便將這齊他胸口長的木盒抱在懷中。

蕭姓男子望著凌斷殤淡淡一笑,眼中卻是閃過一抹欣賞,又抬頭朝一臉擔心的凌天承道︰「這小家伙收下此物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幸事,七蕊並蒂蓮的花瓣蘊含極寒青氣,對于他體內煞氣的壓制頗有神效,等你們找到所尋之人當可將此物交給他,他自會知曉如何去做。」話音甫落他森冷的目中猛地綻放出兩道黑芒,繼而目光落在遠處一棵雲杉之上。

「既然老朋友來了,何不過來坐坐,一品西域香茗?」

「呵呵……恭喜蕭道友的逆轉邪眼又有精進。」遠處傳來一聲長笑,笑聲悠長中正,令人聞之頓生平和之意,隨後一襲灰衣身影在剛才蕭姓男子所望之處現出身形,笑聲一落,已然出現在眾人面前。卻是一名華如雪,面若嬰孩的灰衣老道,他朝蕭姓男子微微一揖︰「蕭道友,百年不見,別來無恙?」

凌天承望向這鶴童顏的老者頓時心下一顫,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他所要找的人就是眼前這位老神仙了!不過他更震驚于這「百年「一詞,雖然他早已懷疑,眼前這蕭姓男子的實際年齡並不如肉眼看起來這般年輕,但此時听來仍不由得心下驚嘆。

「哼!」听聞此話,蕭姓男子面『色』頓時如晴天落雪,轉眼冰寒,眼中竟是掠過一道森然,「托你等的福,蕭某與妻兒都好得很!不過,百年前你等正道盛情,蕭某一直銘記于心,縱使時光如刀、白雲蒼狗,莫不敢忘!他日……定當一還前情!」

灰衣老道展顏的面上不禁一陣微顫,眼前此人如今看似平和爾雅,連凌天承這等凡人都能杯酒暢談,但他卻是知曉這等人物百年前是如何的桀騖卓群、殺伐快意,若不是……唉!天意難測,當年終究是鑄成一個大錯。

似覺心中有愧,老道打了個哈哈,目光落向凌天承爺孫兩人,雖然方才已經得知凌斷殤天生煞氣,但此時依舊不免多看幾眼。

「幸得蕭道友慷慨贈花,否則這小家伙體內的煞氣老道還要大費一番功夫。蕭道友,今日老道洞府來了不少道友,便不再此叨擾了。」

「請便。」蕭姓男子冷冷地兩個字已然告知老道他的不耐煩。

似乎知曉凌斷殤要走,小女孩的雙手似乎攥的更緊了,一雙大眼楮內泛出了瑩瑩淚光︰「小哥哥,你要走了嗎?」小女孩兩年未見生人,如今有這般年紀相差不大的小哥哥陪她玩耍自然頗為不舍。

凌斷殤望了一眼老道士,又望了一眼自己的爺爺,他何嘗不想在此處多待些時日,但眼下的情形自然身不由己,他只能出聲安慰︰「小妹妹,沒關系的,等我的病好了,我會來找你玩的!」

看到兩小的淒淒別離,蕭姓男子不知為何面『色』更是冰寒幾分,當即再次冷哼一聲。

小女孩望了一眼自己的爹爹,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作為他的親生骨肉,她卻是看出父親眼中那觸景生情的寂寞與淒然。

粉女敕的小臉上強自『露』出一抹微笑,小女孩伸出手,一只小指彎曲著︰「小哥哥,我們來拉鉤!」

兩根縴小的手指緊緊地鉤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伴隨著一陣稚女敕天真的歌謠,一段誓言便這般在一眾耆老的面前被印證了。

臨別之際,小女孩挽著蕭姓男子搖手相望凌斷殤遠去的身影,驀地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才高聲呼喊道︰「小哥哥,你一定要來逆天城找我!我願意做你的正室!」

清脆的聲音傳出老遠,那正在徐徐上升載著三人的法寶之上,那兩個老人的身影猛地一個趔趄,險險跌了下來,旋即一個稚女敕爽朗的聲音傳了回來︰「我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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